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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担心着柏华的病,想老三既然来了,得好好问问他家里的事情,便无声地走在前面。
西面传来呯哩嘣隆的修建声,谷柏新转头看了眼那边,不想谷庭仪和沛林正从西面慢慢走过来,谷柏新连忙远远地躬着身子,亲切地叫一声,“父亲。沛林。”
谷庭仪一楞。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夹杂着生气与惊讶。沛林也没想到,父亲这时突然来到寻园,而且穿着一身官袍。
莫氏和寻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谷庭仪的表情变得极快,先是一惊一愣。接着淡淡地道,“老三来了?”
谷柏新原来一直很得父亲信任和喜欢的,对父新很了解,感觉到他的语气没有怒意和反感,连忙激动地道,“是的,父亲,我来巡城述职,特地来看望二老。”
来巡城述职?谷庭仪脑子里迅速地闪现着巡州下的几个县,想着汪仕来不是升官了吗?莫不是华姿的在系,把老王给提拔了?之前,谷庭仪和谷柏华一直有说,要给老三谋上一官半职的。
难道柏华升官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老三谋了个位置?
谷庭仪到底是仕途出生的人,对仕途看得仍然极重,心中一下舒服许多,微笑着走过来,“快到屋里坐吧。”
“是。父亲,请先行。”
谷柏新看着沛林,对沛林他心里有一直较深的喜爱,分家时事情出得突然,父亲又憎恨着他夫妇,所以他不敢靠近沛林,见他慢慢能够行走了,两眼一热,嘴唇嚅动,“林儿。”
沛林嘴唇动了动,却没叫出父亲。因为他怕被人误会,说他还想赖上谷家。
“来,我搀扶你。”谷柏新一只手抱木盒子,一只手搀着沛林,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我自己能行。”谷柏新扶着沛林,他再无从前那种儿子对父亲的依赖和信任,相反心中是极别扭的感觉。毕竟是范氏说出沛林的身世有问题,沛林不在意自己的身世是不是谷家的人,却在意范氏的行为,那严重地刺伤了祖父的心,而且加剧了谷家的分裂,导致祖父祖母几翻差点死在谷园。
沛林的语气有些强硬,谷柏新不由自主地放下手,看着沛林慢慢地跟在父亲后面,他小心地跟着,心里因此有些揣测不安起来。
他知道父亲对沛林可谓爱到骨子,沛林对他的态度,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两个老人。
谷柏新进了园子里,瞟了瞟四周,寻园极好,环境清幽、花木繁茂,建筑精致。
庆善堂,黍香…这全是原来老寻园里用过的名称。谷柏新越来越感觉到寻香的份量。依父亲对沛林的爱,竟然允许了寻香用‘寻园’,这样一来,沛林跟寻香之间,就有了倒插门的意味。看来父亲对寻香极尊重、极看重。
因为不好称呼,寻香让莲儿泡好茶,只是笑着恭敬地把茶放到谷柏新 面前,说声“请用茶”,却没有别的话语。
谷柏新知道她和沛林心中的那份尴尬,当初他们被文氏赶出谷园,而他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笑着向寻香说声“谢谢”,把手上的木盒子放到桌上,往父亲面前一推,“这是我托人买来的一支老参,年份有五十多年了,孩儿一直惦记着你们,可是孩儿一直没脸来见你们,刚分家时,我又不通商务农业,家里那点产业管得吃力”
谷庭仪举手示意,“别说那些了。你这么远来一趟,也不容易。天气热,先喝点茶,润润喉吧。然后告诉我你大哥现在可好,你又是怎么披上这身官袍的。”
莫氏却打开木盒,仔细地看那支参,心中狐疑,老三从哪找的这种老参呢?
谷柏新心中舒口气,听这语气,父亲不愿再提前事,也不记恨他了。高兴得差点抹泪,喝两口茶,感觉口感和味道的确很好,跟上次大哥带回去的极品状元有些不同,茶色红褐,应是寻家另一种极好的茶。
“这茶真好。”谷柏新免不了先恭维一下寻家的茶。
谷庭仪淡淡地道,“先说我刚才问你的。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谷柏新脸色一变,眼角一湿,看着二老,嘴唇直抖擞,却说不出话来。
莫氏合上人参盒子,有种不祥的感觉,老三的性格懦弱,但若无大事,他不会这般表情,先前还红光满脸的,只这么一下脸就灰了,而且眼神里带着悲伤,莫不是柏华出事了?心中一急,敲下桌子,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嘛,你就说出来嘛!别急死个人!”
谷柏新不只嘴唇颤抖,脸上的肌肉跟着颤抖,接着身子都颤抖起来。
谷庭仪也急了,“你给我说呀!”
寻香和沛林感觉到不寻常,谷柏新表现得很悲伤和恐惧。
“父亲,母亲。”谷柏新终于说话了,却是突然起身,当众脱下官袍,露出一身白色的孝服来。
莫氏张圆了嘴,柏华是嫡长子,若是过世,兄弟们要披麻着孝三个月的。若不是柏华有事,老三不会穿孝服。
谷庭仪身子一颤抖,想着顺叔说的那时柏华是给抬去皇城的,莫非在路上就病故了?不由两眼一潮,宏亮的声音立即涩了,“你大哥病故了?”
谷柏新抹着泪点点头,把官袍搭在椅背上,重新坐下,边哭边道,“四月威远侯府急召大哥进皇城,威远侯爷本来在朝中给大哥谋了个五品的空缺,可是大哥离开家时,正在犯暑役,在路上还没到皇城就病故了。”
“然后华姿就把你给补了个缺?”谷庭仪颤抖地指着老三问。
“大哥一直在帮我谋事,大哥回乡后,华姿来信说了,就在四五月时让我接浑水县的县丞之职,可是我一直没有考取进士贴,前阵她就有让大哥先给我办个督学之职,然后找机会给提升,大哥去皇城时,上头就下了官函让我暂接浑水县县丞之职。大哥病故,我早要来巡城给二老报信,可是一直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这次有机会来巡城述职,才得以前来看望二老。”谷柏新哭得抽搐几下,看着他是真的伤心。
莫氏瘫倒在椅子上,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月鹃连忙给她捶打胸口。
寻香和沛林两眼一潮,大伯怎么就走了呢?
寻香觉得这一世真是不同,前一世大伯只是给丢了官,没死的呀,怎么就死了呢?
沛林哽咽地叫着“大伯”,莫氏悲怆地叫着“华儿”,谷庭仪脸色煞白,突然间矍铄的面容老了许多,“他这以年轻,怎么就走了呢?”
庆善堂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寻香愈加后悔,上次大伯走时,没给他水参子,也许大伯有水参子,不会死的。
5 难以平静
寻香让人作了丰盛的午膳,可是大家都吃不下。谷柏华死了,谷庭仪夫妇难过不必说,就是吴妈妈都暗暗伤感,大老爷才五十出头,这么早就走了,没满上六十可都算夭折啊!
吃罢饭,谷庭仪把谷柏新叫到怡和居,又问了下老二的情况,谷柏新说:“二哥还好。他一直都专注营生之事,比我可是能干多了,分家之后,他的家管得好,外面的铺子生意都极好。”
谷庭仪指指脑子,眼睛红红地与他道,“嗯。你们三兄弟,你最温。往后当官,做事可不能完全照搬书上的道理,凡事得多用这里。”
莫氏太伤心,仍是一幅半死的样子坐在椅子里,她想躺,可是又想看着老三和他父亲说话。
谷柏新感觉父亲很重视他现在终于有官职,虽是代职,但若做得有成绩,依据顺朝的朝纲,是可以破格定级的,两人聊得越来越亲近,似乎又回到从前的关系,谷柏新小心地打听,“父亲。我听说了件事,大哥的遗体运回来后,大嫂悲痛欲绝,说大哥过年前有在她手上拿了五万两银票,向你买地,可是你却没给地契给大哥。”
莫氏从椅子里一下坐了起来,撒泪道,“怎么你大哥死了,你大嫂还瞎说?难道是想把我们手上的银子追回去吗?”
谷庭仪对文氏恨透了,可是有的事,不能随便和老三说的。也气得直咬牙,“她没拿到地契,自己下阴间问柏华去吧!”
谷柏新心中一震,父样这样子,肯定是把地契给了大哥的,只是大哥到死都没交出来。心中踏实下来,再不敢问别的。只和父母说许多体贴的话。
“你大哥回去后,可有调查子午案?”谷庭仪心里还惦着这件事。
“听说调查过,不过应是没有线索,我接手浑水县的公务后,也没发现大哥调查案情的记录。往后,我会继续调查这事的。”
“你回去后就费费心吧。怎么说沛林也是你的养子!”谷庭仪想谷柏新才上任没多久,又是暂代,可能还不清楚这个案件。
谷柏新眼睛一红,“都是当初范氏对不起沛林。唉——”
“算了,不提了。”谷庭仪觉得再纠结这事。他活不下去了。这时想起老三手上还有沛林的东西,叮嘱他。“保管好沛林的东西,过阵我会派人去取。”
“是的。父亲。”
谷柏新看快申时了,下午他还得往家里赶,含泪与二老作别。“父亲母亲,孩儿得走了。”
“嗯。你记着我告诫你的那些,好好做事,等转了正,就是正式的命官了。”
谷庭仪夫妇和寻香、将他送出寻园。寻香包一斤新出的凤鸣香兰送给他带回去。
谷柏新面对沛林夫妇,其实很惭愧,除了抹泪。说不出什么话。
谷柏新走后,傍晚时,莫氏病了,因为大儿子死了。
寻香这几天正和廖氏忙着生产凤鸣兰香,若能制得百余斤,也能大大地缓解库存的茶不够卖的问题。
莫氏一病,寻香便没心思盯这事了,生意与祖母相比,当然祖母更重要,连沛林都没了心思捏泥巴,小两口伺候在祖母榻前,那体贴和细腻劲,让莫氏更加伤心。
人伤心时,需要发泄出来,小两口待她这般,令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寻香又专门给她熬了水参子粥,打大家吃土参子后,寻香没再用过水参子。〖TXT小说下载:。。〗
谷庭仪这一回倒还坚强,虽然一样的心痛和难过,可是第二天仍挺起精神去西头监督施工。沛林怕祖父有事,小心地跟在他后边,这时他没心情呆在陶艺室里。
莫氏看老头都这么坚强,受了影响也挣扎起来,寻香陪着她,要她躺着休息,莫氏却摇头道:“我睡着,不如跟你去制茶,就象你祖父,做点事情,这心里也许会好受许多。”
寻香不允。
“就当是你成全我吧,我们去制茶。”莫氏求着她。
寻香只得和月鹃扶着她去了西居黑茶房。
莫氏虽然心情郁郁寡欢,早上还要月鹃扶的,可是活动着活动着,心情就渐渐舒慰下来,只剩下一息悲伤,时有时无地在心里徘徊。到巳时,她便好了许多,走路也不用人搀扶,跟平常差不多了。
按往常,早上出了茶后,她和寻香便要回寻园,只剩廖氏她们在西居做别的工序。
可今天,她怕停下来,出了茶后,便跟大家一起翻晒茶叶。
莲儿前几日有给彩凤和春桃送凤鸣香兰去,当时彩凤和春桃只说这茶好,姑娘们应尤为喜欢,至于茶价参考,一时说不上来,便让莲儿今日再去趟春风楼,这几天她们想在姑娘们和客人间好好摸摸底,看大家的估计和心理价位是多少。
早上寻飞陪着莲儿去春风楼,巳时莲儿回来了,先去寻园没找到主子,跑到西居前堂,见少奶奶和老太太都在晒茶,象只燕子样,欢快地飞般过来,“少奶奶,老太太,好消息。”
听到莲儿清脆的声音,看着她飞奔的身影,这丫头象一道欢快的阳光撒在她的心间,不由慈祥地笑了,“看到莲丫头这惊乍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