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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昌亦顿了顿,踌躇着问道:“属下接下来是直接将王爷……还是继续跟着他?望主子明示。”
帘子后面的人冷笑了两声,惊得昌亦急急跪倒在地:“昌亦啊昌亦,说你聪明吧,你有的时候又实在是傻得可怜。我若只是为了要苏浅的小命,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么?昌亦你记住,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死的名正言顺。”
明明是寒冬腊月,冷汗却顺着昌亦的下巴滴到了地上。昌亦磕了个头,急急跪安离开,待关上房门之时,心里仍是一阵后怕。
这个人,如同蛇蝎虎豹,在他面前做错了事或者惹怒了他,人头不保。
就比如苏浅。
昌亦叹了口气,将信从袖子里面摸出来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这才取来马匹,马不停蹄地赶往苏浅所在之处。
***
“今晚就走?不跟苏苏告别么?”
冷清绝递了一杯酒给苏浅,苏浅笑了笑,扬起头一饮而尽。
“何苦呢?”看着冷清绝似笑非笑地脸,苏浅忍不住起了坏心:“冷大哥倒是猜猜,若是苏苏知道我要走,会不会跟上来?”
冷清绝自嘲地冷笑一声:“不会的。她就算是想跟我也不会允许,顶多是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已。”
难得如此情况下冷清绝还有闲心同他开玩笑,苏浅又敬了他一杯,放下杯子时,小哥已经领了风尘仆仆的昌亦站在苏浅面前。苏浅扬了扬手里的包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这么远赶来也没让你休息休息,只是今晚必须走,抱歉。”
昌亦接过苏浅手里的包袱,朝苏浅做了一揖:“公子哪里的话,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随时都能走。”
苏浅闻言抬头朝叶屠苏所在的院子望了望,忽然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冷清绝:“冷大哥记得瞒久一点,苏某是时候离开了。”
男人之间的刀光血影,旁人看不清楚。冷清绝起身朝苏浅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望着白色的背影,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小哥抓了抓后脑勺,站在冷清绝身旁费解地问道:“左护法,苏公子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看你倒是挺喜欢他,不如跟他一起走好了。”冷清绝黑着脸放下酒杯,袖子一甩头也不回便离开了,徒留下一脸费解的小哥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昌亦扭过头四处望了望:“怎么不见叶姑娘?公子又要将叶姑娘丢下?”昌亦有些着急地四处望了望,若苏浅不带着叶屠苏离开,那么不就和主子的计划不一样了么。
是啊,这次他又要丢下叶屠苏了呢。苏浅弯了弯唇,眼里却满是一片苦涩。想想上次自己将叶屠苏扔下,端是一个决绝,现如今不过是将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再做一遍,心里却莫名其妙难受的紧。不过这种难受苏浅并不排斥,说白了,应该叫做自己活该。伸手摸了摸藏在心口的香包,苏浅忽然蹙紧了眉头,侧头看向昌亦。
“我在信中并没有提及我和叶屠苏在一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浅凌厉的目光刺得昌亦一个激灵,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辩解道:“公子失踪之后属下一直在派人寻找公子,属下打听到公子一直同一位姑娘在一起,所以猜测应该是叶姑娘。”
“哦?”苏浅眯了眯眼睛,没再答话,只掀了车帘坐上马车。
本来还想继续劝说苏浅带着叶屠苏上路,如今话中有了纰漏,昌亦只好乖乖闭嘴上马驾车。
姑娘?叶屠苏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男子打扮,哪里来的姑娘?马车晃了晃,车轱辘一阵吱呀呀的响声便转动了起来。苏浅望着马上昌亦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放下了车帘。
出了上次的事情,昌亦这次来寻他竟依然没有带随从。还有那次的埋伏……越想苏浅越发觉得昌亦有诈,此时此刻刚刚离开月冥,他便开始想念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叶屠苏了。苏浅的目光柔了下来,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只是如今再也不是依赖她的时候,她终究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只是四日之后,已然安全抵达荆州的苏浅却不知道,本该好好过日子的叶大教主,活活将整个月冥掀了个底朝天。
“教主啊!别翻了别翻了!苏公子怎么可能藏在我的床底嘛!哎呀,教主!那可是我的宝贝啊!别拿走啊教主!”
教众甲伤心欲绝地望着叶屠苏手里捏着的春/宫宝鉴,心碎成了陶瓷渣渣。
“教主!给我留条活路吧!我怎么可能私藏苏公子呢!教主你别这么浪费啊啊!”
教众乙伸了伸手还是没能阻止叶屠苏一口喝光他藏了十年的桃花佳酿,那可是他用一滴一滴桃花花瓣上收集的露水酿的啊!
“我说教主啊!我一个老婆子能藏什么小伙子啊!就给我留条活路吧!教主!放开我的银子啊!”
刘妈死死地拽着叶屠苏的袖子,看着她手里的荷包留了禁不住留了两行老泪。那是她囤着以后下山去夕阳红一把用的专款啊!
彻彻底底将整个月冥搜刮了……咳咳,应该是搜查了一遍的叶屠苏终于不怕死地推开了冷清绝的房门,一进屋就拽住了冷清绝的衣襟:“说!你究竟知不知道苏浅去哪儿了?”
“去哪儿?”冷清绝放下手中的书,低下头盯着叶屠苏的双眼:“他还能去哪儿?不见了自然是因为他已经离开了。”
“干的!不可能!他不可能丢下我离开!”
叶屠苏一拳拍在冷清绝的胸口,冷清绝朝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发怒。无处发泄的叶屠苏随手将冷清绝刚刚放在桌上的书册撕了个粉碎,怒气冲冲地瞪着跟前面无表情的冷清绝。眼看着叶屠苏又要伸手去祸害书架上的古籍,冷清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胡闹!别不承认了,苏苏,我们的赌是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憋我憋我憋憋憋。。。。王爷王爷我们去哪里呀。。。。好吧大半夜的刚刚码完我已经疯了。。。呵呵呵呵。。。快点出现一条留言吧酱紫一个人自娱自乐真的很没劲呀。。。
第30章 第三十章 出逃
寒风扫过,碎片扬起,凄凉的像腊月里的雪花。冷清绝握着的手分明没有用力,叶屠苏却觉得生疼。甩了甩没有甩脱,叶屠苏有些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
“他为什么前几天不肯见我?”
几乎没有见到过叶屠苏这么伤心的样子,冷清绝有些心酸,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背后的长发,却并不回答。
没有等到回应,叶屠苏却不气馁,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他又为什么离开?”
背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冷清绝轻轻替叶屠苏挽了挽额前发:“苏苏,别这样。他既然走了,肯定是有非走不可的道理,他不带着你,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你这又何苦如此?”
叶屠苏不说话,冷清绝就陪着她站着,心里有些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着叶屠苏难受的模样,他也没有一丝好受。可谁知片刻之后,勉强伤感了一炷香时间的叶大教主拍了拍大红色的袍子站了起来,抬脚将地上碍眼的碎纸渣渣踢到一边,豪气地搓了搓鼻子,道:“他不带我我自己去追他,没什么大不了。”
按理说,叶大教主这么乐观向上,冷清绝作为半个爹妈兄长应该替她感到高兴,可有时候乐观向上过了头,就有可能发展为蠢。冷清绝伸手摸了摸叶屠苏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终于放心地叹了一口气:这货没发烧。
一挥爪拍掉冷清绝的手,叶屠苏嘟着嘴辨道:“干什么?我非去不可!你别嫉妒!”
冷清绝冷笑着摇了摇头。嫉妒?他?怎么可能?
当天晚上,叶大教主迎来了人生第二次华丽丽的禁足。
“放我出去!”挠门。
“你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放弃吧苏苏。”挂锁。
“冷清绝你居然敢关教主你太过分了!”捶门。
“等禁足结束后,属下人品教主发落。”锁上。
“你赖皮!”抠门。
“属下没记错的话,赖皮的是你吧,教主?我们的赌约还记得么?”掰断钥匙。
“……那你把桑止送进来!我一个人禁足太无聊了会疯掉的!”拍门。
“他?那种有犯过案的叛徒我怎么可能把他送进来?”门后面传来呲呲的声音,冷清绝钉上最后一根木条,好心提醒道:“别拍了,拍不开的。教主武功这么强,属下自然要特别加固才行。”
叶屠苏咬了咬门把,绝望地倒在地上,喃喃道:“冷清绝!算、你、狠!”
大功告成,冷清绝拍了拍手,悠悠地踱回了自己屋内。屋里早已坐着的紫衣人动了动,叹了口气,伸手替冷清绝倒了一杯茶。
桑止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转着空茶杯,问道:“你压根没锁门,为什么骗她?”看到冷清绝面色黯了黯,桑止笑道:“难道是因为……内疚?”
“内疚个屁!”一向修为良好的冷清绝难得说了脏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万分感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几分:“她如果真的想走我怎么可能拦得住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又何必拦她?”
桑止手一松,杯子骨碌碌滚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百无聊赖地重新捏起杯子,桑止朝冷清绝笑了笑:“为什么拦她,你自己不是心里清楚的很么?”
“清楚个屁!”一不小心又说了脏话,冷清绝无奈的扶了扶额头:“看上去你倒是比我清楚。”
“啧啧,感情这种东西,旁观者清嘛。”见冷清绝不答话,桑止耸耸肩,问道:“需不需要我去把苏苏放出来?”
冷清绝黑着脸啐了一口:“凭什么每次好人都是你做?”
桑止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却被冷清绝一掌拂开:“得了吧你,等晚些再去,好歹是打了赌的,该让她受点惩罚。反正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后面的话像是自言自语,桑止假装没有听到,出去时还随手带上了门。冷清绝对于苏苏的感情,一点也不必苏苏对苏浅的浅,可是他自己看不透又不愿承认,到如今竟只有藏着感情成全别人的份。桑止叹了口气,难得得出了一句金玉良言:感情这桩事,谁先栽进去,谁就输了。
可是这种事情,谁又能控制呢?
是夜,叶大教主躺在门边,可怜巴巴地进入了梦乡。至于桑止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件事情……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桑止都在自个儿屋里奋笔疾书,立志以后要出一本桑止名言典籍。于是等桑止来敲叶屠苏的大门,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
“苏苏,我进来了?”
听到桑止的声音,正在收拾逃跑包袱的叶屠苏精神一振,兴奋地冲到门边就差没有摇尾迎接。好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留了个心眼回到床边把包袱藏了起来,才又懒洋洋地挪回门边。
“我倒是想让你进来呢,可是我没办法。”
“办法总是用的么。”桑止站在门外装模作样地手舞足蹈,一阵忙碌之后,抬腿踹了踹散落在地上的木条弄出了点声响,这才得意地推开门,如愿地瞧见了叶屠苏震惊的表情:“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叶屠苏看了看桑止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一地的木条,愣道:“狗剩他压根没封门吧?”让她相信桑止能撬门,不如相信冷清绝脑子抽了懒得锁门来的容易。
桑止伤心地抹了两把泪:“竟然这么看不起我……”
“也不是……也不是……”叶屠苏替桑止剥了个橘子,往他嘴里塞了一片,安慰道:“我就是随便猜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