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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自己院子里面的眼线还不少呢?
也难怪云侧妃的消息这么灵通了。
“小姐,您还愣着做什么呀?
要是被云侧妃瞧见您这个打扮,到时候王爷那边您又没办法交待了!”
瞧见初夏那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的样子,凤惊澜淡淡的起身:
“怕什么,就算现在去换也来不及了。
若她有心为难我,不管我是男装还是女装,她照样不会放过。”
说完这话,凤惊澜倒是率先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凤惊尘在听到她这话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过却又咽了下去。
“凤惊澜,你赶紧松开我,你斗不过她的。”
听着身后凤惊尘那略微有些起伏的声线,不似之前的轻浮,反而还带着一丝忧虑。
凤惊澜眼珠子一转。
她扭过头去,定定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那一眼仿佛含着许许多多的情绪:
“反正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不管是受欺负还是被骂都不会有人帮我,我早就习惯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爹不疼娘不爱
“喂,凤惊澜,你赶紧松开小爷,喂——”
凤惊尘的叫唤被凤惊澜抛在了身后,她悠闲的迈着步子朝着前院走了过去。
倒是初夏一脸惊惶的跟在凤惊澜的身后,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
“小姐,世子爷他——”
也不等初夏的话说完,凤惊澜嘴角轻轻一抿: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这个大秦第一纨绔显然是没用的,试试苦肉计无妨。
这会儿我正愁无聊呢,有人愿意陪我玩,求之不得!”
这边凤惊澜前脚才刚刚迈过中厅,抬头就瞧见了不远处一袭深紫色裹妗束胸长裙的年轻妇人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正是云侧妃。
而立在她身侧阔步而来的不是沁王爷又是谁?
额阔方圆,浓眉大眼,带着几分儒雅气质。
只是这份儒雅的书卷之气在看到凤惊澜那一身装扮之后,瞬间被一股不悦所代替。
“澜儿,你这身打扮是怎么一回事?”
浓眉一提,沁王爷的语气中已然是带上了三分恼怒。
这个女儿平素就沉默寡言,半响憋不出一句话来。
前些日子,还因为被朝中那些少爷小姐戏弄跌落朝凤台,差点活活淹死。
自此之后,上京里面关于她的痴傻风言风语越发的喧嚣尘上。
这让沁王府也蒙了羞。
此刻,又瞧见凤惊澜和身边的侍女一身男儿装扮,更是怒火腾升。
还不等凤惊澜开口,他就沉着脸朝着身边面色温婉的云侧妃厉声道:
“宛晴(云侧妃的名),你平日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澜儿她脑子——”
话说到这里,沁王爷突然顿了顿。
目光落在凤惊澜的身上,似乎发现她一双眸子正清亮的瞪着自己,瞬也不瞬。
心头浮起一丝尴尬,他有些生硬的改口道:
“她身子不适,就应该好好在家调养,不要再出门了。你还嫌这阵子沁王府丢的人还不够吗?”
凤惊澜眸子一眯,突然就对面前这个父亲产生了一丝厌恶。
当初她穿越过来之后,也以为本尊是痴傻的。
后来渐渐将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拼接起来之后才发现,凤惊澜极有可能是幼年受了什么刺激惊吓,才会得了严重的孤独症。
若是在她年幼的时候加以开导陪伴,其实是很容易纠正的。
不过就现在沁王爷的态度看来,她也不难理解凤惊澜的孤独症为何会愈发严重,最后这个地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亭亭玉立的云侧妃在听到呵斥之后,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她眼眶一红,柳絮般的腰肢一晃,红唇一咬,眼泪就盈了出来。
“王爷,都是宛晴的错。
谁敢动她试试看
“今日是国子监开学的日子,为了让尘儿能够顺利进国子监,我这几日都在陪李学监的夫人。
所以一时疏忽了对澜儿的管教,请王爷不要责备澜儿,都是臣妾的错!”
云侧妃的声音微颤,而且惊惧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
那杨柳腰儿一飘,梨花带泪的模样,当即就让沁王爷心头一柔。
更何况云侧妃的话也间接的提醒了他:
原本此刻应该去国子监上学的凤惊尘前些日子打了李学监的儿子,这才导致李学监公报私仇,不让他进国子监。
要不是操心儿子,她也不至于疏忽了对凤惊澜的管教。
望着云侧妃那委屈的样子,想着自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沁王爷一声长叹。
躬身探手,将侧身半跪着的云侧妃扶了起来:
“罢了,你不过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精力。”
云侧妃柔弱的拭去眼角的泪光,顺势起了身子。
沁王爷扭头看了凤惊澜一眼:
从刚开始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都十几年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憨憨傻傻,连一句完整清楚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与馥雅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来呢?
四目相对,凤惊澜能够从沁王爷的眼底看出几分不喜。
一位柔弱又贤惠的侧妃,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就让王爷将矛头全部对上了自己和凤惊尘。
若说这云侧妃是什么好货,她凤惊澜就白活两世了。
瞧见凤惊澜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嘲讽,沁王爷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凤惊澜身边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初夏身上。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但不提醒小姐,还仍凭她胡闹,宛晴你好好给我处理这件事。明日还有宴会,到时候被六皇子看到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说罢这话,沁王爷心中生出一丝烦闷来。
后院这些破事他原就懒得管,若不是因为明日的宴会,他都鲜少会到沁月阁来。
兴许是因为馥雅已经去世,所以看到跟她母亲长相七分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的凤惊澜,沁王爷总会触景伤情。
云侧妃乖巧温顺的点头。
望着背身去的沁王爷,心中约莫知道他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沁王妃。
那盛满温柔的眸子泛起氤氲雾气,目光扫过默然不出声的凤惊澜。
双手轻轻往腰前一搭,不怒自威。
“初夏,你照顾三小姐不周,现罚你三月的月钱,调到厨房当烧火丫头,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往后这沁月阁里面,谁还敢胡来,先打五十大板,再赶出府去。都听见了吗?”
那柔柔的声线里面带着森森寒意,让立在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吓得脸都白了。
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应声。
三个月月钱倒也罢了,就初夏这小身板,三十大板不死也残了。
初夏浑身打颤,欲哭无泪的跪倒在地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过程中凤惊澜都没有出声,这是云侧妃意料之中的事情。
每每只要哪个丫鬟跟凤惊澜亲近一些,云侧妃总有办法修理她们。
久而久之,甚至连下人都不敢与凤惊澜亲近了。
“来人啊,将初夏拖下去!”
云侧妃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上前,拖着初夏就要朝外面走……
只是,她们手上还没有使出力道,便听得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凤惊澜开口了:
“我的丫头,谁动她试试看?”
打太极
清脆且带着一丝慵懒无谓的声线叫那两个婆子一愣,手上的动作跟着顿住了。
云侧妃原本还绷在脸上的温柔也是叫凤惊澜这突如其来的声线给撕出了一道裂缝。
她错愕的看凤惊澜一眼,那表情分明写着:
我是不是听错了?
凤惊澜将手中的骨扇散漫的插在后颈处,眼眸里面有碎光闪过。
那娇俏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慵懒的表情。
“云侧妃没有听错!”
凤惊澜走到初夏的身边,一双眸子凌厉的扫过那两个婆子,“我说我的丫鬟谁敢动一下试试看!”
话语轻柔似风,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云侧妃还是飞快的回过了神。
她眼眸一闪,面上带着忧虑:“澜儿,王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因为一个下人就跟王爷置气啊!”
凤惊澜抬头散漫的看了云侧妃一眼,嘴角一扯:
“云侧妃可是学过武术?”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叫云侧妃一愣。
她下意识的摇头,纤腰款摆,“澜儿,我出自书香世家,自从嫁进王府就相夫教子,一心伺候王爷辅导儿女,怎么会学过什么武术呢?”
“哦?”
凤惊澜故意将尾音拉长,显得有些失望。
那双灵动的眸子眨巴了一下,看向云侧妃:
“云侧妃虽然没有学过武术,可我瞧着刚才那一招太极可是打的极好的。
刚才我什么时候与父王置气了?
摆明了,就是跟你在置气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一向以温婉大方自居的云侧妃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住了。
这个凤惊澜,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顶撞自己?
落水之后没有淹死她,竟然让她变得胆大包天了?
眼珠子飞快一转,云侧妃眨巴了眸子,就红了眼眶。
她抿了抿唇,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若是澜儿觉得我罚重了,那以后我便不管这沁月阁的事情了。”
说罢,她款腰一摆,朝着沁王爷那边一福身子,“王爷,澜儿如今大了,臣妾也不想落得个恶母的名声。”
一听这话,凤惊澜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一招以退为进耍的倒是不错,而且巧的是,沁王爷又十分吃这一套。
只见他横眉一蹙,“澜儿,宛晴都是为你好。如今你做错了事,她为了给你颜面就只罚了丫头,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这话,凤惊澜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后院回荡,清脆响亮。
“到底是我得寸进尺,还是沁王爷耳根子软?从进来之后,你可曾问过我为何会这般打扮?一句话也不问就直接给我定了罪,还要打我的丫鬟。我当真是想问一句,沁王爷,凤惊澜当真是你的亲生女儿?而不是你戴绿帽子捡回来的?”
无赖的凤世子
凤惊澜这大逆不道的话让沁王爷仿佛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登时就涨红了起来。
云侧妃也是适时的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恨其不争:
“澜儿,你怎么能这么跟王爷说话?谁不知道当初王爷有多疼爱王妃?若不是当初因为生尘儿难产而死——啊——”
云侧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似有一道白光划过。
下一瞬,云侧妃凄厉的尖叫声就响彻了整个后院。
直到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血开始喷涌流出的时候,凤惊澜才看清楚落在她脚边的那个杯子就是凶器。
“哎哟,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吵死了!”
众人循着声线望过去,只见凤惊尘衣衫不整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