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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入洞房!”刘眀泉匆匆一喊,赶紧叫人把两位新人赶进了新房。这件三进的寨子是赵煦赏给杜青云的,杜青云用自己存的钱打理了一番,将自己母亲和妹妹接进了府,孟媚歆松了完完整整的一套家具和用品作为嫁妆的一部分,另外绫罗绸缎共一百匹,金银玉石十箱子,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六匹马,鸡鸭鱼鹅个十二支,还有金玉碗筷一副,只这一副碗筷,六十个碗,六十个碟子,十个汤煲,二十个茶碗,二百双筷子,净值三万两银子。
这一场婚礼格外风光,羡煞了王孙贵族,更是让同是宫中的宫女们幽恨,恨不得自己也瞅一个侍卫把自己嫁了。
大家伙儿也是高兴,赵煦也很有兴致,知道深夜才起身回宫,新郎官也是深夜才被放回去洞房。
始终隐没在人群之中的一个贵妇从头到尾不曾说话,只是安静的送礼,观礼,用宴,眼睛始终盯着的不是新娘子,而是孟媚歆。
孟媚歆一条都觉着有一道怨恨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可是在人群中寻找着目光的来源那是那么容易的是,咱说人头攒动,觥筹交错的自己也看不清,疲惫的抚了抚额头躺下没想那么多就睡了。
梦里又出现了那日昏迷时的桑老声音:“子衿满月之初,天地万物复苏,人生两面之心,善恶自有终果,过善恶犬当道,过恶善心淹没,少悲悯而多狠厉,万物皆在凤栾车。”
她在梦里急切的问:“你究竟是谁!你说的什么意思!”
依旧没有人回答。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孟媚歆有些体力不支,只觉一天比一天睡的时间要长,玉檀叫兰溪月焦了太医来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值得说开些安胎养神的药。
孟媚歆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边上有人伺候着,所以晚上玉檀她们不用守夜,一下子云欢和陈迎儿都走了,仁明殿显得有些冷清,孟媚歆知道炉子里的炭火不多了,但是也懒得起来,只是将被子紧了紧。
门口微微有些动静,孟媚歆当然知道那不是安宇风,安宇风一般都是从窗户来的,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孟媚歆顿时吓出了冷汗,将被子微微隆起,里头用圆枕撑着,自己则是躲在床扇后面大气不敢出。
们终于被打开,来人小心翼翼,并没有靠近床,而是在桌上一阵摸索,孟媚歆在床扇后看不见外头,只听见轻微的茶碗相碰的声音,这个人来自己房里只为了茶碗?
偷偷透过一旁的轻纱看去,身形是个女子,一身黑衣,一看就是会武功的,动作轻盈的像是猫,若是睡着了还真听不见她的动静。
那女子相识把什么东西细致的抹在每一个杯子口,又往床榻这边看了看,吓得孟媚歆一位被对方发现了,突然想起听祖父说过,武功好的人就离那呼吸都能听得清楚,孟媚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还好,自己还是会武功的。
没错,孟媚歆其实会武功,从小跟着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只是武功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用来防身的,用就用在迫不得已,若是自己早早暴漏出来了反而不容易防身。
不过她能确定安宇风的武功高于自己很多的,但是这个女子却和自己水平相当,这也是他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再加上自己怀着身孕更是不方便。
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让那女子放松了警惕,甚至洋洋得意的轻语:“孟媚歆,既然你不怕宇风打了你的孩子,那我就帮帮你好了。”
孟媚歆顿时瞪大眼睛,是怜儿!她到底是谁?为何非要自己的命不可?只到南宫琉悄然无声儿退出房间后孟媚歆还没有回过神儿来,身边的人都是不可信的,现在除了玉檀,恐怕别人都是别人的人,可想而知自己深表到底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哪天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颤颤巍巍的上了床,孟媚歆一夜没有好眠。
过年的时候本是准备在基春殿简单的办个家宴的,只是太皇太后突然病发,来势凶猛,孟媚歆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赵煦,这就和安宇风也拖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从中午救治到旁晚,就想人走到黄昏暮年一般,太皇太后安静的走了,只是拉着孟媚歆的手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小心安宇风这个人。”
孟媚歆惊得久久不语,原来太后都知道,即便是秉着半昏迷半清醒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太可怕了,这皇宫真是太可怕了。
是夜,太皇太后甍,皇宫红纱换白布,笑语成嚎哭。
“一叩首!”
满城孝服穿身,木簪挽发,腰系麻绳,素颜敬叩。
“再叩首!”
长鞭一声鸣,号角响起,幽扬的声音在宫里回荡不停,如泣如诉,如怨如诉。
“三叩首!”
满朝群臣身着官服跪地叩礼,近千人的场面却是安静的是有衣服摩擦和膝盖跪地的声音。
“哀!”
随着一声哀,无论是宫人妃嫔还是皇亲官员,所有人都要开始哭泣以示悲痛。
孟媚歆岁赵煦跪在坐前面,向太后和朱太妃分别上了三炷香,跪在灵牌前祭拜,随后是皇上和皇后上前各上三炷香。
相国寺的住持带着一群喝上念着经文,和尚手里都拿着佛铃,声音空灵明净。
皇城尽哀一年,刘箐清剩下的皇子已经快两岁了,孟媚歆剩下了一个女儿,赵煦大喜,封为福庆公主,才一岁的小妮子已经学会喊父皇,赵煦每天都要让福庆一遍一遍的喊,福庆却是很有耐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喊着。
相比之下,刘箐清生的皇子就有些失宠了,赵煦总是对他不冷不淡,而那孩子赵煦一直不肯取名字,最终定了一个名字赵弑,寓意早晚杀了他。
福庆过一岁生辰的时候被封为福庆公主,同时也进封了即位妃嫔,刘婕妤变成了贤妃,与孟媚歆的势力相平衡。
同时应朱太妃的要求,宫里有新进了一批新人,封了婕妤两个,美人四个,才人一个,都是按照宫中朝臣的权势儿分配的地位。孟媚歆常常为这个女子而感叹,这一生就要这样过了,只因皇上除了贤妃、淑妃和皇后的宫里,哪个宫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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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宇风的身份就要揭开了!大家才道他是谁了么?
075干爹爹
又是一年深春初夏,宫里因为有了些很多新人儿显得热闹非凡,孟媚歆带着福庆安静的生活在仁明殿,小心翼翼的让福庆安全,又在只是个公主,别人还没有人打主意。
玉檀笑着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盘还冒着热气儿的饺子:“娘娘,公主嚷嚷着要吃饺子,奴婢就让小厨房快快的给包了几个香菇虾仁水晶饺,稍微凉些了就让小公主吃吧!”
孟媚歆看了看正早午睡的福庆,嘴角泛起温暖的笑容,悄声说:“嗯,先放着吧,她这小嘴儿是越来越叼了,对吃的还真是挑剔。”
玉檀轻笑,将饺子放在檀木桌上,用纱网撑盖着,里头又盖着一个盘子以免凉的太快。
“能吃是福,福庆是个灵气的孩子,将来定时玲珑剔透的!”
孟媚歆忽然轻叹,安宇风说要拿掉这个孩子,从那以后整整一年再也没见过他,心里是恨的,可是也是念的,也许这样是最好的,互不来往对他们谁都好的。
玉檀见孟媚歆又开始发呆轻叹,已经一年了,皇上明明对皇后挺好的,或者说更加好了了,但是娘娘还是时常这样,皇上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说。
福庆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冲着正在看她的玉檀咯咯咯的笑起来,肉肉的小手伸出来让玉檀抱:“姑姑!姑姑抱抱!要吃饺饺!”
玉檀欢喜的唉了一声将福庆抱起来,小家伙睡了一身的汗,又不敢将冰盆子放的太靠近,免得孩子占了寒气,心疼的给玉檀换了衣服,这样的动静才让偏阁的孟媚歆回过神儿来,手中拿着的笔墨迹都有些干瘪了,却什么也没有写下来。
听到福庆的声音,孟媚歆快速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另一个厢房:“福庆醒了?怎么今天都没有哭?”
福庆邀功请赏似的冲孟媚歆挥着小手,眼睛透着晶亮,两颊浅浅的梨花酒窝看起来小的很甜。
“娘亲!人家醒了!不哭!”
孟媚歆和玉檀都被逗笑了,一扑进孟媚歆的怀里,小家伙抱着孟媚歆的脸就是几个啵儿,亲了孟媚歆一脸的口水。
孟媚歆闻着福庆身上的女乃香觉得很安心,这小家伙宋时能给她快乐,但还是不忘提醒小家伙:“要叫母后,不能总是叫娘亲。”
娘亲是孟媚歆教给福庆的,是想让福庆像平常百姓一样叫自己,但是有别人在还是不能这么叫的,可是这小丫头似乎很喜欢叫娘亲,想起赵煦头一次听见小丫头叫自己娘亲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怔,嘴角有些抽搐,但是随即眼中透出了喜悦,抱着福庆让她私底下叫他爹爹,可是福庆就是敷衍着不叫,见赵煦微微低落了,还用肉肉的小手随便拍了拍赵煦的头说父皇乖乖,一副大人对小孩子无可奈何的表情,惹得赵煦更是尴尬。
不由得一笑,看见小丫头看着自己也在傻笑,还含糊不清的念着饺子。玉檀也着实疼爱这个孩子,忙将饺子拿出来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着。
孟媚歆点了点福庆的圆润小巧的鼻子:“你就只能吃吃馅子,还非要水晶饺这样的排场,当真是难伺候。”说是这么说,但是语气中还是宠溺。
小福子正挑门帘子进来,只有看到孟媚歆和福庆的时候才有一点温度:“主子,淑妃来了。”
孟媚歆闻言一皱眉,怎么又来了?最近慕容南霜总是喜欢来闹事儿,若不是西夏现在和大宋的关系有些僵,自己早将她软禁了。
“叫她回去吧,说本宫正和小公主睡午觉呢。”
福庆肉肉的小脸突然伸向小福子:“干爹爹!”
孟媚歆、玉檀甚至小福子都是一愣,她叫小福子干爹爹?谁教她的?
“福庆,谁让你这么叫小福子的?”孟媚歆嫁妆生气的问。
玉檀也是有些担忧,这个小福子从一年前就对娘娘怪怪的,虽说不是恶意,但是也是个事端,被人拿来说事儿就不好了。
小福子不紧不慢的跪地:“主子恕罪,公主只是孩子,估计是叫着玩的。”
谁知福庆又是甜甜一笑,差点流出口水,眼神儿直勾勾的看着小福子:“干爹爹,抱抱福庆宝宝!”
小福子吓得一颤,眼中闪过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有些莫名的欣喜。孟媚歆心中低叹,小福子虽是太监,但是却在一年前逐渐对自己有了情意,冬天若是险些滑倒,他不顾身份上前揽住了她的身子,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紧张,却从来都不点破。
几次在厨房发现了有人下毒,小福子满眼阴翳的差点杀了厨房所有人,也就是那时孟媚歆才知道小福子会武功,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于是孟媚歆私下给了小福子一本武功书籍,还有一本心法,平时让他偷偷的吃一些补身体的药膳,小福子从来没有迟疑和犹豫,只要她给他的,他就要。
孟媚歆对重情义的人从来都是心软,即便为了一点委屈就重罚宫人让她生了好几次气,可是看着他委屈的站的离自己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