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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氅里面藏蓝色的里布上一大滩血渍,半干未干的染红了一大片,就连正面的银狐毛都有一些染着血迹,不平不整的一片黏腻。
听到屋里的尖叫声,屋外的皮山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敲着门问着怎么了。
“滚!”
暴戾几乎咆哮的声音带着怒气和烦躁,猛然一声,吓得皮山连连后退几步夹腿跑走了。
屋内花容失色的女子惊恐的望着落在地上的大氅,那毛尖丛生倒像是这皮毛原本的主人瞪了血红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捡起来。”
冷静淡然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沉着,男人依然一杯杯的喝着酒,也不看那女子只是目视前方的自顾喝着闷酒。
不愿去碰触那带着血的东西,却又不得不捡起来,婉婷本就穿的极少,房间虽然温暖却全身依然瑟瑟发抖,将那大氅捡起来走到男人身边递了过去。
藏枭接过来,看着上面的血迹,又想起下午时候那女子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和她中箭后虚弱的让人心疼的模样。
“嫁给我有什么好,不过是从这个虎穴到了另一个狼窝而已,这里虽然不如你所愿,总不会要了你性命。”
将那大氅一挥披在自己身上,说话就要走出门去,又将怀中的一叠银票递了过来放在桌上对着已面色发白的女子道:
“这个你自己收着吧,艳茹那里我自然也给一份。”
男人开门大步走出门去,只留了婉婷一人空落落的坐在房中,那滩血渍像是一下子点醒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空留她一身冷汗却依然只穿着一件纱衣坐在桌边。
是啊,他是匪首,说不定哪天就要了命去,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呢?还不是一样再流落到这脏地方来。
他也是男人,朝三暮四寻花觅柳,如今他喜欢你,明日他要了别人,你一个红尘女子,本就欠他的赎身之情,拿什么来争他的垂青?
别傻了,痴情,本就是高昂的红尘丝,输不起又太容易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暗杀
策马而去,骏马在夜路里也奔驰的平稳,一路上山的路因为今日的雪有些湿滑,可那马儿却依然没有半丝减慢的快速前进着。
带着血腥气的大氅被风轻轻刮起,飘扬在马背上,藏枭自燕春园出来脑子里像是中了邪一般的一直想着下午见到的那女子。
她如一株睡莲,出泥不染美得不可一世,带着她干净的气息自他的世界里悄悄落下,留下的本是一个空廖寂寞的身影却牵着他的思绪怎么都转移不开视线。
不知她的伤如何,有没有大碍?
刚想着这些,却听见林中有窸窣的走动声音,夜色太暗,实在看不清那声音是野兽还是人。
藏枭扬了扬鞭子,又加快了骑马的速度,眼前已能看见前面不远的匪庄里亮起的丝丝灯火。
窸窣声越来越大,并且是跟着马行进的声音一路前行,不知那马是不是也听到了这声音,长嘶一声,声音响彻砚台山中。
几乎是同时,小路两旁的密林中射来一把把尖锐的长箭,箭速很快,射箭之人必然距离自己很近,约着两侧各有五六人同时放箭,高速出弓的箭头竟然带着浓香在这悄然漆黑的夜纷纷向着一个人射来。
那是西域特产的飞鹰散,是少见的剧毒,本来是野蛮之人以这毒带着浓香来抓了天上盘旋的老鹰获取不义之财,后来就用它来相互残杀手足,放进香囊之内,不易被发现的香和香囊之内的香融在一起,却在三月之内,便会侵蚀肉体全身溃烂而死。
藏枭心下一惊,加紧了马肚子快马向前,只听见背后十余只箭落地的声音以及依然一路跟随的声音,只是这时已经很明显的听到是人快步的声音。
极深的内功,一路尾随藏枭上山竟然未被察觉,藏枭暗知不好,下一秒轻轻拍了拍马背便立刻飞身从那马背上跌下又一翻身,躲进了密林之中。
骏马飞驰而去,向着匪庄快速疾驰。
周围依然有轻微的几人走动的声音,藏枭仔细的聆听,在这漆黑的夜里,他虽然只身一人却不见得处于弱势。
这是他的山,他比谁都要熟悉这里。
脚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知道对方不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也在摸索寻找着自己,藏枭随意摸了一块石头朝着一个方向丢了出去,随即听到响声便有箭已经射了过去。
必然是经过训练的高手,石头还未落地,那箭已离弦。
一人的脚步声慢慢上前距离自己很近,却仍然走的小心翼翼,听得出那人武功内力极高,这树林之中落叶繁多,一天又下了雪,树叶硬脆,莫说是成年人,就是小孩子的重量踩上去也会是吱吱作响,而来人的脚步声几乎不可闻。
见势出手,准确无误的起身扣上那人的喉咙,随即一用力便将那人的脖子拧断,周围人听到这边的响声纷纷聚拢过来,藏枭借着月光看清十几个人的模样,本是成年人却身材异常瘦小,也可能也是他们可以踩到树叶几乎不出声音的原因之一。
“你们是什么人?”
藏枭淡淡一问,环顾着围着自己的十几人,他们每个人的箭筒之中还有七八枚利箭,如今又包围着自己,那箭尖上还有剧毒,取他的性命实在易如反掌。
藏枭在极力的拖延时间,他知道靠自己的力量实在有些吃力,所以刚才才放了那马儿独自回庄,疯鬼子见那马儿独自回去必定会下山来搜。
十几个人也不回答,只面无表情的向前将包围的圈子缩小着,正对面的一人拉起弓箭猛地射箭而出,藏枭心下一惊,连忙俯下身躲避,右臂一伸躲过前面人的箭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拉近一些,快速从他背上的盒中取箭出来直插那人心脏,那人痛的大叫一声随即便死去。
藏枭将那人抵在面前,倒是顶了不少支箭,那人上半身已经被箭炳穿透,血流如注滴在藏枭全身上,他拉着那人的尸身做掩护又退到黑暗的密林中,其他人也跟着向前走并且不断的放箭。
躲在一颗成年树后,将那挡箭的尸身仍在一边,藏枭双手已沾满了血水随意的往树皮上抹了去,听见剩下的人以包围的形式向着自己靠过来,藏枭算准了时间,将腰间的刀子拔出,由着最近的一人脖颈处狠狠的刺下去,又紧接着刺向了第二个人。
刀出鞘,血光了。
应声倒下三人之后,藏枭取了一人的弓和箭,看着周围的几人,稳准的出箭,黑暗之中,生命了然的如今简单。
只剩下最后两人与藏枭对峙,死亡的气息在这一片密林之间绕来绕去,像是阎王爷今天带着小鬼出来看好戏,倒要看看这十几人与藏枭之间今日要带走谁,然后只留一人。
藏枭的箭已经用完,他摒了呼吸靠在树后,将那一把银光闪闪的佩刀擦净,刀上血滴顺着手擦去的方向留下,血腥之气浓郁又呛人鼻喉,藏枭微微侧了头想看清那两人的位置,却刚探出头去就见那箭带着极快的速度擦过耳边呼啸而过。
他只有一把刀,对方却有两人,他只能一搏。
悄悄蹲了下身下去,不出一点声音,从那树后借着月光看到其中一人的身影。
刀狠狠的出手,只听见一声死亡的欢庆,那人应声倒下。
还有一人,总不能出去单独搏斗,那人身上有箭,只要藏枭一露面,里面就可在几米之外夺他性命。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藏枭甚至听得见那已经紧在弦上的箭马上就要崩离开来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甚至听得见那人的喘息声。
只一瞬间藏枭出手攥住那人的小腿用尽了力气将他放倒在地上,本想拿着箭刺下去便了解,却出乎意料的那人虽然瘦小却力气极大,顽劣的反抗着,拼死攥着带着剧毒的箭炳势必要插进对面人的心脏。
大力压着那人的手指,能听得见骨碎的声音,来人却依然坚持着力气将那箭一点点的逼近藏枭的身体。
这时候那人空闲的左手又从箭篓里取出一只想插进藏枭的背后,眼见着就要成功,那左手却一下子被一剑刺穿。
鬼疯子带着几个弟兄正在庄里设宴摆酒,却见庄主的马独自回来,那马喘得厉害,呼哧呼哧的吐着白气,只怕是一路都疾驰而来。
鬼疯子一下子意识到不好,怕是庄主有事,连忙带着几个身手极好的兄弟冲下山去,一路追寻到此,见路边有人横尸在路上便赶紧跑了过来,却见那人刚要将箭刺向藏枭的背后。
手持大刀,精准的砍向那人的左手,瞬时间血流飞溅,只听得一声撕裂般的痛叫,鬼疯子和其他几个兄弟忙走了过去,简单的将那人的喉撕裂,血注喷涌,溅到藏枭的衣服上,他烦躁的站起身来。
望着倒地的十几个人,鬼疯子小心的拿起一支箭迎着火把的光仔细的看了看。
他是一顶一的兵器高手,黑道白道只要露过脸的兵器他都清楚的很,谁家各派用什么武器自然各熟于心。
“是谁?”
藏枭不耐烦的问。
鬼疯子恭敬的轻轻一点头道:
“是峨山,看这架势,是必要取您的性命来的……”鬼疯子低了低声音凑近了藏枭道:“这箭头,是梅花五尖,每一个尖上还另外分支出五瓣,做工极讲究,也是毒箭最好的形状,虽然不少人也在用,只是这飞鹰散实在不多见。”
藏枭冷笑又冷眼扫了一眼横尸在这密林里的十几个人:
“梅花箭、飞鹰散,两者加起来还能有谁?明日我倒要去峨山问个清楚。”
说着就大步向上走着,却被鬼疯子拉住,他指了指匪庄的方向低声一语:
“彭佐现在在庄里等着为您庆祝凯旋。”
神情中先是一怔然后藏不住的兴奋和玩味之情跃然于双眸之中,藏枭浓色的眼眸里全是把玩的余味,他仰天一声长啸将目光里的寒意全部逼近那山间灯火通明的匪庄。
“那便省的我跑一趟,今日账今日算岂不是更好。”
鬼疯子也笑的邪魅,转身不忘将身后那尸首身上藏枭的那把佩刀拔起又将那刀上的脏血擦净便跟着藏枭上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奈枭合
砚台山上的匪庄,三个雄厚遒劲的大字上书道:
奈枭合!
奈枭合是藏枭驻扎在这山上的时候就命人写了这三个字刻在了那梨花木的匾额上,砚台山的匪帮从第一天开始就带着这三个妙笔丹青开始这山上的每一日。
没人知道这三个字是出自谁的手,一群大字都不认识的土匪老爷们儿却指着那三个刚劲雄浑、笔势豪纵的大字直夸写得好。
奈枭合,是藏枭想出来的,算是帮规也算是盟誓约。
取音自君耐萧何,枭自然是他的名字,合是兄弟人人心和,天地合一的意思,三个字的意思便是:
兄弟合心,天地奈我藏枭何!
本应该是男人霸气的雄心壮志,带着不羁的语气和豪言壮语却细听下去有大不敬的意味在里面。
天地奈我何?
这天地之间最大的便是皇上,是皇家的威严。
他一个小小的匪首,怎可这样口无遮拦。
疯鬼子读过几年书,当初见这匾额上写这三个字悄悄提醒着藏枭,若将这三个字挂了出去是不是有违天尊。
多年后疯鬼子都记得藏枭当时的表情,男人本就慑人的眼中浸满了不屑和欲望,那火热沉着和毫不掩藏的企图可这天下都盖在手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