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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要走,伙计又怎么肯轻易的放人,一声令下,医馆原是大开着的门竟然全都被店里和一些刚才围在外面看的人一一关闭,本是亮堂的医馆里一下子阴暗了下来。
刚才还热情似火招待病人的十几个伙计都纷纷掏出了长刀朝着三个人走过来,奸邪的嘴脸上阴森森的透着彻骨的笑意。
步非烟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只知道香莲是说对了,又想着最近砚台山上匪兵丛生的事情,她心下一面后悔不该贪玩也不该多管闲事,一面还要安抚着已经怕的哭不出声音的香莲。
刚才冲进来的人距离自己很近,她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要冲进来保护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道他的样子,只觉得背后的人高她不少,身材也比自己壮硕很多,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又在伙计的一句话里一下子背后阴冷发凉。
以为是谁非要英雄救美一般的多管闲事,却见这姑娘背后站着的是砚台山的匪首藏枭,医馆里的伙计阴冷冷的笑了笑,竟然双手抱拳冲对面的人点头道:
“臧大哥,好久不见啊。”
步非烟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翻转弄得头脑发热了,她只下意识的知道刚才背后的这个人是要拉她和香莲离开这里的,却听得这一句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拉着香莲转开身子,带着惊恐的目光与藏枭四目相对。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的脸,棱角好看的俊朗脸上却十足的刻着一股不羁和天生的匪气,腰间别着的做工精美的刀把步非烟虽然不懂却一眼就看得见那做工细致的针脚和上等的鹿皮外鞘。
还有男人那一挂大氅,均匀细腻的毛色只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价钱不论,若不是匪常年在山中,又何来这样上好的整皮。
那伙计说的应该没有错,至少大哥这个词他没有用错。
藏枭心下烦躁的很,暗骂一句谁他娘的是你大哥!这些恶劣肮脏的勾当,用好人的同情心骗取不义之财的恶劣勾当!
可随即他又看到那女子眼中不安惊恐的神情,不知所措的望着面前的自己和那些伙计。
那个老妇人是这个黑医馆的托儿,不过就是躺在不远的地方博取人的同情,进来之后不会有什么治疗,只是骗取高昂的药钱而已,至于那伤口也更是简单。
这里是医馆,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杀人无形,更何况只是一个逼真一点的伤口。
而这一次多加了杀人的环节。
跟着的那几个随从扶着那老妇人进去医馆里面,想必是看到了什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怕早就已经被灭口了。
伙计闪着银晃晃的大刀一步步向着步非烟和香莲走过去,逼得两个人连连后退几步,香莲被吓的害怕极了死死的拽着步非烟的手和袖子,步非烟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她也怕,却只能强撑着不能让两个人都倒下。
她只后悔着刚才不该贪玩不该多管闲事,想着爹临走前嘱咐的事情让他们一定早去早回,她只觉得心下难受的不行。
“你们要什么?钱?我身上什么也没带,不过那马车上有一百两纹银,你大可取了去,只放了我们走。”
步非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恶笑着的匪棍用她颤抖着的声音小声的说道。
藏枭看了步非烟一眼,她明显已经怕极了,身下的小手死死的和那小丫鬟抓在一起,脸色也刷白的十分难看。
以他的武功对付这些小喽喽实在是易如反掌,只是如今面前他心疼的人儿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对方人又多,何况那女子现在又不相信自己,要确保她毫发无伤,藏枭在等待机会。
那几人笑着又晃了晃手中的刀,其中一人淫笑着走了过来,用那刀尖顺着香莲的胳膊滑了下来,又看着步非烟幽幽道:
“姑娘真是聪明啊,去外面拿了钱好给你们时间跑不成?”
香莲已经吓得低低的哭出声音来,她攥紧了步非烟的袖子,手心里全是汗,却下一秒的时候已经被那匪人一把抓了去,提着她的衣服丢在一边,嘴里大骂不止:
“兄弟们等什么,先上了这个再说。”
香莲再也忍不住惊恐而绝望的大叫着,几个男人一手持着大刀一手去撕香莲的衣服,绝望无助的眼泪流下,空空喊着小姐救我。
步非烟一步冲了过去,想要扑上前去抱住香莲,却被身边的那个人一下拥进怀里。
被拥进怀里的时候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有好闻的松木提香,轻轻淡淡,可这是皇家才会使用的高级香料,虽不知为何他的身上会有这种香,但那男人的怀抱里温暖结实,有着不容抗拒的安全感。
他轻轻抚着她的腰,将她的头贴紧在自己怀里又低下头去温柔的在她耳边一语:
“不要看。”
几乎是同时,手上的动作就已经开始,步非烟在那男人怀里紧紧被他抱住动弹不得,只觉得小幅度的动作之后就听见背后几人嘶鸣的叫喊声以及香莲虽然还是害怕但已经平静一些的哭声。
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抖,他轻轻拍她的背将那大氅裹了过来,银狐毛闪烁万丽,用它极致的温暖将她化在自己的怀里。
短暂的时间,背后已经再无声音,小小的人儿仍然止不住的在抖,藏枭轻拍她的背,极温柔的语调带着他男性的磁性嗓音低声道:
“别怕。”
第一时间想到香莲,她来不及谢他也来不及弄清楚刚才这些伙计还叫他作大哥而现在他又为何救自己的事情,挣了他的怀里扑向香莲。
却不料她刚刚扑向香莲,竟有人从后面射来一箭,直冲着香莲的额头,步非烟一下子用身子抱住香莲,那箭穿过她的身体直插在她右肩靠下的位置。
竟是那老妇。
香莲来不及哭,只被眼下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她干涸的啼哭上全是绝望,从小就在步家长大,就算被年纪大一些的丫鬟们欺负,也从来没见过这般景象。
步非烟浅色的衣服上右肩膀处已经晕开了一大片红色,香莲怕的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办,一个劲的叫着小姐小姐,然后将手捂着步非烟受伤的右肩上那箭穿过的地方,试图不让血喷涌。
浓色眼眸漠然的一击,冷厉的神色跃然在眼中灼烧,捡起地上伙计散落一地的大刀三把,直直的挥向那老妇人,还来不及逃走,那三把刀就已经将她定在木门之上,身无完肤的流血。
藏枭一步迈了过去,将步非烟抱起在怀里,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又对着香莲说道:
“去找一碗水来!”
香莲手足无措之间,听到藏枭这样的命令只得连连的点头,她勉强支撑身体强行逼迫自己已经吓软的身体站起来,不顾死了一地的伙计和令人恐怖的被定在木门上的老妇人还在涓涓流血的尸体,茫然的找水。
藏枭从怀里取了一个小瓶子,这是他随身带着的解毒药,他怕那箭上有毒,连忙将那瓶子的粉末取出来一些,将她的衣服撕开,均匀的撒在伤口的附近。
本是白皙通透的玉肌,如今血染一片。
药粉洒在伤口上,疼痛不已,她皱了皱眉头,浑身不舒坦的动了动,藏枭抱紧了她防止她乱动将那粉末状的药洒了,又低声在她耳边说:
“不要动,忍一忍。”
那粉末没有什么颜色变化,想来那箭上是没有毒的,藏枭这才稍微放心一些,又端着香莲找来的水浇在伤口周围。
见她怀中一枚手帕,藏枭忙取了来握着那箭的一端,脱下大氅一面盖在地上,将她平放在地上,又折了那大氅的一部分捂着她的伤口。
步非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血虽然止了一些却还是有血冒出来,藏枭在外打仗,拔剑、处理砍伤这些都算是皮毛,就算是给他自己都不知道拔过多少次箭和处理伤口。
他低下头去,轻声在她耳边低语,算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
步非烟半睁着眼睛,模糊中淡淡道:
“步非烟。”
在那主持口中偶听到她叫非烟,没想到连这姓都如此美妙,藏枭一连说了几遍她的名字,在口中来回读解,只觉得只是世间最好听的名字。
步非烟。
步非烟。
步非烟。
步非烟半睁着眼睛问道:
“还未谢你,救了我们。”
藏枭邪魅的一笑,带着霸道的弧线轻轻道:
“不谢。”
女子微微扯开嘴角一笑问:
“敢问,你的名字?”
还未听到回答,只觉得右肩上一阵猛烈的刺痛感带着肉体被锯裂的拉扯感,她痛的昏了过去,只觉得眼中伴着热泪以及那肩上闻得到的血腥味渐渐的淡了。
一切淡去了的还有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道一个名字:
“……藏枭。”
美人儿被香莲扶着下了车,车把式把马车拉到寺庙后面的马圈里稍作休息,顷刻之间只见一仙人顿足于寺庙之前,轻轻仰头看着匾额上的字。
那披风上的荷和锦鲤像是在灵活的精灵绕着这个标志的人,这一切不似人间美景倒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一时间,藏枭几乎忘记自己是谁,他一生美女所见无数,可这般令自己着迷痴醉的二十七年间唯有这一朵。
忘记刚才还在心里痛骂去拜这一堆泥巴有什么用,藏枭在心中感激那神圣的佛祖,将自己安排在今日今时,与她一见。
“小姐,我们先去拜佛然后再去找主持,好不好?”香莲扶着那女子的胳膊一步步的向上走着。
女子轻轻点头,小心的看着路诚心诚意的一步步踏上去。
阶梯上有要钱要饭的乞丐乞讨,她都会从荷包里掏出些银两一一赠予他们。
藏枭除了跟兄弟们要账去,不然从不进那寺庙拜些毫无用处的三跪六叩,这次他随着那女子上前,小心的跟在她身后,倒真像是要来这寺中虔心跪拜一般,只是不知道若是那佛祖知道他是为了追寻着一女子而来,会不会掌心一翻压他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出不来。
进寺庙门口之前,女子扫了扫身上的土尘才迈腿走了进去,虔诚的进了佛殿轻轻跪拜,双手合十胸口默默闭上眼睛默念。
藏枭也上前去,壮着胆子跪拜在女子左边,却不好好的求佛只转过头去盯着那女子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直到那女子扣下身去三拜才回过神来。
她是谁?
藏枭起了身随她走出殿外,见她跟身边的小丫鬟说了几句,那丫鬟就跑开了,只留她一人在寺院中静静的看着冬季里寺院内那一池早已枯败的荷花。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池的荷默默地发呆,神情中带着伤感和失落,十足的让人心疼。
藏枭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快要喷涌而出的冲动,他想上前与她距离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另一边,泰云寺的老主持却慢步与那小丫鬟一起走来,慈祥的老人见到那女子微微施礼,笑的疼爱,看起来两人已是熟悉:
“非烟,你爹早已说过让老衲为你的琴通光,这几日老衲想了几句诗词,你随我来挑一句吧。”
非烟,她叫非烟!
淡淡绕梁与口,读来竟有一丝伤感和妙然若离。
藏枭再想着就已经见了那叫非烟的女子跟主持去了后殿。
她离开了的寺院,竟像是那一池枯了地荷花早已生机不在,没有一丝光明,而他就像是那池塘里被晒干了的小鱼,上下焦灼,祈求丰沛雨水滋润。
藏枭坐在寺院之中的长椅上百无聊赖,环着四周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