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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中又羞又急,却见少彻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双手一下子揽紧了自己,将自己的头发压的生疼,灵儿慌的想去推他,无奈他的力气颇大,推来推去,灵儿带着少彻竟滚进湖里。
因了湖水的涨浮,少彻松开了灵儿,灵儿跳上岸,却见少彻一动不动浮在水边,灵儿怕他有事,只得去拉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拖上岸。
灵儿见他倒在湖边上,喘息微急,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忙去拍拍他的胸口,目光流连在他的睫毛、俊挺鼻梁、抿紧的唇、再往下,纤长干净的手指……中竟握着灵儿发上的犀角玉梳,灵儿一惊,赶紧去掰他的手,无奈却怎么也掰不开。
正急着,却听有轻轻的脚步传来,灵儿一抬眼,见一抹胭脂红的宫服女子出现,灵儿怕惹事端,狠了狠心,光着脚丫提着裙子跑了。
☆、64长梦
回到殿里仍是脸红心热,灵儿也不洗漱,径直冲过正殿去了内室,往榻上一趴,用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
雪竹和明瑟一宫里的人都有些奇怪,打发了宫人去各干各的活,雪竹和明瑟就往殿里来瞧灵儿。
雪竹先前跟了灵儿去太妃娘娘府上,吃了闭门羹之后回来后,因见灵儿闷闷不乐,便也不敢询问,待厨房弄好吃食,却不见了灵儿身影,不敢声张,偷偷地禀报了明瑟,宫里的婢子们便四处寻找,未料到了夜间灵儿自己回来了,但行为却很是反常,往榻上一钻就不吭声了。
雪竹和明瑟哪里知道因缘,见灵儿蒙在被子里不讲话,都以为是不是这几日打击太大了,让这位小才人这般沉闷。
扯了扯灵儿蒙在头上的被子,雪竹轻声问:“才人……”
灵儿呜呜了几声,明瑟和雪竹对看了一眼,都有些慌了:“才人,您哭什么。”灵儿一把将被子掀开,扮了个鬼脸。
明瑟和雪竹吓了一跳,见才人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做怪相,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灵儿将鬼脸一收,忽又皱着眉头不吭声了。
明瑟坐在床边,很是疑惑地问道:“才人,您方才去哪了?怎么一身是水,绣鞋也不在了。”
灵儿啊了一声,去看自己的脚,果然一双赤脚上沾着好些泥土,脏兮兮的很是难看。灵儿一拍脑袋,口中道:“糟了,我的鞋!”
慌的忙下床,明瑟一把拉住灵儿,口中急急道:“鞋子掉了便掉了,不要就是,你瞧瞧你一身都是水,小心着凉。”
忙吩咐了宫娥去烧水,又让雪竹去厨房煮姜茶。
灵儿一时慌乱,坐在床边直发愁,方才她将那男子推了下水,虽又将他捞了上来,但保不齐他是有意识的,若是记恨自己……而且自己走的那般急,不仅犀角梳在他手里攥着,绣鞋竟也慌的忘了。
思来想去,又瞧见明瑟一脸关怀的样子,想着要不要将方才所有的事告诉她,可是那西宫男女欢爱之事兹事体大,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灵儿便只将遇见岸边那吹埙男子一事略略地跟明瑟说了下。
明瑟思索了半晌,皱着眉头问道:“依才人所说,那男子生的俊秀不凡,却有些神志不清,是醉酒不成?
灵儿想了想摇摇头:“他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一步三踉跄的,我也说不准。”
明瑟左思右想想不出头绪,口中推算着:“今夜太妃娘娘给九殿下做笀,听说也来了好些宫外的皇亲,难不成是封了王的皇子?瞧着有多大岁数?”
灵儿皱眉:“我向来是不会看人年龄,大约十□岁年纪罢。”
明瑟脑子里哪能想到其中关窍,只正了色叮嘱灵儿道:“才人,那人如若记得此事,找到了您,那也好说,就说自己身为宫妃,不能和外人接触。若是那人不记得最好不过。”她拍拍灵儿的手,又嘱咐,“才人万万不可再向外人说起此事。”
灵儿见明瑟一脸严肃,忙点头,心中却存了好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己的鞋,便又让明瑟差人去寻。
明瑟忙出了殿吩咐宫人去寻鞋,一会才进来服侍着灵儿换了衣服去洗浴。
这厢皇帝寝宫却乱成了一团,当时灵儿匆匆离去后,那阮章便带了侍卫寻了过来,见到少彻浑身**的倒在地上,旁边又有一位哭泣的宫妃,都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宫妃正是那已升为婉嫔的江晚照,众位侍卫内侍将少彻抬回紫宸殿,她便一直陪伴一旁。
太医院的太医们群体出动为少彻诊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枯草热,但究竟是哪种花草导致圣上突发此症,倒还没有结论,服用了人参散之后,过得一刻便缓了过来。
而宣太后破天荒的竟没有立即赶到,只在后半夜才匆匆驾临,到了殿中握着少彻的手急的一直掉眼泪。
太妃、太嫔、皇后、贵妃、淑妃贤妃等也早到了紫宸殿,均是焦急万分。
又过了两个时辰,少彻才幽幽醒转,只是仍有些迷症,头一句话竟是:“朕在哪里。”
宣太后握着少彻的手,一阵悲喜:“我的儿,你可把为娘吓着了。”说完转身向着一宫里的人说道:“将那今晚伴驾的阮章和众侍卫拖出去各打50大板。”说着又对着少彻直掉眼泪。
少彻此时仍是半梦半醒,口中只道:“不可。”
整个殿中此时已是跪了一片,围在一旁的宣皇后一脸愁容散开,抹了把眼泪劝太后:“姑母,陛下横竖是好了,罚的事儿回头再说罢了”
太后思量了一下,挥了挥手,意思便是作罢了。
少彻睫毛微微颤了颤,眉头皱着,一脸困惑,像做了一场长梦一般,看着周围一屋子的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更多的是跪着的。
不知怎地,他脑子里电光石火地,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长发散着,烟雾笼着,周身发着冷冷的水气,让人目眩神迷,可是他竟瞧不清楚她的样子,她离他似乎很近很近,近的似乎能闻见她身上的水气,一伸手就能抓住她飘散的发丝,可他伸出手来了,却触碰不到她。
那样让他惊心动魄的女子是仙,是幻,还是只是一抹抓不住的温柔?
心中一动,手便握紧了,便觉得一阵刺痛。
宣太后瞧见少彻虽醒着,却似梦游太虚,一时又痛的眉头皱成一团,低头看去,捧起少彻的手,失声道:“彻儿,这是谁的梳子。”说罢便要从少彻手中夺走。
少彻一晃神,似乎从梦中醒来,挣脱了母后的手,将手扬起在眼前看手中这一柄犀角玉梳。
这是一柄女子间常用的玉梳,却比常见的要小太多了,少彻微微合起手,便能笼住。玉色的梳子泛着温润的光泽,仔细看去,上面刻着几个细小的字:“丙寅辛卯癸丑 丙辰 ”
这几个字刻的甚是微小,又没有什么颜色,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少彻默念了一遍,心中暗自想着这是谁的生辰八字?莫不是那位月中仙子?
他又环视了一番四周,此时脑中却隐隐约约想着,到底哪个才是梦?
那个瞧不清面容的女子是他的梦,还是这站着的坐着的跪着的是梦?
如若让他选一个的话,他忽的有一种冲动,去寻她的踪迹。
此时紫宸殿中已是静默一片,宣太后和几位妃嫔都怔怔地瞧着少彻一脸大梦初醒的样子,过了一时,宣太后才道:“太医,姜太医。”
那姜太医连忙上前,应了。
宣太后看着少彻迷症的样子,焦急问道:“圣上怎么了,好是没好?”
姜太医是一位慢性子,他听了太后问话,不慌不忙屈膝道:“回太后娘娘,经臣诊断,圣上他是闻了一种花草的香气,发了枯草热,陛下万福,娘娘万福,这种花并没有花粉,所以也无甚大碍,只是会造成一时晕眩罢了。”
太后听他絮絮叨叨,接口道:“到底是什么花,都给我砍了去。”
那姜太医不慌不忙道:“回娘娘,方才臣已去昆明湖边查看过,只有一种花,便是晚香玉。……”
话音未落,太后已喝道:“传令下去,将昆明湖边得晚香玉连根拔除,从今往后,咱们宫里再不许有晚香玉出现!”
那一宫的宫人内侍都跪在地上齐声应了。
少彻此时已然清醒了大半,听见母后如此说,道:“不必。”
宣太后听见少彻说话,忙握了少彻的手,痛心道:“彻儿,这晚香玉如此妖邪,母后实在是……”
少彻微微一笑,反手轻轻拍了拍母后的手背,以示安慰,又道:“朕已无大碍了。”
宣太后瞧着少彻另只手上握着的玉梳,疑惑道:“彻儿,这梳子?”
少彻一愣,看着梳子,问跪在地上的阮章:“朕昏倒之时,可曾有什么女子出现?”
阮章点点头,道:“奴赶过去之时,陛下身旁只有婉嫔娘娘一名。”少彻眉头一挑,很是疑惑:“婉嫔?”
阮章还未回话,那下方列在皇后等人最后的江晚照已然施施然跪下,口中道:“臣妾在。”
少彻望向那婉嫔,一身胭脂红深衣,发髻高高挽成临渊髻,发髻油光顺滑,一丝儿碎发都没有,只是这脸庞虽生的精致,但却并不是她。
阮章继续回话:“回陛下,亏了婉嫔娘娘大声呼救,奴带着人才及时赶到。”他瞧着皇帝的脸色,口中又道,“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衣不解带守了圣上一夜……”
少彻心中失望,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宣太后疑惑地看了少彻一眼,口中迟迟疑疑道:“彻儿,莫不是在昆明湖瞧见了什么?”说着瞧着少彻的脸色。
少彻微微一笑,晓得母后瞧出了他的迷症,便定了定心神道:“母后安心,儿臣只是在湖边静坐,并未有什么。”
宣太后一颗心放了下来,又满意地
看了看婉嫔,向少彻道:“彻儿,婉嫔倒是个好孩子。”
少彻点点头,道:“赏。”
此时一直未曾言语的宣皇后在一旁微微一笑,接口道:“陛下,婉嫔护驾有功,我看不仅要赏,还要升。”抬眼看少彻的脸色,见他并无反对之意,便道,“婉嫔江晚照护驾有功,着封从四品嫔仪,仍以婉为号。”
那江晚照内心欣喜若狂,忙跪下谢礼。
云贵妃此时也在其中,瞧见江晚照晋升,心中又是气又是急,满脸涨的通红,思来想去的上前凑着说话:“陛下,婉嫔今晚这么护驾,倒让我想起从前在紫微宫太阴湖……”
话未说完,那宣太后已然冷哼一声:“哀家真是想不到,你竟舀从前的事儿来说。”她脸上一阵厉色,“哀家早就说过,从前的事谁都不准提,你竟还敢如此。”
云贵妃被斥的面色通红,又是窘迫又是难堪,而一旁的宣皇后已然嘴角衔了一抹笑意,刚想上来解围,少彻却瞧着宣太后,脸上竟有些小孩子的神情,轻道:“母后,儿臣乏了,想好好睡一觉。”
宣太后狠狠地看了云贵妃一眼,目光似有警示又似有恨意,云贵妃低了头,心中一阵惧怕。
听见少彻这样说,宣皇后便领着一众宫妃施施然退下了。
宣太后又和少彻闲续了一会儿,也摆驾回宫了。
人都散了去,这紫宸殿中方清净了些。
阮章奉了盏茶,在一旁瞧着少彻的脸色,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少彻头也不抬,抿了口茶,道:“说吧。”
阮章慌了慌,讪笑道:“陛下,奴在那湖边拣了一只鞋。”说着,便将一只粉色丝履呈上。
那丝履鞋底应该是有泥沙的,阮章乖觉,早弄了干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