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儿顶着一头乱发,将床上的银钱包取来,拉了娆娆坐下,将银钱包往娆娆那里一放,恳切道:“娆娆,我险些都忘记了,咱们二人的行装都不知去向,你身上也没什么银钱,这是我祖母先头给我的,我分了两份,你我一人一份。”
娆娆瞪大眼睛,啊了一声,又一阵笑,从腰里摸出一个锦囊来,笑道:“傻灵儿,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前头去东市,我思量着身上没些银钱傍身,就将贵妃娘娘赏的鎏金盒子里的头面变卖了,得了好些银两,今天想着你在宫里不知如何处,便寻着夜间给你送来了。”
灵儿握着娆娆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眼眶渐渐雾蒙蒙起来,只是抹了抹泪水,瞧见娆娆眼圈也红了,二人只是一阵好笑。
灵儿拍拍娆娆的手,道:“做什么要卖贵妃娘娘赏的头面,万一娘娘知道了,岂不麻烦。”
娆娆歪着脑袋,笑嘻嘻道:“管这些做什么。”
灵儿将银钱包往娆娆手上一塞,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舀着。”
娆娆将将要推辞,瞧见雪竹端着一碟点心进来,便噤了声。
雪竹进来便轻声道:“咱们宫里没设小厨房,这么晚了也不好去御膳房,我自己做了些玫瑰糕,还请苏美人和才人将就吃些。”
娆娆和灵儿瞧着碟里的玫瑰糕红艳艳的,很是诱人,娆娆拈了一块托着帕子尝了一口,赞道:“果然好吃。”她喜滋滋地冲雪竹道,“不晓得你会不会做玫瑰酱,那个味道才叫好。”
雪竹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道:“我从前听人说过玫瑰酱,说味道好的很,就是不知道如何做。”
娆娆饶有兴趣道:“我教给你,你将玫瑰花收集起来,洗净之后和着糖霜和乌梅一起捣,捣的烂烂的之后,在日光下晒几个时辰,然后放到瓷罐里腌着,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可以吃了。配上些桂花糕饼,可真是美味。”
灵儿在一旁听的口水都要下来了,只将碟子里的玫瑰糕吃了一块又一块,雪竹听了以后,忙急急地跑回房中记下来。
灵儿嘴巴吃的鼓鼓的,一个劲儿地要娆娆做给她吃:“好娆娆,你那宫里有没有现成的,明天我去吃些。”
娆娆瞧她样子可爱,取笑道:“你这副样子啊,真真是个馋猫。”
过了一时,娆娆想到先头灵儿说起的事,便问道:“灵儿,我瞧着昨日宣旨的时候,你有些迷症,”她瞧了瞧窗外,低低说道,“是不是因了元修。”
娆娆早就知道了元修和灵儿那日定情之事,只是现如今,她二人在宫里已有位分品级,她也只有好生劝着些。
灵儿是个一时欢喜一时又忧愁的人,此刻想到这,又是一阵黯然,只是垂下眼帘,口中道:“不知道那日咱们被选走之后,王子们是否又来选王妃了。”
娆娆瞧着灵儿伤感
,心里也是一阵默然,过了一时才道:“冯姐姐被封为正七品娘子,我听我宫里的鸢萝姐姐说,这次进宫的秀女品级都不算太高。”她想了想,想说些高兴的,便道,“那日殿选里吴良女落了选,皇后又亲口说了要她在宫里伺候着,她回去在逢恩宫里好一阵闹腾,挨了银冠子的一顿耳光,现下乖觉着呢,做了一等宫女,赏给了祝选侍。”
灵儿听娆娆这么说,便问道:“那青萍呢?”
娆娆摇摇头,道:“这个便不晓得,不是和咱们一起选的,有说是封了常在,又有说是当了宫女。”
灵儿叹了一口气,只是不说话。
娆娆抚了抚灵儿的鬓发,轻声道:“灵儿,咱们现下已然进了宫,那些便不能再想了。”
灵儿点点头,晃了晃头,伸手将乱发拨弄拨弄,道:“今天好些娘娘赏了东西,你那边也是么?”
娆娆嗯了一声,道:“就是贵妃娘娘没有。”
灵儿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今日皇后娘娘贤妃淑妃娘娘都来了,就贵妃娘娘没有。”
娆娆笑道:“贵妃娘娘先前不是赏过咱们了嘛。”
灵儿想到船上那个鎏金盒,便道:“贵妃娘娘太小气啦,多赏一次也没什么。”
娆娆取笑灵儿,道:“灵儿可真够财迷的。”
二人正说着,却听殿外面有些许嘈杂之声,灵儿将头发随便梳了梳,便和娆娆出了殿。
殿外有一些凉风,雪竹和有福有禄站在小池旁,抬头瞧着东北向的夜空,嘴里不晓得说些什么。
灵儿和娆娆循着三人的目光瞧着,瞧见天空中繁星密布,东北向的夜空中,独有一颗星星,大而亮,旁边堆着一些白气,气中隐隐有两颗黄星。
灵儿思索了一阵,指着那颗星道:“父亲告诉我说,这类星星似乎叫瑞星。”
雪竹和有福有禄听见灵儿说话,忙行了行礼,都不迭地跑过来,灵儿瞧了瞧大家都挺开心,便道:“咱们到那边高处去,说不准过一时会有变星呢。”
娆娆好气道:“什么叫变星?”
灵儿得意洋洋地卖弄:“变星呢,就是会动的星星,便是一堆星星在天上动来动去,若是飞着飞着便绝迹的叫飞星,行迹著天而不绝的叫流星,星光相连瞧上去大如瓜桃的叫使心,若是星星尾巴后边跟着一串珠子的,叫做天狗。”
雪竹瞪大眼睛,道:“才人,您真是太有才了。”
灵儿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
三人说着,有福有禄早已搬了高椅,给灵儿和娆娆坐,过不了一时,便瞅见东北角有几颗星星一闪而过,娆娆忙道:“快,快将衣服打个结许个心愿。”
几人动作到底迟了,再等了一时,又有几颗星星划过,几人又是手忙脚乱,乐成一团。
☆、46意常多
将手中的书卷轻轻一卷,大周朝当今圣上少彻一身金边紫服白玉冠坐在榻中,俊眉不抬,低着眼帘瞧着手中的书卷,耳中却听着面前这三个女人的啰嗦。
太后宣玉,斜倚贵妃榻,皇后宣献容坐在太后身旁,轻轻地捏着太后的手,而太后膝前偎了一名娇小可人的少女,着一身鹅黄便服,皮肤细嫩白皙,面容娇俏可爱,她此刻偎在太后膝前,只是嘟着嘴巴唠叨:“母后,表姐,就让我明日去姐姐府中吧,让我去吧。”
太后宠溺的瞧着少女,只是笑着点点她鼻尖,道:“你求我不成,求求你表姐吧。”
献容笑了一笑,故意逗她道:“你前日才去过姑母观里,今日又要出宫去姐姐家,我瞧着不大好吧。”她看了一旁闲的无聊的少彻,又道,“你问问哥哥?”
少女一皱眉头,嘟着嘴道:“你们推来推去的,可将我愁死了!”
这少女便是少彻的妹妹,柔仪公主,因了将将十四、太后又不舍得的缘故,还没有开府建牙,一直在宫里养着。
少彻百无聊赖的将书卷卷在手中权作打扇,一旁宫娥见状忙低着头前来打扇,少彻摆了摆手,示意宫娥下去,瞧了瞧面前这三人,心中有些烦闷,道:“你们说话便是,叫朕来做什么?”
太后瞪了少彻一眼,道:“皇帝近来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你是哀家生的,哀家闲来无事就想瞧着你,行不行?”
少彻闻言便不再说话,献容轻轻道:“圣上,过几日新晋嫔妃便来朝见,安排侍寝了,不晓得圣上……”
少彻话听进去了,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烦躁,将书卷一扔,口中只是道:“谁都好,独独不要谢灵儿,朕厌恶的很。”
宣皇后一惊,眼光询问地望着太后,太后更是一头雾水,只是惊奇。
柔仪瞧着少彻郁郁的脸色,好奇道:“那个谢灵儿生的特别丑吗?哥哥为何厌恶她?”少彻笑着看了看这个自己最疼的妹妹,道:“你生的美,我还不是一般厌恶你。”
柔仪闻言气的撅起了嘴,道:“仪儿也厌恶哥哥”说罢扮了个鬼脸给少彻。
宣太后瞧着少彻心绪不佳,只是问道:“皇帝亲自下旨留下谢灵儿,如今又这样?”见少彻过了半晌也不言语,太后又道:”你平白无故地,将七郎派去夏将军那里做个什么大元帅,走的这般急,哀家都没见上他一面。”
少彻也不知怎的,心内烦躁无比,在太后面前,也不好发作,只是道:“母后,前朝之事便在前朝了结,如今说这个做什么。”他站起身,道,“你们且说着,朕回去了。”
太后瞧了身旁献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绷了绷脸,道:“皇帝今日便在献容宫里歇着,哪也不准去。”
少彻看了献容一眼,口中道:“我殿里还有些奏折没瞧,母后和献容且饶了我这回。”说罢,阮章在旁伺候着,便出了殿。
太后眼见着献容在一旁冷了脸,面色郁郁不佳,也不知说些什么。
出了殿,阮章在前面掌了灯,身后跟了一众侍卫,少彻只是烦躁,将手一挥,只是命他们远远跟着,只余着阮章在前面掌灯。
地上的影子在宫灯的照射下,长长的,白玉冠的缨带在影子前飘来飘去,阮章小心翼翼的秉着灯,今日圣上心绪不佳,自己可得仔细喽。
少彻一边踱着,一边想着心事,那日他瞧了一天折子,左右无事,便往太后宫里去了,怕母后歇下了,便没命人通报,到殿门口了,恰好就听到元修在求母后。
说的是谢灵儿的事儿。
那日元修向他提起过,他怎能不记得?小时候少彻最喜欢的便是温柔端方的嫡母后,常常去紫薇殿里玩,吃些好吃的,嫡母后家的小外甥女谢灵儿常进宫,四五岁的年纪,步子都走不稳,便会奶声奶气地跟在元修的后面说要嫁给元修表哥。
人人都认为元修要继大统,他左右是不服气的,在这小小女孩儿面前,他更觉得自己失了尊严。
那日听元修在求这母后要谢灵儿,他不知怎么的,听完也没进殿,便回了自己宫,过了几日便决定纳灵儿进宫,不是喜欢她,而是让她瞧瞧如今的他。
而元修,他二人自幼感情甚好,此番倒有些对不住了。
正静默着,天边自东至西划过一道流星,阮章一时有些愣住了,少彻一不留神,一下子撞上了,阮章慌的跪倒在地,口中道:“圣上赎罪,奴臣该死!”
少彻被闪了一回,气的一抬脚想往阮?p》律砩咸呷ィ钫铝绞忠慌跎俪寡サ祝谥械溃骸笆ド献邢附盘郏 ?p》
少彻将脚一收,有些好笑,瞧着地上跪着的阮章,道:“你倒乖觉。”他将手一搭,那阮章动作灵敏地跳起来扶了少彻,一手掌着灯,一旁候着。
少彻举头看了看星空,随口问道:“今日是初几了?”
阮章低着头,道:“今日是三月初三。”
少彻往前走,道:“军学卫学比试是明日还是?”
阮章心算了一下,道:“回陛下,是后日辰时。”
少彻点点头,似自语道:“原是七郎办的差事。”他像想起来似地,又道,“朕几日没去瑶华宫了?”
阮章恭敬道:“圣上已经半月多没去了。”他小心翼翼瞧着少彻的脸色,道,“贵妃娘娘遣人来说了几回,生了些寒病,圣上忙着出兵的事,都没做理会。”
少彻瞧着地上修长的身影,道:“岂止是贵妃,朕连母后宫里都没常去了。”他想起皇后说的安排侍寝的事,略微有些烦躁,“天下女子都是一般的麻烦,便是朕最亲厚的人,都不让朕省心。”
阮章暗暗给自己担了担心,他心晓得这位圣上,端得是大志向大抱负,性子脾气虽稳妥,却甚是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