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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已然堆满了衣物,谢灵儿只着一身白色交领里衣,跪在地上左挑右选,而娆娆也未换好衣裙,只百无聊赖一手托腮坐在镜前看灵儿挑选。
灵儿因了那日见过元修,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打扮才能落选,而娆娆却是从心底不愿中选。
娆娆手指着一件玉色的堆花襦裙,道:“穿那件玉色的。素素的,很好看。”灵儿想了想道:“会不会太素了?”
娆娆打起精神,道:“你想啊,殿选如此隆重,她们定是穿红戴鸀……”话未说完,灵儿恍然大悟道:“娆娆说的极是,我只想叫皇帝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她将榻上的玉色襦裙拾起,往身上套。
抬眼看见娆娆睡眼朦胧地托腮打瞌睡,灵儿将裙子拖着,过去摇摇娆娆,道:“娆娆,你怎么还不准备?”
娆娆翻翻白眼,撅嘴道:“我也不想中选。”思来想去,还是将一件裙角和袖口用金线绣着蜂蝶戏牡丹团的月白襦裙舀在镜前比划。
只听有隐隐约约的鼓声入耳,有教习嫲嫲在门外高声说着一些大约要秀女谨言慎行一类的话。
将将收拾齐整,便听秦莺的声音在外面谦卑道:“二位姑娘请至飞仙殿,由姑姑带往麟趾宫。”
灵儿和娆娆应了一声,将门打开,之见秦莺一身葱鸀宫装站在门外,似乎是狠狠地拾掇了一番,搽了粉和胭脂,但由于手法拙劣,倒有些可笑了。
她见灵儿和娆娆立在门内,瞧上去甚是美丽,眼神里艳羡之色一闪而过,旋即低下头,低声道:“二位姑娘请。”
灵儿和娆娆点点头,只做无事人一般,往飞仙殿走。
行不多时,便到了飞仙殿,一阵喧嚷之声顿起,殿内已然聚集了很多秀女,姑姑们还未到来。
秀女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围成一个个的小圈子,灵儿和娆娆刚踏进殿,便瞧见不远处顾青萍着一身碧鸀色百褶裙站在那里,只见她头发梳成凤仙髻,上面悬了一支蓝点翠,耳上两枚金耳坠,再瞧手腕上也戴了一个翡翠镯子,远远看着,倒也清丽。
她瞧见灵儿和娆娆进了殿,忙亲亲热热地跑来,挽了二人的手,左右打量了二女一番,见二人均素色装扮,口中嗔道:“灵儿和娆娆好让人等,左右是咱们中间顶顶出色的,怎么今日穿的这样素?”
娆娆笑眯眯打趣道:“还不是为了衬托青萍你啊。”青萍不好意思道:“青萍有福得见圣颜,所以。”灵儿笑道:“我瞧着青萍这样很漂亮。“她拉了娆娆和青萍寻了一处坐下,三个人说些家常话。
正闲坐着,却见靠近殿口近的一阵秀女的惊呼,灵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女缓步走进殿里,她身形很是窈窕,着一身鹅黄衣裙,只是她途径之处,秀女皆尖叫着跳开。灵儿仔细瞧清楚了,也是一阵恐惧。
进来的秀女,衣着单薄,身形窈窕,殿外的日光照着,将她的脸照的清楚,只见上面皆是红疮,一块一块的,在脸上形成大片的红色印记,让人瞧着心生畏惧。
那些秀女只是惊叫着躲开,而那少女依旧神色凄楚往殿中走。顾青萍一脸厌恶,口中跟灵儿娆娆道:“她就是脸毁了的万蓉裳,怎么这个时候,她跑来了?”
那万蓉裳站在殿中,神色凄楚,身边少女都躲着她,口中窃窃私语:“会不会过给我们”
“怎么这么难看?”
“怎地让她进来的啊”
娆娆和灵儿此时却想起秀船上温和怯懦的徐毓秀。她们这些秀女,谁在家中不是千金宝贝、锦衣玉食,长到十四五岁,离了父母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到了京城,一路上经历颠簸、怀疑、怒骂、甚至欺辱,没有任何人庇佑,这万蓉裳想来也是那娘娘暗中暗害的,她和灵儿早早察觉躲开了,却忘记了还有一人。
那万蓉裳站在殿中,周围秀女躲的远远的,她强忍着眼泪,口中低低道:“各位姐妹莫怕,我是寻银冠子姑姑,她总是推脱不见我。”
周围秀女,有人已然不缀抱怨道:“你去殿外等候便是。”
万蓉裳还未回话,却有一人高声冷冷道:“晓得自己得了红疮,就不要出来吓人好吧?咱们这些姐妹马上都是要殿选的,你站在这里,白白地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这一把尖利的嗓音果然是吴良女。
灵儿看去,那良女身着大红锦服,打扮的甚是华丽,头上梳了个高高的望仙髻,左右各簪一只金凤镂花长簪,垂下长长的玛瑙珠坠子,一双眉毛用炭笔描的细细的,直入鬓角。再瞧裙角,本是一袭描花红裙,裙角上缝了一层又一层的红纱,裙角变鼓起来了,很是华贵,但这样打扮似乎太过繁复隆重了一些。
灵儿和娆娆听闻此言,都是心中一阵怒意,那万蓉裳被她说的连连倒退几步,将帕子捂住脸,显然是受了沉重打击。
那良女走出人群,只是上下打量万蓉裳,口中仍带着嘲讽意味道:“瞧瞧你那副样子,你还能有什么想头?圣上看到你都要吓上一吓,还想做什么妃子的美梦吗?”她抱着膀子,一张精心装扮过的面容满脸都是嘲讽,“你快快走!瞧着让人恶心。”
万蓉裳捂着脸,口中凄凄道:“小女这便离去。”
灵儿此时已是按捺不住,走到万蓉裳身边拉住她,眼盯着良女口中道:“要走也是你走。”良女见灵儿站出来不仅拉住万蓉裳,还讲出这样的话,一时张口结舌,手指着灵儿,结结巴巴道:“你,你。。”
灵儿一句话堵住她的嘴道:“你你你什么你?”
此时娆娆也走上前来,拉住万蓉裳,口中冷冷道:“这里又不是你家,凭什么呼来喝去?”
良女气的浑身发抖,左右看了看那些方才还嚷的大声的秀女都躲在一旁看热闹,没人帮她的腔,一时气愤,口中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
灵儿听着良女的话,觉得着实可笑,冷笑道:“每次都说别人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她一手略略指着万蓉裳,道,“这位姐姐便是蒙上脸,都比你美上千百倍?你算什么东西?”
良女被灵儿一阵抢白抢的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大声道:“你说什么笑,就她这样一脸红疮还敢跟我比?”
娆娆摇摇头,跟灵儿道:“灵儿啊,你说圣上选妃,选的是什么?”
灵儿瞧了一眼良女,轻蔑道:“娶妻当娶贤,纵然只是选些妃子,想必圣上也是选些贤良淑德的。”
娆娆点点头,道:“圣上第一选德,那其次呢?”
灵儿笑道:“想必是选美貌?”
娆娆拍手道:“那既不贤良淑德,又长的丑陋无比的,圣上会选她吗?”
灵儿一拍手也跟着娆娆笑道:“那想必咱们不必理会这等终将落选之人了。”
娆娆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良女在一旁听娆娆和灵儿自顾自说话,竟不理她,说着说着竟然还讽刺她,她气的今晨才梳好的望仙髻都要散落了,直接大声嚷嚷道:“一派胡言,我吴良女必定中选!!”她轻蔑地冲灵儿和娆娆翻了个白眼,抚了抚鬓角,傲慢道,“我自不跟你们废话,快快躲开些。”
灵儿和娆娆便不理她,将万蓉裳拉到一旁,那顾青萍瞧见灵儿和娆娆将万蓉裳拉了过来,大约是惧怕的缘故,忙躲得远远的。
万蓉裳一脸感激,灵儿瞧着她虽脸上有些红疮,瞧上去略微有些难过,但她未被染疮的地方,皮肤很白,一双眼睛生的妩媚极了,此时只是一脸感激的看着灵儿和娆娆。
灵儿叹了一口气,道:“万姐姐,是否在船上的时候便起了?”
万蓉裳想了想,点点头道:“在船上之时不甚明显,只脖颈手腕有一些浅浅的,未成想,到了京城,越发的厉害了,每日里痒的厉害,皮自己脱落。不能抓,抓的话更是难过。”
她说的让灵儿和娆娆都有些听不下去。
娆娆想起那盒所谓皇后娘娘发的胭脂,低声道:“皇后娘娘赐的胭脂还用着吗?”
万蓉裳道:“自起了疮之后便没用过,但之前因为喜欢胭脂的颜色,便经常搽上一搽。”
灵儿和娆娆对看一眼,心中有些明了,但却奇怪皇后娘娘为何会作如此明目张胆之事。娆娆安慰道:“医女中有一位姐姐名叫杜秋的,她医术很好,不若请她来瞧瞧。”
万蓉裳黯然低下头,道:“我自起了疮之后,求银冠子姑姑着人给我医治,她只是不肯,只说过些日子便打发我回家。。所以,今日我到这里来寻银冠子姑姑。”
灵儿只是为她不值,口中轻声对娆娆道:“皇后娘娘定然不是做这类事之人,那日我在昆明湖,贵妃娘娘使劲为银冠子开脱,会不会是贵妃娘娘嫁祸给皇后娘娘?”
万蓉裳听了此言,只是惊讶极了,娆娆伸出帕子遮了灵儿之嘴,低声道:“灵儿你不想活了么?说这等话。”
灵儿顿觉自己鲁莽失言,忙寻看四周,没人在意她们,略略放下心来,只是冲娆娆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时,有位宫娥静默着进来,口中道:“奴婢芍药问各位姑娘好,,殿选将在辰时一刻开始,请各位姑娘跟随奴婢来麟止宫鸾栖殿的侧殿歇息恭候圣驾,届时请将个人生辰八字交与我。”她说话声音甚是清脆,顿了一顿,又道,“四人一起,叫到姓名便跟随奴婢进正殿。”
秀女们纷纷点头答应,那宫娥便走在前头,秀女们两两成列,跟在她身后走了。
万蓉裳黯然对灵儿和娆娆道:“看来此次我是等不到银冠子姑姑,我先行回去了。”她抬头看着灵儿和娆娆,“谢谢你们如此待我。盼你二人能中选。”
灵儿和娆娆心下戚戚,只瞧着万蓉裳背影萧索地慢慢回去了。
她二人将手牵着,满腹心事的跟在众秀女之后。
☆、43殿选
麟趾宫鸾栖殿是圣上平日召见心腹大臣之地,殿两旁各设有东西暖阁,秀女们此刻便分成两处,一东一西,安静等候殿选。
灵儿和娆娆此时便在东暖阁,良女青萍冯环等,均在此地。
秀女们均端坐暖阁之中的椅上,静默无语。
芍药方才已收了众位秀女们用锦帕绣着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只待一时秀女入殿,便交与圣上和皇后宣太后。
灵儿和娆娆此时心中各有所想,只是不做声,而两人对面坐的却是良女,她此时却稍稍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有些不同,神色略微有些紧张,眉头紧皱,一会儿便盯着芍药看一下。
过了一时,却见良女轻轻地站起身来,走到静立的芍药身边,附在芍药身边说了几句,便和芍药出了殿。
灵儿和娆娆面面相觑,不知良女又在搞什么把戏。
娆娆低声跟灵儿道:“想必又要宫娥姐姐照顾之类的吧。”
灵儿点点,道:“她常这样,也不稀奇。”
又等了一时,只见良女蹑手蹑脚进来,本以为不受注意,却看见一屋子秀女都抬头瞧她,略微有些发窘,但她向来我行我素,只倨傲地扬着头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不一会儿,芍药和另一名宫娥轻轻入殿,芍药口中道:“圣驾已临,吴良女、谢灵儿、苏娆娆、冯环,请入殿。”
灵儿一阵惊慌,娆娆握了握灵儿之手,站起身,跟在芍药只候,而良女却大踏步过来,只是一挤,便站在二人前头。
灵儿和娆娆早习惯她的做派,并不稀奇,只是跟在其后,缓缓走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