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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北笑了一笑:“你救了我三次,你我早已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他死死盯住元修的一双眸子,以同样坚定的声音说道,“踏平诸侯。”
元修笑意浮现:“开辟疆土。”
二人击掌,双方心意了然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
快过年了,特别的忙,为了放假啊~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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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烧陵(上)
少彻盯着殿下肃穆着的一群朝臣;沉默不语。
宣政殿内外上下一片死寂,未有一人敢出声。杨东壁、顾葛生二人被抬在殿中;二人不顾身伤;跪拜在地。
杨东壁在被宣入宣政殿的一刹那;他只觉一直狂跳不止的心似乎骤然停歇,只感受着殿中的沉重气压与圣上的阴郁眼神。
此刻圣上正在注目与他。
“说吧;怎么回事。”少彻淡淡抛出一句,语气中似乎并无什么怒意。
杨东壁抑制住身上的一阵冷颤,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回禀圣上;臣原本已将大长公主与谢成煜擒住;若非那一伙贼人冲撞;早已送公主上路了。”
顾葛生伤的比杨东壁重一些,此时说话有些费劲:“这一伙贼人都蒙着面,臣只说了一句话,带头的就给了臣一剑。臣无能啊……”
少彻冷言道:“对方如何穿戴?”
顾葛生痛心疾首道:“带头的是两人,一人穿黑一人穿白,二人都不说话。身后是几百个黑衣小兵,瞧着样子倒不像是流寇……”
杨东壁在一旁听着,此刻唯恐顾葛生说出什么来,接口道:“虽不似流寇,但那些黑衣人瞧着面目可憎,竟不像是中原之人。”
顾葛生听杨东壁这样说,心中想的却是若不将对方说的凶残些,便显得自己有些无能了,忙应声道:“是,这伙黑衣人下手凶狠,先是以马群冲撞,又接连射杀我护卫军,手段凶狠地紧啊。”
少彻心中怒意大盛,到底是何人这般大胆,胆敢抢夺天朝送亲队伍,只是这帮护卫军太过差劲,竟然敌不过,损兵折将灰溜溜地回来了。
非但如此,连和亲的公主都丢了去。
想到此,一阵怒气,咬牙道:“将这二人拖下去,斩首。”
杨东壁早知有此结果,深深垂首叩头,那顾葛生闻听此言,竟然昏了过去。
那宣太尉手执牙笏站出,冷笑道:“这二人护送不力,理当该诛,只是如今大长公主不知所踪,这和亲还得继续,不若让这二人将功赎罪,继续承担护卫责任。”
少彻此时平静下来,皱眉道:“此时换人太过仓促,况且……”他迟疑,柔仪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便是他舍得,他的母后也是舍不得的。
宣太尉本是宣太后的亲哥哥,此时见少彻皱眉,自是知他内心想法,便道:“启禀圣上,淮南王云泊家还有一位郡主。”
少彻闻言点点头,迟疑道:“可惜她不是朕的至亲,只怕蛮人不依。”
“圣上多虑了,请太后娘娘收郡主为女,郡主自然便是天家公主,和亲一事便行得通。”宣太尉似乎已经考虑周详此时不紧不慢道。
少彻沉吟良久:“蛮人若是知晓了,怕又会多起事端。”
“如今也只是先稳住蛮人,待云麾将军剿灭农民军,再杀回北疆,还能怕蛮人不成。”宣太尉口中的云麾将军则是他的儿子,宣皇后的亲弟弟宣明扬。
少彻听着有理,思索片刻,高声宣道:“只有如此。颁令下去,封淮南王之女为文仪长公主,淮南王云泊着封齐王,再赏十城汤沐邑。”
说毕,又对着跪拜在地的杨东壁,冷冷道:“你仍护送文仪公主过去,若再丢了公主,你就死在外头吧。”
此事似乎便这样过去了。
只是搜捕谢成煜和云卿公主的官兵却派的更多,京郊各个城池、州县、山林、乡间都加派了大批好手。
和亲一事又因事态紧急,淮南王家的小郡主宜仙乍封文仪公主本是喜事,只是转瞬间便收拾齐备送往大漠,这让淮南王,不,齐王府上下都笼罩了几分至亲分离的感伤。
如此一来少彻眼下的危机算是解除,但却为以后埋下更多后患。
文仪长公主被马不停蹄地往北疆送,灵儿在永陵中,却是时刻提心吊胆。
如今在外头奔波的不是旁人,而是她的七郎,虽然她从未如此叫过他。
这一日暮色时分,在屋子里待着烦闷,灵儿便携着青葛往永陵深处的山林而去,此时已是六月中,永陵地处深山,景深树密,这里虽甚少鲜花,却因树荫蔽日幽深隐秘,路旁生了许多湿滑滑的青苔,若不留神的话,便有可能摔上一跤。
灵儿与青葛穿过山林,见树荫退散处,有一道清溪,穿过水中的磐石蜿蜒漫去,水中荡漾了些许青叶,轻轻细细地往树林深处而去。
灵儿坐与溪旁岩石之上,低头去瞧水中自己的倒影,溪水甚浅,倒影映在其中并不清溪,青葛站在一旁看着灵儿,轻声道:“小姐,往年在家中,热的只能穿一件薄衫,今年在这里,竟还需加上一件罩衫。”
灵儿一手扶着宽袖,一手去撩溪水,只觉触手清凉彻骨:“这里是北地,又是山林深处,自然不必外头炎热。”她促狭地抬头看了青葛一眼,吓唬她,“况且这里埋了那么多人,阴气这么重……”
青葛听灵儿这般说,头皮一紧,慌的坐在灵儿身旁,小声道:“小姐你莫吓我。”
灵儿瞧青葛这副样子着实可爱,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只见山林俱静,唯有鸟儿的声音清脆,心头一动,便去除脚上的罗袜,将脚往溪水里一放,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由脚底往身上涌动,舒服极了。
青葛在一旁急道:“小姐真不爱惜身子,前些日子病那么重,这才几月天就这般贪凉,定会生病的。”
灵儿听青葛说的有理,忙将脚丫从水里伸回,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青葛说的是。”青葛见小姐这般听话,也是一笑,赶紧为灵儿用帕子抹脚穿袜。
灵儿的脚生的十指纤纤很是灵动可爱,她此时一边穿袜,脑海中却想起九殿下生辰那夜在西宫看到的情形。
那双点有红痣的玉足是太后的,那与太后交颈缠绵的,又是谁?
太后虽年届四十,却保养得宜,但做出这等秽乱宫廷之事真真算的上奇耻大辱,若是被天下人知晓,岂不是成为天下民间百姓的笑柄?
青葛见灵儿垂首沉思,便摇了摇了灵儿的肩膀,口中问道:“小姐怎么了?”
灵儿摇摇头,将此事与青葛说了一通,又疑惑着说:“太后娘娘贵为天下至尊,天下民妇的楷模,理应德才兼备,怎会做出这等不堪的事迹来?”
青葛听的脸红,撇嘴道:“便是让她做上了天上的王母娘娘,她也是这般行径,胎里带出来的,怎么都改不了。”
灵儿听青葛这般说,正要取笑她,却听一旁几声哈哈大笑,声音粗犷之极,灵儿与青葛骇了一大跳,急得站起身,青葛将灵儿护着,左右看了看,却并不见人影,忍着心中的惧意大声道:“是谁如此无礼!”
并无人应声。
这溪前是山石碣峨,她们身后是茂密山林,空旷清远,哪里又有第三个人?
灵儿拉住青葛手臂,轻声道:“快走。”
只是还未走两步,又有人大笑声起,声音在山谷中嗡嗡作响,过了一时那粗犷声音道:“咱们兄弟累死累活每年受人役使剥削,这皇宫里的娘娘竟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
灵儿此刻头皮发麻,意识到方才自己与青葛说的太后一事也被他听到,心念一动,不敢抬头,拉住青葛便轻声道:“此人在树上,不要抬头,快跑。”
青葛吓的如机械一般随着灵儿便跑,只听簌簌几声,两人身旁已然站了一人,抓住二人手臂,灵儿与青葛骇的停住脚步,眼望着此人。
此人蓬头垢面,留了一脸络腮胡子,身材高大穿了一身红色劲装,他此刻正眯着双眼一手拽住灵儿的手臂。
青葛见此人竟对灵儿无礼,便去拉灵儿,口中道:“你是何人,快放开我家小姐!”
灵儿强装镇定道:“这里是永陵,你是谁?”
那人哈哈几声大笑,凑灵儿的脸庞更近,端详了许久,才啧啧赞道:“这陵园里的小娘子都生的这般美貌,想必那皇宫里的贵妃娘娘更是天上的仙人啊。”
他的手似铁钳一般舀住灵儿手臂,灵儿挣脱不能,此时听他口吐如此不敬之语,忍住怒气道:“你是何人,快将我们放开。”
那人仍旧大笑几声,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冀天王!”他见灵儿露出不解神色,又高声补充道,“本天王统领河北十五万兄弟,今日就打到这皇家陵园来!挖他姓杨的祖宗的坟墓!”
灵儿大骇,心头转动,这冀天王听着名号并不似什么皇亲国戚,又说河北的十五万兄弟,难不成竟是起义军?
灵儿想到此节,强装镇定,淡淡道:“你便是掘了皇帝的祖宗坟墓,将他们起出来鞭尸那也由得你,我二人是这永陵的囚犯,巴不得你快些将这些都烧了去。”
那冀天王瞧着灵儿淡然的神色,好一时才拍手道:“好女子!”只是口中虽这样说,手上却不松手,嘴里打了个唿哨,几十个红衣小兵却也从天而降,分立在冀天王身后。
冀天王冷冷道:“这永陵里有多少守卫。”
灵儿摇头:“我幽居此地,从不能见到守卫。”
冀天王自是不信,挥手道:“这女子模样美的很,定是皇帝的小老婆,舀住她。”身后立时有四名红衣兵士两人一个抓住灵儿与青葛。
冀天王身后一名模样老些的男子上前道:“天王,此时天还没黑,咱们陵园路不熟,瞎摸瞎转的,若是碰见守卫便完蛋了。”
冀天王低声道:“王敬你个怕死的,咱们外头还有大批兄弟守着呢,怕他们个鸟!”
原来这男子唤作王敬,原是那保定府的一名教书先生,这冀天王揭騀之时寻了他来做军师,他虽略通文墨,但脑子转得快,倒有几分谋略之才。
他此刻摇着头道:“外头虽有咱们的兄弟,只是这皇帝的祖坟既是风水宝地,定是有大批的官兵把守,咱们只能智取,不能硬夺啊。”
冀天王想了一时,拍拍王敬的肩膀,大笑道:“你说的有理!咱们近水楼台,烧了皇帝的祖坟再去打皇宫,千万莫要便宜山东河南的刘敢军。”
灵儿不知,这外头的农民并造反已然如火如荼,北方三年大旱,南方却又洪涝淹地,再加上少彻登基之初的头两年,连年与蛮族征战,导致国库虚耗,赋税增多,而民间男丁均被征去打仗,剩下些老弱妇孺难以维持生计,这几年旱涝灾害一多,流民自然多了起来,这样一来,农民造反势不可挡。
而这全国的农民造反中,却数五支队伍最为壮大,分别是山东河南的敢军,统领的是两大天王,刘方刘天王,陈侠陈天王;山西的晋军,统领的是一个名叫徐创的,听闻原是山西贩醋的一个商人;剩下的便是河北的冀王军、安徽的芒砀军、江西的九江军。
这冀王军因是在河北起兵,自是近水楼台,这冀天王刚大败了河北的剿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