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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佳节本该合家团聚共享天伦,未料官家却是派兵将整个咖夏城掀了个底朝天,弄得鸡犬不宁,清晨准备出门走亲戚拜年又发现城门被封,百姓们不禁怨声载道,但奈何听闻是最尊敬的陛下丢失了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除了祈求星神保佑他赶快找到,其他皆莫可奈何了。
宥连策骑马屹立街头,彻夜未眠的搜寻仍旧一无所获,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惶恐的情绪,根本不敢去猜测墨辛是否已被带出了城,而他甚至还没搞清楚对手是何人!
一骑快马奔来,对着他拱手道:“启禀陛下,外城传来消息,昨夜似有两名形迹可疑的女子往东山去了,节度使大人业已命人前往追缉。”
宥连策心头一震,是辛儿么?连忙抓紧缰绳调转马头,挥动马鞭大喝:“驾!”
尾随护驾的铁骑跟着他策马奔腾,留下一路凌乱泥泞的污雪,谁也没发现他们身后的客栈,二楼一扇木窗无声无息闭上,身着紫衫长袍的迟瑰悠然坐到炉火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隔空描摹着跳跃的火焰,他轻轻勾起形状完美的淡色薄唇,问旁边垂首静候的男子:“官邸那边情况如何?”
“现在仍严禁出入,不过相信撑不了多久了。”
迟瑰颔首,慢条斯理道:“参加夜宴的宾客众多,其中不乏体弱娇贵的女眷,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难免受到惊吓,再照顾不周岂不雪上加霜?”
“主人的意思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去办。”
“干净利落些,宥连策不是那么好唬弄的。”
“属下遵命。”
看着手下人衔命迅速离开,迟瑰端起茶盏惬意的啜了一口,心中暗道:宥连策,我会将你给我的羞辱统统如数奉还,等着瞧吧。
与此同时另一头节度使官邸内,大批滞留的宾客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急不可耐,一年当中如此重要的佳节,却因一个来路不明的郡主而天下大乱,向来英明神武的陛下简直像发了疯似的,一天一夜过去都没给个清楚的交代,让他们困于官邸不知所措,真是闻所未闻。
“陛下还没回来么?那晁大人呢?这官邸上下就没个可以做主的人了?”渐渐按捺不住的宾客找到把守大门的侍卫质问,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大家谁都想回家过年。
没有接到命令,侍卫也不好擅自做主放人,只得尽责的拦在门口,惹来一片抱怨声,躲在远处的玉竹见了隐隐发笑,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再来几个胆大不怕死的带头冲破阻碍,让宥连策后院起火。
墨辛跻身一堆焦急的女眷中间,观察着平时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太太小姐们,因不堪忍受这般拥挤混乱的场面,纷纷露出狼狈沮丧的模样,好些个更是扶额做晕眩状,惊得随侍的丫头婆子大呼小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官司。
墨辛忍不住摇摇头,亏得人心所向个个归心似箭,不然他们都镇定自若,那她可不惨了?想着想着手肘给拽了拽,回眸一望原来是玉竹来了,她使了个眼神,墨辛默默跟她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如何,说什么时候放人了么?”
玉竹抿唇浅笑,“还没,不过快了。”
墨辛却设想得更多,“即便不久就能出去,但城门不是封了,我们还在宥连策的掌控下。”
“这些无需忧心,主人自有应对之策。”玉竹对迟瑰充满信心,当务之急是马上带郡主与之汇合,接下来一切好办。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纸包,墨辛颦起秀眉,什么东西?
“请郡主掩好口鼻,尽量走远些。”玉竹推了推墨辛,然后不着痕迹的把撕开的白纸包丢到那群女眷脚下。
“你刚刚丢了什么?”墨辛不解的追问。
玉竹拉着她快走几步,“迷药。”
墨辛一怔,“你哪儿得来的?”
“主人派人过来了……”玉竹话音未落,里头当即爆出一连串惨叫。
“怎么了?”墨辛慌张的回头,只见几个女眷口吐白沫昏死在地,受惊的人们如同巨石投下湖水激起的波浪往外涌开。
玉竹趁机扯开喉咙嚷嚷:“死人了,死人了!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她一嚷,其他的人跟着高声呼号起来,奔走逃命的人蜂拥扩散,推搡着墨辛不由自主往前走,玉竹见计得逞,加快步伐拖着墨辛一溜烟小跑。
墨辛喘着问:“迟瑰陛下让你这么干的?”
“嗯。”玉竹熟练的避开一队赶来维持秩序的侍卫,然后领着墨辛边跑边说:“主人派的人现在就在外面,郡主快点。”
“那药……不会真的能害死人吧?”一时间墨辛实在没法把适才发生的事情跟谪仙般的迟瑰联系到一起,如此手段已可称之为卑劣了,他岂做得出来?
“不会死人,就厥过去三五天而已。”玉竹完全不当回事儿,解释得轻轻松松。
她这态度墨辛不能苟同,虽不危害性命,却是要担心受怕一阵子,大过年的居然无端端遭这等罪,而这一切均由她引起,不禁让她耿耿于怀。
玉竹跑到一处墙根下,抬头衡量一番高度,马上半蹲□,两手合抱置于膝头,“郡主,我托您上去。”
墨辛瞪大双眼,院墙少说有一丈多高,让她赤手空拳翻过去简直好比痴人说梦,“不行,我办不到。”
“郡主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没时间了,快呀!”玉竹急忙催促。
墨辛无意识的后退几步,摆着手说:“不,玉竹,这行不通,绝对行不通。”
“郡主,不要犹豫了,您踩着我,我会把您推上去的!”
“不……”墨辛看看高高的墙体又看看瘦弱的玉竹,怀疑她哪里托得动自己,搞不好两个人都会受伤。
“你们是什么人?”忽然后方传来侍卫的喊声。
墨辛反射性的扭过脸去,领头的侍卫一看惊讶的叫道:“郡主?!”
糟糕,被发现了!
墨辛骇然,瞬间慌了手脚,傻愣愣定住不动,侍卫们却一个个吼起来:“郡主找到了,郡主找到了!”
玉竹面色一凛,咬着牙关朝墨辛命令道:“郡主跑过来踩到我手上,快!”
一边是向自己冲来的侍卫,一边是玉竹紧急的呼喊,墨辛脑子嗡的一响,猛然间眼前掠过模糊的影像,脚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旋踵转身,踮起脚尖起跑,一步两步三步……跃起,踏上玉竹的手,借力使力朝上一攀,五指稳稳抠住墙砖,腰身轻飘飘翻动,下一瞬双足停在墙头,非但她自己难以置信,连追到墙下的侍卫也都集体傻眼,星神保佑,郡主怎么会武功?
玉竹顾不上讶异,身手矫健的踏着侍卫的肩头一下翻上墙,挽起墨辛的手臂,“走!”
☆、(三)
宥连策直奔出城往东山而去,可半路上却猛的勒马急停,不对,若辛儿逃出来了,应该直接北上取道回北锡,怎会去东山呢?心下顿然抽紧,莫不是中了奸人诡计?
“陛下?”一名亲卫不解的靠过来问,“怎么了?”
宥连策顾不上许多,转过马头朝来路疾驰返回,弄得随行官兵面面相觑,直到某个亲卫大喝道:“发什么愣?赶紧跟上陛下!”
瞧见宥连策渐失冷静模样,一路护卫宥连策和墨辛从北锡过来的亲卫此时又生出另一层担忧,如若来者只单纯想劫走郡主倒还好,就怕他们还存有危害陛下的歹念,趁着陛下慌乱分神之际发起突袭,那么后果势必相当严重。
遗憾现今凯维将军远在苍岌,咖夏城除了喜好逢迎拍马的节度使晁再找不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真叫人一筹莫展。
宥连策尚未进城门便遇上赶来报信的士兵,那人一见宥连策当即嘶声嚷嚷:“陛下,陛下,郡主……郡主刚刚从官邸逃走了!”
缰绳一扯,骏马腾起前蹄嘶鸣,宥连策用力压着马头立身半空,心却早蹦出了嗓子眼,他说什么!?刚刚……也就是他中了调虎离山计?
“现在郡主人呢?”驯服坐骑,宥连策沉声发问。
“启禀陛下,郡主逃进城中,侍卫们正在追踪,不过非但带走郡主的人武功高强,就连郡主……”士兵断了话头,似有犹豫。
宥连策眉头一蹙,“就连郡主怎么样?”
“郡主也会武功。”士兵说完偷瞄了眼宥连策,其实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信,平日体弱多病的郡主居然轻功了得,轻而易举翻过一丈多高的围墙。
“什么?!”宥连策大惊,莫是辛儿恢复记忆了?
士兵低头抱拳,“陛下,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而且还有好多人都看见了。”
空前的惊慌虏获宥连策全部心神,他做梦也没想到墨辛竟在这个节骨眼恢复记忆,换句话说她想起过往的种种了,同时意味着此次逃脱后想再将她抓回定是难上加难!
挥举马鞭,宥连策大吼:“回官邸!”
“是!”
那边宥连策意乱心慌的往官邸奔去,这边三度换装扮作普通百姓的墨辛业已被玉竹带到一处简朴民居,两进的四合院紧紧毗邻闹市,颇有些大隐隐于市之感,迟瑰气魄十足。
墨辛一进院子,玉竹便要告退,不知何故忽然害怕单独面见迟瑰,她扯住玉竹的袖子却是一句话说不出口,玉竹微讶之后便笑笑说:“郡主快进去吧,别让主人久等。”
“不能,陪我么?”她胆怯的小声问。
玉竹握着她的手轻轻拉离,“主人很惦念郡主,一定有很多话要同郡主说,奴婢去张罗午膳。”
“噢……”墨辛抿抿唇,愈发不知所措了。
玉竹干脆上前替她推开门,向内通报:“主人,郡主到。”
马上里面有人答道:“进来。”
迟瑰的声音亦如印象中那般清朗温和,墨辛闭闭眼睛,然后移步跨入门槛,木门立时被关上,仿佛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墨辛紧张的靠着门不敢乱动和乱看,却听得迟瑰问:“郡主,可否过来说话?”
“是……”墨辛盯着地面缓缓走过去,当视线扫见一双男人的黑色靴子,马上伫立垂首行礼,“拜见陛下。”
迟瑰看着眼前怯生生头也不敢抬起的小女人,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起身扶着她的双肘温柔道:“郡主别来无恙?”
突来的碰触让墨辛一阵着慌,下意识挣开他,但又觉得过于大惊小怪,连忙掩饰道:“陛下不远万里前来搭救,墨辛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迟瑰仍维持着扶她的姿势,只是空空的两手不知不觉捏紧,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堆满笑意,指着火盆边的椅子道:“郡主累了吧,坐下喝杯茶好好歇一会儿。”
墨辛对他本就愧疚,刚才躲避的动作更令她惭愧,于是乖顺的落座,迟瑰跟着坐下,再斟了一杯香茗,推至她面前,“来,喝一口去去寒气。”
墨辛感激的颔首,捧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