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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月光从殿顶的空隙出忽然倾泻而下,我同跪着的大臣一样伏着身子行了一个大礼,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抬起头,我幼嫩的声音响彻大殿:
“愿宁佑护我赵家疆土一生荣安!”
我抬起头,赵宁佑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似乎有光彩闪动,似隐忍的、似惊讶的、似欣喜的全都都纷乱的糅杂在一起,糅杂在那黑色的深潭中,片刻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我所刚刚所见的皆是我的错觉。
赵宁光六神无主的瘫坐在乾清殿的地面上,即使当年的他贵为太子,先皇却从来没有立他为帝的念头。
既然这样,那他这几年的太子生涯又算什么!到头来不是供他人嘲弄的笑话一场!
“不会的!不会的!”赵宁光口中兀自说着话语,双目早已经失去了焦距。
赵宁佑手里捧着遗诏,越过我走上了乾清殿的用黄金打造的座椅,他撩开了衣摆做了上去,对着众人轻喊了一声:“平身!”
我同所有的大臣趴在地上,恭敬地出声应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后悔么?
我在心底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赵家这一代也许再也没有人比赵宁佑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了。
走出了乾清殿,那些走在前头的大臣们互相道贺言喜,宋太师的脸上神采飞扬,林家党派的臣子也纷纷围上曾经的大皇子党,立了新皇,这队伍就要重新站了。
没有一辈子的忠贞,只有一辈子的权臣利益,这些饱读诗书的臣子将这个道理运用得真是得心应手。
凉夜如水,安公公在前面为我打着灯笼,身后跟着阿桃和阿碧,乾清殿前面的宫道长又宽,司礼部的人已经吩咐下去安排登基大典的事宜了,如今就差了吉日,赵宁佑便要真正的统领中原。
宫道里的打更声一阵一阵,踢踏在冰冷的石板上,我的整个心都是冰冷的,天上的繁星闪耀,我抬起头,想找出属于母后的那一颗,可星河比海浩瀚,漫天的星辰密密麻麻根本无从分辨。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
“公主伤心什么呢,大殿下那么心善的人当了皇上,公主应该高兴才对!”阿桃走到我的身边瞧见我神情安慰道,一边伸出手将我的宫服的衣领抚平。
过了半响,阿桃又轻轻的开口:“毕竟,大殿下可孝顺公主了!”
“嗯,宁佑对我最好了!”我低声附和着她,抱着怀中的枕头心中却充满了冷意,枕头有人动过了!
失火那一日,从宝华殿里将它取出的时候就有人动过了,诏书的一角微微从枕缝里漏了出来,虽然不明显,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有人碰过枕头,也许没有发现里面的诏书,但是这个枕头却是被动过的!
母后说的对,宫里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谁也不能相信,对你好的不一定真心对你好,反而捅你的时候会捅得罪厉害!
“给舅舅他们的信送出去了么?”我歪过头问阿桃。
阿桃点了点头,“已经送出去了,田公公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去了驿站,估计明日午时便能送到秦将军手里了!”
忽然,走在前头的大总管安公公停下了脚步,他低着声音道:“长公主,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安公公请说!”
安德蹙了眉,四处看了看人,这才弯着腰对着我耳边道:“长公主宫殿走水这一事,奴才立即派了人去调查,公主那日同几位殿下们去了皇陵送先皇,宫里头一部分人手也派了出去,守备不森严,倒是有个小宫女发现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婢女从公主的寝宫里出来过!”
安德公公话一落下,阿桃和阿碧两个人立即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我磕头:“长公主,奴婢二人当日在奉先殿同管事嬷嬷为公主誊写经书,是奴婢二人玩忽职守,酿成大错,请公主责罚!”
我默不作声,看着她们跪着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安公公这才开口求情道:“说起来,那日宫里也是慌乱无比,这两个丫头虽然办事不利,但也的确是办正事去了,奴才早就抓了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关在守戒房呢!”
又是林菲那个臭女人在作怪么!我在心底冷笑,那就去瞧瞧。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安公公这才道:“老奴这就带公主去审问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阿桃和阿碧这才胆战心惊的站起了身子狼狈的跟在我的后头。
北宫的的御花园后的小庭院内,安德前脚带着我们前来,后脚如鱼般的宫女掌着灯为我搬来太师椅,待一切整顿好后,站立在庭院的两边举着灯笼,一瞬间,这里冷飕飕的小庭院被照得如同白昼般耀眼。
阿桃立在我的身后红着眼睛为我倒着茶水,安公公手下的人从里院的守戒房里拖出了一个人。
“啪”一声,一个身上遍体鳞伤的女子被甩在了石板上,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颊,她身上的血迹全都凝成了血块,这里如白昼般的灯光仿佛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伸出一只早就红肿青紫的手遮住了双眼透着缝隙向上看。
忽然,她松了手,艰难的匍匐着过来,所经过之地皆染上了一层暗黑色。
阿桃吓得又蒙上了我的眼睛,“公主别看!”
安公公却呵斥了一声,“让长公主好好看看,以后敢欺瞒主子,对主子不敬,做些下作事的奴才就是这样的下场!长公主性子软,可不能手软,不然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爬到主子头上去!”
阿桃吓得手一抖,规规矩矩的落下立在我的一旁。
我端着茶杯佯装着害怕的样子抖了抖身体,心里对安德这番话满默默点赞,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就要这般对付,不给她们一点厉害尝尝,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烧了我的宫殿,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大总管年岁不高,可这手段雷厉风行,在底下站成一溜排的小宫女举着灯笼都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地上面目糊成一团的宫女趴在我不远的地方,口中不停的呢喃着:“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眼见她那双脏手就要碰到我精致的鞋子,我心一惊下意识的脚一缩,安德公公便大步走了过来,伸出脚将她狠狠的踢到了一边,
“狗东西!下贱的手还想碰长公主,现在认错了,当初带着火折子进公主宫殿的时候怎么没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呢!”
小宫女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吃力的撑起头,不停的磕着地板大声哭喊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是皇后娘娘逼奴婢的,她说只要让奴婢烧了公主的宫殿,她便让给奴婢一百两银子供弟弟读书,是奴婢一时财迷心窍,犯下了滔天大错,奴婢知错了,求长公主饶恕!”
她磕头磕的响亮无比,很快地上都渗出了暗红的血迹。
我握着杯盏的手微微用力,心中冷笑道,敏元后你真是好手段,捅了劳资一刀,还烧劳资的宫殿,看劳资不整死你!
第11章 深井冰口口十一
大总管冷哼了一声,“狗东西,犯了错就要受该有的惩罚!来人,将这贱婢乱棍打死!”
从前方走来两个太监面无表情的举着长棍一声一声朝着地上那个摊着的身体敲了上去。
凄厉的惨叫声从夜空中划破,小宫女还在不停的求饶,“长公主,大总管,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四月的天,京城里还很冷,尤其是夜晚,地上冷冰冰的,就连庭院旁边的绿枝丛上也沾染着微微朝露。
大总管安公公黑着一张脸对着执刑的太监们吩咐到:“狠狠的打!给我狠狠的打!”
惨叫声如凄厉的幽魂,一声一声回荡在这个庭院中。
这里也许曾经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或者在皇宫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犯了事情的奴才们被折磨的痛苦的惨叫着,而后宫那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多少人死于非命,多少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也是那场硝烟下的畸形产物。
掌灯的小宫女们有受不住的开始小声的哭泣着,我端着素色的杯盏不放过地上那个小宫女任何一丝的表情,看着她挣扎、痛苦、绝望、尖叫,仿佛看见了这宫里浓缩的旧影,真实而充满血腥。
终于,闷声的棍子打在那快糜烂的肉、体上,再也没有尖叫声出来了,小宫女死了,被棍子打死了。
我看着那双不暝目的眼睛,瞪大了注视着我们的前方,空洞而没有神采。
这样的结局早该预料到了,偏偏不知死活的硬要闯上一番,可是老天不会眷顾你,当你拿着火折子踏进宝华殿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不过,死了也好,死了你就不会痛了!
阿碧在后头害怕的抽泣起来,大总管安公公哼了一声:“这么不经打,快将这尸体拖走扔到乱葬岗,不要脏了长公主的眼睛,你们一个个也给我好好的记住!宫里的规矩不是花架子,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不要动一些不该想歪心思,否则,下场就跟她一样!”
掌灯的小宫女纷纷抖着身子跪下了身子,颤着声音道:“奴婢们敬遵大总管的教诲!”
“好了,都退下了吧!”安公公吩咐了。
众人皆胆战心惊的退了下去。
阿桃一把抱着我,看着我呆呆的神情,哭喊道:“公主不要怕!”
大总管走到我的身边,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在宫里,长公主千万不要手软!”
我装作受惊了般点了点头,一把回抱着阿桃让她们将我带回宫,路上,阿碧抹了眼泪道:“大总管的心真狠,公主都吓坏了!”
阿桃叹了声气:“你就少说两句吧,好好做事,不要让安公公挑了错!”说着,她将我搂的更紧了,身上还在哆嗦着。
回到青贵妇的梧桐苑,远远的,整个前殿灯火通明,想必赵宁佑即位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梧桐苑也不像往常般冷冷清清,门口的小侍女都站了两拨,而前殿内笑声不断,热闹非凡,充满了人气。
“阿桃,我的宫殿什么时候修好?”眼前热闹的场景极其刺眼。宫里的人真是见惯了见风使舵,前几日这里门可罗雀,一眨眼便是人群簇集。
这么上赶着来拉关系了!个个没有骨气的废物!
“奴才催了尚宫局的人,他们说了还要十日左右!”阿桃想了想,回道。
这么久!那岂不是意味着劳资还在在这里住个十天!
“长公主,您回来了拉,奴婢这就去禀报!”守门的小宫女看见我,立马跨进了院子,我跟随着她们的脚步,踏进了前厅。
只见前厅的桌面堆满了各种礼品,高高的,像小山谷一般。
我一进来,屋里的笑声断了片刻,坐在美人榻上的淑妃立刻同我行礼:“长公主也来看望青姐姐么!”这么说着,她拉起她身边的一个宫装少女,“珊儿,快喊姑姑!”
“宁珊拜见姑姑!”鹅蛋脸的美人弯下腰微微福了身子。
我点了点头,赵宁珊排行老五,芳龄十四,就比我大了一岁。
这时候昭妃娘娘起身福身后,凑了过来,同淑妃轻声道:“淑妃娘娘真是健忘,长公主的宫殿前几日才走了水,正派工匠修葺着呢,这不,大殿下让送来给青贵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