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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是绝不能错过了。一旦错过,可就过了这村没那个店了。稍纵一逝的机遇,可遇而不可求。而身为医者,只要有三成的把握,就敢拼,敢赌。更何况,她现在已有七分的把握。
锦绣又努力安慰了锦玉几句,但又怕他有压力,到时候在范先生面前怯场,词不在意,于是又苦口婆心道:“把你平时候在夫子面前的表现拿出来就成了。范先生再是厉害,也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明日里见到钟阁老后,你要见机行事。若是范先生给你出了难题,你无法回答,也不要怯场,坦然以对。也不要不懂装懂,你们夫子应该教过你不耻下问吧?”
锦玉连连点头。
锦绣想了想,又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你一定要好生把握了。我实话与你说了吧,范先生纵然是个优秀的夫子,可再是优秀,若是没有门路,教出的学生也只能在仕途上拼得头破血流。咱们一无权势,二无背影,咱们无法造势,就只能借势。而钟阁老,就是最好的势。”
锦绣并不否认自己投机取巧,但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矣。锦玉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但官场上的黑暗与尔虞我诈,哪是锦玉能够应付的。与其让他碰得头破血流,还不如给他找个靠山。钟阁老有涵养,又有门路,官位也不低,可是难得的香馍馍。
锦玉若是投到钟阁老门下,无论如何钟阁老也要扶持一二,就算不扶持,日后打着钟阁老门生的旗号,至少也能让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锦玉知道姐姐的用心良苦,虽然感激姐姐对他的诸多付出,可他自小学的君子之道,却又让他难以启齿,总觉得太过功利了。
锦绣笑了笑,“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想着扬名立万,升官发财,光宗耀祖?你这傻子,咱们靠到钟阁老门下,不过是借钟阁老的势罢了。又没有作奸犯科,还怕被别人说不成?至于功利与否,见仁见智,若是你怕被人说,还读什么书呀?干脆回家种庄稼算了。”
锦玉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道:“姐,对不起,是我想左了。”
锦绣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有这个想法也是好的,证明你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为人正直,颇有君子风范。可你要知道,这做人呀,追求雅致是好的,可这要是雅过了头,则是清高迂腐的表现。咱们不必去追求与众不同,只需做到顺其自然、心融于天,率性而为却不放纵,心法自然而无人为。这便是大俗大雅的体现。”
锦玉连连点头,郑重道:“姐姐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锦绣面露微笑,总算把这头犟头给说通了,心里一阵轻松,让他早些歇下,明日早上便一道去钟府。为怕锦玉心情紧张,睡不好觉,又特意点上安神香,等锦玉睡着后,这才离开房间。
……
第二日,锦绣起了个大早,去锦玉的房间时,锦玉已经起床上,穿着一件月牙月的小衣,正站在衣柜前,找着衣裳,而红木拼接的床上,已堆满了好些衣物,锦玉则满头大汗地找着适合穿戴的衣物。
见到锦绣,锦玉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姐,钟阁老家境殷实,钟家公子穿的甚是体面,我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我该穿什么样的衣裳呢?”他抓起一件淡青色杭稠直缀,这是他唯一一件较体面的衣裳了。可对于钟府的公子们来说,仍是太过寒碜了。衣服都洗得有些旧了。
锦绣上前,从床上找了件半旧的月白色长衫,“咱们父母双亡,仅靠着这间药铺维生。咱们什么情况,钟家人如何不清楚?与其刻意彰星这份体面,还不如顺其自然,反正咱们就这些家底,穿得太扎眼了,反而让先生认为咱们过于刻意了,给先生留下穷撑的印像,反而不好。更何况,咱们还在守孝期间,这衣裳颜色刚刚够好。来,穿上吧,我再给你梳头。”
锦玉虽然觉得不妥,但姐姐说得一向有道理,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听从姐姐的话,而姐姐一向是有主意有道理的,听她的准没错。于是乖乖穿上衣洗得白旧的月白色长粗布衫,乖乖坐到小凳上,任锦绣给他梳头。
梳好头后,再用白色的稠巾系着,俨然一副小书生的打扮,虽说穿着粗布衣裳,衣饰半点花纹也无,但锦玉长手长脚,身材匀称,略微偏瘦的体质高佻又修长,看起来也很舒爽。
锦绣很是满意,又细细交代了些事项,姐弟俩这才徒步去了钟府。
钟氏夫妇对锦绣很是感激,能毫不犹豫地给锦玉牵桥搭线,何偿不是看在锦绣的面子。锦绣也告诫了锦玉一番,“……虽说我救了钟二公子一命,可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本是天职,你千万要记住,万万不可以钟二公子的恩人自居,明白吗?”
锦玉点头,“姐你放心好了,我才不屑做那种眉高眼低的人呢。”
锦绣笑了笑,也知道自家弟弟的品性,又叮嘱道:“虽然钟阁老是看在我的面上才给你这个机会,也不过是为了报答我救了钟二公子一命罢了。但钟阁老帮了咱们的大忙是事实,等会子若事成了,还得诚心诚意感谢钟阁老大恩,知道吗?”
“嗯,我记住了。”
钟府门房的人见到锦绣,连连堆着笑,连通报都不用便把姐弟二人迎了进去,锦绣一直表现得和和蔼客气,这门房上的人也觉得这个女大夫真真是涵养传家,对锦绣越发恭敬。又见锦绣的弟弟年纪轻轻,却甚是稳重,对锦玉也喜欢上几分。一路上说笑着便来到后院,钟阁老夫妇已在厅堂上候着了。
锦绣携锦玉向钟阁老夫妇执了晚辈礼,钟阁老发现姐弟二人衣裳都是素色,身上半点饰纹也无,不由问道:“你们姐弟可是在守孝?是替谁守孝?”
锦绣回答:“不瞒钟大人,家父去年便已亡故。”
钟阁老恍然大悟,钟夫人却唏嘘不已,“怪不得怪不得,每次瞧到你都穿着素色的衣裳,原来是替父守孝。真真是天可怜见的,姑娘这才多大呀,就要肩挑全家生计,又要抚育弟弟,着实了不得。”说着说着,又见锦绣头上半点饰口也无,更是心中难过,居然还流了泪来。
锦绣连忙道:“夫人不必伤怀,锦绣虽父母俱亡,所幸有一技傍身,又有诸多好人帮辅,这日子倒不难过。弟弟也是个乖觉懂事的,从未让我操心过。”
钟夫人连连点头,上下打量锦玉,一边抹着眼睛一边笑道:“看得出来,这孩子确实是个懂事伶俐的。”然后对锦玉招了招手,示意锦玉来到她跟前,轻言细语地道:“孩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平时可读了哪些书?”
锦玉一一回答,声音清亮,态度不卑不亢,钟夫人又喜欢上了几分,再来又发现锦玉眉清目秀,双眼灵动,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俊俏孩子。虽然身上穿的是半旧不新的月牙月粗布长衫,却毫无局促之感,反而落落大方,进退得宜,不由暗暗点头,与钟阁老互望一眼。与丈夫多年夫妻,丈夫一个眼神过来,钟夫人便知道丈夫和自己想到一块儿了。
第77章 达成所愿
钟家出面,让范先生多收一个弟子,不过是多一份束修银子,多一份操心罢了。若是将来有了出息,也要记上钟家一份功劳,也相当于还了锦绣对儿子的救命之恩,而日后对儿子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若是没有出息,也没关系,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份助力,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来着?王锦绣医术了得,与王氏姐弟处好了,日后有个病痛的,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大夫了。
想到这里,钟夫人对锦玉更是慈爱了,又问了锦玉的学问,得知锦玉小小年纪便能熟背〈四书〉〈五经〉,更是惊讶得到不行,对锦玉更是多了七分的喜欢。
锦绣和钟夫人留在了厅子里,锦玉则随钟阁老去了西院拜见先生,虽然已有了万全之策,但锦绣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生怕锦玉临时没能足够发挥,惹得先生不喜,一番心血可就付之东流了。
钟夫人也看出了锦绣内心里的焦急,安慰道:“姑娘放心便是,有我家老爷担保,范先生无论如何也要瞧在我家老爷的面上,给个通容的。更何况,令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说不定范先生喜欢都来不及呢,如何还会不满意?”
锦绣点头,与钟夫人契阔了一番,两盏茶的时间光过去,钟阁老进来了,却没有锦玉的身影。锦绣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站起身来,眼巴巴地望着钟阁老。
钟阁老捋着胡须,呵呵一笑,“恭喜王姑娘,贺喜王姑娘。范先生对令弟可谓是见面就带了三分喜呀,考了令弟的学部,二话不说便让令弟行了拜师礼。还对老夫说,此子是块宝玉,只要细心雕琢,必成大器。当年老夫让犬子拜在其门下时,可也没见先生如此夸赞过。”
锦绣大喜,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喜悦之情不用言表,“多谢钟阁老举荐之恩,多谢先生,多谢夫人,锦玉顽劣,日后还要劳烦钟阁老多多看顾指点一二。凭钟阁老的磊落大气,范先生的文采,锦玉能得一二指点,亦能受用终生了。”
钟阁老哈哈一笑,连忙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当不得什么的。
锦绣认真地道:“钟阁老您只是举手之劳,然对锦绣姐弟来说,却是终生受益的事。钟阁老,夫人,请受锦绣一拜。”说着朝钟阁老夫妇郑重福了身子。
钟夫人握着锦绣的手,道:“姑娘可是我犬子的救命恩人,咱们也不过是李报桃疆而已,当不得姑娘如此重谢。原本我打算送个悬壹壶济世的匾额到锦绣药铺,可老爷却说,姑娘年纪甚轻,恐被盛名所累,所以这事儿便就此作罢。可我想着,姑娘对咱家可是有着天大的恩惠,我们却无法报答分毫,不免心中难安。如今不过是给姑娘姐弟一些方便罢了,亦是份内之事,就是动动两片嘴皮子的事,一没出力二没出丝毫汗珠儿,如何当得起姑娘的重谢?姑娘千万别与我客气了。否则我这心里呀,可是难安呢。”
锦绣心里越发感动,钟老爷以这般年纪就能做到阁老的位置,不说其他,单说钟夫人这份气度,外交本领,说话方式,便知道钟阁老实是名至如归。果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呀。
锦绣也利用了她救了钟闵的性命,也笃定锦玉的事,钟氏夫妇肯定不会拒绝,但人家却丝毫没有任何卖弄之意,比起平原伯府的袁老夫人,只知道拿银子砸人的嘴脸,锦绣更喜欢钟夫人这种温文又细水长流的回报方式。
但不管如何,人家确实给了自己莫大的便利。俗话说得好,娃娃教育从小抓,锦玉虽说无权无势,无背景无身份,如今却搭上钟阁老这辆顺风车,又拜在名气颇佳的范先生门下,又与钟二公子结为同窗师兄之谊,这就是现成的靠山,难得的门路呀。所以锦绣是打从心里感激的。
钟夫人见忽绣态度诚恳,打从心里散发出的感激之意,心里也是莫名的高兴欣慰,虽然助人不求回报,但能得到受助之人的感激,也是件身心愉悦之事。尤其人家并没有以儿子的恩人自居,反而是实实大大地感激她的帮忙。
钟夫人对锦绣越发喜欢,当下还特意留了锦绣姐弟在钟府用饭。并还把已经行动自如的钟闵叫出来,与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