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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神看去,只见自蒙蒙夜色中走出两个女子,身姿甚是娉婷。他遥遥望去,忽然想起年少时听过的艳鬼媚狐的传说。那些美艳的女子行走在夜雾中,摸进书生的家中图求亲昵,在极乐中吸取精气。
他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颤。待那两名女子走近了,脸庞映在铺子的烛光中,他才发觉她们面容白皙,透着丝丝红润,绝不是什么鬼物。其中一名容貌娇媚的女子停下脚步,一双美眸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开口唤道:“章先生。”
章薄吃了一惊。那女子见状,对身畔那名容貌清丽的女子笑道:“清音,看来这就是章先生无疑了。”
清音颔首,笑道:“章先生。能进去说话么?”
章薄心中狐疑,他迟疑片刻,终是让两名女子进了铺子。屋内十分窄小,摆放着一摞摞皮毛。此时已是夏日,生意甚是清淡,整间铺子中弥漫着皮毛的特有的气味。
三人进了铺子,章薄却未关铺门。清音打量了四周一番,忽道:“念音,关门。”
念音应了声,便将铺门阖上。章薄心中惊疑更甚,他正欲阻拦,却听清音道:“章先生,你可还记得隐凤城白荔?”
话音一落,章薄猛地僵住。白荔,白荔,白荔……他怎能忘得了?他如何忘得了?隐凤城独一无二的瑰宝,南疆最美的明珠,他最为崇敬的小姐,他最为仰慕的女子……章薄浑身颤抖,一时间心情激荡,难以言语。
清音笑了笑,取下腰间玉佩递给章薄。那玉佩呈盛开莲花形状,通体洁白中透着一抹浓绿,鲜艳地仿佛能滴出水来。章薄颤着双手接过,眼中干涩难忍。这玉佩还如昔日一般温润光华,就如它的主人一般绝世惊艳……
清音看在眼中,微叹一声,道:“章先生,我们初来伏虎,一时仓促,也没什么礼物送您。这块玉佩,就当做纪念吧。”
章薄握着玉佩,半晌才道:“你们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清音唇畔露出一抹笑容,道:“那就麻烦先生了。我们要进城主府邸,尽快。”
※※※
伏虎城地处北地,气候本就偏冷。一旦到了冬季,越发肆虐的岚风就连雪峰也无法遮挡,是以城中百姓大多以皮毛傍身。皮毛在伏虎城就价值就如锦缎在隐凤城中的价值一般,所以,在伏虎城倒卖皮毛是一个不错的营生。
章薄来伏虎城十年,也渐渐摸到门道。他在城池一隅开了间皮毛铺,收购过不少珍奇异兽的皮毛,但最为价值连城的当属雪熊裘衣。雪熊数量稀少,性子残暴,皮毛洁白胜雪,生活在雪峰深处。普通猎人想要猎得一头已是极为困难,更别提以无数雪熊颌下软毛制成的雪熊裘衣了。
章薄数年前觅得一件,一直没有出手。此时取了出来,便带了两人先去拜访伏虎城大总管。那总管平日里与章薄有几分交情,一见那雪熊皮确实难得,当下安排三人进府。
清音与念音扮作铺中伙计,将脸涂的黝黑。三人从偏门进去,随着一名引路小厮一路向府邸深处走去。由于贵客来临,伏虎城主府邸中尽数燃着油脂灯笼,只是油脂灯的光芒极为幽冷,映的四周房舍暗影憧憧,仿佛墙壁之上生了一层青苔。
三人行至府邸中央,便听到前方传来的丝竹之声。那曲声欢快,带着北地特有的曲调。细细分辨,又可听出其中宾客喧哗之声。待三人走到宴客之地,那歌舞之声越发震耳欲聋,整个府邸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那小厮留了三人在厅外等候,便匆匆进去通报。
念音待那小厮走远了,低声道:“这儿和隐凤城完全不同。我若是想混进白溯风府邸,可是难上加难。”
清音没有作声。章薄却道:“姑娘所有不知。我们能这么容易进来,一则这雪熊皮确实难得一见,二则伏虎城老城主好女色,其中新纳的夫人最为喜欢皮裘。老城主若想博得美人一笑,自然需要上好皮裘。”
念音冷嗤一声:“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话音刚落,正巧那小厮走了出来,冲着三人笑道:“今日城主心情好,章老板可将这宝物直接献给他。”
章薄应了一声,那小厮又道:“请章老板进去吧,您的两位学徒在这儿等着就成。”
章薄为难道:“他们两位可是一直跟着我的,都是乖巧听话的孩子。而且两人对城主十分仰慕,您就他们进去看一眼,成么?”
那小厮正欲拒绝,却见章薄给他掌心塞了什么东西,便点头道:“好。不过这两位只能站在角落里,不准到城主近前。否则立刻将你们三人赶出去。”
三人松了口气。清音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装扮,一袭男子粗布衣衫,脸也涂的黝黑,料想白溯风也认不得,便与念音低着头走了进去。
刚踏入宴客大厅,三人便被燃烧着的灯火映的睁不开眼睛。耳畔都是歌舞与喧哗之声。待适应了厅内光线,这才发觉宴客大厅极为宽广,宾客满座,席间琉璃钟,琥珀浓;觥筹交错间,醉人的酒香袭来,令人垂涎欲滴。清音与念音站在角落,章薄便捧着那件价值连城的雪熊裘衣向主位上的伏虎城城主走去。
伏虎城主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脸庞如刀刻般轮廓分明,细看和穆如凡有几分相似。他左边坐着一名清秀女子,着水蓝色长裙,装扮得极为素雅。清音眯着眼睛辨别许久,才发现那是着了女装的穆如扬。这么一打扮,果然和以前判若两人。两人邻桌坐了两位年轻公子,衣着不俗。能坐的与城主如此接近之人,想必就是伏虎城的两位公子了。而白溯风就坐在伏虎两位公子对面,依然身着那件玄青色长袍,唇畔含笑,令人如沐春风。
彼时这几人正在交谈,见章薄奉上雪熊裘衣,便纷纷停下动作。伏虎城主笑道:“既然雪熊裘衣难得一见,章先生,请你当众展开,也让大家瞧瞧。”
章薄领命,将裘衣轻轻展开,只见雪熊皮毛洁白胜雪,在灯火中好似蒙着一层光晕,引得满堂宾客啧啧称奇。伏虎城主见状笑道:“今日果然是个吉日,不仅隐凤城主远道而来,我又得此宝物。扬儿,为父便将这件裘衣赏给你,愿你在隐凤城一生如意。”
穆如扬闻言微微低头,似是无限娇羞。众位宾客又是贺喜又是称赞,纷纷向伏虎城主与白溯风举杯,一时间宴客大厅热闹至极,就连乐声也欢快许多。
念音站在角落里,一脸不屑,低声道:“真不知伏虎城主到底是何意思,穆如扬若真嫁去隐凤城,这辈子都用不着裘衣。”
清音眉头紧锁,听了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伏虎城主似是极为高兴,又道:“来人,给章先生赐席。”
章薄吃了一惊,急忙千恩万谢的下去了。他送雪熊裘衣只是一个进府的幌子,根本没想到会得到城主赐席。由于章薄地位不高,侍从便将他的桌子排至末席,从那处只能远远看到伏虎城主和白溯风的身影,至于说的什么,便一句也听不清了。
清音暗自叹息,却也无法。两人走至章薄席后坐下,又见侍从送上菜肴,皆是熏肉烤炙之类,也没有胃口。好容易挨过半个时辰,众人喝的越发面红耳热,却听主位上一声脆响,惊得女乐琵琶声猛然停歇。
清音探出头去,只见一只雪白玉碗滚落在地面,正骨碌碌转动个不停。众人正暗自疑惑,却见穆如扬自席前猛地站起,怒道:“白溯风,你到底是何意思?!”
这一嗓子喊出来,整个大厅顿时寂静无声,方才欢乐祥和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皆摸不着头脑之时,只见伏虎城主一脸怒气,沉声道:“扬儿,莫要胡闹!”
穆如扬面色苍白,脸颊却泛起一抹红晕:“父亲,伏虎向来以武为尊,女儿向未来夫婿挑战,有何不可?他为何推三阻四,难道瞧不起我么?”
伏虎城主怒气更炽,道:“白城主远道而来,还未来得及歇息片刻,你到底使什么乱子?难道这就是咱们穆如氏的待客之道?”
穆如扬一脸不甘,眼眸一闪,竟然泛出水光。白溯风缓缓放下手中茶杯,微微笑道:“无妨,既然小姐执意要比,在下奉陪便是。”
鸿门【下】
白溯风此言一出,宴客大厅内的气氛陡然沉闷至极。伏虎城主面色铁青,道:“白城主,小女无礼,多有得罪,还望您包涵。航儿,带你姐姐下去!”
那两位公子却一副闲适的姿态,其中一位紫衣公子道:“父亲,我倒觉得此事没什么不妥。咱们穆如氏向来以武为尊,如果白城主连姐姐都赢不了,我看这联姻也没什么必要了。”
伏虎城主闻言大怒,沉声道:“胡闹!白城主不是伏虎城人氏,不必遵守我族族规。难道你想让天下人耻笑穆如氏不知礼仪,而且存心刁难么?”
另一个身着月白衣衫的公子却道:“父亲,航弟说的有理。白城主娶得毕竟是穆如氏嫡出的长女,可不是普通族人,这族规必须遵守。白城主若是推辞,岂不是显得没有诚意?”
宴客大厅中又是一片静默。白溯风唇畔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道:“穆如公子说的不错。既然在下前来迎娶穆如小姐,就应该遵守穆如氏族规。”
伏虎城主面色一僵,却也不好再阻拦。穆如扬笑看了两位弟弟一眼,娇声道:“父亲,既然白城主已经同意,您就不必再阻止了。女儿只是和他比武,断然不会刁难他。”说着自一位侍从手中接过佩剑,向白溯风走去。
大厅中所有宾客盯着几人举动,连大气也不敢出,整个宴会大厅愈发安静。眼见着穆如扬已走至白溯风身边,念音急道:“这穆如扬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何忽然要比试武功?”
清音娥眉紧蹙,道:“你难道忘了,数月之前,穆如家的大小姐曾在穆如凡的葬礼上闹过一次。那时白溯风拒绝交出白琉嫣,她竟以割腕以示屈辱与恨意。今晚她又提出比试,想必是借着地利,报那一剑之仇吧。”
念音一怔,恍然道:“原来是鸿门之宴。我不知这穆如小姐功夫如何,但身为穆如家的小姐,定然不会太差。倒是白溯风甚少出手,就连夫人也不知他的深浅。”
清音回想起祭祀当日,白溯风自那人胸前贯穿而出的雪亮剑尖,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这次,穆如小姐打错主意了。”
几人议论间,穆如扬已经走至白溯风席前。她装扮素雅,手拿一把长剑,倒颇有几分江湖侠女的英气。白溯风见她过来,却坐着未动,面上笑意更甚。穆如扬见他浑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喝道:“白城主,亮兵器吧!”
白溯风略一颔首,却又微微皱眉,道:“在下今日没有佩剑,只是随身带了一柄匕首。”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柄乌沉沉地匕首,“在下就用它与小姐比试吧。”
众人纷纷探头看去。只见那匕首尚未出鞘,安静地卧在白溯风掌心,除了刀鞘看上去甚是古朴,便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众人心中疑惑,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