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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腻声道:“奴家只是想来单纯的看看姑娘过的如何。”她说着,打量了一番屋中的环境,“这屋子能住人么?又小又破,摆设也少的可怜。堂堂白府,竟然连个像样点的屋子都没有?诶呀呀,你就这样跟了他么,真是寒碜……”
清音心中百转千回,缓缓道:“你以前见过我?”
女子狡黠一笑:“你说呢?”她又拿起桌上的鲛珠把玩,“奴家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的进白府,固若金汤这四字仅限于白溯风在的时候……白氏人丁凋零,除了当今城主,这白氏还真没人了。”
清音道:“你就不怕这是请君入瓮?”
女子嘻嘻笑道:“你的城主已经去见我家夫人了呢,哪里管的了我?”
清音这才明白白溯风为何要一人前往,如果这女子会出现在这里,想必又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吧。她不免对白荔的手段暗自惊心,同时不解道:“你家夫人也是白氏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和城主作对?就算她毁了白氏,死的也都是她的亲人。她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女子原本柔媚的脸庞顿时阴云密布:“你懂什么,夫人自有她的意思。”她似乎怒气难平,几步来到清音面前,“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真被那白溯风迷昏了头脑?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的寡妇娘亲还在边疆小镇苟延残喘,你的同乡姐妹当着你的面死去,你却帮着白溯风说话?”
清音一怔,猛地抓住女子手臂:“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抓进来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心中似乎划过一道闪电,顿时清明了许多,“你们一直都知道对么?为何当初不救我们?这可是几十条人命!”
她话音未落,那女子就一掌掴上,怒道:“你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以前那个‘柳清音’哪去了?我当你虽然失了记忆,可竟能从那些女子中存活下来必有过人之处,谁知还是蠢才一个!”
清音捂着脸颊,眼神一片冷厉:“……以前的‘柳清音’?你的意思是,我原本是你们的人,而且是有目的混进来的?”
那女子沉默了,只用双水眸深深凝视着她。清音死死盯着她,又问一遍:“是不是?”
女子眼神黯淡了下去:“夫人曾说过不让我打扰你,但我违抗了她的命令。”她将手中匕首递给她,“杀了白溯风。”
清音瞪着那匕首,半晌竟然笑出声来:“你们和白氏的恩怨,与我何干?而且我忘了告诉你,以前的柳清音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根本不是她!”
那女子重复道:“杀了白溯风。否则柳寡妇必死。”
清音心中怒焰滔天,恨道:“你家夫人有本事,就自己动手!何必要牵扯他人?”
那女子缓缓收回手中匕首:“他人?柳清音,你竟然喜欢白溯风到这种地步?他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子!”
清音咬牙切齿。为何这女子总认为她会喜欢上白溯风呢?她正要反驳,那女子又道:“如果你不愿动手,不仅柳寡妇会死,我还会告诉白溯风你的真实身份。你认为,凭他的为人,他会怎么对你?”
清音骂道:“卑鄙!”她很少对人如此深恶痛绝,此时却恨不得杀了她。她原本以为这具身体的原主儿只是一个被蹂躏至死的可怜女子,生前和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谁知其中竟然有了这般波折。但这一切与她何干?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灵魂了。
她冷笑不已:“他既然不信我,又怎么信你胡言乱语?如果你在他面前现身,必死无疑。”
那女子正欲再说,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立刻神色一变,以极快的速度从窗中跃出,顿时没了踪影。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清音靠在门前,神色怔怔,脑中一片混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已经倒霉到了极点,这女子再来个锦上添花,也不过失了性命而已。
但她不甘心,这一切与她何干?如果有人污蔑她,她定然也不会让那人好过。就算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想到此处,门外却响起敲门声。清音一怔,扬声道:“是谁?”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道:“是我。”
清音大吃一惊。她急忙拉开门,就见白溯风依然一身素白,静静站在门外。清音心中惊疑不定,却见他神色如常,衣衫整齐,似乎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既然他去见白荔,没有理由这么容易脱身才是。她心中忐忑,低了头道:“城主,您怎么来了?”
白溯风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恰好路过。”
……路过?清音环顾四周,高墙瓦房,距城主寝居离了大半个白府。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呐呐道:“城主请进来吧。”
白溯风却没有动,他看了看屋内,皱眉道:“屋中就你一人?”
清音心中一沉,颔首道:“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告诉白溯风那名老鸨来过。如果白溯风信了她倒好,如果不信,便是死路一条吧……
白溯风忽然伸出手来,手指堪堪划过她的脸颊:“怎么出这么多汗?很热么?”
清音垂着头,僵着身子任他碰触:“是有些热。”
白溯风一双狭长眼眸深深凝视着她,动作又不知收敛了。他一只手扣在清音肩膀之上,又道:“今晚便是满月。”
清音疑惑的看着他。他却板着脸,沉默片刻又道:“是在院中看,还是去高台?”
清音怔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还是去高台吧。”
白溯风闻言一笑,更平添丝丝惊艳。清音看着他绽放笑容,心中纷乱如麻。
她仍然记得,那夜月色如水,星子如雨。她曾问过白溯风,你会信我么?
她带着忐忑与不安,屏息着等他的回答。白溯风站在树下,一双狭长眼眸凝望着她。夜色中他唇畔含笑,对她仅说了一个字:“会。”
她不见得有多信他说的话,却在那一刻松了口气。
而此刻,她深深望进他的笑容,心中划过一丝刺痛。
怀疑
两人一起向后山走去。白溯风在前,清音在后。石阶陡峭,清音提起裙摆,才走了几步就觉得山路难行。她不小心一个趔趄,前方的男子忽然停下脚步,朝她缓缓伸出手来。
那手肤色温润,手指修长,在夜色中泛着融融暖意。清音瞪了那它半晌,直到脖子僵了才缓缓抬起头来。眼前的隐凤城主神色不变,但一双眼睛却犀利得很。清音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惊的脖子越发僵硬,踌躇了半晌,这才颤颤巍巍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十分温暖。真不知心冷如斯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温度。她忍着纷乱如麻的思绪随着他一路往上,虽然山路崎岖,但两人步履渐渐轻快起来。攀至山巅,眼见前方没有路了,尽头的山岩之上生长着一丛灌木,在夜色中泼墨般的绿。白溯风拉着她上前,毫不留情的将那从灌木一把拨开。霎时,眼前现出一片开阔平地来,月光顺着山间缝隙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比往日更加莹白皎洁。
清音有些惊讶。此时夜色未深,月色就已如此明亮,不知到了子时会是怎样的风景。高台之上一如往昔,人迹罕至,两人走至高台中央,向下望去,心中顿时开阔了不少。
清风吹拂,清音咬咬牙,将手迅速抽回来。她缓缓将两手交叠在一起,这才发现一只手冰凉如初,另一只却已被他暖的极烫,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也不看他,只是垂着头,做乖巧状。
身畔的人倒是没有动作,只是盯着明月怔怔出神。九天之上,云彩飘飘,将满月周围映出一道光晕。只是明月还未升到头顶,和传说中飘然出世,灵虚太空的绝美景色还有差距。
她露出一丝失望之色,白溯风忽道:“再等等,现在时辰未到。”
清音应了一声,便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虽然夜色宁静,微风轻拂,但她的心中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早已掀起滔天巨浪。那名女子方才说的话在她心中反复回荡,越发觉得迷雾重重。
按那女子的说法,柳清音似乎极不平凡,不仅是荔夫人的属下,还略懂武功。极有可能是荔夫人手下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暗巷之夜,那女子才会说出“夫人很想念你”这番话来,也算试探她。
可自她初来这个世界起,便过着平凡至极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一的亲人便是柳寡妇。柳寡妇年纪大了,性情淡薄,每日坐在屋中刺绣,不出大门一步。有时日子不景气,她便听从柳寡妇的话,拿了绣品去卖,总能得到一笔额外收入。
其实平心而论,那些绣品实在拿不上台面,但她每次去了集市,总有人将它们尽数买下。清音曾惊奇不已,拿了绣品细细揣摩,总也没个头绪。直到她今日想起来,才发现倪端……
她暗自咬牙,忽听白溯风道:“你在想什么?”
清音一惊,竭力镇定道:“没有。今夜是满月。”
她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白溯风怔了怔,道:“嗯,思念亲人了么?”
清音下意识的点点头,却在看到白溯风的神情急忙改口:“我只是想说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
白溯风望着一轮明月,悠悠道:“满月如明镜,自古以来就象征团圆,你也不必掩饰……你有几位亲人?”
清音又是一怔,答道:“就一位,我的娘亲。”
白溯风却好似来了兴致:“她是怎样的人?”
清音心中疑惑,却还是道:“很普通的妇人,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算是忠厚善良之人。”
白溯风又问道:“她待你如何?”
清音越发讶异,讷讷道:“自然好了。她是我的母亲。”
白溯风却没有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清音和他对视半晌,终于投降般的低下头去。她最怕他露出这种神情,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在那道锐利的眼神下,她总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难到他发现什么了?
她又细细回想当初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奇怪。那女子是听到一阵脚步声才离去的,但白溯风平日里脚步极轻,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难到他在警告她?
清音心中微微发冷,又听得白溯风道:“我的母亲贵为城主夫人,性子凉薄,与我和潋晨素不亲厚。父亲政务繁忙,也很少陪伴我们。我算是在夫人身边长大的,那件事之前,她一直待我极好。”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提到白荔。虽然此前清音一直很好奇,但他此时提起,却显得十分突兀。她心中更是不安,不知道白溯风到底什么想法。这人平日里不动声色,心思却极为缜密。近日又对自己出奇的执着,倒完全不似他往常的性子……
白溯风凝视着她,又道:“夫人的智慧天下少有,如果生为男子,足以睥睨天下。只可惜她身为巫觋,终生无法出得家族一步,身子又极为孱弱。说起来,天底下有谁甘愿自己满腹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