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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周身暖洋洋,手背的针头早已撤去,我一动,原来,我躺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子辰叔叔和我挤在一个病床里,他抱着我睡,温暖我冰冷的四肢。
“坏宝,醒了?”头顶上方传来子辰叔叔温润微磁的声音。
我转头看看周围,只见一片的漆黑,“晚上了?”
“是啊,你这个小猪睡得香,我叫都叫不醒。”子辰叔叔声音带笑的逗我。
我软手软脚,伏在他身上,感受这美好的体温,“叔,咱们时候出院?我想回咱们的家。”
他吻吻我的发顶,“还要几天,等你的消炎药水打完,咱们检查好,没事了,就可以出院了,很快的,别急。”
“叔,我要看咱们的人参果娃娃。”我念着腹中那块小小的肉,让我疼,让我心碎,让我流泪不止的小小肉。
子辰叔叔伸手开了病床头的小灯,霎时,暖黄的灯光照亮了病房。
他要翻身下床,我探手抚住他的脸,“叔,你怎么那么憔悴?”
子辰叔叔怜爱地敲我一记,“你这坏姑娘,也不念着我年纪老大,偏爱折腾我,我不憔悴才怪。我守在旁边,你睡觉哭着叫冷,害我大热天的,爬到床上,和你挤一块。幸好,你是个冰疙瘩,我抱着你,没中暑,要不然,你这会醒来,可瞧不见我。”
越听到后面,越夸张,我歪嘴嗤他,“哪里有那么严重,我不理你,快带小宝宝给我瞧。”
病床的床头柜,放着两个盒子,一个是上好木质的,另一个是铁质的,很早以前的那种正方形月饼盒,周围都斑驳了。
子辰叔叔将那个木质的盒子,捧到我面前。
暖黄的光将他俊雅的面容刷成暖暖的色泽,眉目色动,均是浓浓的父爱,他打开盒盖,勾着薄唇笑,“咱俩的人参果小娃娃,很漂亮。”
我探头一瞧,粉肉色的小娃娃,真的像人参果那么大,可爱的脑袋大大的,身子还没发育好,像小虾一样蜷缩着,他躺在洁白的凌布中,没有一点儿不干净,确实像子辰叔叔说的那样,很漂亮。
高兴的看了一会,我突然觉得深深的可惜,推开盒子,“叔,他要是长大就好了,我想看他长大的模样,有你的样子,也有我的样子,个儿还很高,小姑娘一见他,就被他给迷住了,就像你迷我一样的。”
美手微动,盒子被盖上了,子辰叔叔将盒子放回床头,抱住我的脑袋,美手频频在我眼下方抹,“傻孩子,哭什么哭呢,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我把咱们的人参果小娃娃埋在庙里,捐一大笔善款,请老和尚师傅给他念经,下一次投胎的时候,他又重新回到你小肚子里,他没有离开过咱们,好不好?”
“好……叔……那个月饼盒子是干什么的……”,我吸吸鼻子,问他。
见我问到那个月饼盒子,子辰叔叔的眼笑得有些弯,他把盒子递给我,“你看看。”
我打开陈旧老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大叠或彩色或黑白的照片,还有几封信。
照片很多,黑白照片大多是主角两人或者三人,少数是一人,后面的彩色照片唯独剩了一个人,但拍摄不是很清晰,看上去像是偷拍。
逐一看去,我悚然,不免侧抬头问他,“你怎么有这些照片的?”
子辰叔叔坐到我旁边,半搂住我的身子,执一张主角是两人的黑白照片,回溯性地说:“夏明成师兄,人聪明,学习又厉害,是四中当时所有低年级同学的学习对象,我也是其中之一。这张照片是我考试全年级第一名,和应届毕业第一的夏师兄的合照。”
黑白照片上两个少年,年纪大的那个英气逼人,年纪小的那个俊雅无双,胸口均别着团徽,脸上朝气蓬勃,正是青春年少,恰同学少年时。
子辰叔叔继续拣了一张黑白单人照,笑着说:“那时,我特别崇拜夏师兄,知道他和他最好的朋友,同样很优秀的程志君师兄,一同考入国防科技大学,我也想进去,为国贡献。你瞧,这张是我高二寒假拍的,我穿军装的样子很精神吧?”
何止是精神,简直是和现在判若两人的英挺少年,难以想象他当时青春灿烂,志向高远。
美手点着彩色三人照,清朗的声儿,在我耳边萦绕,“你妈妈和你爸爸都很漂亮,你看看你,当时那么小点儿,我在纽约接到你爸爸的信,拆开信一看,心想这小丫头真胖,夏师兄怎么好意思在信上写,让我以后娶她……”
“他开玩笑的,他和你开玩笑的!”我听不下去了,截断他的话,放声大哭,握了拳头朝他捶,“你为什么不找我?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诶,小坏宝,别哭,我和你话当年呢,说着玩儿的,你当故事听啊。”子辰叔叔抱住我亲,拍着我的背,低声哄我。
我怎么能够当故事听……
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看了我十九年,而后,终于来找我……
可是,却是迟了。
我曾恨自己没有早早与他相遇,假设过最美好的情况,在十岁来北京时,第一个遇见的,便是他,我用自己的小手牢牢抓住他,他养大我,我再嫁给他。
我禁不住热泪倾眶,“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找我……”
“傻姑娘。”子辰叔叔笑着我,柔软的薄唇吸吮我的泪,眼中如有蜜滴,“叔叔那会能力不够,带着你,不仅饿死自己,也饿死你,还会让你跟着我吃苦,于是,我得等着有能力的时候,让小坏宝活得像个小公主,我才能出现啊。”
我依旧捶他,心里有恨,“我不信你一直活不好。”
他拿住我的手亲,“傻姑娘,你不晓得我有多忙,好歹是忙完了,有着闲心,仔细看你了,你那小样儿悄无声息就钻到我心里了,赶也赶不跑。我想,要是正儿八经在你面前出现,介绍自己,你把我当长辈不说,夏师兄非笑话我不可,好好的媳妇儿也要被我吓跑了。我可想了大半年的招儿怎么娶到我的小媳妇,你瞧,你这不是被我用镯子铐住……”
“啪——”,我恨得一巴掌扇中他的脸。
他愣神,我见着又哭了,绵软的双手极力推他,“我恨你,看见你,我就难受,滚,你滚,我不要再见你。”
尾声
飞机巨大轰鸣声响彻蓝天,我注视着飞机场外飞离跑道的飞机,心绪难以平静,僵持十来天,子辰叔叔终于是带着乐宜走了。
在他们走之前,周玉京、赵菁云、王思睿先后出国,仿佛约好一般。
我没有问子辰叔叔,他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子辰叔叔将人参果小娃娃埋到一座寺庙里,如他所说,他捐了一大笔钱,让念经声终日为小宝宝超度。
他担心着我的身体,今天是不让我来的,可我念着他,躲开了护理阿姨,悄悄地送他,将他最后的背影刻在心底。
看蓝天很久,直到眼睛涩痛,我才揉揉眼睛,收回目光,转身向外走。
“楠楠?小楠?小楠——”
背后有人兴奋地叫我的小名,我诧异,不觉回头望。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扬着微笑,正向我疾步走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