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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爷已经决定了,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月旃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妾身明天就帮华哥儿安排。”
月望便伸手去摸她的脸,说道:“生气了?”
月旃氏被逗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打了月望一下,说道:“妾身是担心华哥儿呢!”
正说着,窗外头传来绿蕊的声音,说道:“大太太,大少爷身边的云娥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跟大太太说。”
月旃氏便看了月望一眼,月望便说道:“我去里面换身衣服。”然后避进了内室。
月旃氏看着他走进去,玉珠子串成的门帘在他背后轻轻的晃动,一切温柔的、妩媚的光芒从她眼底褪去,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说道:“叫她进来吧!”自己却依旧斜倚在榻上,并不起身。
不一会儿,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参见大太太。”
“起来吧。”月旃氏十分和蔼地说道,“你不是华哥儿身边的小丫鬟云娥么?可是大少爷有什么事?”
云娥摇了摇头,说道:“平日里近身侍候的都是汪妈妈、碧枝、碧玉和碧桃四个人,奴婢进不得屋,所以也不知道大少爷空身体究竟如何,只是,奴婢最近发现碧云总把小厨房给大少爷喝的药悄悄倒进后院的芭蕉树下,后来就注意了一下,发现天天都是如此,奴婢怕有什么问题,所以特意来跟大太太说一声。”
月旃氏猛地站了起来,说道:“什么?把药倒掉?你是说,大少爷最近都没有喝药吗?”
云娥吓得立即跪下了,说道:“奴婢也不敢这么说,只是也不敢有瞒大太太,所以才来向大太太禀报。”
“你做得很好。”月旃氏看了她一眼,唤了绿蕊进来说道,“赏她二两银子。叫李大夫过来一趟,叫周妈妈也过来,跟我一起去看看大少爷。”
“是。”绿蕊连忙应道。
月旃氏便走进内室,也不要人服侍,自己匆匆地罩上了一件大红色牡丹穿花的褙子就往外走。已经换好常服的月望便拦了她,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目光中却有些怀疑。
“华哥儿现在就靠着那药续着命呢,我怎么能不着急?”月旃氏却仿佛没注意到一般,一脸愁容地说道。
月望疑虑不减,当下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这时,周妈妈却一头撞了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道:“大老爷、大太太,你们快去看看吧,大少爷他、他……”
月望神色一凛,当顾不上月旃氏,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跑着冲向了后院。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二十章病情
月华一早上都还好好的,下午还练了大半个时辰的字,之后却一头从椅子上栽倒下来,整个人发起了高热,还昏迷不醒。汪妈妈几个人又不敢相信李大夫,只得派了碧云出去给月华抓药,月华服下后却根本不见好,她们几个正手足无措,便见月望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后头还跟着月旃氏一行。
汪妈妈一头跪在了月望脚边,说道:“老爷,您救救大少爷吧!救救大少爷吧!”
月望一脚踢开了她,大步地走到床边看着烧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月华,还时不时地冒出两声听不清楚的胡话。他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强忍地咬了咬牙,说道:“这个情形多久了?”
“未时开始,到现在……”碧枝也顾不得害怕,连忙说道,“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月望目眦欲裂地看着她们,说道,“那为什么现在都不回一声?若不是周妈妈你们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碧枝膝盖一软便跪下了,却只是低着头没敢出声。
月望看着屋子里汪妈妈、碧枝、碧玉三个人,果真除了月华生母留下来的人之外没有别人,这样一来,月华屋里的事岂不都由她们说了算吗?月华虽然是主子,但毕竟年龄还小,也许受了这些下人的蒙蔽也未可知,如此一想,目光中就更露出几分不悦。
这时,碧云一头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来了来了!药抓回来……”说到一半才注意满屋子的人,心中一颤,倒将怀里的药包掉在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药材散落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月望看着地上的药包,问道。
碧云慌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少爷病了,奴婢……奴婢去给大少爷抓了些药回来……”
“府里没有大夫吗?”月望瞪着她,又想起汪妈妈的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月旃氏,只见她愁容满面地站在一旁,催着丫鬟去李大夫,又吩下人不要让老太太知道。他微眯起眼睛,说道,“就算是要请别的大夫,门房那里多的是京城名医的帖子,这个……”他指着地上的药,说道,“连看也没看过便胡乱开的药也是能吃的?”
汪妈妈和碧枝四人不敢说话,月望还要训斥,李大夫却大步从外头走了进来,匆匆地向月望和月旃氏行了礼,沉声问道:“小人听说大少爷犯了病?”
月旃氏点了点头,说道:“快去给大少爷看看吧!”
李大夫正要往月华的床边走,汪妈妈却一下子扑到了月华的床边,张大了双手挡在月华面前,说道:“不,大少爷就是你们害成这样的,老奴绝对不会让你们再靠近大少爷一步!”
“汪妈妈,你可是魔怔了?”月旃氏走过去,说道,“华哥儿现在病成这样,哪里还耽搁得起?快点让大夫瞧瞧!”
汪妈妈却一口啐在了月旃氏的脸上,说道:“呸!你这个黑了心肝的贱婢,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先太太在的时候何尝亏待过你,你竟然狠心到连我们还不到十岁的大少爷都不放过!你要再敢碰我大少爷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这、这是哪里来的话?”月旃氏捂着脸拉了月望了袖子,哭道:“妾身在月家熬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是妾室扶正的,行事一直小心谨慎,就怕半步踏错,如今倒由着这些奴婢来污蔑,老爷倒不如给妾身一封休书罢了。”
“好了好了!”月望敷衍地安慰了两声,然后又看着汪妈妈等,说道,“你们赶紧让开,有什么事等大夫看过了病再说。”
碧枝也早已束手无策,也豁出去地跪在了地上,说道:“老爷,请您听奴婢一言!”她以为月望还不知道,便将他们这段时间给月华换了药食的事说了一遍,又摇了头,说道,“前几日少爷都已经可下床了,今天还在屋里练字,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求求老爷清查这件事,给老爷做主。”
“你们……”月旃氏看着碧枝和汪妈妈,眼泪便卟簌着掉了下来,她很快地抹了一把脸,说道,“就算是要查,也先让大夫看看华哥儿的病要紧,他都这样子了,哪里还拖得起?!”
月望便看向李大夫和碧云几个,目光闪过狐疑。
“这么说,你们给大少爷换了药?”李大夫却抢上前来问道。
“是。”碧枝昂着头挡在他的面前,倔强地说道,“你是大太太找来的人,自然大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信不过你,绝不会让你靠近大少爷!”
李大夫却用力地拍着大腿,叹着气说道:“你们怎么能不问问大夫就随便换了药?”说着,他向月旃氏一拱手,说道,“大太太,如今这事恐怕也是瞒不住了,否则,老夫岂不成了那欺世盗名之辈了?”
“你们瞒了什么?”月望问道。
月旃氏只是低头抹泪。
李大夫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少爷落水以后大病了一场,当时,病情的确是凶险万分,大老爷、大太太应该都还记得,京城有名的圣手蒋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大太太才寻了老夫过来给大少爷诊治。老夫乃是数代家传的医术,于风寒一症素有研究,可惜,大少爷的病情拖得太久,老夫一时之间难以根治。是以,只能换了平、祛为主的药方暂时保住大少爷的命,但会让大少爷暂时虚弱一段时间。待慢慢地去了病根,再行进补便会恢复正常。可现在,病根未去,大少爷就换了药,外头一般的大夫听了大少爷的症状只会开理气补虚之药来强壮大少爷的身体,是以,大少爷看着是康健了,实际上,那些理气补虚的药也催生了大少爷的病根,一旦发作起来就比以前更加猛恶。”
“当时,妾身听说华哥儿的病情凶险,几乎连命都难保,妾身都难过,何况是最疼华可儿的老爷和老太太?”月旃氏哭着说道,“妾身怕老爷和老太太着急,才央了李大夫瞒下这件事,自己担了下来,没想到……”她抹了眼泪,看着汪妈妈、碧枝几个,说道,“你们要是心存疑虑怎么不来问我?要是不敢与我当面对质也可以告诉老爷啊!竟然自作主张地换了华哥儿的药,可怜华哥儿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害成现在这样,现在还不让大夫诊治,想害死华哥儿么?”
月望不懂医理,依旧有些半信半疑地,但见月旃氏哭得那样伤心,她的话又句句情切,自己心里也不由得发紧。
倒是汪妈妈和碧枝两个听了这话却害怕得忘了哭,相互对视了一眼,如果李大夫说的是真的,那她们岂不是害了月华?更怕那话不是真的,月望却相信了,那她们还能继续留在月华身边吗?连她们都不在了,月华岂不是任由月旃氏处置?
汪妈妈却说道:“月旃氏,若你真的问心无愧,那么,大少爷落水那天你为什么又要把我们几个都支开?”
“放肆,大太太是主子,便是要质问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奴婢来,自有老爷和老太太作主!”周妈妈上前打断了汪妈妈的话,说道,“不过你既说起这件事我倒也有些话说,当初,大太太把大少爷交给你们照顾,你们却跑得一个也不剩,没有照看好大少爷才使得大少爷失足落水的,大太太念着你们是先太太的只罚了月俸,现在你们倒把这屎盆子往大太大头上扣,这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若换了别的主子,就冲着你刚才那些话就该打死了事!”
月望看了看哭得伤心的月旃氏,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月华,心里直拧成了一团乱麻。正摇摆不定时,李大夫上前说道:
“老爷!这事实如何,让老夫诊治过后便知!若老爷不相信,老夫愿用这条老命担保一定救回大少爷的性命,可这要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呀!”李大夫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跺着脚,既气又怒地硬声说道,“还请老爷给个方便才是。”
月望也烦了汪妈妈和碧枝等人的行径,终于下定决心地对身边的人一挥手,说道:“把她们都拖下去关起来!”
“大老爷,那是您的亲生儿子呀!”汪妈妈不敢置信地吼道。“您亲自教他读书、写字的呀!您不能为了个贱婢而不顾他的死活呀!”她正吼着,方才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几名婆子围上来把她和碧枝拖了下去,其中一个还拿了看不清颜色的布条塞住了汪妈妈的嘴,但到最后,汪妈妈的眼神也没离开过月望,眼里是绝望,是恨意,也是无奈。
人一走开,李大夫便走到了床边,先是摸了摸月华的额头,然后又从被子里捞出月华的手,三指扣在他的脉博上,好一会儿忽然皱起了眉头。
“怎样?”月望连忙关切地问道。他也怕拖久了对月华的病情不利,但刚才李大夫竟然敢用性命来担保,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何尝不是一场赌博?赌赢了,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也还是他的儿子,但若输了……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二十一章清查
李大夫没有回答月望的问题,只是飞快地从随身背着的医药箱中拿出了一个皮制的卷轴,摊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