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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仍有不甘,玉蟾便让丁元将那封信给他看了一眼,他立即就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地大声求饶,求玉蟾再给他一个机会,求老李头几个人替他求情,但这时候其他人也只装作看不见而已,不多时,顺风镖局来了几个人将阿诚带走了。
马车徐徐地行走在清晨的凉风中,玉蟾坐在车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剩下的几个人应该都是干净的了吧?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五十九章遇阻
顺风镖局这次出动了三十多名镖师,十多名车把式,主要的生意是护送一户原居于沧州的富商迁往金陵,全家老小外加丫鬟奴仆一共二十多人,还有装了整整十辆马车的行李,一路上这个小姐打骂丫鬟、那个姨娘喝斥孩子,一会儿又是哪个人不见了,直吵得人头疼。而玉蟾一行被安排在行李车的那一段,彼此之间倒也相安无事,除此之外据说还有一个单身的男人也加入进来,只是,玉蟾他们并没有见到。
前三天的行程还算顺利,只是,到滨洲之前还有一段山路要走,那里是一大片少有人烟的山林,丁元所说的几个关卡中的一处就在这山里。第三天晚上,领镖的裘镖头早早地安排众人歇在山脚下一个村镇上唯一的客栈里,然后像平常那样让大家好好休息,顺便告诉大家第二天出发的时辰、途经何处、要用多少时间之类的事,但玉蟾明显感觉到,镖师们的神色比起之前都更加凝重了。
玉蟾心里头便有些不安。
丁元安顿好行李和老李头等人,走进院子便见玉蟾站在窗前看着前边已经清晰可见的山郭,他不自觉地顺着她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害怕了?”
“有点。”玉蟾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识地笑了笑,毕竟她还是头一次出门,还要遇上那些山贼,怎么能不害怕?出门前,她觉得她和月华之间就只隔着一道门槛,只要走出来就能见着他,可是现在已经走了七八天了,却还没走到金陵的一半,她也开始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山贼、路匪也是人,一样是两只胳膊两条腿,顶多长得难看点。没什么好怕的!”丁元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算那些山贼真的穷凶极恶,他也有信心带玉蟾逃走,只是,其他人就没办法顾及了。想到这里,他又上下打量了玉蟾一眼,干咳了一声,说道,“明天你最好是找些寻常的旧衣服穿上,要是不想惹麻烦。最好还是不那么显眼些好。”离开京城以后,玉蟾的打扮已经十分朴素了,身上穿的颜色都是灰扑扑的。装束也十分简单,但丁元却注意到她每天无论多晚到驿站,多早出门,都必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原本圆润的脸虽然清减了些。却更显出一种原本不曾显现出来的标致,这要是让人那些歹人打起了主意可怎么好?
玉蟾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丁大哥。”她也是知道轻重的,原先在京城的时候是不得不顾及主人家的体面。所以她于穿着打扮上也很上心,这次出门在外,她便只带了些简单、低调的衣服。至于梳洗那纯粹是出于习惯。对于这样的状况,事实上她也已经有所准备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镖局的人吆喝着将所有的人都叫起身,清点人马准备上路。
丁元准备好之后就习惯性地来看玉蟾准备的怎么样了,结果。玉蟾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一打上照面。丁元就愣了。此时的玉蟾将满头的青丝梳到头挽了一个道髻,用一支雕成竹节状的木簪子插了起来,而身上则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圆领斜襟直裰,外罩一件深褐色的长袍,而腰上则系了一条月白色绣了石青色祥云纹样的腰带,上面坠着一个瘪瘪的荷包。直裰长度到小腿的中部,露了底下月白色的裤子和石青色的素面鞋子。再加上她脸上、手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皮肤差不多都跟丁元的一样黑了,看起来就像一个殷实人家出身的小少年,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女儿身来。
“你……”好一会儿,丁元才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又是一个不完整的句子。
玉蟾看起来有些得意,她拉了拉袖子,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样走出去就不惹眼了吧?”
丁元忍不住点了点头,尔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你别笑,一笑就又露出小姑娘的样子来了,瞒不得人的。”
玉蟾连忙绷起了脸。
“你哪来的这身衣服?”丁元问道,单看这身衣服的样式不像是小厮、家丁能有的,但若说是月华的好像又差了些,质地不怎么样不说,那绣工还歪歪扭扭的,绝不是月华那种大少爷穿的,他军旅出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再说,他们走时那么匆忙,玉蟾应该也没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才是。
这身衣服倒的确是还有一段来成的,几年前,月华借着十三岁生辰为由问玉蟾要寿礼,而玉蟾那会儿刚学会做针钱,想来想去,便决定为他做身衣服,为了表示诚意,连布料都是自己出钱买的,花了接近两个月才做成了这一身,谁知,当时刚进永辉堂的茵儿给月华做了一身靛蓝色如意纹的袍子,那布料、做工都比玉蟾的高出了好几层去了,月华还当场夸了茵儿,玉蟾也就没好意思把自己做的东西拿出来,只对月华说自己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月华还为这事跟她生了好几天的闷气。这次出门前要翻旧衣服,不知怎么就把这身衣服给翻出来了,玉蟾便改了改,带上了。
只是,这些事情又怎么好和丁元说?玉蟾便只笑了笑,说道:“能唬住人就行了。”
其实,玉蟾是没有看见她自己此时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带着一点迷蒙,脸上不自觉地盈着微微的笑意,好像整个人都沉浸在什么甜蜜的梦幻当中一般,不需要说什么,丁元也知道那一切都跟月华有关。
若他没有见过月华,那他可以说玉蟾肯定是遭人骗了,可他亲眼见过月华对她的保护,这话的话他说不出来,但为什么,这两个人偏偏是主仆呢?看似最亲近,却又最不可逾越的一种关系。
一行人都差不多准备妥当,玉蟾便也上了车,丁元便如往常一般坐到前面驾车。
刚出发的时候,天空才刚刚发亮,还带着一丝夜晚的深蓝,没走多久太阳便升了起来,给整个大地洒下了一片金光,渐渐地,早晨微寒的清风也停了下来,这时,车队便进入了山林地带,道路变得难走,连前头那家富商的妻妾们也安静下来了。丁元便敲了敲了车棚,说道:“今儿天气不错,你也出来吹吹风吧,别整天闷在车里了。”
玉蟾想了一想,现在自己是男装,老蹲在马车里面也不合适,便掀起帘子,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丁元的旁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些。”外面的风光也比在马车里从一个小小的车窗看出去的要开阔得多,连心情都似乎因此而变得开阔起来了。
丁元便笑了,递了自己带在身边的水壶给她,玉蟾摇了摇头。
“还没问你呢,找到大少爷以后你想做什么呢?”丁元问道,“像月老太太吩咐的那般劝他回去?”
“当然不。”玉蟾摇了摇头,说道,“大少爷想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想阻止他,只是……他这次做的事情实在太危险了,我想,平日大少爷待我那么好,而他正艰难的时候我又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可你能做什么?”丁元又问,“将军那天晚上说得已经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你还是执迷不悟?”
“我知道,欧阳将军说的话句句属实,好可是……”玉蟾有些茫然地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少爷说过,只要我在他身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帮到他。”
丁元有些讶异了,说道:“你信?”这分明只是月大少爷动情时哄人的情话吧?
“我信。”玉蟾却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见丁元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尔后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虽然出身显赫,但运气却一向不太好,从他三岁起遇到的事情多半都是不顺的,而我虽然是穷人家出身,又被卖给人做丫鬟,可运气却很好,进府之后就遇到赵妈妈、老太太、菊香姐姐,当然还有大少爷,他们待我都很好很好,而且我爹娘也很疼我。如果能把我的好运气分给大少爷,那么,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可这样……”丁元觉得胸口有些发堵,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又能得到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才十……你十几岁了?”
“十六。”玉蟾笑着答道。
丁元便改了口,说道:“已经十六岁了,别的小姑娘这个年纪早该嫁人了,守在家里相夫教子,大老远地跑到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做什么?月大少爷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男人,自己应承下来的事情自然该由他自己去解决,你掺和什么?你说他待你好,待你再好他能娶你么?”
玉蟾便低了头,一阵沉默。
半晌,丁元没好气地说道:“我也是犯了傻,竟然答应陪你走这一趟。”
“那你现在也不能把我送回去了呀!”玉蟾便笑了,反正都已经走出来了,再说这些还有意义么?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算是摸清楚了,丁元在陌生人面前看起来不善言辞,老实巴交的,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实际上却是个爱操心的人,就像玉蟾娘一样,什么都要念叨一番,却不会强迫她做出什么决定。
这时候,前面的马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便传来富商家里那群妻妾的惊叫声,以及陌生声音的喝斥,丁元叹道:“这下真是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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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六十章盘剥
“怎么回事?”玉蟾不觉间紧张地沉下了脸。
“关卡。”丁元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大概就是第一个关口了。”他本想叫玉蟾马上回车里去,一转头见他一身男装,样子看起来也跟个小少年没什么两样便没有开口,这个时候还是大方些的好,躲躲藏藏的反而惹人注意。
后头镖局的人连忙到前头去帮忙。
不久,裘镖头领着两个壮年的男子走了过来,那两人一个肩上扛着长枪,一个手上提着把大刀,不时还朝驾车的车夫怒斥几句,见了车上载着货物便拿刀背敲敲,查查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两人长相普通皮肤黝黑粗糙,看起来就像是长年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一般,特别是那拿刀的大汉,身上的一件粗布短打早已经不再完整,他索性地往了身上一缠了事,简直称得上褴褛了,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却又带着一股真真切切的杀气,玉蟾毫不怀疑那上面曾染过鲜血。但玉蟾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京城中那一场变异的骚乱,他们离开京城以前曾听说那些执意地不肯离开京城的穷人被看到了京城的东北角,然后,那里发生了一场大火,死伤无数……她不知道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但是,眼前这两个人恐怕也跟那些人一样,不过是被穷苦逼上了这条路罢了。
玉蟾想同情他们,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无论多么清楚他们的来历、背景,看着他们拿着武器走过来的样子,她的心里除了恐惧之外只剩下憎恶。
无论什么都不能行凶作恶的理由。
没一会儿,他们就走了过来,那个扛枪的先是流里流气地摸着马鬃,目光不善地将丁元和玉蟾轮流打量了一遍,随后向旁边的裘镖头问道:“这些人跟前头那些人是一家子的?”
“不是。”裘镖师连忙说道。话语间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