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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来。因为这陌香城便是关键。小生甚至猜测,此人或许已在陌香,只不过对小生心存疑虑,暂时还不想见小生。没准,小生的籍册令文丢失,便是此人想叫小生知难而退。但是小生绝不是那种怯懦之人。他越想叫小生走,小生越不能走。”白竹生道。他还真聪明,好歹能猜对一半。
舒眉自然不能完全听懂书呆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这时的书呆子虽然有些固执有些傻,倒也有些可钦可爱之处。
她没看见她身后低头的老头子听到“此人或许已在陌香”时,两眼突然放光。
“你挑选一间屋子吧!”白竹生大方地说,“虽然你是妾,不过我答应过要对你好。”
他说这话倒是气都不喘,却不见舒眉同学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
“另外这里有我白家家规一百条,有时间我会教你背熟。”白竹生眉开眼笑。丝毫不见舒眉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不过现在不急——你先去换衣裳吧。”白竹生柔声道,又忙从背上的竹木“书包”里掏出一件干净长衫递给舒眉。一种暖意拂过心头,舒眉虽然不愿承认,却松开了拳头接过了衣裳。
“我不会做你的妾。”舒眉起身时道。
“老先生,您也是。”白竹生又掏了一件递给老头。或许是因为白竹生跟这老头一起在牙市共过患难的原因,白竹生一听老爷子是从“新主人”家受不了责打逃出来的,便一口答应了收留老头子。
老头子不笑,点头算是谢过。
“对了,书呆子!”舒眉在一扇歪歪倒倒的门口突然回头说。
“哎呀,这种事小生不能帮忙!”书呆子捂脸。
“想哪里去了!”舒眉红了脸怒道。
“那……我知道了。现在房子是差点,东西也少,不过我会慢慢给你添置的。我养活你。”书呆子傻乎乎的说。却说得很真挚。
舒眉对着天空白了一眼,老天,为什么跟这个书呆说话她这么费劲呢?这书生的思维根本跟人类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可是,为什么她听着反而动不了气呢?
她不是应该要大吼一声,然后把这死书呆的嘴巴扯个稀巴烂才对吧?“算了,他也是一片好意。姑奶奶饶他。”舒眉心想。
“书呆子!”舒眉道,“我暂时借住这间房了。记得啊,是朋友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偷看!我不出来时你不许进门!”
书呆子急道:“错了错了,应该你先背我的家规,怎么你倒先定规矩了?这里有我写的完美妾侍一百条……。”
去他的妾侍一百条。
舒眉进了门。矮小的土砖屋,让她一瞬间想到自己被毁掉的老屋。同样的阴暗,同样有泥土特有的温馨味道。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活泼好动的弟弟在捣蛋,妈妈像生前那样,坐在小小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夕阳。一时间,她鼻头竟然有些发酸。
关了门,舒眉并不换衣裳。而是先把门用一个砖头堵上。然后拿出镜子——她出来太久了,必需回去了。
走到小窗口,借着夕阳的余光。举镜一照,光华一闪,小屋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袭白竹生的干净衣裳。
院中的白竹生看到光,摸了摸头,道:“我又看错了吗?”然后细心地将舒眉的货物堆好,趁日头未尽沉,拿出一本书来品读。
“洗好了?”何医生推推眼镜。
舒眉点头,这次她是真的冲进公共浴室洗好才回。看看天色,她猜测今天比平时晚了至少一个小时。
“我走了。”何医生说。
“谢谢。”舒眉笑道。
何医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他一走,弟弟便马上说:“姐姐,姐姐!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没?赚了多少钱?”
舒眉便关了门,小声地说了一下今天的经历。听到书生给她衣裳的时候,弟弟笑道:“哈哈,姐姐,他的衣裳里面不会也跟内裤一样花吧!”
舒眉一听,噗嗤笑了。道:“对了,下回咱们带给他。——诶,你这呢?发生什么事没?”
小家伙眼睛转了一圈,回想道:“何医生做了一堆检查玩,然后有个说是你同学的姐姐来找你。我没见过她,也不知道是谁。何医生说你洗澡去了,她就说明天早上再来要你填表。”
“同学?”舒眉皱了眉,自从李轩告诉她学校方面他已经处理好了后,这还是头次有人来找她。想到“填表”突然灵光一闪,道:“那个姐姐是不是高高瘦瘦,说话时总是喜欢带个哼字?”
“样子没太看清,倒的确挺喜欢哼哼哼的。”弟弟回答。
舒眉想了想道:“大概是罗傲君”。
罗傲君,人如其名。她是看不起舒眉的,可是舒眉跟她似乎格外有缘,两人从小学开始便一直在一个班上,连考上高中后也是。两人成绩相当,不同的是,舒眉是一放学就要为柴米油盐着想的女孩,而罗傲君则有一个小富的家。舒眉见过几次罗傲君的姐姐,都是开家长会的时候,她姐姐长得就像是电影明星。“她姐姐的那个包最少要五万,还是限量版的。”班上一个家境好的同学说。尽管舒眉活泼友善,但是罗傲君从小到大似乎都把舒眉当成了较劲的敌人。
罗傲君是不会无缘无故来的。她说“填表”,那么——难道是高考报名要开始了?
弟弟的伤起起伏伏将近两个月。窗外肆虐的台风慢慢变成淅沥的秋雨,沿海的树叶虽不枯黄却已在秋风细雨中抚弄凉意。一眨眼,她已经误过了两个月的高三学习。
“姐姐,你同学走后。何医生好像一直在发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病了。”舒心说,“可是又不像病。倒像生气。非常的生气。”
舒眉倒没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她一进门,何医生便走了。
“这,是何医生的还是李轩的?”李轩和何医生用的手机一模一样,而且两人都是不挂吊饰的简单男人,所以舒眉看到手机后才有此一问。
“何医生的。”弟弟回答。
舒眉碰了下手机,何医生的手机没上键盘锁定,舒眉手一碰,手机便亮了。
“咦?”舒眉微微吃惊。
何医生的手机上,竟然是罗傲君的姐姐。
32,金玉魅心,枉费真心
“我去还给他。”舒眉说。一时却想不明白何医生的手机上为何有罗傲君的姐姐的照片。
刚说完,舒眉便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敲门声不大,有点发闷,像隔着几层布。
舒眉开门。正是何医生。大概是刚洗漱完,这个男人身上一股子新鲜肥皂味。尽管如此,他仍严严实实地戴着口罩和手套。难怪刚才的敲门声会发闷。
“我的手机……。”他说。
“哦!刚好要去还你!”舒眉连忙把手机递给他。毕竟何医生帮了她许多忙,因此舒眉还不忘附赠一个微笑。
何医生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就算有表情也看不出来)。转过身。看到手机屏幕是亮的,停下了脚步。
“你看到了?”何医生停住脚步问。
舒眉一听,心里打起了小鼓,不知为何她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尽管她是不小心的。不过她倒也坦白,回答道:“嗯,看到了……不小心碰了一下。不是故意的。”
舒眉猜测:“此时装傻,何医生恐怕心里也不信。倒不如坦白得好。再说,他既然不锁屏幕,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没关系……你见过她吧?”何医生突然问。他是跟舒眉说话,却一直没有转过背来。所以舒眉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何医生居然究竟是什么神情。但是,毫无例外地,舒眉也看见何医生在微微发抖。
跟弟弟所说的一样,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悲伤还是愤怒。但是何医生的语调却又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地有些压抑。
“见过。”既然打算说真话,舒眉就说得坦坦荡荡。
“她……还好吗?”何医生问。
声音出奇得小,小得只能让舒眉勉强听清。小得让舒眉只觉得这话从他口中出来,像是冲破了无数道艰难关卡,终于挣扎而出。
“应该还好吧。”舒眉说,“长得很漂亮,穿得很漂亮。”
舒眉只能这么形容,对于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同学姐姐,她顶多就留下这么些印象。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她连这位姐姐在从事什么工作都没打听过。
“她在笑吗?”何医生问。
“在笑呢。”舒眉回答。
“嗯。”何医生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舒眉突然觉得何医生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有那么一瞬间,舒眉觉得何医生似乎要崩坍成一块一块。可是何医生没有,他完整地走向自己的值班室。甚至忘了跟舒眉说再见。
因为不放心,舒眉跟了一段。何医生也知道,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无话。空寂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在回响。短短的一段路,在舒眉眼中,何医生走得很艰难。舒眉无法理解何医生此刻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何医生人不坏,只是把自己关在这个世界之外,这样的人,连喜怒哀乐都不知道找人一起承担。表面看似坚强的石头,牢牢地保护着自己,可一旦出现裂痕便会瞬间变成齑粉。就像螃蟹,表面那层坚硬的壳,是它用来保护柔弱的仅剩武装。舒眉不由有些担心。
何医生跨进值班室,按亮灯,转身冷冷说:“谢谢。晚安。”
舒眉知道他是在赶人,又实在觉得何医生的模样不像没事人,反倒叫人不放心。只好厚着脸皮,堆出笑脸,以一贯的爽朗语调说道:“不客气……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大家说说心里会更舒服的。别怕麻烦,你帮了我这么多回了,我也勉为其难地帮你一回吧!”
“晚安吧。”何医生淡淡地说。毫不客气地要去关门。
显然舒眉碰了个钉子。
“喂喂,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舒眉连忙拦住门,急忙道。
见何医生停止了关门,舒眉连忙一笑,并肯定地点点头。
舒眉的笑容虽然比不上手机屏幕上美人儿的惊艳,却很真挚。
何医生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透过眼镜看着舒眉。四目相接,舒眉刚想开口说话。却见他身子一动——将舒眉和舒眉的笑脸隔绝在门后。
“这算什么?”舒眉无奈地耸耸肩。有点尴尬,自嘲地摸摸头,又想:“算了,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心中开始明白:怪不得这家伙一个朋友都没有。不是人家不愿意跟他接触,而是这人根本就没有跟人类交往的意图!拒人于千里之外。宁可对着手术刀,也不愿意跟人多说两句话。
乱想归乱想。舒眉因为不放心。到底在他值班室门口站了一小会。
只听得一声“啪嚓”!像是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并且碎裂。然后便只听见值班室小淋浴间的水哗哗作响。“又洗澡?”舒眉心中奇怪。
舒眉站了半个多小时,那水一直响着。过了许久,水停了,内灯灭了。舒眉知道这是他睡了。这才离去。
她不知道,她转身时,那扇门无声地开了。门里,有人看着她离开。
第二天,杨姐来看舒眉,告诉舒眉,借助舒眉的金子。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风波虽过,但是店子声誉严重受损,这些天竟然一宗生意都没有。毕竟,除了她家,还有的是金店。所以她打算跟弟弟改变下随大流的金银饰品,推出一些新品。主打的就是复古的华丽富贵唐朝风。杨姐带来了设计初稿,要舒眉也参与定款式。
舒眉并未意识到杨姐要她参与的真正意义。倒是一边选,一边跟杨姐说些闲话。不知不觉,就说到何医生身上。
“何医生曾经有个女朋友。”杨姐说,“你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