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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带头给一个半裸的女人披上了衣裳。这似乎是一种信号。顿时。士兵们都开始脱下自己的披风。一时间,整个甲板只剩下脱卸披风跟给奴隶披衣裳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这衣裳来得太温暖太意外,已经有女人哭了起来。
“华夏子民,怎么能给外敌欺辱。”舒眉说。一字一句落在众人的心坎。
曹肥佩服地看着舒眉。舒眉确实是奇女子。看得下杀戮,又有着大仁之心。
剑奴拖着何九上了甲板。看到何九。许多奴隶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可见何九这人给他们留下了阎王般的印象。只不过如今这何九被倒拖着。活像一只拖把。
剑奴面无表情地把何九往甲板上一放,自己站到舒眉背后。不多时。妖娆的铃铛走了出来。眉眼连飞,却不敢造次。同样乖乖地站到舒眉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何九抹了满脸的血,指着舒眉问。
被打了一顿他看样子也清醒了,意识到舒眉才是正主。
“华夏人。”舒眉冷冷地回答。
“你就不怕死吗!”何九还在叫嚣。
“买卖自己的骨肉同胞给洋人,吃人肉喝人血,凌辱妇孺,你就不怕死吗!”舒眉提高了音量,咄咄逼人道。
“我怕什么,我……。”何九的话还没说完,就咽了回去。他终于看清四周站的都是兵士。“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造反?你们想造反!”
“造反两个字,你的主子还配不上!”舒眉冷冷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何九看向舒眉。
“我是阎罗王。告诉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阎罗王。”舒眉说。
何九莫名地感到一种寒意。
众人却觉得精神振奋。
舒眉转过身,对众人说:“这人为他主子做事。把我们的同胞卖给洋人奴役换取逍遥散。可是为了把我们的华夏同胞更好地卖给洋人,他竟然割掉了所有人的舌头!”
亲兵们的血性早已在燃烧。淮安王带出来的兵不是孬种。
若不是舒眉在,何九应该早已经被活活打死。
“我想让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们看看这个奸人的舌头是不是也跟一般的中国人一样。”舒眉说。
曹右军会意。立刻拔出一把匕首过去。
舒眉背过了身,只听得背后何九在惨叫:“不。别!别!我有钱!你们想要什么!——喂喂喂,你,比别过来!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乱来的话。啊!——呜!”
一条酱红的舌头落在了甲板上。
奴隶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搞不懂来的是什么人,居然连何九都敢碰。
舒眉没有回身。剑奴看着舒眉。舒眉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把百姓们的绳子解开。给他们刀。”
铃铛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而士兵们则照做。
把刀交给奴隶们,半死的何九会有什么下场?
曹右军等人心中想:不愧是舒眉姑娘,不是一味仁慈。妇人之仁。该出手时狠得下心!是个做大事的人!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方配得上我家王爷!
不知不觉,众人看舒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服。
板甲上。当发抖的奴隶们解除掉自己身上的绳索接过刀时,先是一阵沉默。死一样的沉默。然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啊!”了一声,朝何九扑过去。
只听一声“额。”一声刀子没入血肉的闷响传来。这一声,就像是被春雷唤醒的春季陌香天空,奴隶们刹那间便爆发出一阵闷雷似的的“啊”声。
这,恐怕是他们日日夜夜都想做的事。
舒眉背着身子。只听到刀子在肉里进出的声音,还有无数从喉咙里冒出的呐喊。士兵们都愣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些狂暴的人是刚才瑟瑟发抖的奴隶们。
“这就是民心啊。”舒眉说。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士兵们说。
士兵们若有所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时间并不长,但是每一秒对船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长得像一年。一把刀子咣当落在地上。然后所有刀子都落在了地上。每一把刀子上都有血。连最软弱的女人手上都有血。甚至有人嘴里还含着皮肉。至于那个何九。早已变成了一堆烂肉排骨。
刀子落地。奴隶们前前后后地跪在了血泊中。有人在哭。
对于已经不能说话的他们,这就是无声的表达。
舒眉深吸了两口气,道:“如果愿意回家,你们就回家。如果无家可归或者不愿回家。就跟我走。我舒眉别的做不到,只能说尽力不让你们被欺负。”
愿意回家的站左边,愿意跟舒眉走的站右边。
没人要走。
那天,舒眉带着225个不能说话的苦人上了大船。上船时。那个十四岁的幼女朝舒眉磕了无数个头。磕得舒眉差点哭出来。
那天,这艘小船成功地与洋人“会合”。带着铃铛套来的情报跟暗号。淮安王的人无声无息地端掉了洋人的毒船。并顺藤摸瓜,把毒船抄了个干干净净。
那天,铃铛得到了一个承诺,她会是江南最红的艳星,而且以后她的衣裳将会全部由舒眉来负责。铃铛说:“我佩服你。”看她少有的倔强表情。舒眉觉得,这个女子说不定日后真能把脱下的衣服穿回来。
那天。舒眉走到船舱里时,脚都站不稳。剑奴扶住她。剑奴知道。舒眉是在强撑,她也会害怕。她不过是个普通姑娘。
她可以装,却到底有个极限。
“何苦为难自己。”七公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原来他竟然上了船。怪了,他不是不能动吗?一身的痛,他又瞎凑什么热闹?
“呜呜呜,好多血啊。”不知为何,听到七公子柔和的声音,舒眉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七公子柔和地递过一块帕子。
“不过,这样一来就好了吧。他会放心对不对?”舒眉抹着泪说。
七公子没答话。脸色苍白地微微点头。脸上是他标志性地笑。
姜山看着七公子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因为不放心而为难自己的又何止舒眉一人。(未完待续)
211,谷内新丁
新人进了谷内。
舒眉经过庭院时看见,春风春雨已经唤醒了谷内许多早醒的花。晨风中,大大小小的花朵在轻风中摇曳着霞光。
看到这些花,舒眉就会想起淮安王。想起他的承诺。
可是淮安王没有出现,自从上次许下承诺后,他就一直没有上过岛。明明只隔了一湾水,两人却总见不了面。舒眉去找过他,但是淮安王出门的时间开始变多。舒眉怎么也碰不上他。而淮安王也未踏足葫芦屿。舒眉心里的失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与日俱增。舒眉仍然每天晚上叫人送汤品过去给他滋补。作为回应,他也会隔三差五地托人送个东西来,仍然是胭脂跟水粉。舒眉有时候真觉得气恼,“这个人真笨,哪怕写两个字给我,也比胭脂水粉强啊!我又不是用汤换水粉的!”
在舒眉心中,淮安王有时候真的笨得登峰造极。
可是每当舒眉看到这些小花时,舒眉就会想起他坚定的誓言。然后便觉得有了某种期待,连心头都暖暖的。
像他那样顶天立地的人,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吧。
“算了,不能要求太高。他有大事要做。大狐狸不是说了么,他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现在大狐狸在这养伤,消息一放出去,无数人会盯着大狐狸,淮安王要跟大狐狸保持距离才行。免得惹人生疑。”舒眉对自己说。
可是这个借口让舒眉有些不开心。再危险,那个人难道就连跟自己见一面都不行么?
“不管怎么说,又帮他解决了一件大事。”舒眉对着花说。
好像她已经学会了自己安慰自己。
“都是大狐狸不好。”舒眉只好把罪责推给某人。说归说,她自己心里还是明白大狐狸无罪。不单无罪,大狐狸来这些天已经帮了自己谷内不少忙。胖哥三少等人现在都把大狐狸当哥们看。要说这大狐狸。也确实有几分本事。看似在养伤,万事不管。但是谈笑间已经把谷内的调度弄得清清楚楚,轻轻松松就帮忙解决了各种问题。“天生的管理人才啊!”胖哥感叹。胖哥的管理经验是练出来的,而这只大狐狸似乎天生都懂得如何去用最少的人做最多的事。在大狐狸的帮助下,谷内的体制开始完善,有了大户人家的样子。再也不会一团乱麻似的。礼节也开始严谨,不再像先前似的一盘散沙。
舒眉知道归知道,但还是“无理”地把责任推到了大狐狸身上。没法子。她只不过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否则她心里似乎不舒服。更加上大狐狸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总是能点燃她“战斗的怒火”。
比如说现在。
“哟,舒姑娘也有赏花的时候?”七公子在剑奴跟姜山的帮助下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脸,舒眉就有打他的冲动。“怎么,不行吗?这花开得多好啊,就跟……就跟很好吃似的。”舒眉刚从失神中醒来,语言系统还未恢复。
“哦。原来如此……善意地提醒一下。这种花可不是牡丹。”七公子笑着说。
牡丹?
山间野花跟牡丹有什么关系?
舒眉愣了一下。七公子嘴角含笑从她身边经过。等舒眉反应过来七公子是用“牛嚼牡丹”在取笑她时,七公子已经走远了。
“你才是牛呢!长狐狸脸的牛!你不进动物园是国家的损失!”舒眉恼怒地跺脚。她的狂暴只换来远处七公子捂着胸口的笑。
“笑!笑!笑你个头啊!疼死你算了!”舒眉跺脚道。
七公子回头。
袭袭晨风里,舒眉站在花间,斗笠还没取下,凌乱的头发在晨风中飞扬。看上去像是花中冒出的精灵。
“咳咳,那怎么行。本公子还要看着牡丹呢。若都被嚼光了怎么办?所以本公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七公子捂着胸口笑道。苍白的脸色,加上嘴角的笑,他就那样突然定格在舒眉的脑海里。
长命百岁吗?
舒眉忽然有种感觉,七公子会消失。就像是冬季的积雪会在花开的日子到来时融化得无影无踪。就像指尖还透着凉意的风,明明在身边,却抓不住。
新丁进谷那天,舒家的伙计们各个都喜上眉梢。他们知道,以后谷内的日子会轻松了。他们这些管头可以全力应付谷外的工作。
可是这225人中多半带伤。最起码也被割了舌头。于是何三少、水如玉成了最忙的人,消炎、配药、消毒、打针,忙得不亦乐乎。
起初,新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首先被安排洗澡,勒令把就以上丢掉换上新衣。然后就有几个身份看起来很高的人来看他们的伤。何三少头次给他们打针时。有女人还惊恐地朝着舒眉大叫(显然,舒眉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等同于救世主)。以至于何三少不得不要两个人帮忙按住才把针插好。等众人明白何三少手中的各种针管对人无害后才开始主动合作。
“有五人伤势特别重。”何三少说。
好在这些人都是扛过了风风雨雨的少青壮。尽管现在身体弱点,以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劳动力。
按照舒眉之前的设想。这些人被发放了另外一种二等卡。与谷外的二等卡不能进谷刚好相反,这种卡的设定是不能出谷。也就是说这225口人完全归谷内使用。
新人们都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规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愿意再以残疾之身面对外人。最初到谷内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忐忑,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的生活。那个十四岁的丫头几乎是见人就跪拜。几天下来,他们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日子甚至比以前过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