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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来。走着瞧瞧吧。”
年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例行去船上走一走。
而船舱内,骆尘鸢大眼睁小眼的看着阖上双眸休息的宫明,嘴巴张了一张,又无奈的闭上,扯过被子,翻身要睡。
这次却换宫明轻抚她那不赢一握的腰肢,淡淡道,“你有话对我说?”
骆尘鸢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忽然坐起来看着他,墨玉般的瞳眸里带着犹豫和彷徨,“宫明……”她咬了咬唇,看着带着淡淡温柔的宫明,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很有坦白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那天不是说明天船会靠岸吗?”
宫明心里莫名的一揪,明明早就做好她会随时离去的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她那双盛满犹豫的瞳眸时,会禁不住窒息,紧张,甚至害怕,“是的,怎么了?”他尽量收住自己的心底的慌乱,故作镇定道。
骆尘鸢笑了一笑,“哦,那好。这船好些时间没有靠岸了,船上都找不到新鲜的蔬菜了,明天我都想不起来该给你烧什么菜吃了。”
“你想去岸上买菜吗?”宫明侧过头,淡淡道。
“不是,哪里能用着我?万一船开了,我怎么办?明天我给船上厨子点银子,替我们采购点吃食来。我陪你去甲板晒太阳。”骆尘鸢微笑着对宫明说,似乎也在给自己下了个最后的答案。
宫明愣了一愣,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骆尘鸢眯着眼睛笑了笑,莫名的点点头,而后不再理睬他,翻身闷头睡去。
“阿鸢……”忍不住的内心的喜悦,宫明从背后揽住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那种复杂而凌乱的心情充斥整个心扉,原来这就叫中患得患失,宫明在心底轻叹。
骆尘鸢没有再挣扎,她对宫大神某能力的问题似乎早就不放在心头,她转过身来,唇角勾着浅浅的微笑,也轻轻抱了抱他,和往常一样,在他怀中蹭了蹭,猫儿一般蜷缩着睡去。
来自身体的炽热和渴望让宫明几乎彻底难眼,终于在骆尘鸢熟睡之后,他轻吼一声,展臂将床头衣架上的长衫披在自己身上,屏住呼吸,转身出门去。
青松一如既往的守着船尾,充当一个普通的船夫,当耳边有不一样的风声擦过时,青松如临大敌,顿时警惕的站起来。
“是我!”带着残欲未消的嘶哑嗓音,和难以压抑的愤怒。
青松从未见过波澜不惊的宫明会有这么冒失而冲动的一面,登时惊道,“公子……”
“问题到底什么时候解决?”宫明深吸一口气,看着泛着冷光的江水,一波波的往船舷之后滚去,尽量平复身心那难以遏制的火气。
“主子……”青松被问的很莫名,心里纳闷,难道是洛姬给他气受了?不像吧?他们两个人这几日偶尔有些口角,但大部分还是很和谐的啊!
“我生辰跟她的事情!”宫明脸红了一下,喘着气又沉声解释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当我是坐怀不乱的大师吗?”
青松一怔,随即忍着笑道,“属下办事不利,还望主子息怒。属下以为主子对着夫人那张新脸应该不会……咳,那个,属下再去催太师。相信很快就能让主人泻火。”
“哼。什么新脸旧脸的?”宫明瞪了青松一眼,在心里无奈道,熄了灯,不都一样了吗?何况那玲珑的身材,实在是考验他的忍耐力。
“主人,阳炎之男,对阴寒之女应该很合适才对。为何太师却坚决反对您呢?”青松看宫明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不灭干净了欲火恐怕是不会回去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搭讪道。
宫明紧抿着唇,良久沉着脸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仔细自己的活计,我回去了。”甩下这句话,宫明深吸一口江上的夜半凉气,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他愤然又无奈离去的背影,青松哭笑不得,叹了声气,继续值自己的岗了。
北上的各种各样的货船上,没有一条船不搭载着许多跟着一起北上的百姓和流民,身份高些的,腰包饱满一些的,能有资格买到很不错的船舱和床铺,没钱的就只能缩在甲板上,或者一些防风的木阁子里,再没有的,就如夜猫儿一样,白天在太阳下晒着休息,晚上刚抱着寒冷的身子,如游魂一般流窜在甲板和船头船尾。
正是有这样一个幌子,路过船尾的年老才听到了这一段令他惊讶至极的秘密。
“老钟。”年老跟钟收再次接头的时候,口气沉重,脸色从未有过的郑重。
钟书被年老吓了一跳,忙道,“你也发现了他的踪迹了?”
“什么?”年老一愣,没等钟书回答,他沉着脸道,“宫明是阳炎之子。”
正想再问话的钟书听到这句话后,仿佛被瞬间冰住一般,呆在原地,良久才呐呐道,“公主是阴历阴日阴时的人……”
“不是说,普天之下,只有那个叶家的少爷叶陌尘是阳炎之子吗?他怎么会是?”年老沉着脸道,他们虽然一直在晨城,但天生的使命让他们并不是孤陋寡闻。
“叶陌尘与公主根本不会可能,何况他现在是朝廷的人,已经不能归我们所用。而宫明他……”钟书叹息着摇摇头,苦笑道,“怪不得他对公主情有独钟,这次倒是让我们狠狠的吃惊了一次。”
“吃惊倒没什么,吃亏就不好了。”年老冷着脸哼了一声。
“不能让公主受制于他,决不能。”
“呃……军师,可是除去叶陌尘,公主只能和他一个人了……”
年老冷冷扬了扬眉头,尽管黑夜里钟书看不到,“主人规定过,但凡阳炎之子,只能入赘宸家,终身之责便是替宸家生养新主人。”
钟书哭笑不得,“这话咱们说说就行了,别出去说了,不太好。宫明是什么人啊,哪里像能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这实在很为难……”不是一般的为难啊……这老宸家到底还是个封建王朝,有些专制实在很令人结舌。
“没办法,好在公主如今还是完璧之身,主动权还在咱们手里。破解他们欢合秘密的人,只有你我二人和隐卫长知道。”年老得意一笑。
钟书黑脸一抽,“军师啊……”
“就这么办了。”
“那公主她的意愿,咱们要不要听听啊?”钟书想了想实在觉得很损,小心建议道。
“不行。别的什么都好说,就公主子嗣问题上,我们责任重大。不容商榷。祖宗的规定,公主的子嗣必须跟宸姓。”
钟书苦笑着摇摇头,“这个事儿再说吧,明天公主她……”
“当然不能让她这么着走了。就是走,也得带着宫明,不然……”年老嗓子一滞,没好再说下去,改口道,“他们以后是不能分开了。唉……实在是个很棘手的事情。”
让宫明那个身份入赘到宸家来,命运真是很能作弄人,要是让宫明知道自己无意间泄露的秘密竟然让自己落入了一个天大阴谋里,他肯定会后悔死,再不济也得先把骆尘鸢这颗米先煮了再说。
可惜……
骆尘鸢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她知道下船采办的师傅们大部分都会赶个大早在第一时间去岸上采办,所以早早起来,到甲板上等着船员将船靠岸,下船什么的。
因为船是从晨城始发来的,捎来的船客大多数也都是这些沿岸的码头镇上的百姓,甲板上攒动着不少人头,骆尘鸢揉着惺松的双眼,捡了个空地坐下。
“这位大姐,你也是下船的?”一个衣衫褴褛的佝偻老头,呼哧呼哧的一屁股坐到自己旁边。
大……大姐……骆尘鸢粉红的小脸陡然转为酱紫色了,往一边上愤愤的挪了一挪,下巴高仰着看那老头,忍着火气道,“您贵庚啊?”
“小的六十又一啦!”那老头憨厚笑笑,又往骆尘鸢身边蹭了一蹭。
骆尘鸢还没见过这么“厚道可亲”的老头,咬得牙关咯吱咯吱的响,却好这时候瞧见船上厨房的一个厨娘出来,赶忙起身迎上去,不料脚下一个踉跄,一只手赶忙搭了过来,骆尘鸢下意识的拉住,可谁知道,自己是稳住身形了,却听身后噗通一声巨响,老头竟然被骆尘鸢给带着摔倒在地上了。
当场人就哎哟叫疼不止,惹来不少人质疑的目光。
骆尘鸢顿时慌了神,也没顾上去寻下船的人,赶忙叫着周围几个书生样子的人帮忙来瞅瞅这老头到底摔哪里了,又急又恼,心里琢磨着敢不成她一大早就遇到了讹人的叫花子了?
“大姐,这里有个大夫,让他来瞧瞧。”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书生又叫了声大姐,同时又塞进来一个白鬓老头。
骆尘鸢闻那老头一身药材味道,知道不像是假扮的郎中,就赶忙让他过来瞧。
那白鬓老头捋着胡须瞧了半响,叹道,“虽不是大伤,但一时半会还不能动他,这老人家一上年纪身体就不好,骨头节都是酥的,一倒下就难爬起来,平常的时候一得要注意锻炼,二得要注重吃喝上,说到这个锻炼和吃喝啊,内容就大了,你们这小年轻可得好好听着……”
一场漫无边际的长篇大论就这么开始了,直到把时间拖到即将起航的时候,那白鬓老头才长叹一声,拍拍地上估摸着已经睡了一觉的老头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看这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平常自己多注意就好了。”
于是原本疼得快奄奄一息的老头登时利索的爬起来,哀叹了几句,精神抖擞的走了。
看着他步履稳健的背影,骆尘鸢彻底凌乱了,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归园田居 第二百零九章 陌尘续缘
没等骆尘鸢想个清楚,宫明已经沉着脸从船舱里走出来,不顾四周后,他走到骆尘鸢身边,叹了口气,“回房吧。这里人乱,没事就别出来了。”
骆尘鸢蹙着眉头看着宫明,心底泛起一抹疑惑。
“那位相公真是,等事儿完了才出来招呼他娘子。”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就看见他在船舱那里站着不过来,我以为是陌生人呢,原来是这女人的男人。唉……刚才我可是瞧见了,那赖子样的老头分明就是故意讹诈那女人,男人竟然藏着不出来说话,真是……”
“别乱讲了。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去了。”
“我就看不惯这样的窝囊男人,亏那位娘子还天天在甲板一边搭小灶做菜侍候呢,有一次我问她怎么不一起吃,她说自家男人吃不惯船上的菜,唉……”
“行了,行了,咱们各忙各自的吧,凑这个热闹也白凑,人两口子的事情,谁能管着。”两个四五六十岁的老大妈拾起身边正摘的菜,转身走了。
骆尘鸢看着前面走着的宫明,不知道为何觉得心里十分堵,走到船舱门口处,顿住脚步,“我不进去了,你先进去吧,我去甲板上走一走。”说罢也不等宫明回答,扭头便向回走去。
宫明深蹙着眉头,刚才那两个布衣妇人说的话,一字不差的皆漏到他耳朵里,但是没必要为这种无聊之辈说的话解释,他看着骆尘鸢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烦乱。
她是在后悔刚才没下船吗?还是在因为那两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个人的阻挡而发火?一想到她可能是因为没下成船,宫明就忍不住怒火中烧,僵着脸,拂袖毅然转身回了船舱。
余光瞥见宫明如此,骆尘鸢觉得心像被猫挠了一般,她失落的转开眸子,就近寻了个坐墩,坐在甲板的一边,看着随波逐奔的一朵朵的浪花,茫茫然的就那么呆望着。
她苦笑一下,他的心似这深不可测的湖一般,时而平静温和,让她渴望亲近和依恋,时而漩涡暗涌,将她脆弱的渴望和信任击的粉碎。
他的臂膀有多宽,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