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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骆尘鸢在马车上睡得似乎极不舒服,没有多久就睁开双眼,脖子八成睡落枕了,微微酸痛,警惕的望向吕大腹黑坐的位置,才发现他心情大好的在看窗外的风景,俊美的薄唇不时荡过欢愉的弧线。
纳闷地皱皱眉头,自动缩回角落,每当看见吕大腹黑微笑时,她就下意识的恶寒,疑惑之极,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又惹了他。
下了车,十几个美婢加小厮从精致的园林别苑中跑出来服侍着宫明下车,等人众星捧月的将山庄主人拥入院门时,骆尘鸢才扒拉几下头发,搓搓小脸爬下马车,所幸吕腹黑家马车夫兼小厮青松还在,于是忙跟着他先去马棚栓马,然后才回了别苑休息,吃饭。
吃完中饭,在酒足饭饱的躺在床上睡午觉时,忽又被人抓起来,塞到陪吕腹黑视察山庄的大队伍中去,走了一遭,晒的她两眼昏花,心中更是悲痛欲绝。同样都是人,同样都是住在落雁山附近的,一个山前,一个山后,差距怎么就那么大的?吕腹黑家庄园是一片肥沃的梯田,梯田聚集不远处,还有条浩浩汤汤的河流横穿而过,泽被的这块地皮,极为丰润,阡陌交通,屋宇林立,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而自己仅仅与这河流一山之隔,偏偏就是一马平川的贫瘠小地皮,一群几乎衣不蔽体的贫农,守着几乎快要干涸的沟渠,天天巴望着多下几滴雨来。
唉……实在太悲剧了。
就在骆尘鸢一哀三叹中,硬是又被扣下三日,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骆尘鸢被山庄的侍婢们叫醒,说是有村农来报,恶霸冯迎一早上便带着人入村了。
第二十章 恶霸欺凌(加更)
骆尘鸢登时睡意全无,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脸也顾不得洗,拔脚就要往宫明房里跑。那侍婢吓得赶忙把她拉住,气恼地快要跳起来,“骆姑娘,奴婢先帮您梳洗一下!您这样可不能去见我们主子!”
“怎么?你们主子还没起床?”骆尘鸢眼睛往窗外一瞄,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起床吗?
侍婢不由翻个白眼,将手里濡湿的毛巾塞到她手里,一边催促她梳洗,一边回道,“主子早起来了,早膳用过之后,便带着几个猎户去狩猎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骆尘鸢一听,不由火冒三分,急得快要跳起来,“什么?!狩猎?他还有心思狩猎?吕明是不会不知道冯迎去竹桥村了吧?”
“知道,主子吩咐说,让骆姑娘不用心急,先用膳,等主子回来再定夺。”那侍婢不温不火道。
骆尘鸢已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早膳?”一咬牙,不顾那侍婢劝阻,一口气跑到小厮居住的杂院里,从一堆玩的不亦乐乎的孩童们将前几日被村人打发来接她回去的虎子拖出来,急喊道,“虎子,赶紧把咱们的牛车拉出来!快,冯迎去竹桥村了!”
虎子被骆尘鸢唬的一愣,听完骆尘鸢的话后,立即撒丫子向马棚跑去,两人拖出牛车,立即火急火燎的向竹桥村奔去。
绛雪山张与竹桥村虽是一山之隔,走官路要绕大半个山,得一两个时辰才能到,幸好虎子和几个伙伴平日里瞎转达,掏鸟窝摸鱼之时发现了条小径,若是走小径,坐牛车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竹桥村的后山。
骆尘鸢顾不了那么多,当机立断,选择走小路。
虎子担忧的看着骆尘鸢,“阿鸢姐,咱们不等吕公子来好吗?咱们也没请来镖师,这样莽撞的回去,是要吃亏的。那恶霸冯迎对谁都下狠手,最是黑心肠了。”
骆尘鸢咬着唇,虎子的担忧她不是没想过,都怪她太相信吕明了,竟然没有再去打探那云堂主有没有给她回信儿这事情,现在倒好,不是自己身上的伤疤就是不疼,明知道竹桥村有难,他竟还能去安然狩猎玩,真是太没心没肺了。骆尘鸢气得直磨牙,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就算没有任何人帮忙,她也不能自己在山庄里逍遥,让村民们替她受难。
骆尘鸢和虎子一路披荆斩棘,费了好大力气,才拖着牛车抵达竹桥村后山脚下。
虎子将黄牛拴在了山从中,一棵较为隐蔽的大树上,抬着脏兮兮的面孔,小眉头紧皱着往山上看了一眼,转身对同样一身脏兮的骆尘鸢道,“阿鸢姐,咱们现在从这边上去,翻过这个山脊就到了。”
骆尘鸢打起精神站起来,裙子下摆被小路上的荆棘划拉的破旧不堪,与她那双墨玉的琉璃大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面色郑重的转过头来看着虎子,“翻过山脊能到村子何处,你知道吗?”
虎子擦擦鼻头,带着副大人的模样目测了一下山脊与树林,“最先能看到的是阿鸢姐你那宅子。我前日从家里来的时候,工匠带着村里人已经把宅院建出来了,这几日想必快要造成房子了。”
“那么大的一个院落,定然是最惹眼的,冯迎若是入村,宅院必定首当其冲。”骆尘鸢沉吟一下,撩起裙摆,吩咐虎子道,“走!咱们现在就过去,最好一翻过山就能到达我那宅院。”
虎子“嗯”了一声,转身从牛车里取出个破镰刀,同骆尘鸢一同向山脊进发,好在虎子轻车熟路,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他们终于看见骆尘鸢那新建造的宅院。
宅院周遭的院墙快要造好,留出一半前墙,等着把那三四间土屋造成后,再封院建大门用的,土砖,泥抹子,铁铲,被折断的新竹,被推dao的一个屋梁……一眼望去,满地狼籍,除了这满目苍痍之外,再无半个人影。
“难道他们来过又走了?”骆尘鸢狐疑道。
虎子杵愣在她身边,看着被将要完工的庭院被糟蹋的这般不堪,不由眼眶通红,泪水在眼里打圈,埋怨道,“娘他们怎的也不替姐姐护一护呢??”
骆尘鸢听了虎子的话,心底“咯噔”一声,待扫望周遭一个村民都不见时,惊惧的全身发抖,牙关几乎都忍不住在颤,顺手从地上捞起一把锄头,发疯似地往村子的西南角跑去。
虎子被骆尘鸢疯癫般的举动,吓得一呆,待看清她跑向哪里时,忍不住抽泣出声,拎起一根棍子也跟着向前疯跑,带着哭音骂道,“狗娘养的冯迎!若敢动我们家的粮种和畜生,我跟你拼了!”
粮种和土地,永远都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而农具等耕种器什也一直被庄稼人视若珍宝,如今这珍宝随地可见,那便意味着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果然当骆尘鸢和虎子跑到村长门口时,几乎全村的人都护着村长那两间土房子,各个双眼怒红的瞪着一个头顶长着赖疮,白面肥耳一脸痞样的胖子,而胖子脚下,刘三泰、张大郎、张阿四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倒在地。张阿四第一眼便看见了拎着小锄头跑过来的女人,眸中闪过一刹那间的温柔后,即可被愤怒和担忧淹没,咬着牙关再次晃晃的从地上爬起,肿裂的眼眶再次倔强的盯着那恶霸,向地上吐了口血沫,身体却有意无意的移向大门处。
冯迎将口中的麦秸吐出,一脚踏在张大郎胸口上,看着张阿四,又扫视了紧护着粮种的村人一圈,嗤笑道,“行啊,张书生,够有种的哈?”说着脚下一用劲,猛踢了张大郎几脚,直踢的张大郎口吐血沫,才坐回凳子上喘歇。
“我要你儿子有种!我要你儿子有种!”抬眼得意的再看张阿四,“你很有种吗?没有我的允许竟然私自盖那么大个院子!呵,你们都装什么装啊?能有那么多的银钱盖院子,却赖着护几个破粮种,你们当大爷是傻子啊?张阿四!爷拆了你院子是对你仁慈,你既然三番四次给我死扛,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
“住手!”骆尘鸢猛的推开执意挡在她身前的张阿四,怒目圆瞠的站到众人前,“你就是冯迎?”
冯迎显然诧异了一下,但当他看清喝斥他的竟然是个未及笄的小辣椒,登时来了兴趣,快走几步,走到骆尘鸢面前,粗粝的脏手捏住她滑腻的下巴,啧啧嘲讽道,“哟,挺眼生的啊?啧啧,这豆芽菜的破身板,倒可惜了一双好眼。不过爬不上爷的床没关系,兄弟们几个轮番享用享用倒无妨哈?”
语罢,跟着冯迎来的几个壮汉盯着骆尘鸢发出大声的淫笑。
“你不许动她!”张阿四疯了一般,一头撞向冯迎,可是半路就被几个壮汉踢倒在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但尤有挣扎的向骆尘鸢那边爬去。
第二十一章 恶人之pk一
骆尘鸢看着张阿四,心中狠狠一揪,强忍着跑去扶他的冲动,咬着牙关,冷静的抬起头,迎上冯迎那张丑恶的嘴脸,淡淡道,“该滚的人是你吧?我们骆家向来善待佃农和仆人,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骆家竟然招了你这样的恶霸!”她冷冷的将那只钳制她下颚的脏手拍开,转过头,几步走到护着粮种的村人们旁边,取出怀中泛黄的地契,深吸一口气,继而朗声道,“众人看好了!这是我骆家的地契,上面有福都官府的朱印,如假包换!而我……”
她握紧拳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地上躺着,眼中闪着复杂神色的张阿四,冷冷道,“我是骆家的十一姑娘,现在这落雁山两百亩贫地,皆转入我名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可动这方圆两百亩之内的任何一草一木,更不可为难我的佃户们。若有违拗着……”
她冷勾起唇角,琉璃的乌瞳里似乎散发着千年冰魄一般,凌厉如寒刃般的光,却紧闭薄唇,淡淡看着冯迎。
果然,冯迎在看到那地契后,脸色刹那间变了一变,随即那双阴鸷狠辣的鼠目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仰天“哈哈”大笑,笑声瞬间猛停住,发胖的身躯,切到骆尘鸢身前,将那丑恶的嘴脸紧贴着骆尘鸢,低声嘲讽道,“骆家十一小姐啊?我呸!”
肥身子一抖,粗壮的胳膊捏住骆尘鸢那只拿着地契的手腕,阴狠的一笑,反倒不抢过地契,用力一带,将她拖到院子中央,“地契是吧?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也痛快点儿!你是哪门子的骆家十一姑娘?嘿!我们主家的姑娘早就许配给叶三少爷做姑奶奶去了。竟然敢冒充骆家人欺诈田地?!”
骆尘鸢已气得小脸煞白,手腕被捏碎般的疼,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骆尘鸢红了眼,没有被钳制住的那支胳膊,一把夺过地契,继而肘弯一曲,急转身,背靠着背,用肘尖狠狠砸向冯迎后心,怒骂道,“仗势欺人的狗王八蛋!”
冯迎猝不及防,被骆尘鸢砸得向前栽,觉得心肺都快被她给砸出来了,先是一惊,继而恼羞成怒,操起地上的断木便向她砸来。
骆尘鸢也是一惊,冯迎起码得有一百五十斤左右的重量,怎么自己就那么一捣,竟差点把他推dao。一刹那间的犹豫,已让她来不及躲开那怒极而来的木棒。
只听得耳边一个野兽般嘶号而怒极的暴喊,轰然般向她扑来,她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后重重的仰面倒在地上,落地的最后一刹那,似乎还听见那暴喝声中夹杂着丝马鸣和弓弦凌厉地破碎声。
她绝望的躺下,神智却异常的清醒,身上除了手腕还在隐隐作痛,身体却安然无恙,她赶忙睁开双眼,疯一般的推开紧紧怀抱着自己的那个软绵身体,哭音颤抖,脆如将裂的丝帛一般,无力而悲痛,声嘶而沙哑,“阿四!阿四!阿四你这个笨蛋……”
张阿四紧闭双眼,在骆尘鸢心将沉入深渊之时,那被抽得酱紫变形的嘴巴忽然“丝丝”抽了一声呻吟,“哎呦~!痛啊……”彩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