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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食指封住我的嘴,跟着大手一扯被子,盖在身上。“陪我。”
“嗯。”
“受伤的人能提个要求吗?”
“嗯?”
“换一边吹吹。”
我在他身上匍匐,靠近他脸颊,能感到他鼻尖吹来的风,仿佛吹荡在心湖上泛起的圈圈涟漪,氤氲到深处。唇畔略过他耳廓,在他脖颈间流连,彼此间的气息流转使得我甘心臣服,不能自拔。
他的手脚在背后钳制着我,拥抱紧的连骨头都痛。一声声压抑的呢喃。“小怪兽…我的小怪兽。”
什么时候,这样的称谓听起来这么熟悉。仿佛心底里一直沉睡的东西在沐浴春泽之后,势如破竹。
这样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没有想过会分开,可若是真要分开…
我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
正文25 甜水乡病患——小伙计受伤
这一夜睡的不踏实,凌乱的梦纷至沓来。漫天的樱花飞舞,蒙蔽了追寻的视线,我被脚下的石头一拌,摔得满身污泥,婆娑的缝隙光影斑驳,远去的身影成了一团模糊,好像预示着生命里某一个开始嘎然而止,突然终结。剧烈的疼痛向四肢蔓延,我倏地坐起身猛烈惊醒,周身冷汗提醒我已经回到现实。
循着他的腰线往上,我看到他半靠在床背上,一只手还拖着我的手。他坐起身,手轻轻的摸着我的脸,擦过额头。“作噩梦啦?”这样一整套动作搞得我头也抬不起来,恨不得钻到被窝里。
“好像是吧。” 我捂住心口呼了旦气,稍稍平复。
“嘴里稀里糊涂喊了很久,不知道在喊什么。”他不停咕哝,“我才是伤患,到底谁照顾谁啊?”
我歉然一笑,爬过去想冲他示好,谁知刚碰到他皮肤,立马觉得不对劲。此时方反应过来,他掌心的温度似乎热得异乎寻常。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自觉可以煮熟一只鸡蛋,如今伸手探了他头颈和额头,远比我烧的厉害。
他猛地提高音量喝止我,“不许哭鼻子。”
我深深地吮了下鼻子,对于现在动不动眼眶就发红的事情,我也很无奈,想好好控制来着,偏生不争气,我又有什么办法。
他大约知道自己过了,赶忙放软了口气。“你瞧,我烧成这样,是不是该轮到你好好表现医德的时候了?”
我赶忙冲下床跑回自己房间,萝卜的声音在身后关照。“嗳,别带被子过来,我的床小,你多拿个枕头就是了。”
好像女诫女训这样的东西我虽背不好,但我自然是知道姑娘家随便和男人同床是件万不应该的事。可是漫天神佛,菩萨都说做人要慈悲为怀,本为善之心,我又管着阿爹的小医庐,要让伤患自生自灭实在下不去手。有了合情合理的借口,我放心舒坦地跑回房里拿了枕头,决定在他康复之前,就先这么着吧。
萝卜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笑眯眯的看着我替他擦洗伤口,换药,喂饭,还不忘提出对口粮的要求。
我忙完这些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喘口气,便抱着丧彪在院子里吹一会儿风。今年的冬天来得早,风起时丧彪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正打算抱它上去给萝卜亲亲,以慰狗狗相思之苦,岂料四娘他们集体上门来了。
三大护法拐弯抹角,明示暗示地告诉我小勇哥要请大家一起吃饭,算是向她们赔罪,顺便一并对我的交际圈进行更深入的了解。中发白对于小捕快的这等改变均持肯定态度,并且不吝言辞的赞美,甚是聒噪,我偷偷瞧了眼楼上那间屋子,逮着机会便将她们赶走了。然后一人一狗,甚是惴惴。
“儿子,你说他听到没有?”
“呜——”
我魂不守舍地带着丧彪上楼,结果小狗一见到他,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尤其是看到萝卜受了伤,狗眼湿漉漉的泫然欲泣。
我抱着丧彪到他跟前,“喏,亲亲可以,不可以碰他伤口。”
丧彪很听话的保持距离,嘴巴却舔了萝卜一脸的口水,舔完便乖乖蹲在床底下。大萝卜笑地花枝乱颤,我突然觉得其实做只小狗还不错。
他躺了半天却并没有睡,一直把玩着手里的绿宝石戒指,我一把抢了过来。“你从早上看到现在,睡觉。”
他‘啧’地一声,手指戳了下我脸蛋。“管家婆。”
我忙用手捂住被他碰得地方,那里又开始烧。他靠过来下巴搁在我肩头,“你试试看拧开绿宝石。”
我望着手心里的绿色幽光,照着他说的,轻轻推动宝石。
宝石很容易便被脱了下来,从里头掉出一小撮白纸,卷的细细密密。
我将之顺开,摊在手心。上头写了几个蝇头小字:壹叁贰捌叁叁肆拾。
“这是什么东西?”
他不回答,只说。“你试着破解看看。”
我拿出小手绢蒙住他眼睛,“我投降举白旗还不行吗?最不擅长猜谜了。”
他看不到我,我便能放心大胆的看他的鼻子,耳朵,看他嘴角微微翘起,但笑不语。
他的手搭在我手腕上,半晌,才悠悠地说。“懒虫。”
我恐吓道,“你再说我懒虫,晚上的汤药里我不给你放梅子。”
“这点苦算什么,我是男人。”
“是吗?那你好生忍着疼,晚上我不给你吹了。”说着,我松开他却反被一把拉住。
他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那不行,这个没的商量。我因你而受伤,你要负责任。还有那一箭,是你小勇哥射的,你就代为将功赎过。”
我揉着小手绢怯怯地嗫嚅,“设圈套引我们去的不是小勇哥。”
虽然对于小捕快射了小伙计这一箭我心中很是愤懑,偷偷怨他来着,可即便如此也还不至于是非不分。
萝卜的口气很有些酸,“我自然知道不是你那个榆木脑袋,引我们去的那个人做事快厉,意图永绝后患,若真是你的亲亲小勇哥,箭头上怎么都该抹点五步追魂香,七步断肠粉之类的。哪还轮得到你哭哭啼啼给我上药,手颤颤巍巍,颤颤巍巍…”
“你胡说!你才哭哭啼啼…你才浑身发抖。”我羞愤难当,又怕碰到他伤口,只好改拧他耳朵。
他单手抱我到腿上坐着,我便顺理成章地扭了扭调整下姿势,谁知丧彪这个小混蛋用两只爪子蒙住眼睛。
我抄起床头的东西就丢过去,“我们又没干什么,你捂个屁啊!”
丧彪不服,驳嘴连汪三声。
我趴在他心口,可怜巴巴地寻求庇护。“我们真没干什么嘛…”
萝卜只知道笑和摸我的脸,如此情状,丧彪孤立无援,凄惨地捂住狗头羞赧而去……
屋里剩我二人,他环着我的手轻捏我耳垂,凑近了说话,鼻尖会时不时刮到我脸上。“你为什么总想知道我去了哪里?”
我摇摇头。
“那…为什么见到我受了伤就红了眼眶?”
我沉默。
“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了,嗯?”
“嗯。”
“这种事情可不能太懒。”
“知道了。”
他说完这一通奇奇怪怪的话就正儿八经地去研究那张字条,我抬眼偷偷看他,心头挠得慌,又不能挠自己,只好选择挠他。
其实‘挠’这个字是目前最能反映我精神状态的重要因素。为什么呢?首先,他又抱又摸地,我的小红桃每天突突突,心里那叫一个挠。可这还不算,更挠的是好像刚才三大护法在楼下大方阙词,他必定是听见的,却不闻不问不提,我更挠。
午后屋外阳光鼎盛,他伸手推开一丝不大不小的缝,照在背上暖和的很,我自觉若是就这么趴在他心口挠一下午,静静的,甚好。
丧彪刚才呆的地方有一本破书,是我随手抓来丢的,似乎是被人撕扯过只剩下一半。
“家里怎么有这个?”我边嘟哝边拾了起来,一看恰是半部大云经。猛然想到萝卜比我晚到金记,定是溜到郭大炮家顺手牵羊了。
萝卜不置可否,“他老婆自尽了,我去那会儿还在房梁上悬着晃荡晃荡,我拿了经书赶紧出来。”
兴许正是他老婆死的蹊跷,在金记的时候,他才会心生疑窦,也就是这么点时间的衡量,阻止了我去密室,否则……
我越听这事儿越复杂。郭大炮死了,老婆不知是自尽还是被人灭了口。倘若是杀人灭口,那为什么不把经书带走?
两个可能,一是经书没用。二是,旁人拿了也没用。
果然,萝卜暴躁的丢下纸条。“我拿这上面的内容同经书的页数对过,本来就是残本,少了一半不说,这些数字还没有顿点,根本无从着手。”
我拿起纸条再看一遍,突然想到什么,美滋滋地跑去蹭了蹭他手臂。“刚才还说我懒虫,我要是解出来有奖励吗?”
萝卜鄙夷地望着我,“解出来再说,要是真的对,就先欠着,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嘿嘿,你看好。”说完我便登登登冲到书房,在大方无想经卷中找到大云经,跑回去领功。
萝卜看到我手中的经书稍愣,此番轮到我借机用手一戳他脸蛋,孜孜不倦地教诲。“经书不是这么看滴,知道吗?”
跟着我打开经书,用手指给他看。“我猜,这个‘壹’是指第一卷,‘叁’是第三列的第一个字,即是‘有’。”
被我这么一说,萝卜猛地双眼圆睁。“这根本不是页数,撕掉半部不过是掩人耳目。大云经就如同一本字库,想要传递的内容化成一个数,就算戒指不小心遗失,信息外露,没有对照经书一样无法破解。”
“嗯。”我点头,“亏得我们运气好,须知整个甜水乡没有哪儿比我们家经书更齐全。”
萝卜有些狐疑,我得意洋洋。“阿爹以前做过和尚,不过后来从良了。”
他哭笑不得,用手弹了我的额头。“是还俗,乱说话!”
我耸耸肩,继续卖弄,跟着字条上的数在大云经上查找。“找到了!贰捌叁,第二卷的健度第八,又第三列的第一个字是‘细’,细针法门中的细。”
依此类推,我和萝卜发现一个规律,即是每隔两个数,数值递增。比如,‘壹叁‘贰捌叁‘叁肆拾就是一二三。这样看来,前两个字分别在第一卷,第二卷,那后面这个‘叁’就是第三卷。
我翻到第三卷,发现所谓的‘肆拾’出现了问题。第四列的第一个字是‘顶’,第十个字则是‘无’。
有细顶?有细无?
多番实验证明,此路不通。我正灰心丧气时,萝卜突然指着第三卷中的一段念到,“若有四众读诵此咒。则为诸佛之所称赞。……见事自在天作自在天像。见事八臂作八臂像。见事建驮作建驮像。见事天母作天母像。见事鬼者即作鬼像。虽示如是种种形像。为坏彼见心实无著。见有屠者即现屠像。”
全篇大云经,一直不断重复出现的内容就是‘若四众读诵此咒’。我猛一拍脑瓜,“如果这个‘肆’说的是四众读诵此咒的话…”
我找到第十列的第一个字,翻给他看。“有了,有了!是‘作’。”
有细作!
我俩面面相觑,原来郭大炮要向外传递的秘密内容是:有细作。
萝卜沉着头摸下巴,反反复复念叨这三个字。我转过身看窗外太阳西沉,已是黄昏时分。突然想到,或许我已经知道细作是谁了。
正文26 甜水相稀客——情敌竟登门
但既是如此,我也不打算深究,本来郭大炮的死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无非是他到我家放了把火,我们便依着线索顺藤摸瓜。如今萝卜因我一时好奇而受伤,这事我预备就此打住吧。
怕且小伙计对这事还上心,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便死缠着他追问私房钱的下落。经不住我的百般蹂/躏,他终于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