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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胤禛似悲似喜,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也就是说,成亲这十年,他日日夜夜都活在欺骗之中。
十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一天又一天,想到这他的愤怒更盛。
笑怡抱紧儿子站在一旁,如今她根本就不敢坐下。看他脸上平静的表情,她的心一下下的往下沉。四爷的脾气他明白,沉默越久后面的风浪就会越大。
自鸣钟敲响,房中的一切却仿佛静止了。弘晖趴在额娘怀里,一大一小一起惴惴不安的看着四爷的脸色。
四爷抬头,刚好看到这样的妻儿。果然与他想的一样,福晋从没有相信过他,而儿子也一直防备着他。
拿起手边的茶碗,直接摔在地上:“你们,简直是岂有此理。”
身子颤抖着,他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欲望。他是君子,不对女人和孩子动手。可汹涌的怒气,实在不是他能挡住了。
“乌拉那拉氏,你这个毒妇……”
还没等再恶毒的话语出口,那边憋了半天的弘晖忍不住了。阿玛骂他没关系,但绝对不可以说额娘。克服了恐惧,他扯着脖子说道:
“不许你骂额娘,她什么都没做错。
以前虽然我死了,但却看得清清楚楚。你纵容着那些奴才们欺负额娘,你坏你坏你是大坏人……唔”
笑怡震惊,晖儿这不是在吹风点火么?忙捂住他的嘴,可惜话说出来,已经没法收回了。
被儿子这么说,四爷脑海中那根叫理智的弦终于崩了。现在他只想好好教训下这个儿子,发泄下他心中的怒火,让他知道什么叫孝道。
一道黑影扑过来,笑怡怀中一空,弘晖已经被四爷抱在了怀里。
“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力气上的差距,笑怡只能紧跟在他身后。四爷两步走到桌边,将弘晖倒过来放在上面,扬起巴掌就往他屁股上招呼。
“爷,手下留情!”
顾不得那些,笑怡抓住他的大手:“晖儿快跑,爷你冷静下,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晖儿还小,受不得这样的。”
盛怒中的四爷哪能听进去这些,双臂一伸震开女人,固定住桌上挣扎的儿子,一巴掌下去。
弘晖毕竟年纪小,虽然这巴掌不重,但打在他身上还是很痛。通红的小脸上大眼睛里沁出泪珠,他咬着牙就是不肯发出哀嚎。
他能忍笑怡却不能忍,见拦不住四爷,她干脆直接扑在了儿子身上。
“你给我闪开!”
见他如此,笑怡心里的悲伤全都涌了出来:“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上辈子你害得弘晖还不够么,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对他?”
“爷害他?”
笑怡侧过头,定定的看着他。自打重生以来,日子过得顺心,她已经很少去想前世的事情了。尤其是弘晖出生后,她更是决定忘记过去,给他安稳幸福的一生。
但如今,这份安逸被打破,前世安歇记忆统统飞了出来。
“难道不是么?爷或许觉得,你迁就了我们娘俩十年,你委屈。”
“你还知道,你骗了爷十年。连带这混小子,也多番对爷不敬。今天爷定要教教他,什么是孝道。”
看着丝毫听不进话的四爷,笑怡终于忍不住了。
“但你有没有想想,上辈子妾身是如何度过那漫长的四十年?
而晖儿,上辈子身为嫡子,他见到阿玛的机会,甚至不如李氏所出的弘昐和弘时。如果不是你的纵容,妾身不会被李氏步步紧逼,让她和钮钴禄氏钻了空子。
的确妾身笨,不像别家福晋那样能一手掌握住府里。可你不想想,没有爷支持的福晋,面对受宠的侧室,哪个能真正硬气起来?
他才八岁就死了,临死的时候你却没有来看他一眼。而且对于凶手,你一力袒护,甚至将身后的荣耀全都给了他们。
可以说弘晖的死,那俩人是主谋,你是递刀的侩子手。如今好不容易晖儿重新回来,你有什么资格打他罚他?你下手那么重,是想让他再死一回么!”
第一百零六章
胤禛喘着粗气;因沉浸在背叛中,极度愤怒之下失去的理智逐渐回笼。
看着面前的福晋,记忆中的她,刚成亲是活泼跳脱,之后没几年就变得沉稳大方,就连上辈子要调查弘晖死因时,也严守着规矩,轻声细语的同他慢慢周旋。
如此愤怒且不顾一切的笑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她方才那些话,尽管怒气难平;但他找不出任何辩驳的理由。
李氏骄纵他是知道的;可他是男人;李氏伺候的舒服他当然会宠爱几分。而且他堂堂皇子,难道还不能纵容个女人了?全天下规矩都是如此,爷们在外面打拼,后宅女人伺候舒服他就好。
就像这十年,他已经尽力去补偿,去宠溺福晋了。为何她没有一丝感动,反倒对他心存怨恨?
对,笑怡怨恨他。
想到这点,他心里一阵抽痛。明明他想要的不是这种结果,难道他的心意,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么?
四爷陷入了愧疚与愤恨交叠的情绪中,那边笑怡顾不得站起来,整个人张开四肢护住儿子,沉浸在无边的回忆和悲伤中。
“爷想要低调,躲在府内一心不问窗外事,紧跟在太子后面表忠心。所以作为你的岳家,乌拉那拉氏也必须让人放心。
本来阿玛去世后,以他从一品内大臣的官职,五格哥哥怎么都能封荫一二。但最后哥哥如何,想必爷心里一清二楚。
妾身娘家失势了,宫里宫位,谁都可以来踩一脚。如果当初爷多为乌拉那拉家想一点,哥哥但凡有个职位,弘晖也不至于没有舅家支撑,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了去。
最后,爷登基后是怎么做的,擢升李文烨和年羹尧。整个乌拉那拉家到底哪儿得罪你,这么不招待见。妾身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迁怒整个乌拉那拉家不止,还要把这份怒气转移到弘晖身上?
这问题憋在妾身心里两辈子了,爷给个准话,然后我们母子就是死了也瞑目!”
胤禛只感觉脑子嗡嗡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当时他被李氏蒙蔽,以为弘昐的死是福晋动的手。
加上福晋性子摆在那,哪有李氏那般温柔小意。他是个男人,每天前朝的事情已经够忙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揣度女人心思。
“爷好了,得利的不还是你们母子?至于乌拉那拉家那边,当时八大姓的势力太大了,这是为大清天下考虑。
你是中宫皇后,还有人能欺负他们不成?等到新帝继位,他们不是尊荣无限?”
似乎终于找到了辩驳的落脚点,四爷平静下来。他没错,爷们就该在外面打拼,他的兄弟们也都是如此。他承认自己对福晋不够关心和信任,可这辈子他已经改了。况且前世,福晋也享受到了天下女人最高的尊荣。
随手擦了把眼泪,笑怡将儿子抱下来,安置在椅子上。
“尊荣?就是那连隆科多的宠妾都能在面前放肆的皇后位置么?就是直到我死,弘晖都还是孤魂野鬼,没有任何皇家册封,没有任何香火供奉么?
弘历那种白眼狼,钮钴禄氏会咬的狗不叫。怕是等爷身后,得力的是钮钴禄家!这就是你口中的尊荣,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牺牲掉岳家。这份尊荣,还真是让人欢喜啊!
这就是你口中的尊荣?每日守着没完没了的规矩,咽下一盆又一盆的苦水。
如果这是尊荣的话,那我宁愿不要!而且我相信,但凡不傻的,也没人乐意享受这份尊荣!”
四爷完全被震住了,的确弘历那混小子就是如此做的。伸出手,他想擦去福晋脸上的泪珠。
可如今的笑怡,浑身上下跟个刺猬似得。见他扬手接近,她立刻将弘晖护在怀中。
“你敢再打他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虽然矮四爷一头,可笑怡也是做过皇后的人。如今她瞪着双目气场全开,四爷仿佛看到了当年册封时,那个母仪天下的乌拉那拉氏。虽然没有其它女人妖媚温柔,但她的确做好了皇后的本分。
默默收回手,他明白福晋的心情。可皇家死儿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弘晖死了爷也难过,福晋先冷静下。”
冷静?笑怡被气笑了。
“四爷难过?所以难过的去李氏院里求安慰,难过的在弘时身上寻找父子亲情?”
她可没有忘记,前世就是在旁边的耳房中,她整日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一直到内务府来人,一卷草席抬到西边城外去火化。规矩如此,满人又兴火葬,没成人的孩子是不能发丧的。
当时她就晕倒,醒来强打起精神来,却被告知爷来看过她,然后转身歇在了李氏院子里。的确她不如李氏解风情,人也不如李氏娇俏。
双重打击之下她一病不起,而这位爷顾念着弘时,竟然让李氏暂代一部分管家权!
四爷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福晋说中了一切,弘时的确安慰了他的心。
“弘晖和弘时,都是爷的儿子。”
笑怡已经再也不想说什么了,两人思想不同,怎么沟通都说不到点上。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比起前世他要高大许多。许是注重养生,他的面色要丰腴些,剑眉星目端的是一张俊脸。
可如今,她只恨不得这张脸消失在她面前。
往常她还不敢,但现在她却直接这么做了:“那爷去找你的弘时吧。”
说完她伸出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往门外推去。
“妾身确实重活了一遭,爷认为这是妖魔鬼怪附体也好,怕泄露您的秘密也吧,随便你处置。但是现在麻烦你出去,回你的前院,找你的弘时和弘历,李氏和钮钴禄氏去!
去啊!你快点出去,出去!”
弘晖显然被吓住了,可他向来无条件的站在额娘这边。见额娘力气不够,他跳下椅子,推着阿玛的右腿。
“阿玛去找弘时弟弟吧。”
看着福晋的脸色,四爷也知道事情糟糕了。虽然有这个意识,可他还是不习惯说谎。
这辈子瑶儿和弘晖聪明,加上愧疚之情,他的确十分喜欢,也以有这样的孩子为傲。可上辈子,不管谁生的的确都是他的孩子。他是他们的阿玛,弘晖死后他也命人查过。结果出来后,他总不能为了一个死掉的儿子,去牺牲另外两个活着的。
“出去啊,别让我再看到你!”
笑怡大声吼着,突然她下腹一阵抽痛。捂着肚子,一股热流涌出。
“啊……”
“额娘,你怎么了?”
四爷顾不得其他,双手扶着她,将她抱在床上。同时朝门外大声吼着:“传太医,快。”
躺在床上,笑怡将儿子拉上来。母子俩转到朝墙的那一侧。
四爷先前还很愤怒,出生即是皇子,他的人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在他的一生中,除了宫内那少数几个人外,其它人都得对他毕恭毕敬。因为上辈子的愧疚,他是第一次对着一个人低头,多加关心。
笑怡考虑的那些妖魔泄密,他压根就没想。毕竟他也是重生的,如果福晋是妖魔,那他是什么。至于泄密,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暴露了,她和弘晖也得跟着一块受惩罚。
但是看到如今的福晋,他搓着双手有些忐忑。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可是顺着她的话绕了一圈,除了前世有些亏待外,他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那福晋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孩子不会出事吧?
太医来得很快,见房内气氛低迷,他可以放慢了脚步。隔着丝绸帕子诊脉,果然是动了胎气。
“福晋这是动了胎气,索性及时躺下休息,现在并无大碍。奴才开两幅药煎服下,安心静养便可无恙。只是头三个月要特别注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