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笑怡的身量,堪堪打到他的耳垂下。两人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谐。
来人正是李太医,自从三十六年救了康熙后,他就成了太医院的隐形医正。之所以没有正式升职,是因为他阿玛还在太医院中。李家手艺一脉相传,虽然青出于蓝,但总得给老人留点面子。
确诊有孕后,淑莹和廷芳恭喜一番。廷芳摸着肚子,有些怅然若失。
而淑莹眼中则有些担心,眼看就要选秀了。乌雅氏那样,雍郡王府本应不会进人。但如今笑怡有孕,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笑怡朝她摇摇头,四爷身为皇子,想要女人不一定非得等选秀。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费点心思把持好周围的一切。以及……抓住四爷的心。
送走两位妯娌,笑怡回头。看到平素不苟言笑的四爷,如今却是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微微抿起唇角,几乎分辨不出的微弱笑容。而是咧开嘴巴开怀大笑,到最后他抱起女儿,直接笑出了声。
罕见的,弘晖并没有拆他阿玛的台。他拉起额娘,站在阿玛和姐姐跟前,一家人围成一个圈。
愉悦的气氛感染了笑怡,成亲快十年,她看得到四爷对孩子们的用心。一天又一天,他做的每一件事,足够让她放下戒心。
激情不在,但亲情却越来越浓。
**
自打得知有孕后,弘晖每天所有的空闲时间,就是守在额娘身边。
今天依旧如此,瑶儿去了外面练字,小家伙陪着笑怡说话。
“额娘,弟弟怎么还不出来啊?”
笑怡疑惑:“为什么是弟弟?”
弘晖对着手指,圆圆的小脸有些失落:“万一我再出事,还有弟弟可以保护额娘。到时候,我会继续守在额娘身边,看着你和姐姐弟弟,一切生活的很开心、很幸福。”
笑怡鼻子酸涩,眼泪一下子止不住,喷涌而出。
将儿子抱在膝上,紧紧地嵌在身体里,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不会的,有额娘在,晖儿不会出事的。”
弘晖甜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知所措:“额娘不要哭,其实上辈子能呆在额娘身边,我一直都很幸福。”
他越是这么说,笑怡就越忍不住。眼泪越流越凶,低落下来打在弘晖的头上。握紧小拳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我好好活着,保护好额娘和弟弟!”
“弘晖一定会好好地,额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笑怡还是无声的啜泣着。怪不得从会说话起,弘晖就一直吵着要弟弟,原来他打得是这种心思。
重活一辈子,她最大的目标,就是希望儿子能健康安稳的活着啊。
一下下拍着他的背,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弘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阿玛,外面凉你怎么不进去?”
瑶儿甜甜的声音响起,笑怡看着桌角的自鸣钟。才辰时,上朝还不到一个时辰,四爷怎么就回来了?
刚才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还有鼓瑟吹笙,明明他们站在外面,怎么就不出声提醒她一下?
一瞬间无数杂乱的思绪升起,笑怡有些慌。
“额娘不怕,晖儿保护你。”
怀中的儿子爬下去,分开双腿张开双臂,小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笑怡突然安定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阿玛虽然致休,但哥哥去年在抗倭时立了大功,侄子也渐渐崭露头角。
不管四爷如何生气,他总不会对她和孩子们怎么样。
拿起帕子擦下眼泪,她朝门外走去。
果然鼓瑟噤若寒蝉,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为难。见此笑怡哪能不知道,定是四爷不让他们开口。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退下打水了。
再看四爷站在那,手上拿着一只锦盒。他面色如常,虽然板着脸,但笑怡还是能感受到汹涌而来的怒气。
“给爷请安。”
“起吧。”
四爷没有来扶她,而是按照规矩客客气气的对她。笑怡心一沉,刚才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果然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凭着对四爷的了解,她成功的藏了十年,如今却要东窗事发了。
这事一旦挑开头,就再也没有隐瞒的余地了。笑怡止住要开口的儿子,低眉顺目的跟在身后。
“阿玛,你不高兴了么?”
瑶儿是个很敏锐的孩子,忙抓住四爷的袖子,摇摆着撒娇:“额娘怀了小弟弟,现在肯定很辛苦。阿玛,你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
四爷大马金刀的坐下,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两块徽墨。
闻着那墨香,就知道定是上好的。再看盒子,整块的沉香木上,雕着细碎的十二生肖突然。巴掌大的地方,一圈下来惟妙惟肖。这墨她认识,是徽州由内务府进贡,康熙赏赐人专用的。
瑶儿和弘晖都开蒙了,这两块墨的用处,可想而知。
“瑶儿、弘晖拿去,每天练两张大字。”
得了礼物,瑶儿很开心。摆弄着盒子爱不释手,瞬间忘了房内紧张的气氛。
“爷……”
“恩,福晋今天可有不适?”
笑怡摇头,同前面的两胎一样,这一胎依旧乖巧。只是四爷脸上强扯出来的一抹笑,让她看着害怕。
她知道四爷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花样百出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难道如今,他要用在自己身上?
“妾身命人准备膳食,庄子上新送来了爷最爱用的蔬菜,您看是不是上一点?”
谁知四爷却是摇摇头:“如今你怀着孩子,要多用些有营养的东西。苏培盛,你去通知厨房,就按每次怀孕福晋用的菜谱去做。”
第一百零五章
没过多久;下人就将饭食端了上来。
饭菜很丰盛;尤其是费扬古退下来的这几年;迷上了各色菜式。汉人于膳食上自有一番享受,单是那八大菜系;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尝遍所有吃法。
费扬古乐在其中,发现什么好的必然惦记着给宝贝女儿一份。
平日惹人大快朵颐的膳食,如今却是食之无味。笑怡从未感觉;一顿饭是这么的漫长。
活泼的弘晖也讷讷的不敢作声;虽然平日喜欢搞些小动作,但内心里他还是有些怕阿玛的。察觉出额娘的紧张;他更是乖乖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四爷则是一反常态的没让苏培盛布菜,盯着面前的东坡肉,他一块块塞到嘴里。没等嚼烂,就直接咽下去。
瑶儿疑惑,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啊。难道弟弟说得对,阿玛喜欢吃肥肉?想不明白,她皱起了清秀的眉毛。
又一块浓油赤酱的东坡肉入口,四爷猛灌了一整碗汤。
看看旁边的两人,弘晖一身宝蓝色的小马褂。平日圆咕咕的大眼睛,现在吓得小了许多。因为儿子喜欢粘着福晋,所以他特意命人打造了高点的椅子,让他可以坐在边上一同用膳。
现在他小心的拿着汤勺,特制的小勺子一点都碰不到汤碗,用膳的动作要多规矩有多规矩。先前他还欣慰,儿子小小年纪就有皇家风范。但如今想起来,两辈子做习惯了的事,他可能做不好么。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他微微瑟缩下,担忧的看向旁边的额娘。
倒是一副母子情深,目光扫了眼福晋,她与弘晖的动作如出一辙,还真是亲母子!
就在方才的一会,他脑海中回荡起福晋的种种异常。大婚之初就面面俱到,虽然偶有活泼但并不给人跳脱的印象。她熟悉他的每一个习惯,并且恰到好处的做到自然。
夹起一筷子菜,突然想起来这是费扬古送来的,说是五格从南边带过来的。他回忆着岳父和舅兄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捣乱,还有他们在朝堂上如鱼得水。
他一直认为是他重生后的一点动作所带动的,却没想到,这一切是他同床共枕、宠爱了十年的福晋一手策划的。
突然他理解了福晋的想法,娘家硬气了,吃穿用度源源不断的随着各种年节礼送进府,他们母子不用依靠他,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一口又一口的吃着,四爷心中的酸涩越来越浓。似乎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靠他!
他是一家之主,竟然被福晋和孩子联合骗了这么久。前后两辈子,对待十三弟和皇额娘,他也没有这么上过心。这十年中他尽全力保护他们,宫里宫外从不让福晋过多为难。
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任谁都难以接受。
“阿玛,吃菜。”
四爷机械的放进嘴里,摸了摸女儿的头。平日里最喜欢的一道菜,如今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再嚼了嚼,竟然略微有些苦涩。
笑怡控制着自己,不要看向四爷那边。不过他气场太强大了,前后交缠两世她更是了解这人。所以单单他坐在那,她就能感觉出那汹涌而来的愤怒,愤怒过后竟然是凄凉。
凄凉,笑怡有些不可置信,四爷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用过午膳,笑怡如往常一样哄着瑶儿睡着。女儿很乖,没多久就打了个呵欠。
“晖儿,你先回房午睡。”
刚才笑怡合计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儿子。至于其它的,她也没什么办法。走一步看一步,最坏不过是禁闭于正院,交出管家权。
“额娘,我不要。”
送瑶儿回房的四爷,敞开帘子刚好听到了这一句。看儿子那一脸防备的模样,他心中的那团的怒气止不住的往上升。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怪不得这小子一直在跟他作对。
乍然得知消息,他已经无暇顾忌那些愧疚之情。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他付出全部真心关照的家人,竟然联合起来欺骗他。
往事历历在目,这么久他们竟然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反倒是无休止的,挥霍着他的容忍和亲情!
“福晋,你有没有什么想跟爷说的?”
胤禛坐在旁边,将所有的下人支下去,扬眉问道。
一瞬间笑怡心里闪过无数可能,要不要扯谎瞒过去。但很快这条路就被她给否定了,像四爷这样的聪明人,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肯定瞒不过。
而她之所以能瞒这么久,是因为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比照前世的那个自己。但现在已经被发现了,与其让他逼问,不如她直接说出来。自己说的话,最起码还有选择说什么的权力。
“爷都听到了,事实就是如此。妾身也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怕爷一时难以接受。”
果然是这样,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待破灭。现在四爷的心中全是怒火,想想福晋往常的反应,那他自以为是的真切爱慕,竟然全是按照他的爱好做样子出来的。自始至终,她都在防备着他、欺骗他。
“那弘晖这是怎么回事?”
笑怡点头,抱紧儿子尽量缩减着存在感:“晖儿同妾身一样,不过他年纪小有点不懂事,爷不要生他的气。”
弘晖四肢挣扎着,笑怡忙给他使着眼色。眼泪流出来,怀中的小家伙终于停止了挣扎,而是伸出稚嫩的小手,为她擦去泪滴。
“爷什么都没说,你倒是先委屈起来了。十年了,福晋把爷当猴子耍,是不是很高兴?”
笑怡摇摇头,尽力保持着冷静:“妾身从未如此想过,凭借爷的才智,有谁能骗过您。”
她说的是实话,可如今这实话,却让四爷更难受。福晋的确没大骗他,因为她的行为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就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断定,福晋定是知晓了他的重生之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四爷话问的含糊,笑怡却明白:“大婚之前妾身就有猜测,因为爷要温和儒雅许多。成亲后,慢慢着妾身也就确定了。”
“呵……”
胤禛似悲似喜,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也就是说,成亲这十年,他日日夜夜都活在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