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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怡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踩着花盆底一步步走上前,“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惠妃娘娘、德妃娘娘、荣妃娘娘、宜妃娘娘请安,主子们万福金安。”
“起来吧,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笑怡微微抬头,眼神朝地丝毫不往前看。只是那抓紧帕子的手,还是显示出她现在内心的不平静。悫惠妃母,能再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德额娘,别来无恙啊!
悫惠贵妃眼前一亮,面前的小格格一身宝蓝色的旗装,头上只简单的带了一朵绢花,肥嘟嘟的小脸,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想起皇上几日前在承乾宫说过的话,她微微点头,这格格眼神纯净、出身规矩都很不错,配给胤禛刚好合适。只是德妃那边,看她月前送去阿哥所的那两个妖娆的侍妾,这丫头嫁进来后,怕是要吃一番苦头。
“还真是个标致的,德妹妹你说是吧?”
“贵妃姐姐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
虽然德妃的话没问题,但笑怡就是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悫惠贵妃出嫁前也是名门贵女,性格大方爽朗,前世刚嫁进来时,两人很聊得开。只是每去一次景仁宫,再去永和宫必然会被德妃刁难,慢慢下来她也就本能的疏远了。
直到后来有了弘晖后,她才慢慢咂摸出这其中的门道。德妃是爱胤禛的,可当年用儿子换位分,是她心中永远的耻辱。而随后皇贵妃临终前被封皇后,那盛大的葬礼更是加深了这种羞耻感,因为以她一个包衣,不管生多少儿子,封个妃就到头了。
卖了儿子、努力一辈子,还是比不上佟家姐妹。胤禛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的包衣的出身,以及永远无法再进一步的未来!她这个儿媳妇亲近景仁宫,在她眼里就是一种背叛,以及看不起她这个婆婆。
笑怡眼观鼻鼻观心,这让悫惠贵妃对她的评价更高了,不骄不躁,虽有些紧张,但也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最适合皇家。
“皇上驾到!”
尖细的声音打断了笑怡的思绪,虽然有许多事要从长计议,但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打起精神来,她向左挪了一步原地行礼。
“皇上吉祥。”
整齐划一的请安后,皇上坐上了贵妃刚才的座位,悫惠贵妃坐在他身边,四妃跟着侍立在两人后面。
“这看到哪儿了?”
“回皇上的话,到镶黄旗了。”
“哦,下面是谁家的格格?”
威严的声音传来,笑怡福了福身,“奴婢是都统、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
原来是自己给老四相中的福晋,看这模样倒还周正,规矩也不错,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见此德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看中了自家侄女,皇上却选了这个。其余四妃更是有些紧张,皇上不会看上她了吧?
“可会什么?”
“奴婢会写字儿。”
“写几个来看看。”
笔墨纸砚呈上来,笑怡拿起毛笔,稍作沉吟便动笔了。笔走龙蛇,几息之间就写好了,李德全呈了上去。
康熙拿起来一看,白色宣纸上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一手簪花小楷中规中矩,以这样年纪的满八旗秀女,能写成这样,也必然是下了功夫的。
能静下心来练字,果然是个稳重的。老四性子有些急躁,给他选个稳成持重的福晋也好。
“字儿写的不错,留牌子。”
笑怡谢恩退下,心里长舒一口气。作为一个标准的八旗贵女,骑马射箭她很精通,但琴棋书画什么的她真一窍不通。也就只有这书法,因为管家要会看账册,所以她自小就学写字的。后来管家四十年,无聊了就写几个,竟也慢慢练出来了。
前世她字儿写的烂,加上此时非常紧张,最竟是出了丑。虽然最后还是被指婚了,但这也成了德妃以后的谈资。被一个不识字的婆婆教训着书法不好,又不能还口,她别提多郁闷了。这一世她表现得可圈可点,不知德妃以后拿什么来训话?
等了一上午,待到所有人阅选完后,秀女们回了储秀宫,收拾东西准备出宫。
其实说是收拾东西,也就动动嘴皮子,剩下的自然有宫女子去做。于是笑怡与廷芳、景惠坐在圆桌旁,同样被留牌子的三人叙着话。
“以后你们可要来找我玩儿。”
廷芳笑出了声,冲着景惠说道,“我倒是想去,但是咱们快被指婚了,家里肯定不让乱跑。”
“哎呀,你怎么能说这个?”
“害什么羞,咱们本来就是要嫁人的啊。”
选修完后精神稍微放松下来的笑怡看着闹作一团的两人,渐渐被她们感染了。回想起来,当年她也是如此这般吧?
她是阿玛的老来女,自小千娇万宠,蜜罐里泡着长大,选秀后更是被指为尊贵的皇子福晋。可以说成婚前,她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只是后来,婆婆的挑剔、丈夫的冷淡,生生磨平了她的性子。她开始学着揣摩每个人的心思,听教养嬷嬷的话,端起脸来做一个合格的福晋。而最后儿子的去世,更是带走了她所有的快乐。
这么多年下来,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当年阿玛让她骑在脖子上,大笑着说道,“我们乌拉那拉府的掌上明珠,就要笑口常开、怡然自得,谁也不能欺负阿玛的闺女。”
笑怡,是希望她一生无忧啊!
那她为什么不快乐?现在她清楚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而且还有那神君送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会对她有所帮助。如果这样还不能保护好晖儿的话,她还不如现在就拿剪子戳死自己。
所以她没有必要闷着自己,既然可以重活一次,那她一定要过得更好。既然是十三岁,那就该有十三岁的样子。
想开了后,她脸色舒展开,“你们再闹可就要误了时辰了,过几天我们府的牡丹花就开了,两位姐姐要不要来看?”
廷芳眼前一亮,“这法子不错,我们府有几株兰花,两位妹妹也来看看?”
……
三人一路叽叽喳喳,想出了无数聚会的法子,一直说到宫门口。笑怡抬头一看,哥哥正在等着她。依依不舍得相约改天再聚后,她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第三章
乌拉那拉府离紫禁城并不远,一路无话,笑怡眯着眼打了个盹,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口。
刚想起身,却看到膝盖上多了一条羊毛薄毯。马车里只有自己和哥哥,肯定是哥哥怕自己着凉才盖上去的。
笑怡心里升起一股感动,哥哥与她相差十岁,前世她出生时,他已经搬到前院去了,兄妹之间的接触并不多。前世阿玛和弘晖相继去世,是哥哥嫂子进宫安慰了心如死灰的自己。后来他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乌拉那拉府的小祠堂给弘晖立了个牌位。
虽然说起来,前世是她护着乌拉那拉家。可皇上登基后死防着外戚,那么多年哥哥一直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三等承恩公。同样是后族,比起显赫的佟家,乌拉那拉家夹着尾巴做人,简直可怜得很。既然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尽力给乌拉那拉家争取该有的荣光!
“妹妹可是累了?咱们进府歇息。”
五格的话打断了笑怡的思绪,她扯出一抹笑容,踩着条凳下了马车。站好抬头,就看到阿玛和额娘站在门口等她。
“女儿给阿玛、额娘请安。”
还没等往下蹲,阿玛就走过来扶起她,嘴里还嘟囔着,“五格也不知道扶着你妹妹,她一路车马颠簸本来就很累了,再请安累着了可怎么办?”
笑怡心中百感交集,前世出嫁没几年,阿玛就去了,他甚至没能听到自己有孕。此后乌拉那拉家迅速败落,她在阿哥所里也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几番打击之后,还是听嬷嬷的话收敛起了性子。
阿玛,能见到你真好。
笑怡没注意她现在已经泪流满面,这更让费扬古觉得女儿受罪了。宫里那是个什么地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祖宗规矩,他绝对不会看着女儿去走那一遭。
“你们俩奴才愣着干什么,快来扶着格格。”
“阿玛,我可以自己走。”
面对女儿,费扬古里面变了一副脸,“阿玛的宝贝女儿都累哭了,脚酸不酸?阿玛背你!”
说完没等笑怡拒绝,他就背起她,大步流星的进了府。
一路穿过前院进入正房,笑怡不好意思的朝额娘看去,见额娘也是一脸心疼,眼角又是一阵湿润。她连忙擦了擦,深吸几口气,止住了眼泪。
“笑笑快歇会,好啦别哭了,一个月已经熬过去了。”
瓜尔佳氏白了自家爷一眼,看向女儿时立刻满脸慈爱,“慢点喝,可别呛着。你们俩怎么照顾格格的,还不快去吹水。”
笑怡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从嫂子手里接过奶茶,慢悠悠的喝下去。
“阿玛额娘,女儿真的好想你们。”
何止是一个月没见啊,她与阿玛额娘已是几十年没见了,边说着笑怡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选秀就这一遭,以后阿玛天天陪着笑笑。”
“爷说什么呢?咱们闺女可还是要嫁人的!”
“阿玛养你一辈子,咱们不……”
在福晋严厉的目光中,费扬古到嘴的“嫁人了”三个字还是吞了下去,“不说这些了,笑笑赶紧洗洗换身衣裳,你选秀前不是想吃云来楼的淮扬菜么,阿玛把那个厨子买下来了!”
笑怡回房洗漱完毕,换上了身嫩黄色的旗装。坐在梳妆台前,大丫鬟如菊给她梳好头,拿起一朵绢花就往上带。
“嗯?额娘前阵子给的那套珍珠头面呢?”
“奴婢看格格带这绢花煞是好看,就擅自做主了,还请格格赎罪。”
嘴里说着赎罪,可如菊脸上笑嘻嘻的,打开柜子拿出那套头面,完全没把这一出当回事儿。
又是这个样子,笑怡咬紧了牙。这个从小陪着长大的大丫鬟,在自己嫁入阿哥所后投靠了李氏,一直给自己下着不孕的药。事发之后,她这个苦主,又被德妃说成御下不严,被狠狠地打了脸。
自己固然识人不明,可最可恶的还是这起子害人的奴才,这些人绝对不能多留!
“跪下!”
久等的瓜尔佳氏亲自走过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女儿不是一直相信如菊么,今个儿怎么会罚她?
“额娘,你可得给女儿做主啊,这奴才简直气死女儿了!”
“格格饶命,奴婢刚才看到格格带着绢花,以为您喜欢这个。”
“是啊,福晋和格格饶了如菊吧。”
看着端茶进来的如竹一起跪下求情,笑怡冷笑起来。本来还头疼怎么一起收拾两个,没想到你自己凑上来了。这个如竹更可恶,处心积虑的爬上四爷了床,事发后一口咬定是自己指使的,害她被爷甩了个没脸。
前世她真是瞎了眼,对她们处处宽容优待,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致,做错了事还会帮她们在额娘面前掩饰!
“额娘,她们眼里还有没有女儿,如菊都没问过女儿想带什么,就擅做主张。如竹这样跪下,好像女儿苛待了她们似得!女儿只是一时兴起,带了朵绢花,难道她们伺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女儿喜欢什么吗?”
瓜尔佳氏当然不会因为两个奴才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她那委屈的样子,这种气主子的奴才要来何用?
“笑笑别生气,不喜欢就不用。来人,把她们拖下去!”
“格格饶命啊!”
如菊和如竹大惊失色,可不管她们怎么哀求,笑怡都是趴在额娘怀里抽噎着。这更让瓜尔佳氏火冒三丈,直接命人把她们拖下去关柴房。
“好了好了,不哭了。”
瓜尔佳氏亲自给女儿插上一支钗子,“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