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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闲-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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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眸子迷离绚烂,近在咫尺,却又突然拉开距离,他掀开纱帐一角,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丧彪和酱爆傻乎乎的一起伸长脑袋对着床帏眨巴眼睛,当目睹我的一条腿不知怎么的正搁在杜阿三的腰部时,丧彪‘呜’的翻了两下白眼,趴在地上不动了,酱爆则一脸若有所思…

杜阿三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只傻狗,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我撅着嘴拧他胳膊:“你说什么?!”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唇边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我判断眼下必然是具有突破性的关键时刻,否则丧彪不会直接昏厥过去,而我也似被某些硬物抵着不大好动弹,便扭了一下腰,试图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结果便是杜阿三一口咬住我下巴,沉声道:“你别乱动…真是…”

几分慵懒的风情,几分撩人的腻态。

只是再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他定定地将我望着,眸似天河倾倒,片刻后,却只在我额上轻轻映下一个吻,道了一声“还是算了”,说罢便起身套上了丝制中衣,坐在床沿平复情绪。

我:“……”

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酸酸的,直接冲出喉咙口。我想,大约是我的心还不够坚强到足以承受勾引失败这样的奇耻大辱。

两只手紧紧揪住藕粉色的褥子,愣生生将上面绣着的木樨花揪成了油菜花。

随后放声大哭。

“呜呜呜…嗯,唔,哇,嗷,嘤嘤,嚄!”

“嗯?”他一脸彷徨,有些无措的看着我,又不知如何告慰,容色十分尴尬。

“断呀!袖啊!是!不!能!生娃娃!的!呀!”我眼泪鼻涕交加,口齿不清。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脸上闪过愧色,揽过薄毯一把将我裹住。

“呜呜呜——!”

我哭得愈加嚎啕,简直可以称得上撕心裂肺!

他叹了口气,“唉!你近来脾气见长,我愈发捉摸不透了。本来是打算等事情完了以后就娶你。可你这些日子,不是对我不理不睬,就是铁青着一张脸,说两句又哭得稀里哗啦,我就这么招你讨厌?不想看见我么?”

我听见他在旁边说话,也没甚听清,似乎是有些关键,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哭着哭着便也累了,抬起头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闲闲望了我一眼,“说你脾气实在是坏得很,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瞧,莫名其妙。”

我抹了把脸,正色道:“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哦。”他眉尾一挑,似笑非笑。“说你呀,琴棋书画没个正经,刺绣女工一塌糊涂…唉!”

“不是这句!不是这句!”我急得眼泪又蹦出来。

“好了好了。”他抹去我满面的水泽,柔声道:“闹着玩儿的,我说要娶你,行了吧?”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嗅着鼻子。“真的么?”

“嗯。”他从鼻腔发出好听的清音,长长的拖曳,引人心神。

顿了顿,再道:“没想到李翊轩待你不错,以前也没见他对谁这样好过,只不过也仅止于此吧。一个心太大的人,你再好也填不满他想要的全部。薛煜琛倒是个老实人,愿意对你掏心掏肺,可男人若不够强大,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们都很喜欢你,我是知道的。只是,他们都不如我喜欢你。”

“所以呢?”

“所以我想,除了我大约也没有哪个冤大头会想要娶你了。要不然,你还想嫁给谁?”

我抱着他的腰,不愿松手,埋在他心口默默流着眼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受的委屈,那些胡思乱想通通都走到了尽头,一并被了结,有一种功德圆满的欢喜。

所谓近情情怯的涵义,我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原来杜阿三近期一直被我的各种焦躁,烦躁,暴躁左右着情绪,事实上他并非有意冷落我,据他自己本人坦言,正是因为太喜欢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我呢,是关心则乱,并且乱的十分没谱,将他和李翊轩乱在一起的想法我是压根儿都不敢提,哪怕在他反复问我刚才那句‘呜呜嗯嗯啊啊嗷嗷嘤嘤’到底是作何解释,我都一直保持缄默,直到被问的无法回避,才道,唔,是由于被他摩擦的狠了,情不自禁之下发出的。

他的脸颊仿佛顿时染上了黄昏时的流霞红绯。

之后,为了补偿杜阿三这段日子以来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我攀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当成丧彪,傻兮兮的对着他胡乱亲了一通,他笑意深刻,溶进了浓浓的月色,却还有几分回避的意思,见到我似有不悦,才凑到我耳边解释说:“唔,你…这张脸皮,我着实有点儿不大习惯,怪怪的。”说着,沿着我的发鬓摸索到人皮面具的边儿,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揭开。

我经他一提,想起这一茬,赶忙问道:“我是谁?”

他摊开我的掌心,手指在上面轻轻描了一个‘燕’字。

我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好像心底有一群小鸟,集体扑着翅膀向天上飞,于是忙不迭的从床褥下掏出窈窕画的春宫,献宝似的递到他眼前。

杜阿三是什么人,当然明白我要说什么,但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现阶段要与我保持一定距离,以防对我做出诸如先前的不轨之事。

摩擦这种行径不大好控制火候,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了。——他义正言辞,看起来十分正人君子的说。好像数度将我扒光的不是他本尊,而是他灵魂出窍不受控制了。

果然人面兽心。

但我还是有些不依不挠,追问他为何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不愿意与我生娃娃。

他听了低声一笑,渐渐越笑越大声,伸手一把将我捞入怀中,像一只捉到了羊咩咩的大灰狼。

我们坐在摇椅上,屋里点着助眠的醍醐香,摇椅一晃一晃,四周景致雾蒙蒙的,只觉得天地都融为一体,博大而寂静,整颗心成了一汪水,一片湖,满得要溢出来。我想了许多,想到以后我要与他一直在一起,度过春夏秋冬,看花开花谢。会牵手出去遛丧彪,会有大红色暖人的喜帐,人事丰满,情意拳拳。可,也少了些什么。心突然就崩出一个缺口,脑中完美的画面少了一点亮色,我瓮声道:“阿红死了。”

他沉默片刻:“我知道。”

“是我亲自动的手。”

他叹了口气,亲亲我的眉:“你没有做错。”一边抬手顺着我的发丝,有一种安慰,尽在不言中。

“百里红的遗体我已经替你带出来了,火化以后放在甜水乡的后山上,只立了一块碑,至于碑上怎么写,写什么名字,等你做主。”

心里的那片湖瞬间扬起惊涛骇浪,我的眼眶湿湿的,不知如何开口。

整件事不同寻常。只是他以为我不知道。

他投靠徐敬业的日子掐得太准了。就在我上楼船的当夜。

我回到江汀阁时,他已经不在了,甚至都来不及同我告别,而之前他从未有任何与徐敬业之流接触的迹象,之后又是如何拿到阿红的遗体。

“白雅问说你是他们的人,是真的吗?”我轻声问。

“是,唔…也不是。”他为难的蹙眉,“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我仰起头看他:“那你还是我的小伙计吗?”问完不待他回答,又觉得自己问得真是多余,再次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你真好。”

他笑,唇线拉得老长,嘴角高高翘起。“傻瓜。”一边捏了捏我的耳珠,调侃道:“你的是非观还真简单啊。”

“是啊。”我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我不懂什么大义,也不管什么狗屁大局,谁待我好,他就是好人。”我就喜欢他。

杜阿三为我做了什么,我与他彼此心知肚明。

李翊轩热情的捎我上楼船,除了因为我能帮到他以外,更因为我是一颗可以用来牵制杜云锦的棋子。助我假死金蝉脱壳,备好面具,送走窈窕,一系列的举动,恐怕是小伙计答应了他的某些要求吧。我猜,是替他深入虎穴,接近徐敬业。

而杜阿三为什么要这么做,理由再明显不过了。当所有人对我说我傻,我笨,我得不偿失,我坏了大局时,只有小伙计担心我的安危。他让我不要再管阿红的事,不是怕烫手惹麻烦,是知道了李翊轩的目的,想要护着我,令我远离灾祸。我任性的义无反顾地去,他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的保护我,替我的朋友收尸。

所以我不在乎他处于谁的阵营,不在乎他是什么背景,只要他在,我就觉得安心。只要他说,我就相信。

“那个…”我咬了咬唇,壮着胆子开口。“你上次让我想的问题,我想的很清楚了。”关于谁是我心里的凤凰…

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却伸出一根手指堵在我的唇上,柔声道:“嘘,先别告诉我。”

“嗯?”我不解的望向他。他不是很急的吗?

“先在你心里放一放,以后再告诉我。”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大约以为我又分不清楚感激和感情的界限了…张了张口,欲要解释,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

他与我想到一处,说:“还记得我初到你家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吗?你说,细水长流才是最好的呀…这是我要的结局,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你有心…”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里会知道。”

我轻轻‘嗯’了一声,趴在他的心口闭上眼睛。

烫。

他的心口很烫,烫得我感觉不到这个季节该有的寒凉。

☆、甜水相丝帕——干湿可两用

就这样入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告白成功没有。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杜阿三一直秉持着哄我宠我的原则,本阁主必定长寿;往后也就无惧命格老儿使绊子;或者红娘和月老的威胁了。

为此,我立刻决定了要将迷惑杜三公子这个罪名给坐实了;坐穿了,坐彻底了。

第二天;立即付诸行动。

挽着他的手臂招摇过市,宣誓主权。

让他给我簪花,买首饰;说笑话。他若胆敢不从或是表现出丁点儿的游疑;我就撒泼打滚耍无赖;并且屡屡得逞。

甜水乡的少女们眼见杜阿三对我千依百顺,组织内部立刻分裂成了心如死灰派和死心踏地派,心如死灰的我自然不用放在眼里,死心踏地的倒还有些棘手。于是挑了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我牵着杜阿三去月老祠秀一下恩爱。

养在深闺的少女们不曾经历过什么大场面,梦幻且脆弱,我生怕【“文】打击得太【“人】狠会影响【“书】她们日后【“屋】勇敢追求者真爱的心,便委婉的手下留情。但面对故意挑衅者,比如总说自己被烈日晒晕了跌倒在杜云锦身上的,我二话不说,一把拂开颈边的头发,展现一下杜阿三与我呵痒痒后留下的证据。

杜阿三也很配合,脱□上的狐裘罩在我身上,柔声道:“小心着凉。”

装头晕的也就落花流水而去了……

我告诉阿三,当年曾在山里看到过一个寡妇和一个壮汉肉身互搏,哀嚎不止来着,当时那个寡妇身上也有这种红痕。

杜阿三听后气的笑了:“他们那是偷情,我是要娶你过门的,这怎么好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又有一批含泪掩面奔走……

最后仅剩下一小撮顽固分子,显然是得不到后的恼羞成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趁着杜阿三替我去买糖葫芦去的时候,跑来对我进行各种言语羞辱。然而但凡做坏事的人鲜少有不心虚且十分淡定的,她们成群结队而来可见就是为了互相给彼此壮胆打气。我本着谆谆教诲的心,从容的将头上的白玉簪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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