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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原位时,却像陡的被磁铁吸住一般,‘哒’粘住墙面。我暗示小伙计此处或有机关,他用食指探了探,与我先前一样,也摸不出暗格的所在,于是我俩做了一个合理的假设,隐藏暗格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整座墙都做成暗格,那便很难发现破绽。果然,当我拉住横轴,将画像整个掉转过来之时,墙上的门,应声而开。
一条幽深暗长的甬道出现在我眼前,台阶层层向下,放眼望不到尽头。
小伙计却没有想象中兴奋,反而眉头深锁,甚至出手制止我。
“怎么了?”我狐疑道。
他想了想,替我拉好面罩,沉声说:“不对劲。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铺头也不会好像空城一般,等着我们来偷似的,不要轻举妄动。”
他一提我也觉得自从进入铺子到现在,此地一直如死般静寂。再看墙上那幅画,也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
世人都以为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是个女子,其实观音大士是为了方便女子祭拜,而衍生诸多法像,实际上,出家以前却是个男子。是以一般的画像并不会刻意强调菩萨的性别,可眼前这幅画,柳眉含烟,面目慈祥,体态婀娜,是女子之相。
我想起女帝登基之初,曾颁布《大云经》。经书有云:“即以女身,当王国土,得轮转王统领处四分之一。汝于尔时,实为菩萨,为化众生,现为女身。”之后便于嵩山封禅,是为真龙天子。
为免我横冲直撞,小伙计当即从桌子上拿起一根蜡烛丢进密室。
蜡烛骨碌碌沿着暗阶滚进去,密室大门瞬间阖上。
“呀。”我不禁低呼,试图再次转动画轴好打开暗道,门却永久的闭上了。
同一时间,金记铺子外头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我们而来。
“中计了!”小伙计得出这个结论。瞬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似燃起荧荧之光,形如暗夜里蛰伏的云豹。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他一把推到外边。
“你先走。”他嘱咐我,语气不容置喙。
我拉住他的手:“不要,我们一起走。”
他揉了揉我脑袋:“乖,回家等着,我留下来找戒指。”边说边将我往外狠狠一推,我顺势翻身而下,到了铺子后门,眼见着前门被火把照亮,带头的正是薛煜琛。
墨黑的夜,月色皎皎,他凭栏而立,凌厉的不似往日温柔的玉人,此情此景,分别在即,他应该如传奇话本那样说两句‘永别了,许我来生吧!’之类催人泪下的告白,但他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反而凶神恶煞的恐吓我道:“你再不走,我就不回家了。”于是我只好一咬牙一跺脚转身没入黑暗。
身后传来火烛被点燃,噼啪作响的声音,金记的铺子顷刻毁于一旦。我听到一把有些熟悉的声音下令:“绝不能放过乱党!给我放箭!”
我瞧了那人一眼,不正是白日里与我相亲的金公子么!这会儿说话说的可利索,一点儿都不结巴!
薛煜琛听到命令以后,下一刻便张弓拉弧,箭势破空,伴随着一声长啸,直直刺向摇摇欲坠的金铺,茫茫大火里,我什么都看不到。
回到家时丧彪已经睡着,我喝了整整一桶凉水下去,依旧静不下来,来来回回的踱步,眼看着桌子上第二支香都烧完了,小伙计还是音信全无。
我盘算着他要是被逮住了,我该要如何劫法场,如何手刃狗官之时…终于听到院子里扑嗵一声闷响,跑过去一看,亲眼目睹了小伙计踉踉跄跄地进来,一手捂住肩头,指缝里汩汩冒出鲜血。
我将他扶到房里,撕开衣服找到伤口,一根利箭活活刺穿了琵琶骨,箭头没入肉中。
我取来了匕首,烧酒和棉布,嘱咐道:“你,忍一忍。”
他轻轻‘嗯’了一声,附着浓浓的鼻音,随后将戒指放到床沿。
我抿了抿唇,颤声说:“不就是一只戒指么,大不了就不要了,你非要留在那里做什么。”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小伙计一言不发,看我用小刀破开他的皮肉,把断箭拔了出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处理伤患,可看到箭头上有他粘腻的血液,心里像翻涌过席卷的海浪。
他居然还有心思打趣:“烦请阁主手下留情,可别将剪子缝到我肉里,谢谢。”
我知他是故意逗弄我,但看着他发白的嘴唇和额头上的盗汗,可真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想替他上一些麻沸散,他以破坏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为由拒绝了,我只好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自我牺牲精神十足的说:“你要是疼,就捏我吧。”
他笑的意味深长:‘好啊’,一边手不老实,在我大腿根部游走,画着圈圈。
箭头拔出来的那一刻,他紧绷得肩膀终于得以放松,咬牙拍了拍我的后腰说:“换个地方捏捏行吗?这里可好?还是要再下面一点?”
我不言语,只专心替他包扎。
半晌,他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摩挲我的下巴,柔声道:“我没事,别慌。”空气里有些不言而喻的东西,彼此心知肚明,却无人说破。包扎完毕,我这才抬头向他看去,只见他一改先前玩笑的神色,急急道:“别哭了,我真的不疼…真的!”
本来已经逼回去的眼泪霎那扑通扑通掉了两颗,挂在嘴角,咸咸的。我觉得有些丢人,便将头埋到他脖子里,片刻后才抬起头承认错误:“都怪我不好,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好奇心会害死小伙计的。”
“现在知道混流氓有风险了吧?”他轻笑道,声音略为虚浮。“只不过去都去了,空手而回不是我的风格。你猜,他们将戒指放哪儿了?”
我摇摇头。
他说道:“窗台上的花盆里。”
我耸耸肩,表示兴趣不大。
其实戒指怎么样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的好奇心而带累了小伙计,这让我很内疚。
只是…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是我呢?刚才我瞧见了与我相亲的金公子,就是他下令放的火,想必是早有准备,等着你我现身呢。可我充其量不过是打了郭刑一顿,并没有杀他呀。干嘛专程带着戒指给我下套?”
“呵。”小伙计低头把玩着那枚戒指,双眸似入鞘的刀。“找的未必就是你。”
“嗯?”
他附在我耳边说:“你仔细想想,去相亲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啊’的一声。
小伙计伸出食指放在我唇上:“嘘…”
我猜,他大约是想暗示我隔墙有耳。
为了转移话题,他指着自己的伤口一个劲的哀嚎:“啊呀,嘶…疼!”
“你刚才不是说不疼?”
“我那是怕影响你施救,现在不行了啊,疼死了啊,你给我渡一口气吧?!”
我脸上一烧,但神奇的是并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凑近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一边说:“我知道很疼,我帮你吹吹,一会儿就好…”
他得逞的一笑:“好啊。”
“唔,上面点。”
“……再上面点…”
我撅起嘴,轻气从口而出,从肩头,沿着脖颈,一路向上。他间隙有低沉的喘气,还夹杂着我凌乱的呼吸。渐渐靠近耳廓,他搂住我腰身的手愈加紧凑,我忍不住说道:“这样…会压到你的伤口。”
“…不会的。
我咬住下唇,有些忐忑的说:“要不然,今夜我陪着你?”
他唇畔笑意聚拢,不假思索道:“好啊。”
烛火熄了,袅袅的静夜,心跳有声。他手指缠着我的头发玩儿,“受伤的人能提个要求吗?”
“嗯?”
“换一边吹吹。”
另一边没受伤啊?!
我心下虽狐疑,到底还是答应了。
趴在他身上,只觉得彼此间鼻息闷热,吹入五脏六腑,吹到心湖上漾起涟漪阵阵,收也收不住。他倒好,还有心思念甚劳什子的鬼诗,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念得我心乱成一团浆糊。
☆、甜水乡病患——小伙计受伤
结果;这一夜睡的极不踏实,凌乱的梦纷至沓来。迷蒙的樱花如雪一般铺天盖地;蒙蔽我的视线。隐隐约约中;恍惚见到一抹身影,渐行渐远;我不由恐慌,当下便急忙追去;无奈脚下被石头拌住,摔得满身污泥,剧烈的疼痛霎那向四肢蔓延;我倏地坐起身猛烈惊醒;回到现实。
天已大亮;小伙计正半坐半卧的靠着,轻轻捏着我的手背,柔声问:“怎么了,作噩梦了?”
我捂住起伏不止的心口:“好像是吧。”
“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想了许久,直摇头。“唔,记不住…”
“我提醒你一下。”他托着下巴,似在思索。“你嘴里一直嚷嚷着谁谁谁不要走,等等你…”他说这话的时候,琥珀色的眸子燃着微微希冀的光。
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真的记不清了,唉,好像摔了一跤,疼啊…骨头都要散了。”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咕哝道:“我才是伤患,结果你稀里糊涂闹了大半夜,到底谁照顾谁啊?”
我歉然一笑:“对不起,这些年翻来覆去老做差不多的梦,只是醒来又记不清。我娘说,以前我做梦动静更大,手舞足蹈的,好几次还抓伤了她。”说着,长长出了口气,一边爬过去冲他示好,谁知刚碰到他皮肤,立马觉得不对劲。他掌心的温度热得异乎寻常。
他突然垂下肩头,虚弱道:“唉,你瞧,我病成这样,生活不能自理,你是不是也该好好表现一下医德了?”
“如何表现?”我脱口而出,只是话音刚落便见到他一脸‘你懂得,你明白的’神情,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示,我顷刻也就顿悟了。他摸了摸我滚烫的脸颊,调侃道:“咦?想什么呐,脸红成这样,貌似我才是烧的那一个呀!另外啊,呵呵,你回房多拿个枕头过来就是了,冬天盖一床被子才暖和。”
女诫女训这样的东西我虽然背不好,但却知道姑娘家随便和男人同床是万不应该的事。可诚如小伙计所言,本阁主菩萨心肠又悬壶济世,怎能做出这种让伤患自生自灭事来!
有了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我当下便乖乖回屋拿了枕头,然后高高兴兴搬到小伙计房里的去,决定在他康复之前,就先凑合着吧。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搬,就再也搬不回去了。
自那以后,我每天替他换药,喂饭,呵痒痒,还要负责这厮的精神需求,着实□乏术。
而李翊轩眼见小伙计落难,又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不仅在甜水乡搞起慈善,更是修桥铺路,笼络人心。就差没有开仓放粮了!尽管李阿大如此繁忙,却还不忘打着探病的名号前来幸灾乐祸道:“啊呀呀,杜阿三你真是越发不济了。身体不好怎么也不早说,好等本大爷速来替补嘛!”
小伙计抿着嘴笑,心情貌似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对我哀嚎的那几声特别凄惨,又特别响亮。“嘶——这儿疼,啊——那儿也疼。”
我赶忙上前安慰,李翊轩见状连连感叹:“无耻啊…无耻!”随即将带来的好几只乌骨鸡交托到我手中,嘱咐道:“听说这是制造乌鸡白凤丸的原材料,我特地带来给你,为杜阿三补身体略尽绵薄心意。”
小伙计闻言笑着向我提议:“你也不能光顾着我就冷落了李阿大,你看他近来事务这样繁忙,难免有点儿急躁上火,给他开点儿夫科千金片调理调理。”
窈窕和四娘结伴上门来讨伐我长期缺席打马吊,见到这一幕波涛汹涌的暗战,对着李翊轩异口同声道:“优质男配啊…”尤其是窈窕,当即摸着下巴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