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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抚琴而歌
【由文,】
、第一章 头破血流
脑袋一阵阵剧痛,苗函嫣回忆着飞机失事前的情景,爆炸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难道她没有死吗,这怎么可能?
三十六岁的她已经是清华大学历史系的名誉教授,更是考古研究院的会长,同时兼任着古董鉴定专家,这次出差是去国外参加一个拍卖会,没想到飞机才起飞不久就出了事故。
冒着黑烟急速下坠的飞机,还有失去知觉前的那声巨响都证明了她百死无生。
谁能告诉她,现在的痛觉又是怎么回事?
苗函嫣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白色线头像是纱布的边角,朦胧的视线越发清醒,坐在炕边织毛衣的母亲映入眼帘。
母亲!
母亲不是死了十六年吗?
还有身边的环境,怎么看都不像医院,更不是她所住的别墅区,而像杨家村的老房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做梦?
紧咬下唇,没等出血就松开嘴,真疼啊!
“嫣嫣,你醒了!”似听到这边的动静,坐在炕边的中年美妇立刻凑过来。
美妇名为杨淑芸,正是苗函嫣的母亲。
“妈?”嗓子异常干涩,才一开口就火辣辣的疼,声音更像是上了锈的轴承。
“别话,妈给你倒水。”杨淑芸立刻下炕,从铁皮水壶里给女儿倒了杯水。
温热的白开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苗函嫣皱了皱眉头,她这是怎么了,脑袋一跳一跳的疼。
“妈,我这是怎么了?”苗函嫣抬起手要摸自己的脑袋,却被杨淑芸一把抓住。
“嫣嫣,你忘了吗?三天前你为了救妈妈,被王二蛋那个流氓推倒,脑袋撞在了门框上。”杨淑芸一脸担忧的看着女儿,眼睛不知不觉的红了。
王二蛋,熟悉又陌生的一个名字,要不是这个人母亲也不会受不了冷言讽语而终!
这是在她十八岁那年,父亲车祸去世后,母亲趁着暑假带她回到杨家村,却不想回来没多久母亲被村里的二混子王二蛋盯上,就在王二蛋避开村里人想要对母亲施暴的时候,被突然回家的她发现,撕扯中她便被王二蛋推倒,当时头破血流昏迷了三天才醒,后来更是落了一个头痛的毛病!
后来她崛起后,一度想找王二蛋报仇,奈何王二蛋早因盗窃时被失主发现给活活打死了。
想到那些落井下石的亲戚,当初母亲带着她回来投靠时就一个个躲的比兔子还快,后来母亲遇到了这种事不仅没一个人为母亲抱不平,还尽母亲的不是!
而隔壁的张婶子却一次次的为母亲声讨那些造谣的混蛋,可惜嘴长在人家身上,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最后母亲变得越来越消沉,直致郁郁而终。
“妈,我害怕,不想留在杨家村了。”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就不会再让母亲如此离开人世!
“这……”杨淑芸也知道这件事给女儿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只是这里毕竟是她的老家,“王二蛋已经逃跑了,不会再回杨家村。”
苗函嫣在心中叹息,可怕的并非王二蛋,而是村里那些用嘴杀人的长舌妇。
这件事急不来,就算要离开杨家村也要等她的伤好了再,届时她一定会让母亲和她一起走!
“妈,我饿了。”摸了摸肚子,苗函嫣扁了扁嘴,她可是三天没有进食。
“妈这就给你做饭去。”杨淑芸应了一声,把隔壁张家婶子送来的老母鸡给宰了。
看着在院里忙碌的母亲,苗函嫣眼眶一热,随即又想到母亲家的那些亲戚,不知道他们现在活的还好吗?
只是为了这间老宅子就逼得母亲去死,上一世待她成长以后,那些亲戚还腆着脸要钱,而她则看在血缘的份上救济了他们几次,而这一世她不会再任由拿捏!
母女俩喝着香喷喷的鸡汤,苗函嫣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活着的感觉还真是美妙。
“别忙活了,好好休息,这些碗妈自己收拾就行。”杨淑芸让女儿休息,自己收拾起碗筷。
“我伤的是脑袋又不是手,两人收拾快嘛。”苗函嫣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仿佛回到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至少在母亲面前是这样。
杨淑芸拿女儿没有办法,这个孩子从就有主意,被她去世的父亲教导的非常好,可惜……
想到车祸身亡的丈夫,杨淑芸抹了抹眼泪,她还有女儿,必须坚持下去,她还要看着女儿结婚生子。
帮母亲收拾完桌子,苗函嫣吃了药就休息了。
今年的夏天很热,躺在冰凉的炕上还是很舒服的,如果能忽略这些蚊子就更好了。
第二天,听苗函嫣醒过来的消息,隔壁的张家婶子带着儿子过来,又拎了一篮子鸡蛋。
这时可没有什么假鸡蛋,都是自家的笨鸡蛋。
中午,杨淑芸炒了几个菜,四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
张家婶子的儿子十四岁,身高已经一米七了,比起一般人家的孩子都要高,俗话半大子吃穷老子,饭量还真不是盖的。
当然也可能是家传基因,张家婶子的亡夫是村里有名的大汉,张家婶子也长得五大三粗,比一般女人壮实很多,更是村里出了名的悍妇,儿子自然不会是弱鸡。
苗函嫣还记得,时候她被村里孩子欺负的时候,就是这个弟弟帮她出头,后来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只是上辈子母亲一死,房子被那些所谓的亲戚收走,她也离开了杨家村,便没有和这个弟弟再联系,那时杨家村已经成为她的禁忌。
看着大快朵颐的张石头,苗函嫣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百花盛开,美的不可方物。
苗函嫣的父亲是化人长得斯斯,母亲虽然是农村妇女却姿色上等,否则也不会被王二蛋那个流氓盯上。
“嫣嫣姐真好看。”看呆了的张石头把心里话了出来。
这可笑坏了杨淑芸和张家婶子。
“好看也不能盯着看,那是你姐。”张家婶子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后脑上,看得苗函嫣嘴角直抽。
“我知道,我都有心上人了,不会朝三暮四的。”张石头人鬼大的道。
起张石头的心上人,苗函嫣有些印象,是隔壁村儿的二丫,长得娇玲珑,话声跟蚊子似的,确实容易让石头这样的人产生保护欲。
“知道了,等你二十岁妈就给你提亲去。”张家婶子一边吃,一边没好气的。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城市那套结婚法不适用,很多家都是娃都有了,才办结婚证。
而且现在才九几年,这种地方的治理还没跟上去。
、第二章 离开杨家村
村里的流言蜚语也多了起来,直到张家婶子拿着一把农用镰刀将一名长舌妇追得满村跑后,才消停了一阵儿。
苗函嫣的伤也好的差不多,线已经拆了,可惜脑顶处的头发才开始长,只能用一旁的头发遮住,梳了一个四六分,长长的发丝一遮挡还真看不出来。
这都不是重点,她再一次跟杨淑芸提起离开杨家村的事儿。
最近杨淑芸被这些流言蜚语气得够呛,尤其是那些所谓亲戚的态度。丈夫没死之前,这些人来借钱的时候,她什么时候拒绝过,果然都是一群白眼狼。
“妈,马上就要开学了,村里的教育程度不行,我还想念以前的学校。”苗函嫣决定从自己身上入手,母亲是不舍得她委屈的。
想到女儿的聪明劲儿,学的时候就开始跟她爸学习中学课程,农村的教育跟不上,若是当误了女儿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只是妈手里的钱不多了。”出去要怎么过活,城里租的房子已经退回去,若是有钱她也不会带着女儿回农村老家。
苗函嫣叹息一声,爸爸虽然是考古教授,但是家里的那些钱除了正常生活开销都拿去做慈善了,现在还真是家徒四壁。
“妈,要不我们把老房子卖了吧,然后去城里买一套四十平左右的房子,手里还能剩下余钱。”重活一世,苗函嫣是不会再把老房子留给那些亲戚的!
到卖房子,杨淑芸面露难色,“这是祖产分下来的不能卖!”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当初分家的时候,她只拿了老太太出嫁前的老房子,其他的三个大院都分给了三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哥哥们。杨家村不管怎么都是她的根,老房子若是卖了,根也就没有了。
就知道母亲不会同意,苗函嫣只能将利弊讲清楚,留下这套房子,早晚会被那些白眼狼亲戚用手段夺走,还不如趁早卖掉,舆论一起,村里那些人是不会留口德的。
想起那些污言秽语,杨淑芸也动摇了,只是卖房子的事儿她拿不定主意。在她看来那些哥哥虽然做人不地道,但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反倒是那些嫂子都不是善茬儿。
“这样,我去打听一下房子的行情,和你张婶儿商量一下。”杨淑芸半晌后道,她现在就这一个女儿,她怎么样都不重要,若是女儿被这些流言影响未来,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嗯,我就知道妈妈会想明白的。现在晚了,明天再去张婶那儿吧。”苗函嫣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只是张婶儿那儿今晚还需她去一趟。
杨淑芸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女儿永远是妈妈的贴身棉袄。
“妈,天太热了,我去冲个凉。”苗函嫣送母亲回屋,她则趁着天黑准备翻到隔壁去。
隔开两院的围墙并不高,苗函嫣原地蹦跶了两下,轻轻一跃伸出双臂用手扣住墙头,脚则在不平的墙面上蹬两下用于借力,下一刻人便翻到墙头上。
张婶家灯火通明,只见她拿着鸡毛掸子追得张石头满院跑。
“张婶儿。”苗函嫣从墙头跳下来,拍了拍衣裤上的灰。
张家婶子一愣,看向围墙下的少女,“嫣嫣怎么打这儿过来的,我明儿早一定告诉你妈,女孩子怎么能翻墙呢!”
而张石头见老妈注意力被转移,撒腿跑回房间把门锁紧,彪悍的老妈惹不起啊!
扔下鸡毛掸子,张家婶子没去管张石头,而是招呼苗函嫣进屋。
苗函嫣先是撒娇告罪,然后将翻墙而来的目的告知。
“哼!那些落井下石的混蛋,房子要是被那些人夺了去,我天天顺着墙往里倒泔水进去!”
对于张家婶子的彪悍话语,苗函嫣表现习惯。
“放心吧,如果淑芸明天找我,我一定劝她把房子卖了。”张家婶子复杂的看了苗函嫣一眼,这个丫头不简单啊!
“谢谢张婶儿。”苗函嫣是打心里感谢,若还有谁对她们母女真的好,就是张家婶子了。
“嫣嫣啊,不是婶子多话,你有想好未来的打算吗?”对于淑芸母女,张家婶子还是挺关心的,尤其淑芸人不错,这鸡毛掸子还是淑芸送的,以前她都是用棍子教训儿子,打的重了她又心疼,还是鸡毛掸子好用,打人又疼,又不会留下什么伤。
苗函嫣想了想,这一次离开农村她会先把学业修完,跳级是在所难免的,她可不想再重学一遍把时间浪费在学校里,届时她不会经常留在家里,母亲身边少了人,她又不放心,若是张家婶子能一起去……
“我和母亲会在城里买个套间,然后做个买卖,收入不会太低。”这是苗函嫣早就计划好的,开个卖铺,母亲完全能应付的来。
张家婶子想了想,“这破地儿我也不想待了,若是有去处我也带着石头走。”没有谁愿意永远窝在农村的沟汊子里,尤其石头现在已经十四岁了,若是继续留在村里,往后只能种地为生。
正中下怀,苗函嫣喜形于色,如果张家婶子也跟着走,母亲就更不会留在这里。
带着欣喜的心情回去,苗函嫣睡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踏实觉,往后的路还要自己走,至于好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