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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成悠悠垂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在掌心划出尖锐的疼痛。“你也别太……”
别太伤心,别太劳累,别太……
到底是别太什么,成悠悠自己也不知道。
“好。”邹明远不想去探究她话里的意思,那边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好,真好。”成悠悠诺诺的重复着,好什么,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好!
打开仿旧的八格窗户,吹着徐徐的夜风,城市的百家灯火温暖的亮成一片,却没有一盏是自己家的。
“你这鬼丫头,地上凉!”陆遇南动作并不温柔,单脚踢了一双布拖鞋来。
两只起点一样,受力也一样,但在半道儿分道扬镳,一个走向正途到达成悠悠脚边,另一个跑偏的老远。
真是似人生,夫妻两个被无形的线拴着,心怎么就隔了千山万水。
成悠悠收起心思,单脚蹦跳着去够另一只。“你家有女人啊,怎么还备着拖鞋呢。”
“你睡着了我去买的,标签还在垃圾桶呢,要不要捡起来让你看看?”陆遇南毫不犹豫的反驳了,其实,只要成悠悠说那你捡啊,这谎言就不攻自破。
成悠悠喜欢的小熊花样,装修完屋子,添置物品的时候,陆遇南就备着了。
“为什么。”成悠悠盯着他的眼睛,兴师问罪。
“我的祖宗诶,又怎么了?我干什么错事了?”陆遇南吞着口水往后退,眼神好可怕!
“你这屋子,我怎么瞅着眼熟啊,说!老老实实的交待!”成悠悠一拍小案几,那几株花花草草震了枝叶。
040:哪个野男人?
整个屋子的设计,全都是自己少女时光的美妙浪漫想法,一张张的草图,虽然不是学室内设计,但精致带着田园风。
“唉,成吧,大设计师,你说是按照现在这个市场价还是怎么着。”陆遇南假作垂头丧气,去寻钱包。
成悠悠跟着进了客厅,坐在麻藤编制的秋千上晃悠。“嗯哼。”
“不是,我当时刚回国,我爸说你这混小子,不知道能待多长时间呢,随便给捡了个图纸就装修得了。就一屋子嘛,悠悠,咱别那么小气。”陆遇南还想蒙混过关,企图搬出家长来。
“你真是好样的,这房子……不错。”成悠悠也懒得拆穿他,喝着他端来的蜂蜜水,歪着头问。“从审美的角度来看,这个设计师很有灵性和天赋。”
“那是。”陆遇南一脸的谄媚,毫不留情的夸赞。
两人都没有说破,对于陆遇南来说,这是年少时候的爱恋成茧,想出来得到自由,还需要时间。而对于成悠悠,这便是一个梦,美的不似真实,但又存在着,仿佛是心底隐藏多年的柔软秘密。
“我不跟你贫了,有一姐们,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成悠悠想起来了,手机上的未接来电,除了邹明远还有李瑶的。
刚拨了过去,那边风风火火的声音,透着话筒也没阻挡住气势,陆遇南皱眉,怎么莫名其妙有点熟悉感呢。
“悠悠!到底怎么了!公司没有,你家里我不敢问啊!出什么事!”李瑶心急,连串问了。
“就……我现在在朋友这儿呢。”成悠悠当着陆遇南的面,不好说自己家里的一堆烂摊子。
“你还有朋友?你朋友不是我吗?”李瑶犀利的戳破,差不多的同龄人之间,学生时代是同学,长大后是同事或上司,真正算的了朋友的并不多。
“走开,你现在哪儿呢,我找你去。”成悠悠虽是喜欢这里,但毕竟已是到了夜晚。
“你还没说呢,找了个野男人?”李瑶不依不饶,又带着八卦的气息。
成悠悠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就是那个。”
“哪个!”李瑶跟闻到腥味的猫儿一样,高度警觉。
“咳咳,他回国了。”成悠悠偷瞄了眼陆遇南,他正拿着小喷壶,在浇一株绣球花。
好像……是没注意到自己吧。
“我靠!前男友啊!初恋啊!”李瑶打了鸡血,兴奋的跳脚。
“不是啊,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未遂,是未遂好吗!”成悠悠扁了嘴,将声音压得更低。
陆遇南嘴角勾了小小的弧度,猜得没错的话,是说本人吗。
“往事很长,你在酒吧等我吧,我这就过去。”成悠悠没等李瑶接话,就挂断。
将衣服整好后,成悠悠想了想,还是没借用洗手间。一个单身男性,估计有不少秘密。
“还接茬儿喝呢?小姑娘家家的,就别了吧。”陆遇南在她出门前,好心的提醒。
“我是已婚妇女,谢谢了。”成悠悠粲然一笑,走出去。
“啊行,呃要不我送送你吧,这里的路你不大熟。”陆遇南刚要出去,就被成悠悠拦住。
成悠悠微笑:“你别管了,咱们回见。”
陆遇南摸了摸鼻尖:“那个……”
成悠悠不耐烦:“有话快说!”
陆遇南挤眉弄眼:“中午那餐是我买的单,等你电话哦。”
砰!回应他的,是一声门响。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欠钱和欠人情,这余情未了的事儿,恐怕得一样样还清。
041:习惯性流产十来次
“怎么临时又换地方,我酒都点好了。”李瑶下巴搁在叠起的手臂上,正趴着享受美体护理。
“就……”是陆遇南那句别喝酒的关心,还是因为翻出化妆镜看到面色不好。成悠悠也说不清楚,鼻尖嗅到淡淡的焚香味道,慢吞吞的讲了白天里发生的状况,隐去了与陆遇南的那一部分,着重在邹明远和他的前妻,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别唉了,晦气!你俩,可真够行的。”李瑶默默地听着,沉默一会竟然笑了,不知道是嘲弄还是淡漠。
“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唉。”成悠悠想起那陌生人般的随意一撇,心都寒了。
“一个在医院陪前妻,一个私会野男人,你俩这夫妻,啧啧。”李瑶咂吧着嘴,看不惯的样子。
“你别这样,我不想听风凉话。”成悠悠郁闷了,怎么话到了她那儿,就成了低俗的。
不过,李瑶的话,也给成悠悠提了个醒,需要利用陆遇南来报复邹明远吗?
你**,我背叛,听起来两不亏欠。
“那你准备好了吗,洗白自己的证据。”李瑶围着浴巾坐起来,晃悠着光洁的小腿。
“啊?”什么洗白,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靠!你是猪吗!”李瑶踢了成悠悠一脚,十万火急。“快起来,你个笨蛋!”
成悠悠一咕噜爬起来:“你的意思是……”
“还不快走!”李瑶赏了一顿白眼,不再解释。
两人驱车赶到早上的咖啡店时,店员正要打样。
“叫你们管事儿的来,店长呢?”李瑶将手包往桌子上一拍,女霸王姿态。
店员不明所以:“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这都要下班了。”
“关于早上的事故,我们要调监控录像!是投诉你们还是私了,这你能做主吗?”李瑶瞪着眼,秀发甩到耳后。
“您请稍等。”店员一溜跑到吧台后,拿出手机打电话。
“会不会被删了。”成悠悠这才开始担心,后知后觉。
“笨蛋,闭嘴!”李瑶尖头高跟踹在她小腿上,没多大的力气。
成悠悠在高脚椅上坐好,矜持的不可方物。
不多时,店长赶来时,就见了这两尊大佛,一个往外喷着火气,一个撑着头冷淡无比。
“这位……”→文¤人··书·¤·屋←
“早上的事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责任全在你们店里,湿脚印让一个孕妇摔倒连娃都没保住!她习惯性流产十来次了,好不容易这回能怀上,全家老少都吃斋念佛大半年,现在吧唧什么都没了,你说说怎么办吧。”李瑶掐着成悠悠的手臂,不让她笑出来。
“这……”
“她痛不欲生,在医院寻死觅活的,身边几个壮汉拦都拦不住啊!而且,以后都不能生了,马上就面临着从婆家滚出去的困境。”李瑶这纯属胡编乱造,脸上还偏生做出凄惨的表情。
“啊……”
“啊什么啊,二十万一个子不能少!你们赔!”李瑶腾地一下站到地上,高跟鞋踩出响亮的动静。
“咱们先来理一理……”
“理什么理,不愿意是吧,行!这是我名片,等着我律师函吧!”李瑶拉着成悠悠,扬着头像战斗的公鸡一样。
042:流了孩子是她活该!
“小姐……”
“哟,骂人呢!你全小区都小姐,看清楚了!”李瑶将名片摔到他脸上,鼻子哼气。
“不是您看,我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呐。”那店长急的满身是汗,可不嘛,大热天的。
“那你说,别扯废话。第一,人是不是你店里摔的。第二,那时候是不是刚拖完地。第三,你是不是不想赔钱。”李瑶雄赳赳气昂昂,斗战胜佛。
“是……”
“啊,那你承认了。”成悠悠心里一喜,那就结了。
“蠢货!”李瑶瞪了她一眼,成悠悠立刻闭嘴,做出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客人您消消气,咱们好好商量。”店长使了眼色,小店员送上两杯鲜榨果汁。
“我分分钟上千万进账,有空跟你啰嗦?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不缺钱。怎么说呢,这人吧,命数也是天定的。没有子女缘分,也确实不能怪你们,就算是不在你们店里摔倒,出了门也可能是被车撞到,你说是吧。”李瑶这不是咒楚忧莲吗,敢情是那孩子无论如何都保不住呗?
不过,有那么一个妈,道德沦丧,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不如早早轮回到一个好人家。楚忧莲她插足只是个中间环节,登堂入室才是最终目标。爱情只是个幌子,富贵生活才是伟大理想。
李瑶是个人精,看的透透儿的。
那店长一时摸不清楚她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好话,但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她是个善良的人,我俩作为她的朋友,实在看不过去才来的。这样,你做个代表写封致歉信,本来就是你们的责任,道歉不过分吧。”李瑶从桌上抽出便签,递了过去。
“好好好!”店长喜出望外,上午的事他看过监控也了解下,的确是很大一部分责任在店里。“那关于赔偿。”
“呸!她是那么庸俗的人吗,你侮辱她啊?接着,写一封感谢信,具体措辞不用我教吧。”李瑶又抽出一张,放在他手边。“将那部分监控录像拷到U盘里,我保证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李瑶说到做到,麻溜儿的写好一张保证书,签上邹明远的大名。
那店长疑惑的对照着姓名看,和名片上不一样啊。
“孩子他爸,我亲哥,随我妈的姓,怎么了,有意见?”李瑶张口就来,不耐烦的拍了桌子。
“没没没!”店长忙调取了录像,转存到U盘里。
本以为会被讹上一笔,结果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将俩人送到门口时,还捏了把冷汗。这事儿给闹的,现在孩子都精贵,幸亏自己早就找好了另一个蛋糕店的工作,比这个收入高。离职之后,再有麻烦也找不上自己了!
感谢信,道歉信,保证书都是一式两份,店里留着,剩下的李瑶全都交到成悠悠手里了。
“拿好,其他的我不帮你了。你自己说说看,这都什么破事儿。”李瑶狠狠的摔上火红跑车的车门,气得不轻。
“别提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成悠悠收好了,好朋友不需要说谢谢,说了倒生分。
“你不能把她引到小黑巷子里,找几个人踹她肚皮,流了孩子是她活该!”李瑶牙咬咬的,咯吱作响。
“喂,她真是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你不相信我?”成悠悠全身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楚,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