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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指了指我手中的白玉盒子,示意我重新打开。
鸦片下面是个夹层,里面摆着一卷金灿灿的绫锦,半匹巴掌大小的青铜老虎。
那绫锦是一道圣旨,确切地说是一道“遗诏”,女帝驾崩后,由太女登基,我和容信皆为一等辅国公,万世承袭,功绩千秋。
这道圣旨显然是用来对付太后的伎俩,可那这虎符呢?
虎符背后刻了个篆体的“羽”字,正是女帝亲卫,御林军的虎符。一般而言,御林军直接听命于女帝,除非统领造反,否则也不用拿出象征皇权威慑力的虎符。
而御林军的统领,正是大皇子何炎之。
“陛下的意思,大皇子他,难道有反心?”我抿了抿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大皇子一直以来都是十二分的低调,从来都是与世无争,若说他有逆谋,任谁都不能相信。
“他一介男子,自小便觉得自己一身的抱负无处施展,本来也算是认命了,”女帝扯了扯嘴角,配上她惨白如鬼的面孔,笑意中更显寒意,“可谁想容锦的血统还不及他尊贵,却赫然入了朝堂,呼风唤雨,毫不逊色于女子,他心里暗自不服,再加上之后又有心之人的撩拨,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她暗哑的声音徐徐在耳边回响,夹杂着嘲讽的笑声,在鸦片甜香四溢的帐内形同鬼魅。我大概吸入了太多靡媚的烟霞,眼前的物什越来越扭曲变形,渐渐有异物在喉头翻滚,反胃欲呕。
身体虽然昏聩,脑海中的思绪却越发清楚。
皇家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皇储更是从小淫浸帝王之术,女帝自出生便是太女,二十岁登基,便是这么些年来,再多人赞她宅心仁厚,她也是帝王,该有的手段和狠辣她一样都不会少。
她和每一代帝王一样,多疑敏感,对任何一个同胞重臣都不信任。否则也不会将威胁不到自己皇权的哥哥监视起来,所以,难以想象,连大皇子如此低调的人,也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可很多时候,人光有小心是远远不够的。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她太过信任自己的父亲,以为他们血脉相连,休戚与共,却未曾想父亲会如此无情。说来,其实她只是欠缺了几分运气,否则,以她的能力和勤勉,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代明帝。
“陛下要下官留心的人,下官自会留心……”脾胃中一阵翻腾,话便如刺哽喉。
“朕知道你虽有几分心眼,却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否则,朕也不会让你娶安迟,”她表情冷然,眼周青黑,鬼气阴森,“一来他对你有几分意思,你却一心在容锦身上,不会受他迷惑,二来朕也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被你策反了。可现在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要情爱,只要权势了。”
“其实臣心里明白,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我垂下眼帘,沉声回禀道,“臣虽不知他有什么异动,但刚才臣已留下书信,将他骗至了翠微宫,只要他一出宫门,就会有人将他扣下。”
“你倒是心软,不让他卷入是非,是有心保他吧!”女帝一言点破,有些薄怒道,“你可知道,之前在大皇子面前,将容锦作话柄,搬弄是非的人正是他!他这人狡猾多端,留不得!”
“……臣只是,”我咬了咬牙,一口气道,“怜他出身卑微却才华出众,此事一了,臣自会写下休书,削了他的官职,逐他出京,还请陛下留他一命。”
一时间,殿内空寂无声。
“也罢,这事朕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好自为之,总之这样两个人,”她收去怒气,指了指遗诏和虎符,闭起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必须斩…草…除…根!”
毋容置疑,遗诏代表太后,虎符代表大皇子。
“那弥月……”
“她今早便被暗卫抓了起来,此事之后,朕要你用她养蛊!”她咬牙切齿道。
说完,她又眯着眼向我身后看去,我背后发毛,这才发现十二名黑衣男女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身后,他们无声无息,一看便知是一流的高手。
“他们是大内武功头脑最好的十二暗卫,历来只听命于帝王,从现在起,他们便听命于你,直到太女登基,才会重新担起保护帝王的使命。”
话音刚落,那十二暗卫便刷地一声单膝跪地,以示臣服。
“好了,朕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毕,让你和暗卫守在大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尤其是太后的人。还有,去将抱霜唤来。”
说着说着,女帝的话语间便轻软了不少,像是大限将至,气息羸弱。
我赶紧让人唤了抱霜过来,眼下抱霜毒发的症状日益明显,他面色发青,脚步踉跄,勉强由两个暗卫驾到了帐中。
十二暗卫立刻将医官宫女赶了出去,然后堵在了大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不经意间,我远远望了一眼帐内,两个朦胧的影子紧紧靠在一处,相依相偎,那一幕是只属于他们的天荒地老,今世来世,碧落黄泉的厮守。
相对与内殿的安静,大殿门前却是鼎沸般的吵嚷声,太医们个个对我这样的行径愤恨不已。这天本来就滚热得如同火烧,一群人挤在一起大声叫骂着,情绪更是激动万分。
“贼臣!奸臣!”
“畜生!”
“逆谋造反的无耻之徒!”
……
一会功夫下来,骂什么样难听的话都有,其中还不乏个别心怀鬼胎人的挑唆,若不是有十二暗卫在,怕这场面早就控制不住。
不多久,太后便得了消息,怒气冲冲地跑来兴师问罪。他一来看到我老僧入定般地坐在门口,气得脸色发青:“颜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害死陛下?”
“颜玉不敢,”我起身向他行了个礼,躬身道,“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臣只是听命于陛下!”
“少来花言巧语!”太后一脚踹了过来,我赶紧退了一步避开,他未遂心愿,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呐,将这谋害主上的奸贼就地正法!”
“谁敢!”我直起身子高喝一声,立刻将候在一旁的侍卫喝住了,“陛下的十二暗卫在此!”
“你……”太后气得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不出声来。
我不甘示弱地推开他的手指,怒目回视。
正当门前僵持不下时,殿内一声悲恸的哭喊声直刺耳膜,如杜鹃啼血般揪心,那大约也是抱霜在人世的最后音:“陛下宾天了!”
太后如意算盘未打响,怒得攒着手心道:“大胆反贼,你逆谋造反,弑君逼宫,罪大恶极,哀家要诛你九族!”
浩浩荡荡的大内侍卫从石阶上步步紧逼,一得太后懿旨,便立刻一窝蜂地围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到了白热化了~~~~
82
82、第八十章 杀 戮 。。。
“大胆!陛下遗诏在此,何人敢放肆!”还未等侍卫上前,我便将圣旨高举过头,高声呵斥道。
手中的绫锦在强光的照射下耀眼夺目,璀璨如金,便是十丈开外也能刺到人眼,众人见了不由心生忌惮,却又进退不得,只得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神色茫然,面面相觑。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上!”太后见状一脸急躁,不复往日的自制矜持,涨红了脸高喊道,“她手里的遗诏根本就是伪造的,你们不可听信妄言!”
一言之下,众人的表情略有松动,更有胆大些的,迟疑着上前两步。
“退下!”我皱眉喝道,双眼瞪向太后,“你根本未曾看过诏书,凭什么说它是伪造!”
“哀家说是就是!”他已来不及多言,霸道地怒斥道,“颜玉!你以下犯上,胆大妄为,尔等还不速将反贼拿下!取其首级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终是高官厚禄,诱惑难抵,底下的人受了鼓动,不再却步,立刻涌了上来,十二暗卫也是训练有素,上前一步将我护住,一致拔剑对外。
双方人马个个屏气凝神,氛围凝重,一眼看去,正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
我趁无人防备,手悄悄探入怀中,匕首出鞘,一个箭步,电光火石之间,刀刃已抵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都住手,太后性命在我手中,”握紧刀柄,我蓄气喝道,“我倒要看看谁敢造次!都给我退下!”
形势急转直下,许诺给予重赏的人被胁持了,侍卫们无人敢轻举妄动。
我正色着扫视了一周对面的人群,发现其间还有一个熟人,苏未卿的姐姐,侍卫头领苏未修。
她虽未像其他人一般拔刀相向,却一脸凝重,我不知道苏未央有没有将女帝的事告知于她,而她又揣着怎样的心思,现在看来终是敌友难分。
还好我手中捏着一条金贵的人命,苏未修生怕他有个闪失,迟疑片刻,还是命令所有人退至石阶下。
我见状,立刻拖着太后,带着十二暗卫退回了大殿。
现在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潜伏在宫中的探子回去禀告容信和容锦,能立刻将黑刀军调遣进宫,将局面稳定下来,且一定要赶在御林军之前。
我心里敞亮,虽有虎符在手,可若是何炎之也一样不认账,反过来泼我一声污水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虎符也不过已块废铜烂铁而已。
“颜玉,你胆敢将兵刃对着哀家。”
我只顾自己思索着,被太后一喝,才发现自己还举着匕首,他已被逼得身子僵直。
还未等我开口,头戴红色抹额的暗卫便拖了张椅子走了过来,将太后按坐上去,接着又从腰间取了一根小指粗的绳索,将他扎扎实实地捆了起来。
全程下来,那暗卫都对他的声声叫骂充耳不闻,动作又狠又快,连我在一边看的人都觉得勒得生疼。
之前情况紧急,女帝并未告诉我十二暗卫的称谓,他们十二人六男六女,服饰一致,唯有每人额间的抹额颜色不同。我现在只能以色区分,红色抹额为红卫,紫色抹额为紫卫,青色抹额为青卫,以此类推。
这时,紫卫从内殿走了出来,拧眉垂目,对我抱拳行礼道:“颜大人,陛下为了不让蛊虫破腹而出,服下了毒药,现已驾崩,抱霜公公也追随陛下去了。”
皇家自来傲骨,宁可骨消肉融,也不愿称他人心意。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亲耳听人禀告,心里也不由生出几分怅然来。
我转眼看向太后,居然发现他红了眼眶。真不知他是因为未能得偿所愿而难过,还是得了消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
可对于他,我从来都没有半分好感,自然也不会将他往好处想。
“里外里都是死,你现在惺惺作态什么?”红卫给我端来椅子,与太后面对面地坐着,我恶意地笑道,“该不是你这如意算盘没打响,气得吧!”
他全然没有在意我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弥月已在我们手里了,养蛊之事的始末她已全部招认,”我收起匕首揣入怀中,看着他苍白的脸道,“你李代桃僵的计策已落了空,而我有遗诏在手,是真是假,一验便知,哦,对了,还有,你也不必妄想有援军赶到,黑刀军早在我麾下,你现在已经没有后路了。”
说完最后一句,他已一脸灰败,没有后路,更没有前景,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哀家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哀家一向小心得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半饷,他才张了张嘴,呐呐低语,忽然目光一冷,直刺向我道,“是安迟!是安迟那个贱|人,他迷上你了,为了讨好你,他把哀家给出卖了!”
前头几番退拽,他现下已是发髻凌乱,玉簪歪斜,配上一片血色的双眼,扭曲可怖的表情,本来还有几分风华的人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