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骡夫、从人都跑了。吓的浑身打战。李海、杨安跪在地下说:“我们是上任的,这是官夫,那有金银?放我们过去罢。”内中一个头目说:“上任的更走不得,宋朝的官有什么好人?必是赃官污吏!孩子们,与我拿上山去!”喽罗们答应,不容分说,把西门孝、李海、杨安押上山来。
喽罗们将西门孝、李海、杨安押到剥皮亭,令其朝上跪倒,后告寨主说:“适才巡哨,拿了三只肥羊,乞令定夺。”
列公:此山叫作沂岭,山下是泰安的大路,山上住着个“草寇”,绰号“黑旋风”,假名李逵,手使两把板斧,身高力大,招聚了上千的喽兵,哨聚山寨。只因此山出了草寇,把沂州进香的都断了。如今坐在剥皮亭上的是个不学好的歹人,自号“李天王”。他闻听来报,满心欢喜,说:“在那里?带进来!”喽罗答应,把西门孝推推搡搡,拿到剥皮亭,朝上跪倒。只吓得:
魂飞海外三千里,十二重楼唤不回。
李天王问道:“你是那里来的?”西门孝满眼淌泪说:“启上大王爷爷,小官是泰安府上任的,并无冲撞,望乞饶命!”李天王大怒说:“大宋的官儿那有好的?我们不久要夺他的天下,满朝文武全行杀尽!别说你一个狗官也提在话下?”喝令:“孩儿们,与我把他绑在桩上,用凉水浇头,摘心渗酒!”喽罗们答应,将西门孝剥了衣服,五花大绑,绑在桩橛上。可怜一个文字官,小小年纪,那里受得?只吓得放声大哭,魂不附体。喽罗跪倒说:“请大王几时开刀?”假李逵说:“且住,待我问明来历,再斩不迟。”说罢,下了金交椅,走到桩前说:“那汉子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氏?”西门孝大放悲声说:“小可是沂州府知府,名叫西门孝,东平府人氏。”假李逵又问:“你是上任的,是回任的?从实说来。”西门孝喘了半日说:“只因秋审大典,翻了两条人命重案,天子龙恩,把我补授泰安道上任的是实。”说罢昏将过去。
李天王闻听,半晌无言。心想昨日我母亲说,表兄因无头案屈打成招,定了死罪,亏新任知府翻了案,释放回家,别是此人?待我再问他一问。想罢,复又问道:“那汉子,果然是沂州府么?有什么凭据?”西门孝苏醒半日才答道:“现有劄符为证,不敢说谎。”假李逵回嗔作喜,叫喽罗快松了绑,拖地一躬,说:“恩官,受惊了!小人不知,多有得罪。”忙叫喽罗穿好衣服,让至剥皮亭叙礼让座。西门孝那敢坐?李天王说明缘故,方才坐下。
西门孝复又站起说:“谢大王不斩之恩。”李天王笑道:“长官若不说明,险些儿白送了性命。若不是表兄说起,如何得知?喽罗冲撞,小人之过。”西门孝说:“大王大恩感之不尽。既蒙释放,外面还有家眷未知存亡,就此告别。”李天王还要摆酒,西门孝执意不肯。无奈,叫喽罗护送下山。李海、杨安也放出来。
原来甘小姐的驮轿走至山口,听的锣鸣人喊,就知有了歹人。衙役头儿说:“不好,快些逃命!”与吕有、崔成保着驮轿藏在一丛树林内一座破庙中躲避,把小姐的魂都吓冒了。青鸾、丹凤抱头痛哭。衙役头儿说:“不可高声,听天由命罢!”
正在危急之间,只见远远从山口里出来了二三十人。丫头说:“不好了,拿咱们来了。”才要跑,只听的西门孝高声叫道:“不要怕,大王是好人,放咱们过去呢!”众人才放了心。虎口逃生,亲人相见,甘小姐复又大哭。西门孝说:“不必哭,走路要紧。”寻着了骡夫,喽罗在前引路。小姐、丫环都上了驮轿,小官人上了马,复入山口,喽罗送下沂岭。西门孝金命、水命,逃出了高山,才上了官塘大道,一气儿走了八十里才敢歇下。
又走了几日,这日到了碧霞宫驿站打尖,有庙内道士迎接,小官人想起殷天锡之事,不由得咬牙切齿,心中发恨,也不言语,忍耐过了。打了尖,复又赶路。
一日,离泰安府不远,早有阖城的大小官员在二十里堡迎接,递了手本,摆开全分的执事,红伞大轿,接进城去,惊动军民百姓,齐来观看。三声大炮,喝道鸣锣,到了衙门,在仪门下轿。祭了门,拜了印,众官参见。家眷也到了,一齐进了后堂。边走边看,不由的感叹:好一座衙署!只见前面东西辕门,三间大门,一座牌楼;进了大门,左边是土地祠,右边是狱神庙;进了仪门,东西是六大科房,大堂上有暖阁、公案;过了大堂,是垂花门;门内是二堂,两边都有配房;二堂后是卧房,亦是东西两厢;卧房后五间大楼;楼后是群房环绕,东边是花园,西边是书院,还有戏台、马号,共二百余间。
从人卸了驮子,搬入里面,各处铺陈已毕。西门孝少歇片时,冠戴出衙。只听的云牌响亮,三声大炮,全副执事。拜了大小官员,至晚回衙,过了一夜。
次日,泰安府衙会酒。此人姓魏名进爵,是个清官,惜军爱民。西门孝长揖入座,把酒来斟。提起地理情形,只见魏知府愁眉不展。西门孝问:“贵府有何为难,何不面讲?”魏进爵道:“道宪才来,不好便讲,奈民生以要,不得不说。泰安府是个冲要地方,自去岁一年荒旱,军民多不能糊口。下官竭力账济,不过暂济燃眉。现在将近五月,并无见个雨点。今年再遭荒旱,人民逃散,如何是好?”西门孝闻听出犯踌蹰,思想多时说:“贵府所言甚是。为官若不爱民,岂不罔食君禄?先吃酒,在下自有道理。”说着上了南北碗菜,羹汤点心,吃了饭,西门孝说:“不可久坐,早些回去还要料理民情。”魏知府说:“过忙了,吃了茶再去。”内司献了茶,茶罢,西门孝告辞回衙。
西门孝见了甘小姐说:“今日遇了一件为难的事。”小姐说:“怎么?”小官人说:“我打量此处年景也好,今日才知去岁一年未见雨,田苗都旱坏了,处处都报饥荒,人心离散。你说怎样好?”小姐说:“这可难办,快想方法才好!”西门孝急得搓手,满屋里乱转。到书房与聂先生商议也无个主意。又思想半日说:“有了!”即出了一张告示写本道:“叩天祈雨,斋戒沐浴。自此日起,吃素七日,派了三十名道士、三十名和尚,在龙王庙设坛拜谶,焚香诵经,书符念咒,叩天祈雨。
西门孝每日步行礼拜,大缸中取水。僧道执着黑旗黑幡,用柳枝乱酒,转咒行香,求了五日不见一块阴云。西门孝急了,升了一通表,把头都碰肿了。也是泰安府有救,虔诚所感,到第七日忽然彤云密布,雷雨交加,下了三日三夜。府界之内,沟满濠平,把西门孝喜的拍手打掌,复到龙王庙叩头谢降甘霖。阖府欢欣,军民人等无不感念。自此之后,人心才定了。这一来毕竟后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参吴锡大报冤仇 西门庆五十大庆
却说西门庆自二次联姻之后,贾守备甚爱西门二姐,使陶媒与其子贾良玉求亲。蓝姐亦见过公子,人物清秀,十分愿意。二人就割了衫襟,下了定了。
光阴迅速,二姐儿年已及笄。守备府择日要娶,行不的行茶过礼。大官人备了一分上好的妆奁,大厅上摆酒弹唱。是日用八人大轿,大吹大打,迎娶过门。美满姻缘,成其大礼。
次日,两日酒,月娘与蓝姐来上头。二姐儿打扮的如花似玉,花枝招展,同女婿贾良玉拜堂,守备夫妻受了礼。
前面开了大戏,上了二十个碟子的果桌。月娘、蓝姐入席,把酒来斟。女眷们开怀畅饮。三出帽儿戏唱完,小旦下了台,众人点戏。跳了加官,放了赏,上了十二海碗的席面,割开点心,才开胄子。只见旗旛招展,锣鼓喧阗,十分热闹。直唱至日落西山才吃饭。喝了茶,月娘与蓝姐起身,贾夫人再三留座。月娘说:“太太大喜,我们回去了。”众亲友一齐唱迎门盅。贾夫人又递了三杯酒,拦门全礼。二人才上了大轿,丫环们上了小轿。众人目送远去,才回房不题。
四天回门后,住了对月。这日,月娘、春娘、蓝姐、金姐都浓妆艳抹,送二姐儿回家,守备府留吃酒。黄姐、屏姐看家。大官人上衙门中理事。
家中无人,黄姐吃了饭,带着素兰嗑着瓜子儿,信步进了花园。绕过竹篱,芙蓉亭,顺着松墙,转弯抹角来到茶架下,见石床上躺着一个人。细瞧,却是胡秀。夏景天,光着脊背,只穿着漏纱青裤,大红兜肚,杏黄汗巾,腕上戴着一串香珠。一身白肉,俊眼双合,醉得人事不知。黄姐一见,不由得心如火热,由不得坐在石墩上发呆。素兰站在一旁,只是捂嘴笑。黄姐说:“你看这囚根子醉了,咱们耍他一耍。”素兰说:“怎么治他?”黄姐说:“你也不小了,你若与我一心一计,我就不瞒你了。”素兰说:“娘说那里的话,吃何饭抱何桩,有个奴才不抱着主子腿的理么?”黄姐大喜,说:“既如此,你把汗巾子解下来,连我的汗巾,把他的手脚都捆上,看他醒不醒!”丫环答应,忙上前把胡秀的手脚都捆在石床上,并无知觉。只见他下身支起汗巾,把娘儿俩笑成一团。黄姐说:“先别动他,我弄个玩艺儿你瞧。”于是用瓜子儿一个儿一个儿地打那汗巾,说:“这叫作乱箭攒苏烈。”素兰大声一笑,把胡秀惊醒,见黄姐在石墩上坐着,吓得不敢言语。见把他捆在石床上,不知是那一葫芦药。又见黄姐只是笑,才说:“五娘,饶了我罢。小的失礼,再不敢了。”说了半日,黄姐啐了一口说:“把他解下来,我问他话。”素兰答应,放起了胡秀。抓衣要跑,黄姐说:“你敢动!我问你话。”说了又不言语,把胡秀急的要不得。
只见妇人双腮红晕,杏眼乜斜,小猴子才醒了腔,心中乱跳,又不敢造次。半响,见佳人说:“你过来。”拉他在石床上坐。胡秀不敢,只见妇人似醉如疾,拉拉扯扯不撒手,胡秀才放开胆说:“五娘要怎么着?看有人来。”于是叫素兰看着,松了纽扣,露出酥胸。胡秀只是端详妇人的脚,说:“五娘好俊,小小绣鞋十分周正。”佳人一伏身,躺在他身上,半推半就。妇人说:“我早就爱你,不好意思。今日天缘凑巧,千万别告诉人!”胡秀说:“我不是傻子,还要娘别忘了我。”
只听素兰说:“四娘从那里来了!”胡秀即撒了手,从藏春坞山洞里一溜烟跑了。
屏姐走来,笑着说:“我吃了饭,一阵困,睡了一觉。才到前边找你,见房中无人,想你掐花儿来了,果然在此。”黄姐老着脸说:“可不是么,我爱这茶璟花,要掐上几支插瓶儿。才走得热了,在这里歇歇,妹妹来得好,大家掐些耍子。”叫素兰取了茶来,二人品茶。
才要掐花,只听的小丫头嚷:“众娘们回来了!”二人即过前边来,迎至了仪门。只见月娘、春娘、蓝姐、金姐都下了轿。小玉、楚云、秋桂、珍珠儿搀扶四人进了上房。月娘、蓝姐说:“功累二位妹妹看家,我们到了那里,亲家母好生过意不去,整吃了一日酒。二姐儿舍不得,女婿再三不叫来,拉脱了胳膊,好容易才放开手。”黄姐说:“姐姐就该住下,忙什么?”月娘说:“人家人手少,打狼似的一大群搅扰人家作什么?”说着丫环上了茶,又说些散话。月娘说:“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