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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你就会明白了。我说,你真是胡说八道,我哪里是孩子,你看看我的脸,看
看我的白发,有这样老迈的孩子吗?听我这样说,你笑起来了,你说,你怎么那
么爱生气,就像个孩子嘛――来,我帮你擦擦汗吧!
这时候我醒过来了,发现自己真的是满头大汗。这个梦有点奇怪,我想也许
是一个不太好的征兆吧。不过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最近参加的聚会比较多,你一定会感到惊奇――你一定在想,像我这样一
个自命清高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了社交。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还遇见一些奇怪的
女人,有一个女人长得非常像你,我差一点就喜欢上她了,但是,正如我从前对
你所说,我和那些女人之间有障碍;倒不是说,爱一个女人就需要自己在肉体上
保持纯洁,而是,因为爱一个女人,就会与别的女人产生障碍――这其中当然包
括肉体。我曾经有克服这种障碍的念头,因为我们没有见面的年代实在是有些长
了,而我的生活又是如此诡异多变,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这些都无关紧
要,只要你回来,一切就会圆满解决。
我在写《虚隐评传》,准备花若干年的时间来写完它。一个人在他的一生里
做一两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足矣。我一生的理想之一,就是和你一起,看着
我们彼此的容颜慢慢老去;写作《虚隐评传》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
把它写完。不过说起这个,最近出现了一些问题――本周的《艺术周报》上就登
了关于我的一点情况;这份报纸的发行量据说有百万份之多,在任何一个城市,
大约都可以见得到。我倒是建议你不必看它,免得让你牵挂。它本身就没有什么
意思。当然,这件事情会对我的学术研究和生活状况产生一些影响,比方说职称
问题,奖金问题,以及诸如房子一类的其它问题,等等,不过我倒没有过多的要
求,只要有简单的栖身之地就好,大学犹如江湖,各色人等粉墨登场,你跟他讲
明白一个道理,很难;不如什么都不说。
有一个好朋友痖白,我原先曾对你说过,他风流放浪,不拘小节,是一个极
具天分的写作者,如果有一块合适的土壤,也许会成长为一棵大树;我们这座城
市的树木是如此稀少,每一个热爱文字和自由生活的人,应该爱护他才对。但是
很不幸,他被世俗的见解和无聊的纠纷所困扰;他的爱情也出现了问题。一个人
的爱情要是出了问题,他该有多么痛苦――我们虽然不能相见,但是我们拥有美
好的爱情――痖白却至今还不曾拥有,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不知道他还能够支
撑到多久。
还有一个朋友死了。多年前,我们在他的婚礼上意外的相遇――所以你肯定
会记得他的名字。他死了。我原以为他不会死呢。从此,我们也许看不到那么优
美、感伤的影像节目了。
给余楠的信(2 )
其它一些朋友的生活也出现了问题,这让我感觉到无所适从。安全感对于我
来说,非常重要,至少有一部分是来自我的朋友们的。我有时候会奇怪的认为,
他们陷于混乱和无聊的生活状态,也许就是因为我是他们的朋友;或者是,我们
之所以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我们所面临的这种生活。这些事情说起来的确是非常
的乱,还是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慢慢说给你听吧。
今天晚上,有个人请我去吃饭,然后,我们会去别的什么地方。这个人评上
教授了。但是我要是说出来他的底细,你肯定会大笑不止――他评教授的三篇论
文中,有两篇是我的文章;剩下的另一篇所谓论文,其实是胡编滥造、哗众取宠
的文字垃圾。但是恰好这样的人成了教授。这就是现实。他视我为他的朋友,也
许是出于他的某些需要吧,不过我可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朋友。我们之间的差别太
大了。相对于我的那些朋友,他太精于算计。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意思,我就不多
说了。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21封信,跟往常一样,我还是把它放到我的书架上,等到
合适的时候再寄给你。或者,等你来的时候,你慢慢的看吧。让我们等待这一天
吧。
祝你一切都好!
当然,我也一样。
爱你的式牧×月×日,下午周慎野和饭馆的服务员(1 )
我们先是在一家饭馆吃饭。周慎野点菜的时候,不断的问服务员说,这个菜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就好像他跟服务员是熟人,很在乎对方的意见那样。服务
员是一个小姑娘,年龄不超过二十岁,脸上有一些麻子,看上去有些清纯之气;
周慎野的热情鼓舞了她,她乘机推荐了几样比较贵的菜,周慎野居然很痛快的听
从了她的建议。小姑娘来来回回的上菜,这期间,周慎野问她叫什么名字,籍贯
是哪里的,做这样的工作每月有多少钱,等等;周慎野说,你干脆辞了饭馆里的
工作,我给你找一个薪水高的工作干,如何?小姑娘说,好啊。周慎野说,我可
没有开玩笑,既然这么说了,一定可以做到的。小姑娘说,我在这里工作时间不
长,只怕老板不同意呢。她这么说的时候脸有些红,仿佛对于周慎野的提议真的
动了心。周慎野颐指气使地说,你们老板我认识,我去跟他说嘛。
总之,周慎野看上去心情非常的好,跟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摆出一副大人物
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认识饭馆的老板,真的可以给她找到一份好工作那样。我
看着周慎野,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从前一直是一副萎缩和谨小慎微的姿态,现
在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中间的速度简直太快了;可以想象,当他在多年的
生活里,忍辱负重一般的活着,把自己内心的欲望隐秘地包藏起来,仿佛一颗结
实的粽子,该有多么痛苦。现在,机会终于来临,他不免要处处铺张一番,甚至
于连一个脸上长了麻子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你要是不了解周慎野,就会觉得他未
免有些可笑,但你要是知道周慎野曾经有过痛苦的煎熬,这些就没有什么好笑的
了。
周慎野说,这姑娘怎么样?
我看着他。他的神态看起来特别可笑。仅仅和一个长了麻子的小姑娘调了几
句情,他就这么慎重其事的问我的意见。他真是太夸张了。
我只对饭菜感兴趣,我说,我没有细看。
不会吧,周慎野不以为然地说,我认为她的相貌还是不错的,当然,她要是
没有麻子,就会更漂亮一些。
你要是喜欢,你可以约她嘛,顺便给她换个工作,比方说做你的秘书什么的。
做秘书不好吧?周慎野说。他的表情看起来特别认真。他说,我老婆发现了
怎么办?
那你就把她养起来,反正你有钱,可以弄一套房子,让她住到那里。
那得多少钱?
不知道,我说,我没有养过。
这时那小姑娘进来了,给我们的茶杯里倒水。她笑容腼腆,有一对饱满的乳
房。周慎野看着她。他的眼睛色眯眯的。他说,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回头给我打
电话,好不好?
小姑娘说,好啊。
周慎野就认真的把他的电话写到一张纸上了。
酒饱饭足之后,周慎野拿了一根牙签在掏牙齿里的肉。他脸孔通红,像一颗
熟过头的
西红柿。
他说,现在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我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不行,我还要请你活动活动――你说个地方,我们去。
你还想怎么活动?
就是活动嘛,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里?
唉,他叹口气说,你怎么这么笨――我们去一个有小姐的地方嘛!
其实我早知道他想去哪里,但是我故意装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结果他显得
有些着急,以为我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神态遮遮掩掩,还要表现出比我聪
明的样子,看起来真是非常可笑。
哦,是那里啊,我说,听说那里很花钱的,还是别去了。
我不在乎钱,花再多的钱也要去――我们走吧!
听他豪迈的口气,就跟一个百万富翁似的。
周慎野本来还想跟饭馆里的小姑娘道别,结果在饭厅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
到。他显得有点失望。他说,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也许她给你写情书去了,我说,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是特别容易动情的,尤其
见了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
周慎野和饭馆的服务员(2 )
你说的有道理,周慎野说,我也有些喜欢她呢。
这就有戏了,两情相悦嘛。
我忍不住大笑。周慎野看着我,也笑起来了。
周慎野和式牧(1 )
我们在饭店外面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们去哪里。周慎野看着我。我没
有说话。周慎野就对司机说,你知道哪个地方好玩吗?
司机说,你想玩什么?
就是玩嘛,周慎野说。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慌张。
司机是个聪明人,知道周慎野说的是哪里。车子开动,我看见车窗外的马路、
灯光、汽车,朝着我们身后的夜色里,水银一样的奔跑,流逝。
我们到了一个名为××夜总会的地方。一个打扮妖冶、裸露了半个胸脯的女
人带领我们走进一楼的大厅。大厅里光线幽昧,非常喧哗。许多男女走来走去。
远处的舞台上,几个穿了三点式的女人正在音乐声里摆动她们的腿和臀。她们在
跳钢管舞。一些人在发出尖锐的口哨。女人问我们,是在一楼还是到楼上?楼上
有包厢。
周慎野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些跳舞的女人,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差一点撞到
厅里的沙发上。他对我说,你说我们坐哪里?
我说,我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吧。
我们坐下来。一个侍应生走过来,问我们需要什么。我要了一杯啤酒。周慎
野也要了一杯啤酒。他还在看那几个女人。她们对着钢管,抚摸大腿和乳房,扭
动臀部,就像是在和钢管做爱。如果音乐的声响小一些的话,就可以听见她们发
出的呻吟。周慎野看得入迷极了,脑袋还随着音乐的节拍晃来晃去。几个裸露了
大腿和胸脯的女人从我们面前走过,他就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们,摆出一副很内行
的样子。其实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他在假装。他实际上很紧张。
他说,这几个女人肯定是小姐。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她们嘛。
肯定是,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你说是小姐那就是小姐,你有经验嘛。
周慎野得意极了,他端着酒杯哈哈大笑,就好像自己真的很有经验一样。
这里我没有来过,他说,你呢?
我也没有,我说,今天跟着你见了世面了。
你说话不老实,你肯定来过。
就算我来过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他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说,我们俩总不能就这么坐着吧?
这样多没意思。
就是没意思,我说,那你的意思呢?
他看着我。他想了半天。这期间他不停的举着杯子喝酒。然后他说,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