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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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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如胡安国等,都荐居要职。那颐浩出镇在外,见朝政尽人秦桧之手,就疏请还
朝,一面荐朱胜非代理都督。高宗就下诏召还颐浩,一面起用胜非。秦桧得见诏书,
就唆使胡安国疏劾胜非不可复用。颐浩也命检正黄龟年等连名参劾秦桧专主和议,
阻挠恢复远图,兼之植党专权,狂言蒙听,罪应黜逐。这时高宗忽又明白了,传旨
罢斥秦桧,并榜示朝堂,永不复用。御史连名奏保者二十余人,一并坐桧党落职,
台省为之一空。
    隔不多时,颐浩也被人参劾,罢为镇南节度使,命赵鼎参知政事。内里的宰相,
虽然时时更换,外面的统兵将,却能同心协力,大获胜仗。江西南路制置使岳飞,
屯兵江州。恰值刘豫遣李成与金兵合图西北,更与洞庭贼寇扬雄,合军自江西趋浙。
岳飞刚正奉命恢复襄阳六郡,李成率众迎战,被岳飞杀得大败而逃。飞遂令兵进攻
六郡,不满三日,一律收复。高宗接得捷报,下诏褒奖。同时韩世忠战金兵于大仪,
擒获贼将挞不野,吓得虏帅聂儿索堇渡淮遁去。捷报到行在,群臣相率称贺。
    高宗一面优奖战士,一面下诏亲征,命张浚先赴江上视师。高宗从临安启跸,
进次平江,接到卢州告急,札饬岳飞往援。飞即命牛皋为先锋,驰至卢州,正遇伪
齐兵围攻城北,金兵陆续继至,被牛皋一马当先,冲人敌阵,大呼:“岳家军的先
行将牛皋来了!”说着,拍马冲杀,当者披靡。金兵望见岳字大纛旗,先已胆怯,
不战而退。伪齐兵被牛皋冲杀一阵,也望风而逃,被岳飞追击三十余里。金兵前后
踏死的不计其数。这时挞懒的泗州军,兀术所领的竹塾镇军,也被韩世忠扼住,正
欲约期会战,忽然金兵全部宵遁,伪齐兵亦复遁去。看官你道金、齐二军为甚夜遁?
原来一因饷道不通,军无斗志;二因金主病笃,兀术等不得不连夜遁去。高宗接到
捷报,也就还跸临安。
    内乱外患,暂告平息。高宗忽然想起了后嗣。原来自元懿太子卒后,宫中无所
出,范宗尹尝密奏请立太子。高宗向他说道:“太祖以神武定天下,子孙不得享之,
何以慰在天之灵?而今遭时多艰,零落可悯,朕若不法仁宗为天下计,何以对列祖
列宗!”于是下诏,广选太祖后,将育诸宫中。即有上虞县丞娄寅亮上书道:先正
有言,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周王薨,章圣取宗室子育宫中,此天下
之大虑。仁宗感悟其说,召英宗入继大统。文予文孙,宜君宜王,遭罹变故,不断
如带,今有天下者,独陛下一人而已。属者,椒寝未繁,前星不耀,孤立无助,有
识寒心。天其或者深戒陛下,追念祖宗公心长虑之所及平!崇宁以来,谀臣进说,
独推濮王子孙以为近属,余皆谓之同姓。遂使昌陵之后,寂寥无闻,艺祖在上,莫
肯顾歆,此金人所以未悔祸也。望陛下于伯字行内,选太祖诸有贤德者,视秩亲王,
俾收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处藩服。庶几上慰在天之灵,下系人心之望!
    高宗得书披阅,大为感动。正是:休道书生居末秩,直言敢谏启宸聪。
    要知选得皇储与否,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  孤魂何寄水火葬遗骸  异域相逢沧桑悲历劫
    高宗自经娄寅亮上书后,立后之心更切,传谕内外宗正事,认真访问。有志者
事竟成,隔不多时,就选定秦王德芳五世孙、左朝奉大夫子傅之子名唤伯琮的入宫,
年才六岁,命张婕妤鞠育,赐名瑗。那时适有从二帝北去的侍郎王伦,由金人纵归
议和,既抵临安人对,言金人情伪及二帝起居颇详细。高宗就遣潘致尧为通问使往
燕京,顺道到五国城寻访二帝,不料杳无踪迹,只好废然而返。恰值金主晟死,由
太子亶嗣位,时为绍兴五年,即金天会十三年。潘致尧即日南归复命,表过不提。
    那二帝不在五国城,究竟往哪里去了呢?原来完颜亶即位之初,恰巧兀术和挞
懒都失败遁归,只怕岳飞、韩世忠乘燕京多事的当儿,率轻骑杀来,劫还二帝,这
不是耍的!故尔遣使至五国城,向二帝宣读诏书,称北国新皇帝即位,已擒得康王
在燕京;赵某父子着即移往均州,即日发行。一面传谕城中居民,如遇南人来探问
二帝消息,概称不知,毋许泄漏。居民自然奉命维谨。蕃使回去复命不提。次日二
帝启行,那五国城至均州,计程五百里,路极艰险,每日约行六十多里,便觉天色
昏黑,路不可辨。狐狸悲啼,鬼火纵横,不像人境。地皆硗确,且泞水泽,涉水而
过,如行泥泞中。上皇一目已盲,不辨高低,两足时为细石刺破,血流如注,痛不
能行,由少帝背负而前。
    一日,从一古庙前经过,即入内稍息。墙壁已倾圮无存,中间只剩石像数事,
镌刻极巧,形似湖中的酋长。少帝向阿计替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神像?”阿计
替答道:“故老相传,这是春秋时的李牧祠,建自何代,不得而知。”说着,引二
帝至堂前观看古井,只见全用奇石砌成,石色好似玛瑙。阿计替告二帝道:“此井
深约百丈,相传每遇汉盛,则井水枯竭;胡盛,则井水泛溢,此水且能治病。”于
是随行人各解腰间皮袋,俯首向井中取水。水色甚清,饮之颇觉甘美,拾石投入,
井中有声如牛吼。阿计替等复引二帝前行数日,到一小市镇上停歇。
    只见许多土人击鼓扬兵,持旗执杖,牵二牛以行。牛背上各坐一男一女,头皆
砍下,用索缚牛项间。二帝惊骇问故,土人答称往官府祀神去。二帝和随行人跟至
官府中,只见许多土人在庭下鸣鼓执剑,互相斗舞,请神祝祷。有巫者绿服画冠,
振铃击鼓于前,为首者皆跪地朝拜,口喃喃诵咒,不辨其何言,拜罢起立。就牛项
下取男女首置地上,复从牛背上割取男女身上肉列器皿中,并刺牛血,以另器盛之,
罗列庭下。更可怪的,男女两首,忽在庭上梁间,作声如雷。另有三个童子,从梁
间循柱而下,手执弓矢,跳跃笑语争取器中血肉大嚼。庭下鼓声大作,三童子鼓舞
大喜,争跪二帝前行跪拜礼。二帝正拟走避,三童子已起立升庭,仍旧循柱而上,
于梁间作声如雷,一刹那已不见了。土人群趋至二帝前说道:“数世祀神,未尝见
有向人行如此敬礼的,二位必是大人。”说着,取血肉献二帝作食。
    二帝不受,即与阿计替等取道前行。阿计替且行且语道:“北国人民敬神极诚,
祀神礼节因地而异,要算这里最足骇人观听了。”少帝问道:“祀神原为当地人民
请福,为甚要杀死一双童男童女呢?”阿计替答道:“这是该地的恶的风俗,别地
方就没有的。”又行两日,方至均州。城中景象,更比五国城荒凉,安置二帝及随
行人于泥地湿淖中,起居大困。
    挨过了半年,上皇大病,十几天不进饮食。少帝想起了上次上皇病重是取得不
云木治愈的,仍托阿计替去觅取,一会儿回来说道:“此地没有不云木,居民有疾
不服药,只啖茶肭子即愈。”说时递过茶肭子。少帝即以奉上皇,人口味极苦,吞
下咽喉,遂成呛咳症,一时气塞咽喉而死。时为宋绍兴五年四月,即金天会十三年。
少帝哀恸欲绝,拟遵遗言归葬内地。和阿计替商量资棺暂厝。阿计替劝就此间埋藏,
将来也可设法移葬的。少帝称善,即遣阿计替往觅葬地。哪知均州风俗,人死以火
焚尸,及半,以杖击尸堕石坑中,由是坑中之水,可作灯油,例无埋葬之地。阿计
替归后,便直告少帝。话声未绝,随护人早巳报告官府,即引六七土人,拥人囚所,
以木贯上皇尸身而去。少帝涕泣随行,径抵一石坑前。土人即用木架尸于坑上,堆
积茶肭及野蔓于尸下,举火焚烧。尸身焦烂及半,方放水灭火,以杖贯尸,曳弃坑
中,直下至坑底。少帝号泣拦阻,土人置之不理。少帝跄地大哭,也欲投人坑中自
尽。土人阻止说道:“古时有生人投死坑中,坑水顿清,不复可作灯油,因是相戒
生人不许投入。”阿计替力促少帝回囚所。隔了几日,有牌使到均州,引少帝至庭
下。牌使宣读圣旨道:“天水郡公赵某,比闻已死;其子天水郡侯,即日移往源昌
州听命。”少帝听罢,大哭悲伤。阿计替劝慰道:“这是喜事,何以哭泣!”少帝
呜咽问道:“实逼处此,还有什么喜事呢?”阿计替答道:“此地去源昌州六百里,
相去燕京甚近,这是郎主得悉上皇已死,特地将官人移入近地,岂非喜事?”说着
引少帝回囚室。来朝自均州出发,向西南行,道途皆很平坦,一路都有人民居息,
日夕所食皆干粮,且喜有阿计替随行照料,尚少痛苦。
    行行重行行,已达源昌州,城邑甚大。同知名唤赤黎喝,乃是阿骨打的从兄弟。
当由阿计替引少帝至庭下。赤黎喝向少帝道:“你是南朝少帝,远来辛苦,且闻父
母皆死,北国皇帝特地推恩,移你到此,特加优待。”语毕,即命左右以酒肉赐少
帝,同食于庑下。食毕,赤黎喝问道:“今年若干岁?已头白若此!”少帝答道:
“某年仅三十六,只因跋涉数千里,饱尝苦恼,安得不头白呢?”赤黎喝很和蔼地
说道:“现在你可安心居此,不受苦恼了,随我去啊!”一壁说,一壁亲引少帝至
一小室中居住。有桌椅床褥,虽皆破旧,比较以前好得多咧!惟日夕所食,仍难下
咽。幸亏和阿计替同宿一室,时常自煮菜肴以佐食,才能果腹。
    居此一年多,又奉金主命,移往燕京,仍由阿计替等伴送启行,由鹿州、寿州、
易州、平顺州,一路南进。所经道路,皆平坦易行,每抵一州,有同知馈帝饮食,
间有赠帝衣服的。
    一日,正行间,忽有土人遮道献酒食,来意诚恳,执礼甚恭。
    少帝讶然问道:“我和你们素昧平生,何劳见惠酒食?”土人答道:“此地有
神,灵应非常,每遇贵人到此,必先示梦。昨夜阿父梦中得神报,说今日有天罗王
自源昌州来,身衣青袍,从者十七人,所以阿父遣我等具酒食来此恭候。见贵人的
服饰及从者,适合阿父梦兆,特此贡献酒食,略表敬意。”少帝即命阿计替收受,
又问土人道:“神庙在何处呢?”土人遥指山阜屋舍答道:“该处有屋三间,便是
神祠。”说罢先行,少帝与阿计替等随往神祠。人门,忽闻着二三十人唱喏声,大
家都诧异非常。少帝立神座前,见是一石刻妇人像,手执铁剑,状似一亸簉将军,
两旁侍从,也都是女像。惜无碑记,不知是何神,问诸土人,但称将军。少帝及众
人皆拱手行礼而退。
    阿计替走出祠门,就向少帝问道:“天罗王是何神名?”少帝答道:“只知阎
罗王为阴曹帝主,天罗王则不得而知。”阿计替道:“佛经上载有天罗神,官人之
身,必自天宫谪降无疑!”少帝长叹道:“若说前身是神,何得今生这般多苦多难
呢?”阿计替答道:“谅必也是前生定业,因果难逃,现在原已否极泰来,不复吃
苦了!”少帝太息而行。又一日,正在赶路,忽见道旁林麓间,有炊烟上扬空中,
并闻有钟声,阿计替道:“既有寺院,且去歇息一会。”于是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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