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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娘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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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子的气息袭来,酒儿大惊,反手就往那人头上打去,又抓又踢。

“公……唔!”

酒儿刚想喊人,那人的手便使出更大的劲,捂得死死的,让她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几乎快要窒息。

蝶钗乱坠,绣鞋歪靸。不过片刻功夫,酒儿就被这人拖进了石榴林。

黑压压的树【文】枝密不透光,严严遮住树林【人】中央一带,行成一【书】方密地。酒儿眼看【屋】自己又回了这里,想起方才南宫霖的举动,不由吓得三魂离了七魄。

公子疼惜她,所以没有伤害她,但身后之人就说不准了,万一兽性大发起来,她不敢预想结果会怎样。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几滴带着血腥味儿的液体滴在酒儿脸颊,她察觉到肌肤上有东西滑落,再一看自己的手,掌心里都是鲜血,想必是方才反手抓打这人头部沾上的。

他受伤了?

危急时刻,酒儿生出大智。她不再胡乱挣扎,而是反手又摸了回去,摸到这人额头有一块破了的地方。

就是这里!

只见酒儿用指在那处伤口狠力一抠,甚至还使劲扯了扯翻开的皮肉,目的就是要让他疼痛难忍。这人本就有伤,这下伤口受袭吃痛,心神恍惚片刻,手掌便松了松。

酒儿抓住时机,趁着口鼻处被松开,伸手把魔掌往下一扒拉,扯开嗓子大喊道:“救命——公子——救命——”

这厢,树林另一边约百步的地方,众人面面相觑。知府狐疑地看了看南宫霖,又看了看陆嘉宜,嘴唇微动,欲言又止。陆嘉宜扑在陆嘉仁怀里“呜呜”地哭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陆老爷见状,酒都被吓醒了。

南宫霖见众人都一副古怪神色看着自己,颇为不悦,挥袖道:“都散了吧,别在这儿杵着。”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酒儿肯定会不好意思出来,刚才……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南宫霖又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有些回味无穷的意思。

还是陆嘉仁反应快,见状立马开口道:“南宫公子!今日你定要给我们陆家一个说法!”

占了他妹子的便宜还说就这么散了?休想!

南宫霖本来要转身回去找酒儿,一听陆嘉仁此言,皱眉反问:“此话何意?”

“你居然还问什么意思?!”

陆嘉仁气得不行,上前一步就气势汹汹地吼道:“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不清楚?我真是看错你了!”

虽然南宫霖为人有些冷漠孤僻,不过在潼城内名声还不错,尽管家世一般,但好歹也算衣食无忧。他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大起胆子兵行险招,希望促成妹妹的好姻缘。

其实陆嘉仁出发点不坏,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这妹有情,郎有没有意?

“呜……哥……”

陆嘉宜这会儿稍微缓了口气,抽噎着拉了拉陆嘉仁的袖子,想劝他住口。陆嘉仁当她是维护南宫霖,生气把袖子一甩:“别拦着我!我这是为你好!”

说罢陆嘉仁抬手指着南宫霖,命令的口气说道:“现在就把亲事定下!这件事我们便当没发生过,如若不然,知府大人在此作证,你休想耍赖!”

南宫霖更莫名其妙了,一头雾水:“亲事?什么亲事?”

“呸!你还装疯卖傻!”陆嘉仁气得跳脚,“我妹妹都这样了,你还不娶她?!你算不算男人啊!”

“娶她?”南宫霖冷冷地看了陆嘉宜一眼,吐出两个字:“荒谬!”

他又不喜欢陆嘉宜,为什么要娶她?难道这些人知晓了他的身份,企图攀上自己?南宫霖想着,斜睨了知府一眼。

知府被他一看,有些哆嗦,连忙出口道:“贤侄,切莫冲动,有话好好说……”

“混账!”

陆老爷看了半天的戏,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头脑一清醒过来,顿时火冒三丈:“小女都这副模样了,他还在此推脱逶迤!老夫定要讨个公道!知府大人,把他抓起来送到衙门,不判重刑老夫誓不罢休!”

他一直悉心教导这个宝贝女儿,花费甚多心血精力,而陆嘉宜也争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容兼备,按照他的计划,女儿将来一定能够入了王孙贵胄的眼,为陆家带来后世的繁荣。可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就等于是一切都毁了……你说陆老爷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知府一听此话,大惊失色,赶紧劝道:“不可不可!陆兄别激动,万事好商量……”

给公子判刑?他不想活了还差不多!丢了乌纱帽无所谓,可要是脑袋也随之搬了家,那才是疯了!

陆老爷气得胡子直抖:“你、你们……”

南宫霖不耐烦了,撂下一句话转身欲走:“不知所谓!本公子没时间同你们纠缠。”

“你别想溜!”

陆嘉仁眼疾手快,瞬时就上去拽住南宫霖。南宫霖回首,眼神锋利如刀,看得他有些发毛。南宫霖就像一下从温柔无害的白鹿变作了咬人凶狠的猛虎一般,令人不由自主胆寒恐惧。

南宫霖袖下拳头已经握起,漠然出声道:“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陆嘉仁也起了脾气:“你要是今天不解决了此事,也休怪我不客气!”

一时之间,两人就此对峙起来,知府在旁急得满头大汗,平日的满腹经纶和灵活巧辩都派不上了用场。

就在此时,众人忽然听见林子的那一边传出动静,还有人大呼“救命”。南宫霖一听这声音,赶紧扬袖一甩,而且带上七分内力,一掌就把陆嘉仁震开一丈多远,自己则提步跑向林中。

树林之中,酒儿又踢又打,拼命阻止着眼前失去理智的狂暴之徒。一张国字脸上满是鲜血,失了端正,看起来狰狞如鬼,竟然是宋茂才。

他本来就长得有些结实,双臂粗壮,压着酒儿竟然让她动弹不得。酒儿那股辣劲儿一上来,张口便狠狠地咬在了宋茂才的手腕处,怎么也不肯松口。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一晚上碰见两次这种事!

不过一比较,她才觉得公子真算温柔君子了!眼前这人才是禽兽!

忽然身上一轻,宋茂才一下飞了出去,摔在外面“噗通”一声,南宫霖的脸倏然出现在酒儿眼前。

他把人扶起来,焦急不堪:“怎么都是血?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瞧瞧!”

酒儿抬起手背擦了擦嘴,摇头道:“是他的血,我还好。”说完她赶紧理了理衣衫,遮住一身春光。

知府等人也随之而来,见到此地景象,又是一惊。今晚怎么了?居然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

“没事就好,幸好我没走远。”

南宫霖给酒儿擦干净脸,又毫不避忌地当众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含情脉脉的样子。接着他让酒儿站在原地等着,自己则朝着睡在地上发昏的宋茂才走过去,扯住他一只臂膀就反手一拧。

“咔嚓”一声,手臂被生生折断,宋茂才一声哀嚎。

“啊——!!!”

南宫霖一脚踢在断骨处:“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又是一番狠揍猛踢。

旁边的人看得冷汗直流,从来没见过南宫霖如此暴戾的模样,这股煞气仿佛与生俱来,带着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意,藐视世间万物。

知府在旁一边擦着额头,一边暗道果然传言非虚,这位爷当真是个煞星!想当初先帝驾崩,三王夺位,南宫霖心狠手辣,逼死先皇后不说,还亲手砍掉安王一臂,最后不出三月,失掉手臂的安王在府中诡异自尽……谁能说安王之死不是南宫霖动的手?

他温和得太久,久到差点让人以为他不过是一平凡男子,亲切无害。

看到宋茂才已被南宫霖弄得昏死过去,酒儿出声劝阻道:“公子!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你先别打了,等他醒了再说。”

南宫霖刚才正在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的,现在他仔细一看,便发觉宋茂才一身酒气,脸色红得有些怪异,倒是和自己先头的情形有些像,于是他提起宋茂才衣领,顺手就把人扔进池塘里,同时吩咐知府。

“醒了就找人把他捞起来,我要问话。”

……

深夜,知府府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到处都安安静静,下人仆役全部被勒令回房不得外出,而不久之后,夜泽带着一小队精兵来了这里。

庭院之中搬来太师椅,南宫霖面色冷肃地坐在上面,知府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陆家父子见此状况,心中腾起不妙预感。

酒儿和陆嘉宜已被知府夫人领下去洗漱安置,而且还请了大夫来看。如今此地就只剩一堆男人,宋茂才经冷水一泡,人也清醒了,药力也过去了,这会儿正一身湿漉漉地跪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公子请用。”

知府端上一盏茶给南宫霖,南宫霖头也不偏,只顾看着下方的宋茂才,顺手接过就往他身上一砸,烫得他起了好几个泡。

“你胆子不小,竟敢陷害本王!畜生!”

南宫霖劈头盖脸就是一声怒骂。这人面兽心的狗东西,自己吃那些催情之物便算了,居然还向他下药!加上企图施暴酒儿,砍他十次脑袋也不够解恨!

本王?

宋茂才和陆家父子听到这两个字,不约而同脚下一软。在这个地方能够如此自称的人,就只有一位——传闻中的逸王,苍昭麟。

霖麟谐音,同样俊美无双,同样身带煞气……南宫霖就是逸王!

宋茂才反应极快,很识时务地连磕几个响头:“小的是遭人暗算,请王爷明鉴!”接着他抬起没有断的那只手,一下指向陆嘉仁:“是他下的药!他借着敬酒之机,把药混在酒里让我喝下!”

他就说陆嘉仁为何晚上这么反常,频繁灌酒,原来用意在此!

南宫霖抬眉一瞥:“你?”

“胡说!”陆嘉仁心头已经慌了,强作镇定为己辩白:“你说我向你下药有何证据?再说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我会害自己的亲妹妹?还有,我今儿晚上连话都没和南宫……逸王爷说过一句,请问我又是如何下药的?!”

连番质问,宋茂才竟一下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解释。

怪怪怪,除了陆嘉仁,他想不出第二人会做此事。可是南宫霖与陆嘉仁毫无交集,他也中药一事又怎么解释?一时之间,宋茂才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

陆嘉仁见他没有反驳,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接着煽风点火:“王爷,此人心怀叵测,不仅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欺侮舍妹,还诬蔑在下!请王爷明鉴,还我陆家一个公道!”

事到如今,陆嘉仁只能颠倒是非黑白,死道友好过死贫道,他不能让自己的一时糊涂害了全家人。宋茂才这个替死鬼,是一定要当的。

南宫霖回想了一番晚宴情况,亦觉陆嘉仁说得在理,他确实是喝了宋茂才端过来的酒才开始不对劲的,遂下令道:“宋茂才以药害人,企图奸污良家女子,且颠倒是非,妄想混淆视听,实在罪大恶极!现削去官职,没收家产,杖一百,发配西北沙库为奴!终身不得出!”

宋茂才一听立马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削官、杖责、流放……他如今前途尽毁,永无翻身之日了。

都怪陆家,这是陆家的算计!

宋茂才一怒,索性鱼死网破,突然指认一直默不作声的陆老爷:“佛像是他偷的!当日他趁着修葺库房,扮作瓦匠混入工地,意图盗取佛像,后来被我发现,便给了我五千两银子的封口费,他还找了人伪造石佛,偷梁换柱!如今真佛就在陆府之上!”

原本两人商定浴佛节前把真佛换回来,待展览之后再次调包,如此一来真佛像会一直在陆府,而假的就一直在府衙。谁知半路杀出个飞贼,闹得沸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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