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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蓝心中暗想,什么闭目休息,估计在生闷气吧。若是气出病来,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有什么喜事,值得你们乐成这样。”
恪蓝的小徒弟乐恺喜笑颜开地说:“师父已经封侯了,小的们都知道了。师父如今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小的们的脸上也有光彩。”
恪蓝听后,苦笑了一下,就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干活吧。待会让主子们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师父,徒弟们给您准备了贺礼。”
然后只见两个小太监抬出一块硕大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保家卫国武安侯”七个大字,血红血红的,甚是醒目。
恪蓝一看这匾额上的字,不由地眼皮直跳,左眼皮跳完了右眼皮接着跳:这帮小兔崽子,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要知道读书人读一辈子圣贤书,好不容易考中个进士,从七品芝麻官干起,兢兢业业干个几十年告老还乡,都未必能混到五品。武官就更不用说了,在沙场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回来,也未必次次都能晋升。我一个内侍,能做到内务府总管已经是到头了,如今封了侯,再嚣张行事,只恐承受不起。
恪蓝指了指他的小徒弟乐恺:“小乐子,你最近是否在御膳房当差?”
乐恺点头哈腰地说:“没错,多亏师傅心疼我,派了小的一个肥缺。要是把小的派到辛者库去,小的半条命就要没了。”
恪蓝点点头:“很好,皇后娘娘近日辛苦了。你去吩咐御厨房给她炖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把这块匾拿去劈成柴火,带到御厨房里面去烧掉。”
乐恺原本笑容满面的,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师傅,您……您这是?”
恪蓝深邃的眼眸从一个个惊愕的面容前扫过:“我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下次再有这种没谱的事情发生,就把你们都调去辛者库,看你们这帮兔崽子还有力气折腾。”
恪蓝说完,本来想回宫舍的,如今也不回去了,直接来到了太子府的书房,太子元欣正在书房里面练字,笔致遒劲有力,颇有名家的风范。
“太子殿下……”恪蓝来到元欣的身边,低声说道。
元欣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管紫毫,笑着说:“哟,武安侯来了。”
“太子殿下,您这次算是把臣推下火坑了……”
元欣又用玉管紫毫蘸了蘸墨,慢条斯理地说:“你是先帝身边的亲信,又服侍过母后,此后一直待在孤的身边,也算是半个老师。满朝文武谁敢动你,除非先把孤给废了!你就平平安安地做你的侯爷吧,别管别人怎么想。”
恪蓝太阳穴上的青筋动了一下:“臣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哦,我什么意思?”元欣笑着问道。
“满朝文武都知道臣是太子身边的亲信,如今臣一旦封侯,可知只要跟随太子殿下就能飞黄腾达。太子殿下是想借着此事,吸引天下俊才,为殿下所用。”
元欣又开始临起前朝王右军的《快雪时晴》,然后淡淡地说:“恪蓝,你想太多了吧。”
“太子殿下,您如今是储君,太多揽权的话,势必会得罪陛下的。今天这件事算是皇后娘娘成全了您,但是长此以往下去,陛下不会容忍的,到那个时候……”
恪蓝原本还想劝的,谁知说到一半突然住嘴了,借着揽权挑起皇帝与皇后的嫌隙,难不成一开始元欣就打着这样的主意?
恪蓝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乱成一团,元翔和洛华的嫌隙他可以不管,但是万一以后元欣和洛华有什么龌龊,让他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先帝?
此时,元欣开口了,语调并未有什么感情的波动:“孤今日只是试探一下,难得母后如此的护着儿臣,让孤进退两难。所以,在母后执政的期间,孤不会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孤想,母后心中一定会有妥善安排的。”
听元欣这么说,恪蓝不由地松了一口大气,他知道元欣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一向说到做到,他能如此想,对于洛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幸事。
此后的三年之内,睿纭国国内平安富泰,南北朝的边疆由于那次大战,也陷入了两国都不敢轻易再战的局面。景王韩颂的妃子生下一名遗腹子,名叫韩耿,在洛华的庇护下回到幽州,成为了郡王。此后,幽州城逐渐成为睿纭国的势力范围,但是每年仍贡给琥珀国大量的金银布匹,以换取边界平安。
就这样,这均衡的局势一直到凤台十六年才被打破。
那一年,琥珀国天灾人祸,灾难连连。先是年初传来噩耗,献阳帝韩嘉仪忽染重疾,不幸驾崩,享年五十六岁。接着是安台县发生地震,百姓死伤无数,地震之后接着就是鼠疫,瘟疫愈演愈烈,渐渐蔓延至全国,随后连素仪宫都不能幸免。听说连烈炎帝和俞后都身染重疾,琥珀国中人人自危。洛华听闻此消息后,甚是焦急,派锦衣卫前去打探,但派去的人总是一去之后,杳无音信。
终于,在凤台十六年的年末,天芮宫迎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第一百三十章白衣卿相
夜深时分,秋凉如水,恪蓝还在他的居所写着奏折,自他封了侯爵之后,俸禄也有所增加。洛华的意思是,不能给他平白无辜地加官进爵,太便宜他了,所以另外给了他一个左都御史的勋衔,让他负有检举百官之责。
依照恪蓝平日的为人,一向是低调做事,高调做人,直来直往,耿介坦率,脾气上来的时候,连洛华和元翔的面子也不给。自从封侯之后,却不得不埋头干活外加夹起尾巴做人,就怕留下功高震主的坏名声,给太子元欣脸上丢人。
一个虚名换来后半生不得肆意为人,恪蓝私底下觉得甚是吃亏。
这不,都三更半夜了,恪蓝刚从太子府回来,还在书案上为国事操劳。
这时,小黄门吕浩突然叩门求见。
恪蓝一边挥笔疾书一边道:“进来吧。”
吕浩进来以后,给恪蓝打了个千请安:“小侯爷……”
自恪蓝封侯之后,他的一干徒子徒孙都觉得脸上有个光彩,人前人后总是喜欢称他为侯爷。
恪蓝一听这个称谓就头皮发麻,严厉禁止他们在人前叫唤。于是恪青他们就在私底下如此称呼恪蓝,并且在“侯爷”前面加个“小”子,自以为这样就算是低调收敛了。
“什么事,都这么晚了。”
“启禀小侯爷,今日晌午有一名男子自称要进宫来,但是白日您老都不在宫中,所以小的特地这时候前来禀告。”
小黄门吕浩是专管宫内人员进出的太监,外人要进宫,或是宫里人要出宫,都要经过他这关。
“哦……”恪蓝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不由地放下笔来:“有这等事,你有没有跟他说,皇宫禁地,外人是不可随便擅入的,特别是男人。”
“小的跟他说了,但是那人执意要进宫来,说是他的女儿在宫里,他十几年没有见过了,这次不远万里赶来,就是为了见见爱女。”
恪蓝略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他并非不通人情,但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一旦开了先例,其他人可就难管了。
“他是不是哪位宫人的父亲。宫里有规矩,宫人探亲三年一次,去年刚探过一次亲。你告诉他,他错过了,等两年以后再来吧。”
“是。”小黄门吕浩嘴上答应着,但是脸色十分犹豫,也不肯挪开步子走动,恪蓝微微一笑,就说:“是不是你得了人家什么好处。趁早拿出来,要等我查出来,有你好看的。”石桥收集整理
“……”小黄门吕浩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玉佩,晶莹水润,雕工细腻,那玉色饱满的,好似要喷薄而出,一看就是盖世奇珍,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洛氏见飞”。
“洛氏见飞……洛氏见飞……”恪蓝口里默默念着这四个字,觉得好生耳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历。
小黄门吕浩还以为恪蓝看上这枚玉佩,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小侯爷,小的也觉得这块玉佩甚可入眼,正打算献给您呢。反正那个男人只要见见他的女儿,小的私底下安排一下,派人盯的紧一点,当无大碍。要么您就索性留下这一块玉佩,我派人将那男的赶出去,谅他也没胆子到官府去告。”
恪蓝突然灵机一动,一手握紧玉佩,紧张地问道:“小浩子,来人有没有说过他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名字?名字?”小黄门吕浩一拍脑袋说:“那个人好像说了,好像叫……好像叫洛华……对,就叫洛华。”
洛华!我的娘哦,那还了得?
恪蓝一巴掌将小黄门吕浩打翻在地:“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给我闯出那么大的祸?亏我平时都是怎么交你的,都忘了吗?”
吕浩连忙跪倒在地,双手抱着恪蓝的膝盖:“小侯爷……小侯爷……小的错了,小的不该一时贪小便宜,竟然忘了宫里的规矩。但是,但是,宫里小黄门收点人情客礼也是有先例的,太祖时期就有……”
恪蓝冷哼了一声,这小子闯了弥天大祸,还有道理了?
“受贿收到皇后娘娘的亲爹头上,也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皇后娘娘的亲爹……”小黄门吕浩一下子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半天不能动弹:“小的真的不知道呀,小侯爷救命!”
“唉,不中用的东西,闯了祸就软成这样。”恪蓝站起来整整衣衫,跺跺脚:“快点带路。”
洛见飞等在天芮宫的客舍里面,已经整整有五个时辰了。他知道宫里规矩大,女儿又是皇后之尊,没那么容易见到,所以也甚有耐心,况且他已经给了小黄门吕浩玉佩表明身份,想来应该不难见到洛华。
洛见飞大概没有想到,吕浩将他的玉佩当成行贿时的礼物,差点私吞了。
此时,外面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洛见飞心里一喜,不由地站了起来。
恪蓝一踏进客舍,就看见一名身材修长的清俊男子,一双细长的眼眸清澈见底,炯炯有神,面容秀雅,精神矍铄,风度高华,眼底虽有细纹,两鬓虽有斑白,但是丝毫不减他的不凡气质。
这位,就是洛华的亲生父亲,韩嘉仪的第一任丈夫,名满天下的才子洛见飞?
恪蓝连忙拜倒在地行大礼:“恪蓝见过洛先生,让洛先生如此久等,实在是恪蓝的大罪。”
洛见飞连忙亲手将恪蓝扶起来,笑着说:“武安侯实在不必行此大礼,实在折杀老夫了。恪大人是朝廷重臣,老夫只是一介布衣而已,怎么敢让武安侯行礼?”
恪蓝心中暗想:你的妻子曾是皇帝,你的女婿也曾是皇帝,你的女儿现是皇后,你的外孙现是太子,以后也要做皇帝。你还是一介布衣的话,天下人都没人敢称自己是卿相了。
“洛大人,您此次前来,是否有要事要告诉皇后娘娘?”恪蓝一直觉得,洛见飞此次前来,并非单纯探亲这么简单。
洛见飞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南朝那边出大事了,如今情况乱成一团。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特地告知洛华的,你快带我去见我的女儿。”
第一百三十一章父女相见
月华如水,静静透过半透明的水蓝轻纱,照入洛华的寝宫同心殿。洛华半侧在床,睡得正香,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皇后娘娘……”恪青半跪在洛华的床前,悄悄唤道。若是平时,他万不敢在此时前来打扰,但是这次,情况实在特殊。
“嗯……怎么了?”洛华侧了侧身子,半睡半醒之中,轻轻哼了一声。
“皇后娘娘,您的父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