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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皇长姐也不来看看朕,想是把朕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你皇长姐有那么大一个国家要治理,哪有时间想到你。你以为是你后宫的嫔妃吗,一天到晚只想着要受你的宠信?”
听到这里,韩臻突然眼光一冷,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说:“朕要去后宫了,不能冷落了众位眼巴巴等着朕宠信的嫔妃们。”
韩臻尚未封后,但是后宫早有数十名美艳绝伦的妃嫔。他挑选妃嫔不讲身世,不讲地位,甚至不论是否有才与温柔与否,只要美貌聪颖,笑容明媚,性格活泼的美人即可。
令人称奇的事,韩臻后宫的嫔妃,虽然美貌,容貌都颇为相似,都属于鲜艳活泼的美女,甚至有些嫔妃,形容举止肖似韩嘉仪,当然,在某种意义上,也肖似洛华。
韩嘉仪和俞黎闲时说到此事,总以为是韩臻的一个怪癖,好在韩臻从不耽搁政务,也不轻信外戚,他爱什么形容举止的女性,也就由得他去。只要他日后娶一个贤德过人的皇后,再生下太子,宫里的嫔妃是什么模样,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韩嘉仪和俞黎心情好的时候,会拿此事开玩笑而已。
“臻儿,你母皇刚才是说着玩的。”俞黎看出韩臻的不悦,连忙为母子二人打圆场。
韩臻背对着韩嘉仪,冷冷地说:“朕从小就说过,朕不会沉迷女色的。至于朕的后宫嫔妃长什么样子,母皇您就不用过问了。祥如,传朕的旨意,让中书省拟旨,敬至睿纭国的礼部,烦将景王妃尽快送回,否则,后果自负。”
第一百十七章阴差阳错
太子府的书房,莲花式的黄铜烛台上的火苗半明半暗,蜡油滚出红色的蜡烛,就好似豆蔻少女相思的眼泪。
元欣刚刚沐浴完毕,白皙的肌肤衬着月白色的薄衫,越发似半透明的一般,青丝散挽着,只用一根玉簪束在头顶,鬓边留下几蹙长发,掩着他半边面庞,越发显得清俊超逸。
海棠雕花的花梨木书桌上,放着一张南北两朝交界的地图,而其中四通八达,商贸交通的必经之路,就是幽州。
元欣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叹道:“幽州,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呀。景王韩颂原来是南朝太祖的嫡系,铁帽子王,世袭罔替,且免朝廷赋税。如今韩臻想要削藩,充裕国库,韩颂自然要反。韩嘉仪这步棋,想是等了很久了,先将她的二女嫁给韩颂,麻痹其心志,等国内国力充足才动手,真是深谋远虑。韩嘉仪此人,真是帝王之才,只可惜她的三个女儿,一个惨死他乡,一个流连失所,一个……唉,母后虽然如今荣贵,但是父皇早逝,她想必也十分孤单……”
元欣在书案前自言自语,恪蓝在后面听着,脸皮不住的抽动:太子也真是的,韩嘉仪乃南朝的太上皇,论起辈分来又是太子的外祖母,他竟然一口一声直呼其名,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我又要挨板子了。
正想着,元欣突然转过头来,冲恪蓝微微一笑,好似明月初现,温润灿然,恪蓝心中一惊,连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恪蓝,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好了,此事本王只是在私下里说说,不会让母后知道的。”
元欣的声音,好似清冽的泉水,在山间缓缓流淌。
“太子殿下,恕臣多嘴。皇后娘娘命太子殿下监国,只是想历练一下殿下处理国政的能力,为日后殿下的亲政做准备。但是碰到事关重大的军国大事,您还是要请示一下皇后娘娘。”
“恪蓝,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如今只能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我管,是不是?”
“臣不敢。但是不管太子殿下怎么个管法,总要先知会一下皇后娘娘。”
元欣点点头,双眸如星辰一般的闪亮:“你说得很是,既然如此,本王就派你去通知母后。此乃第一等的大事,事不宜迟,你即刻就出发去枫露山,深夜扣阁,(奇*书*网。整*理*提*供)将此事禀呈母后。”
元欣话音刚落,恪蓝就觉得大事不好,这个圈套是元欣早就设好的,就等他心直口快地往里钻。
皇后娘娘去枫露山已经有十来天了,现今又是子夜时分,万一陛下在皇后那里,我如今闯过去,岂不是……
恪蓝后悔的,差点连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元欣假意催促道:“恪蓝,你还不快去,本王就在书房中等候母后的消息。母后如果不回来,本王一夜都睡不着觉。”
看着元欣晶莹的双目中带着浅淡的笑意,恪蓝只好认命:“那太子稍安勿躁,臣即刻就去枫露山,请皇后娘娘的示下。”
玉玲宫的殿前,恪青依旧和一大堆落叶奋战着。
玉玲宫的四周,种着大片的红枫林,秋深风大,落叶缤纷,氤氲萧瑟,又兼夜晚黑灯瞎火的,刚刚扫完,又落下一大片,在白玉石的地板上又铺上厚厚的一层,如此往复,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宫里的内侍,扫着扫着,有些不耐烦了,回头问恪青:“恪公公,风这么大,又是深秋,这么个扫法,何时是个头呀?莫不是要扫到明早天亮?”
恪青心里明白,不由地苦笑:陛下这么命令,可不是要我等扫到天亮吗?陛下如今还在皇后的月潭宫里面,想来不会那么快出来的。师父,您老人家快来救救我吧,要不让我服侍太子殿下,您老人家还是去服侍皇后娘娘算了。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急促的马蹄声骤然从远处传来,刹那间,一人一马已经停立在恪青的面前,恪蓝骑着太子元欣的青骢马,连夜赶到了枫露山里。
“师父,您老人家真的来了。”恪青看见恪蓝,喜出望外,连忙上前去请安。
恪蓝居高临下看着恪青,皱了皱眉头:“深更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哦,陛下的命令,嘱咐奴婢清扫殿前的落叶?”
恪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皇后娘娘呢,是不是还在玉玲宫里?”
“不,皇后娘娘把玉玲宫让给陛下住了,自己搬到月潭宫去了。”
恪蓝看了看玉玲宫里,黑灯瞎火,漆黑一片,便又问:“陛下是不是已经睡了。”
“没有,陛下在皇后的月潭宫里,至今未归。”
恪蓝心下了然,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或者说,太子元欣算好时机,他来的太是时候了。
不过恪蓝在宫中多年,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便平静地说恪青说:“太子殿下有急事要请示皇后娘娘,你给我前去通报一声吧。”
恪青瞪大了眼睛,面容的惊惶可想而知:现在去通报,万一陛下……万一陛下和皇后……老天,谁大发慈悲,一刀给我个痛快吧。
恪蓝眼见恪青的神色,就知道此时玉玲宫的情状如何,不过,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可不听,横竖是个死,不如死的壮烈一点。
“恪青,如今的太子可就是以后的陛下,此事,你可要考虑考虑清楚……”
恪青垂头丧气,一脸认命的样子:“弟子遵命,弟子这就去,以后万一弟子横遭不测,还请师父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让弟子早日入土为安。”
眼见恪青一副收到阎王爷的夺命锁的样子,恪蓝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快去吧,小兔崽子,哪里就真要你的命了。陛下要是恼你,不还有皇后娘娘为你撑腰吗?”
此时在月潭宫里,洛华依旧严严实实地裹着披风,和一脸笑意的元翔对峙着。
“陛下,如此深夜,找本宫何事?”洛华本来想义正词严一些的,可惜在披风之下,除了一袭薄纱以外,她未着寸缕,实在威严不起来。
元翔依旧淡淡地笑着:“朕没事就不能来找皇后了?”
“哦……并非如此,只是如今夜深了,不如明天……”
“朕睡不着,想找皇后聊聊。”
“陛下是指国事,还是……”
“皇后如今的心里,就只剩下国事了?”元翔脸上的面容收敛了起来。
“并非如此,只是……万事之中,国事为先。如今欣儿大了,过几年就要亲政,我这个做母后的,总要顾忌他的脸面。”
“欣儿,又是欣儿。洛华,你疼爱皇儿,朕没有意见。过几年,你要把辛苦操持的皇位让给他,朕也不会反对。朕只要求一件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十三年了吧,你到底什么时候肯正视朕对你的感情?还是说,你就准备这么拖拖拉拉的,和朕周旋一辈子?”
元翔的性格爽朗,平时如非必要,不讲客套话。这些年来,他对于洛华也的确是以礼相待,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如今洛华的心中依然有他,那就足够了。
听了元翔的话,洛华颇为动容,对于真情流露的他,洛华不忍心依旧冷面对之。
“元翔,这么多年了,你还钻这牛角尖吗?很多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毕竟都那么多年了……”
元翔紧蹙着英挺的眉头,深情地盯着洛华芙蓉般的面颊:“但是朕就是忘不了你,怎么办?洛华,你告诉我,朕该怎么办?”
“元翔……”洛华不忍心看见元翔心痛的样子,伸出春葱般的手指,就要抚平他眉间的深愁,元翔逮住这个机会,抓住洛华白嫩的手指,含在口里吮吸着:“洛华……”
“元翔……”
就在这个紧要时刻,恪青突然冲了进来,他看见眼前的一幕,就好似五雷轰顶一般,连忙跪倒在地上。
哎呦,我看见了什么?不,我什么也没看见!
洛华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了回来,问道:“恪青,怎么没规矩,突然就闯了进来?”
元翔此时的眼神,就好似两把淬了火的利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恪青此时的脊背上,铁定多了两个窟窿。
恪青虽然趴在地上,却依然能感受到元翔炙热的怒气,如同火山一般,就要喷薄而出。
陛下,这事不能怪奴婢一个人。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奴婢如果现在不来,师父也要杀了我的。
元翔深沉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想是硬生生压抑着怒火:“到底什么事,快说!”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南朝的景王韩颂谋反,被烈炎帝诛杀于素仪宫内。景王妃怀有身孕,逃到我国来了,前来投奔我朝。太子殿下收留了她,特命恪总管前来请示陛下和皇后娘娘。”
听了此事,元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浅浅一笑,脸上的表情颇为微妙,并未说什么。
洛华却顿时跳了起来:“人已经收留了,还来请示,这唱的是哪一出?欣儿胆子也太大了,摆驾,本宫今夜就回天芮宫。”
第一百十八章狼子野心
洛华一激动,手上的披风没抓牢,水粉色的绸缎飘然而下,还带着优雅清冷的淡香。
恪青跪在洛华的面前,眼睁睁地看着粉色的披风脱落,接着洛华的一双素足就袒露在他的面前,白皙似冰玉,纤细若月牙,小小的十个脚趾就如淡淡的樱花花瓣,再往上看就是如象牙雕成的修长的小腿……
恪青的脑中一时金钟乱想,他好似又感受到了元翔杀人般的眼神,这次比刚才的更为严厉,不由地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元翔从地上捡起那粉色的披风,依旧披在洛华的身上,只露出她优美如天鹅般的颈项,然后伸手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欣儿年少气盛,做事自然莽撞一些,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此时此刻,洛华也顾不得许多,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连忙跺跺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通知宫内的禁军?”
“唉,是……”恪青松了一口气,满头冷汗地出来了,却见恪蓝靠在月潭宫的雕花大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