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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银簪取出,末端带着一片黑灰,显然是被人投毒了。
“不好!”恪蓝连忙吩咐身周的锦衣卫:“你们看护好太子殿下,我出去看看。”
恪蓝步出太子府,明晃晃的日光罩着,四周寂静无人,只有风吹翠竹,花影婆娑。
恪蓝腾然一跃,跳上一棵百年老梧桐,朝四周一看,隐隐瞧见一个黑影,蹿到了天芮宫的西北部,那里是——倚云居?
醇太妃要毒害太子,她疯了吗?不过这个蠢女人,有可能。
恪蓝施展开上乘轻功,几个腾跃之间,已经赶到倚云居的门口,只见那个黑影,窜入倚云居的偏殿,再无踪迹。
恪蓝站在倚云居的偏殿门口,看着那红漆斑驳的大门,大门上的铜雕兽首都生有厚重的铁锈,想是多年未开启过了。
恪蓝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推开那破旧的大门,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偏殿的中央放着一个红漆木桶,内中白雾袅袅,外面围着层层湘色的帷幔,一个□的女体半露香肩,正在沐浴,听见有人突然闯进来,不由地惊叫一声,沉入水中,听那声音,正是醇太妃。
醇太妃一声惊叫,惊动的别处的宫女和太监,连忙带着毛毯冲了进来。醇太妃穿上牙白色的薄绸外衫,指着恪蓝怒道:“大胆奴婢,竟然如此……如此放肆无礼,简直罪该万死。”
恪蓝此时已经明了一切,不由地双拳紧握:“醇太妃,您受小人利用,竟然如此栽赃陷害臣,简直有失一国太妃的体统。”
“大胆,你偷看本太妃洗澡,还信口雌黄,简直胆大包天。来人哪,给本太妃就地拿下。”
好些个宫禁侍卫带着兵刃冲了进来,恪蓝毫无惧色:“太妃,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到了时候,您可不要后悔。”
恪蓝的傲气对于醇太妃来说更是火上浇油,更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恪蓝松开双拳,毫不反抗,任由宫禁侍卫将他五花大绑。
此时,洛华正在同心殿中,才刚批好奏章,正想差人让恪蓝将元欣带来,却见恪青满脸焦急,一路飞奔过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恪青跪在洛华的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膝盖。
“怎么了?”洛华不解。
“醇太妃将恪总管收押起来,听说还要私刑处死。”
“她敢,好大的胆子,太子身边的少傅她都敢动?”洛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是什么罪名?”
“呃……”恪青觉得有些尴尬:“听说是为了恪蓝总管偷看醇太妃沐浴,醇太妃羞愤之下,为了保住清白,就要私刑解决。”
洛华的脸色看上去十分怪异,就好似世上最最匪夷所思的事情莫过于此:“胡说,胡说,恪蓝他……恪蓝他是先帝看重的人,怎么会如此没品。这一定是个陷阱。”
“皇后娘娘,别想那么多了,您快去救救师傅吧。”恪青抱着洛华的大腿摇着,现在不是追究谁有品,谁没品的时候,救人要紧。
“楚情呢,叫他把先帝的尚方宝剑带来。醇太妃若真是要了恪蓝的命,本宫就让她早些下去陪泰安帝!”
第一百零八章如铁顽石
天芮宫的北宫地窖内,阴冷潮湿,是宫内处置有违宫禁的宫女、太监的转所。
恪蓝□着上身,手脚被碗口粗的链条吊在半空中,身上满布着狰狞的鞭痕。
被蘸有辣椒水的七星蛇皮鞭鞭打过多次以后,恪蓝的神智依然清醒,偶然抬起头来,也只是给醇太妃留下一个不屑的浅笑,这让醇太妃更加怒火中烧,这不禁让醇太妃猜想,是否在一年多以前,恪蓝也是带着这样的冷笑,用卑鄙的手段算计她的。
“恪蓝,如果你肯写下罪己状,向陛下承认那事是你向先帝进谗言,谋害逝去的襄王妃的,本太妃今日就饶你一命。”
是否要恪蓝的命从来不是醇太妃此举的目的,她想要的,只是向元翔证明自己的清白和不得已,元翔对她的看法,才是她如今最在意的。
恪蓝嗓门一腥,半口鲜血涌上来,他又硬生生咽下去,多年的宫廷生涯已经让他深知,绝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之色,特别是在你的敌人面前。
“醇太妃,陛下的王妃可是您亲自动手杀害的。就算是在先帝面前,您也不止一次表示过,只要您和陛下安然无恙,情愿牺牲襄王妃的性命。当时的信誓旦旦,臣言犹在耳。臣虽然蒙先帝厚爱,得了一个三品内务府总管的虚衔,对于皇家来说,也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决定襄王妃的生死?”
恪蓝口口声声,自谦自己是奴婢,但是言语中自然而然透出的傲气,却不那么容易遮盖干净,其间面对生死的淡然从容,更让醇太妃咬牙切齿。
她是堂堂的皇帝生母,入得族谱,上得金册的贵太妃,如今却被一个区区的内侍藐视了去,那还了得?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认罪喽?”醇太妃银牙暗咬。
“醇太妃,臣看您是弄错了。陛下恼您的,只是恼您一个人的。臣的一介认罪表,能顶什么事?是能让襄王妃死而复生,还是能让您和陛下的亲情恢复如初?”
虽然身处险境,恪蓝的一张利嘴还是半点不饶人。
“你……”醇太妃一时为之气结,然后喊道:“反了天了,来人,用刑!”
恪蓝的手脚都被碗口粗的铁链铐着,此时有内监用火把,在铁链的另一头炙烤着,片刻之后,铁链变得炙热无比,烙着恪蓝的肌肤,渐渐的,皮肤焦炙的味道飘了出来。
恪蓝微一皱眉,在心内暗叫不好,鞭刑毒打他还受得了,但是这样一来,不就变成了炮烙的酷刑吗?
这个醇太妃,还真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皇后娘娘,您何时来救臣?就算不看先帝的薄面,但凡看在小太子的份上,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恪蓝不禁在心中暗暗念叨着。
说时迟,那时快,北宫的大门被人强力地踢开。洛华一身皇后盛装,带着尚方宝剑就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楚情、恪青和一大群锦衣卫,声势浩大。
“恪蓝,恪蓝在哪?”洛华一进门就四处探寻恪蓝的下落,谁知恪青最先发现恪蓝的行踪,见他面色雪白,紧闭双目,连忙扑到他的面前,跪地大哭。
“恪总管,可怜您从小就一心服侍先帝,如今又一直服侍太子爷,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苍天无眼,怎么可以让您遭受如此毒手……呜呜呜……”
恪蓝忍不住在心里痛骂:小兔崽子,如今不是你表忠心的时候,还不快想办法帮我解开镣铐,难道想你的师傅变烤鸭吗?
“恪青,你闪开。”洛华拔出尚方宝剑,明晃晃地如一弯秋水一般,霎时间就砍断了恪蓝手脚上面的镣铐,楚情眼明手快,接住恪蓝倒下来的身体,用披风包住他□的上身,然后将他抱了起来。
“楚情,你将恪蓝带下去,找太医院的郑太医为他瞧瞧伤势,别耽误了。”
“皇后娘娘,您……”楚情不放心洛华拿着尚方宝剑,与醇太妃对峙,看似有些为难。
“让奴婢去吧,让奴婢去吧……”恪青此时转过神来,将恪蓝的身体接了过去,带着两个锦衣卫,一路向太医院跑去。石桥收集整理
洛华目送着恪青离去,才收回凤目,明眸清澈,如冷冷的一泓清水:“醇太妃,今日你非要给本宫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不成。”
面对洛华的雷霆之怒,醇太妃强自镇定:“恪蓝他身为内侍,竟然偷看本太妃沐浴,所以本太妃才……”
洛华很不客气地打断醇太妃的话:“你明明知道恪蓝身为内侍,还用这种理由诬陷他,简直荒唐。退一步说,即使恪蓝想要接近女色,他身为内务府总管,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出宫,到那风月之地,什么样的绝色见不到,非要偷窥残花败柳不可?”
“你……”醇太妃一听这话,差点气晕过去,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是泰安帝深宠过的贵妃,即使如今风华不比当年,也非一般的枯槁妇人可比。洛华这么说,真比捅她的心肺还难受。
“皇后,我毕竟是陛下的生母,堂堂的贵太妃,您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个奴婢,如此羞辱于我?”
洛华细长秀丽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连嘴角都发出丝丝的寒意:“本宫如今是六宫之主,说你是太妃,你才是。本宫要说你不是,您就什么都不是。你说恪蓝是区区一个奴婢,你难道忘了本宫是谁了吗?你就算忘了本宫是谁,你还记不记得先帝是谁?”
“我……你……”醇太妃一时被洛华过人的气势所摄,一时连完整的话都没法说清,只是支吾着。
洛华才不理会她的结巴,拔出尚方宝剑,将身边的书案一劈为二:“下次你要再敢碰本宫身边的人,就有如此案!”
“……”醇太妃一时受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连忙扶住她的身子。
“太妃,太妃,您怎么了?”
洛华冷冷地看着已经晕厥过去的醇太妃,心中毫无怜悯之意,吩咐身后的锦衣卫:“来人,将醇太妃关入宗人府。”
众人一听,俱是一惊,醇太妃是翔安帝的生母,难不成还要让大理寺问罪不成?
“皇后娘娘您……”楚情在身边劝道。
洛华斩钉截铁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皇帝的老娘,本宫也不允许她陷害无辜。不对她严加处置,难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那陛下那边,您要怎么交代?”
“陛下如今人呢?”
“陛下正在京郊视察军营,恐怕要到夜间才能回来。”
“让他回来以后,直接到同心殿见本宫。本宫这回一定要对醇太妃秉公办理,他若不答应,不是他退位,就是我出宫。”
第一百零九章同心一夜
元翔从京郊练兵归来,骑着高头大马,一踏入崇圣门,就有宫里的小黄门前来跪禀:“启禀陛下,大事不好,皇后娘娘与贵太妃起了冲突,现已将贵太妃押入大理寺收监。”
“什么?”元翔皱了皱修长的眉毛,大呼不妙,洛华与醇太妃向有嫌隙,但是两人碍于身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如今洛华大动干戈,必有缘故。
“你去禀告皇后,朕先回乾卿宫,更衣之后就去同心殿。”
元翔抓着马鞭,也不下马、跨下的千里骏马一路扬蹄飞奔回乾卿宫,远远看见洛华的领事太监恪青穿着一身青袍,跪伏在乾卿宫的宫门口。
元翔在离恪青几步远的地方勒马停下,马蹄差点就踩到恪青的脑袋,恪青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动,只是恭恭敬敬地跪着。
“恪青,朕听说太妃被皇后关押入大理寺,是否属实?”元翔冷冷地问道,脸色冰冷。
“是的,皇后命奴婢等候在此恭请陛下去一趟同心殿。”恪青的额头快要碰到地上的乌金砖。
自从元翔登基之后,洛华从未邀请他去过同心殿,此次破例,却是为了处置他的母亲,元翔此时想来,也觉得甚为悲凉。
“你先回去复命吧,说朕更衣以后就去。”元翔沉声道,也不与恪青多说什么。
这一“更衣”,却足足更了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柳梢时分,洛华才见到她等待已久的身影。
元翔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胸前的青龙腾然欲飞,袖口亦是绣着海天青的花纹,一头浓密的青丝束在脑后,用一根玉簪紧紧别住,月光之下,元翔的脸亦是如月光般的冷淡。
“陛下,您终于来了。”洛华站了起来。
元翔并没有问醇太妃的近况,只是说:“皇后,有酒吗?”
洛华转头,微微扫了恪青一眼,恪青连忙说:“有,有上好的绍兴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