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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爽冷冷地说道:“像丹朱皇后这么受陛下恩宠的正宫,不是应该以一死以谢皇恩吗?”
听到这里,元翔突然站起来说:“好了,本王今天甚为疲累,想要休息一下,怠慢各位贵客了,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王府主人竟然亲下逐客令,众人只好讪讪地起来告辞,等人走散了以后,醇太妃对元翔颇为嗔怪:“翔儿,凉王、公主都是你的长辈,怎得如此无理?”
元翔勃然而怒:“陛下还是他们的君父,皇后还是他们的国母,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方才所说的都是大逆不道之言。竟然要皇后娘娘殉葬,陛下要是知道了,非杀一儆百不可。”
醇太妃泫然欲泣,哭得如梨花带雨:“翔儿,你凶什么,为娘也是为你着想。陛下当时抢了你的皇位,你怎么就甘心做一辈子亲王呢?”
元翔只好放柔声音:“母妃,孩儿也是为您好。朝堂之事,甚为凶险,您不要过问太多,以免引火烧身。若馨她如今身怀有孕的,空了的时候您多去陪陪她,前朝的事,您就不要插嘴了。”
等醇太妃走了之后,元翔一脸平静地问俞凌:“岳父,这件事,您怎么看?”
俞凌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襄王,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个帝位,您到底想不想要?”
元翔沉默了好久,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我想!”
第九十二章棋中弃子
元翔的这个回答,俞凌感觉并不意外,他很郑重地问:“襄王,你是想顺理成章还是不择手段?”
元翔站起来,背对着俞凌,有力的手指捏着紫檀花雕木椅背,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岳父以为我是赵光义吗?”
俞凌点点头:“听你这么说,是准备顺理成章的继位喽……”
元翔负起手来说,颇为笃定地说:“如果皇兄下诏让幼子继位,太后垂帘,本王也会忠心辅佐的。”
俞凌摇摇头:“我看清安帝未必会这么做……”
元翔转过头来奇道:“为何?”
“据我看来,睿纭国的宗室皇亲和王家外戚势力已成水火,外戚以宰相王岫为首,宗室当然以襄王为马首是瞻。如今清安帝在上面压着,暂时还可相安无事,如果今后让太后垂帘,幼子继位,那么两家的势力就会更加水火不容,非要弄个你死我活不可,到时候国家大乱,绝非社稷之福。清安帝这么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元翔缓缓坐了下来,心知肚明:“岳父的意思是,陛下会选其中之一交予国鼎?”
俞凌笑道:“原本在清安帝心中,唯一有资格能继承他帝位的,只是皇后腹中的孩子。但是如今太子还未出世,只好让太后垂帘听政。太后垂帘,朝中必须要有外援才是,而这个外援,他会在皇亲和外戚中选一个。”
说到这里,俞凌的丹凤眼眯了起来:“而另一个,可能就要成为被牺牲的弃子……”
元翔摇摇头:“本王不觉得宰相王岫会忠心辅佐皇后娘娘,王家对权柄视之甚重,皇后并非王家女儿,且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她来垂帘,不会任由王家胡来的。”
“不错!”俞凌摸了摸下颌笑道:“我估摸这王岫有可能想大权独揽,撇开皇后娘娘这块压在他头顶的大石,这样他就可以操纵幼嗣,为所欲为了。”
“难道,他是想……”元翔慢慢站了起来,怒目微睁。
“这事并不奇怪,今天凉王不是也提了要让皇后殉葬的事吗?”
“这事本王绝不允许,下次凉王若再敢放肆,本王绝不轻饶他!”元翔斩钉截铁地说。
俞凌哑然失笑:“这事来轮不到襄王出手,我猜以清安帝的狠心和才干,他会在走之前为皇后母子将面前的荆棘全部拔光的。那些人,以为清安帝病重就可以胡作非为,真是瞎了眼了。”
元翔缓缓闭上眼睛:“不错,陛下向来耳聪目明,做事果敢,心狠手辣,如今一切相安无事,并不代表他不知情,也许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王岫和凉王都要杀皇后,只有襄王您一直挺身维护皇后,陛下皇后一体连心,皇后腹中又怀有陛下的圣嗣。襄王您维护了皇后,就是在维护陛下和江山社稷,清安帝岂会不知?襄王这几日的表现,可是为清安帝立你为帝加了很重的筹码……”俞凌的话中颇有赞叹之意,他是一直非常欣赏元翔的,在琥珀国就是如此。
俞凌所说和元翔心中所想相差无多,元翔只是默默地听着,并不插嘴。
“只是,清安帝即便立了襄王,也希望自己的子嗣以后能继承王位,对于这件事,襄王怎么看?”
“皇兄难道不可立我为摄政王,然后命太后垂帘吗。这样一来,也算合情合理……”
俞凌摇摇头:“这样一来,王家蠢蠢欲动,襄王的地位不稳,就会提前火拼。襄王输了,王家就会逼死太后,挟持幼嗣。襄王赢了,为斩除后患,就会血洗王家,到时候重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免会起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心思。到时候太后怎么办,幼嗣怎么办,就算襄王仁善,保他们母子性命无忧,也会成为阶下囚,这个结果,又岂是清安帝想要的?”
说到这里,元翔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俞凌顿了一顿,不理元翔的脸色好坏,又继续说道:“与其到时候让你夺了权柄,倒不如现在就恩赐与你,这样皇后还是那个皇后,太子还是那个太子……”
俞凌很平静地说出这段话,倒让元翔大为惊异:“岳父,原来你早已想到这一点了?”
俞凌叹了口气:“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上穷碧落下黄泉,左右茫茫皆不见,只有这一条独木道可走。双圣临朝,幼子为嗣,皇后就是用来牵制襄王最好的砝码,到了幼子可以亲政的时候,襄王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若襄王对此安排有任何的不满,清安帝一定会先杀了襄王,永绝后患!”
元翔苦笑道:“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辈子霸着社稷又怎么样,谁人能够长生不死?”
“襄王如今能够想开了,最好。等你登基做了皇帝,那时再想不开,也可以再想办法。”
俞凌的言下之意就是,先韬光养晦,取得元清圣旨,立为储君,到时候一旦登基为帝,再有所作为。
元翔此时颇有深意地说:“岳父,若馨有了,你怎么好似不甚喜悦?”
俞凌笑笑:“孩子有了当然是喜事,但是容我说句煞风景的话,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话怎么说?”元翔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隐忧。
“襄王,你一旦继位,正宫肯定还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若馨虽然是你的正妻,却要屈居别殿,腹中的孩子虽然是你的嫡子,却要对别人三跪九叩,可是来得不是时候?若再晚个十年出生,也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岳父,若馨可是你的亲女,你就安心看她屈居妃位?”
“就是因为若馨是我的亲女,我知道她有多少份量。她是我的幼女,从小被我宠坏了,喜好安乐,若能被夫君疼爱一世,自是最好。”俞凌说到此时,看了元翔一眼,极有深意:“如若没有这个缘分,能待之以礼,也是她的造化。但是以她的气度,无法母仪天下,到时候自然高处不胜寒,与其让她在宫斗中憔悴零落,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远离这个是非。所以她如今怀了孩子,我甚是担心,她是你的正妻,又有了子嗣,自然想位居正宫,但是如今这个情形,不容她妄想,倒不如清静无为,平平安安的好。”
说了半天,俞凌和元翔想到一块去了,元翔苦笑道:“我想把她送到京郊去安心待产,她不肯去,还说我要背着她风流快活,真是拿她没办法……”
俞凌亦是一脸苦涩:“同是献阳帝的女儿,若馨从小长于深宫,金尊玉贵,可惜才智平平,并非成大器的玉质。倒是皇后,随着他父亲长于山野之中,却出落地如此出色……”
元翔回想起第一次见洛华的情景,那眼眸如泉水一般清亮,那面容比娇花更为妩媚,巧笑嫣然,美目盼兮,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如今看洛华容仪端雅,仪态高贵,一言一行具有法度,俨然一国母仪的风范,却不复当时的轻灵活泼,这难道就是破茧重生的代价?
俞凌看着元翔,眼神沉静,却好似带着蓝色的盈火:“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她?”
元翔一惊,然后马上醒过来:“岳父早已知道了?”
俞凌笑道:“我记得你当时还夜探皇后的寝宫呢,怕是想让她随你私奔,被赶出来了吧?这也是我执意要让若馨对皇后退避三舍的原因,她如今虽然是你的正妻,但是若论在你心中的份量,她哪里比得上那人。一旦真的斗起来,只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看,乘她如今怀孕了,早早送她去京郊静养,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接她回来,也莫要让她参与政事,只让她在后宫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可以了。皇后的心高,不会与她计较,陛下对她若有些情分,也会照顾于她,莫要让她一直青灯冷落就行了。”
俞凌此话淡淡说来,好似通彻世事一般,再加上他是韩若馨的亲父,以前琥珀国的正宫皇后,元翔听了心里尤为不适,皱着眉头,但是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紫檀木百蝠雕花大门“啪”地一下被推开了,韩若馨宽衣素服,哭得满面泪痕冲进来:“元翔,父亲,你们两个好狠心,为了江山社稷和那个女人,竟然想放弃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第九十三章杀机暗伏
韩若馨是从左边的紫檀木雕花隔门踏入花厅,靠左边正是花厅暗室的小门,想必她先前一直在花厅窃听。
到底是她有意为之,还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
还不及元翔和俞凌细想,韩若馨就一头扑入元翔的怀中,小小的粉拳直敲他的胸膛:“你……原来你平时对我好都是假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想着别的女人……”
什么想着别的女人?
洛华是正宫皇后,一国母仪,这种话,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的吗?
元翔的星目瞪了俞凌一眼,眼色中颇有怨怼的意思。
俞凌暗叹了口气,知道是他一时不慎话说多了,致使元翔尴尬不堪。
“若馨,是为父不好,将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那个也是为父瞎猜的,你别拿这事为难襄王。”
韩若馨转过头来,开始对俞凌发难:“父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说话。我如今才是元翔的正妻,腹中又怀着他的骨肉,一旦他登基,我自然是正宫娘娘,轮得到别人来抢这个位子吗?”
俞凌很冷静的分析道:“若馨,你把话说反了吧,是你如今想要当今皇后的位置。丹朱皇后腹中怀着清安帝的皇儿,势必是要位主中宫的,他岂会容许他的正妻以后永居别殿?”
韩若馨脸上的泪痕未干,就是想不明白这通紧要关节:“可是,等元翔当了皇帝,不就是他说了算吗?丹朱皇后如若要闹起来,赐死便是。”
“什么,若馨,你胡说些什么?”元翔突然发火,有力的双手如铁箍一般,紧紧抓住含若馨柔细的肩膀:“你敢再说一次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信不信本王立刻休了你。”
这也怨不得元翔突然发彪,这是今日第二次元翔听见有人当面建议他逼死洛华,他多年来想要保护的人,如今却处处要遭人逼害,洛华做人处世一向宽厚,他是深知的,谁知宫廷险恶多端,这么多人要以怨报德,即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他快要被逼得发疯了。
韩若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