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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嘉仪用手抵着下颌:“也许是朕多虑了,不过朕还是要写一封书信给洛华,告诉她元翔和若馨马上就要回北朝。她如今是皇后,让她以后对若馨多多照应。”
这次,韩嘉仪的书信早早就抵达到了洛华的手里,洛华这封信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怎么看怎么觉得韩嘉仪话中有话,她把那封书信交给了元清:“陛下,这信你怎么看?”
元清拿过那封信看了一遍,然后说:“献阳帝显然不太甘愿翔弟回来,但是又不得不放人,所以心中有些愤懑之气。还有就是,你的母亲有些担心襄王妃的安危,提醒你现在是皇后,又是她的姐姐,所以理所当然要照顾她。
洛华叹了口气说:“明明是母皇自己废了俞凌在前,蕴雅公主觉得她在南朝待不下去了,才执意要来北朝的。怎么到后来,责任好像都变成我的了?”
元清笑道:“洛华当初你还不是将父皇病重的事推到元翔迟迟不归的头上,说到底,献阳帝只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
洛华板起了粉脸:“陛下,您到底是帮哪一边的?”
“帮你,帮你,朕当然是站在皇后这边的。”元清见洛华微嗔,只好笑着哄她。
洛华正色道:“如今襄王要回来了,本宫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陛下不会是等襄王归来就要将他拿住吧?”
元清淡淡地回道:“怎么会呢,朕留着翔弟还有大用处呢。”
第七十四章天命之言
襄王元翔携着襄王妃韩若馨归来的那一日,正巧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元清和洛华在同光殿设家宴迎接他们的到来。
虽说是宫里,端午的习俗也和民间相差无几,宫女们用艾蒿编成“虎头”形状挂在殿门上,用来辟邪。
宫里的黄瓷御用高脚花瓶里插着菖蒲、艾蒿和盛开的石榴花、蜀葵花,硕大的花瓣如小盆一般,重重叠叠,红艳艳的一片,艳丽得惹花了人的眼。
因是家宴,元翔穿着亲王的常服,绛纱袍,亦是红的耀眼,衬得他皮肤如同傅粉一般,盘领窄袖,前后两肩各绣金织盘龙团花花纹,活灵活现,头上一顶玄色翼善冠,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几个月不见,形容更显俊逸出尘。
襄王妃韩若馨端坐在元翔的旁边,上面穿着一件娇黄色的丝缎锦袍,衣服上面点缀大片的彩色牡丹,富贵华丽,绣工极其精致,底下着一条象牙白的绣花马面裙,质料特别好,十分光滑水亮。头上梳着精致的如意髻,上面镶着蔷薇红的绒花,发后压着五彩赤金蝴蝶钗,莹润如玉的一张瓜子脸,娇艳得如同旁边开得正盛的石榴花,明媚的双眸带着泉水般透澈的轻灵,那娴静如水的气质,雅致悠闲却丝毫不见张扬。
元清仔细端详着襄王妃韩若馨的形容举止,又看看洛华,笑道:“皇后,南朝的素仪宫真是钟灵秀气聚集之地,你的妹妹和你一样,都算得上是绝代佳人。”
虽然元清意在真心赞叹,但是这话还是听得洛华一阵默然,不由地心想:陛下要夸妹妹的容貌出色,只管夸就是了,何必扯上我呢,难不成怕我吃味?
于是,洛华便说:“陛下,襄王妃若馨的父亲俞凌当年不仅是威震天下的鸣远大将军,更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襄王妃之所以如此明丽照人,原是有本而来。”
“哦,是吗?”元清接口问道:“襄王妃,你的父后如今还身体康健吧?”
元清此话一问,元翔的脸色甚是尴尬,韩若馨更是眼圈一红,眼中含泪,说话间便要哭出声来。
俞凌兵变以后,被他的外甥俞黎击败于金陵西郊,又被献阳帝韩嘉仪废为庶人,身败名裂,生死未卜。
如此人间惨剧,韩若馨作为她的爱女,又怎么能向外人道呢,一时之间,悲愤之情,如波涛汹涌,拍荡胸间。
元翔眼见韩若馨情绪有些失常,怕元清再问下去,她就要在御前失控,就岔开话题说:“皇兄,臣弟这次回来,就是因为牵挂着父皇的病情。不知臣弟何时能够到太极殿去探望父皇?”
太极殿位于天芮宫的宫禁之中,乾卿殿的南边,规矩森严,没有元清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前去觐见。
元清和洛华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眼看元翔和韩若馨的表情,俞凌如今一定情况大是不妙。
洛华更是打定了主意,等元翔和韩若馨在新修缮的襄王府安顿好以后,就亲自召见韩若馨,非要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至于元翔的要求,元清回答道:“翔弟,父皇听说你们已经归来,心情一时大好,病情也有所缓解,想来一时并无大碍的,你不必过于担心'奇+书+网'。你和王妃从那么远的南朝金陵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想必感觉十分疲累,等休息几天,洗去一路风尘,再去面见太上皇也不迟。”
“但是,陛下……”元翔依然不肯罢休。
洛华笑着说:“襄王妃,过几日你到本宫的同心殿来一趟吧,让本宫和你叙叙姐妹之情。”
听洛华这么说,韩若馨微微抬头,显然吃了一惊,她看了看元翔,颇有不甚愿意的意思。
一国皇后宣亲王王妃前去同心殿问话,亲王哪有不允的道理,元翔便说:“王妃,皇后找你进宫叙话,你就去吧。”
“是……”韩若馨颇为不甘的答应下来。
这一幕,洛华全部看在眼里,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来,今天是端午佳节,大家一起来吃粽子吧。恪蓝!”
侍立在洛华身边的恪蓝微微躬身道:“是,臣立刻去叫御厨房准备,让送最好的五香八角棕来。“
旁边的内侍一阵忙乱,又是添酒,就是送鲜果,元清悄悄对洛华说:“皇后的妹妹襄王妃,好似不太愿意到你的宫里来呢。”
洛华低声道:“琥珀国的后宫一定出大事了,本宫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五月初八,元翔带着韩若馨,终于获准进入太极殿,探望太上皇元卿的病情。
五月初的时候,天气已经酷热,太极殿虽然四周都有竹帘相隔,但是依旧显得十分闷热。
殿中的药香、御香混合着花香,不知怎么的,使人闻起来总有几分不适之感。
短短半年以来,太上皇元卿整整好似老了十几岁,两鬓斑白,胡须也是花白,眼角的皱纹原本是浅浅的鱼尾纹,如今却好似用刀刻出来的一般沧桑,眉梢眼角尽是晚年凄凉的意思,只是眼见爱子归来,才有几分欣喜。
“父皇!”元翔一下子扑到在太上皇元卿的怀里,两眼泪光闪烁,嘴唇微微颤动:“才一年不见,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唉,翔儿,朕被自己的太子逼得退位,还有什么可说的?”元卿的嗓音中带着无尽的沧桑悲苦。
“父皇,那件事儿臣已经知道了。儿臣只恨那时不在父皇身边,不能助父皇一臂之力。但是父皇请听儿臣一言,事已至此,父皇您就将朝堂上的冗杂之事交于皇兄处理,您老人家开看点,颐养天年岂不是好?”
“唉,你这个孩子心地好,可是傻也真傻。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还有比被逼退位更为耻辱的事情吗?元清如此对朕,是大逆之罪,对君是大不敬,对父是大不孝。为父将皇位传给这个不敬不孝的逆子,到了黄泉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历朝的列祖列宗?咳咳……”
元卿说到此处,猛烈咳嗽起来,咳了半天,又咳出一口血来。
“父皇,您要保重呀。凡事看开一点,不要再去想了。”元翔忧心忡忡,他眼见元卿的病情,怕是挨不了很久,天天忧心如焚地放不开,又怎么能安心静养?
元卿突然紧紧抓住元翔的手腕,细长的手指非常用力,指关节微微泛出灰白:“翔儿,你知道朕为什么当初非要将皇位传给你,而不是清儿吗?”
“父皇,这个时候谈这个……”
“清儿不仅从小就有弱症,他还从娘胎里就带出热毒,他的身体,根本支持不了几年的……”
“父皇,您……您怎么知道?”
“她的母亲永嘉皇后在世的时候,用红千叶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多少朕的嫔妃和子嗣,可是她知不知道,她最后也是死于这种西域奇毒,也算是因果报应。清儿在永嘉皇后的娘胎里就已经中了红千叶的奇毒,所以生下来就有弱症,半年前,他就在冬至的时候又饮了放有红千叶的御酒,就算他如今有奇药奇物护体,也撑不了多少时候,总有一天要爆发的,只怕到时候……”
元翔越是越是心惊:“父皇,父皇,难道永嘉皇后她,她竟然是您毒死的……”
元卿点点头,眼神一片虚无缥缈,嘴角边却带着冷酷的弧度:“不错,清儿逼朕退位的时候,曾怀疑过就是朕杀了他母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朕的永嘉满手血印,最后还是受到了报应,朕的报应如今也来了……好快!不知清儿的报应何时回来,朕看用不了多久吧?”
“父皇,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深宫之中,为了权势,生灵涂炭,夫君毒杀妻子,儿臣逼死父皇,这血淋淋的事实如一层血雾一般,弥漫在元翔的四周,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幸生在帝王家,人间真情全不讲,奈何?奈何!
“翔儿,你一定要听好,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你生下来之后,朕让太宜天师给你看过,他一口断定你有伏羲之相,百灵护体,绝不是元清可以比的。后来,太宜天师也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永嘉皇后和王家,被贬出宫的。你一定不要忘记朕的嘱托,清儿他才未满而立之年,他绝活不过四旬的。到了那时候,他即使有子嗣,也只是一个孩子,怎么是你的对手?你一定要答应我,到了那时候,把朕的皇位给朕夺回来,夺回来!”
“父皇!”眼见元卿病得这么重,还在心心念念想着被夺去的帝位,元清不由地五内俱焚。
“你答应我,否则朕死不瞑目!”元卿的话中,已经透着幽冥界的不详之气。
“儿臣,儿臣答应您……”元翔双目含泪,心都快要碎了。
“好,很好……”元卿向完成了一桩心愿一般,双目一闭,顿时晕了过去。
“太医,快传太医来!”元翔一阵急喊,韩若馨则在旁边,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若有所思。
第七十五章人心难测
元卿只是暂时昏厥,郑太医领着太医院的一帮人在旁边围了一圈,元翔默默地带着韩若馨退了出去。
元翔的脸色灰白,想是心情十分不好,韩若馨用手帕轻轻为他擦了一下脸上还未干的泪痕,轻声对他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父皇会吉人自有天助的,你不必过于担心。”
元翔抓住韩若馨的手,非常郑重地对她说:“若馨,刚刚你听到的父皇说的话,一字一句都不要透露出去,知道吗?否则的话,我怕我们立时就有杀生之祸。”
“这个我知道,但是……”韩若馨微微抬起明眸,盈盈一水间,好似带着些许希冀:“父皇说的那话,说你有伏羲之相,将来会位主天下,这是真的吗?”
“若馨,父皇从小就信这种看星占卜之说,在他小时候的时候,太宜天师曾说他是睿纭国的真命天子,后来他如愿登上皇位,以后自然信他的话。可是在我看来,太宜天师只不过是个喜欢多管闲事,说话行事极其没谱的老道而已。”
韩若馨如水仙般秀丽的脸上稍稍显出失望的神色:“这么说,你是不信他的话。”
“这话现在说出来就是要杀头的,本王信它干嘛?”
“可是……”韩若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呵呵,本道虽然称不上达观知命,但是自认对于天道命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