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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元清一杯刚尽,醇贵妃又拿起她案前的酒杯,妩媚笑容,如花枝轻颤:“太子殿下,连太宜天师这等世外高人都在当朝说你有帝王之相,继位以后,能使国运昌荣。睿纭国天赐明君,真是可喜可贺,就让本宫敬你这一杯,祝你早日荣登大宝。”
醇贵妃竟然在泰安帝面前亲口这么说,可谓杀气腾腾,元清丹凤目轻轻一扫,眼见颂耀殿外面的丹阶下,御林军站得密密麻麻,如果此时抗旨不喝,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元清已经一杯毒酒下肚,洛华此时想要拦着元清:“贵妃娘娘,太子平时也不胜酒力,这杯还是让我来……”
“唉,太子妃,这杯酒是朕的爱妃祝太子以后继承朕的江山,好使国运昌荣而喝,你怎么能代饮呢?难不成,太子妃也有意于朕的皇位?呵呵……”泰安帝朗声笑道,言下之意好似是席间笑谈,但是此时此刻,元清知道,这杯酒,他非喝不可。
既然知道逃不掉,元清也非常干脆地饮了这杯,洛华照着上次依样画葫芦,同样用素帕为他挡去了一点酒汁,但是两杯毒酒入口,总是有些残留的毒汁已经流入元清的胃中,元清感到胃里翻腾,胸口像有火烧一般炙热,想是毒性已经发作了。
洛华见元清面色酡红,想是毒性已经发作,虽然元清有水晶石护体,但是如果不早日将毒逼出,恐怕凶险无比,就说:“陛下,贵妃娘娘,太子他真的不胜酒力,看似想要醉了,臣妾也怕他在君前失仪。不如让臣妾先带他回去,改日再来向陛下和贵妃娘娘请罪。”
泰安帝和醇贵妃四目冷冷相交,都微微颔首,太子元清如果在颂耀殿里就毒发,总是不太体面。反正本宴目的已经达到,元清一除,在他们的心目中,洛华绝掀不起大的风浪。
回鸾的马车里,洛华双目如冰,脸色冷峻,整个儿似是冰雕一般,元清坐在一边,头倚在她的怀中,腹中如火烧一般,头疼愈烈。
“清郎,今天这酒,为什么不让我喝。你连喝两杯,可谓凶险之极。”
这是第一次,洛华呼唤元清为清郎,以前,她都是称他为太子的。
“这酒,还是我喝的好,你喝了,他们还是不放心的。我是太子,我一旦有什么不测,他们就会对你放松警惕,以为你不足为惧。疏忽之下,我们就有了取胜的先机。咳咳……只不过我如今身子不做主,以后夺宫的事,本王要全靠你了,洛华!”
“洛华明白!”洛华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决意明朝的决绝。
第五十六章决战前夕
月华轻灵,在青石阶上铺洒着一路银白的碎片,回鸾的马车一路行来,马蹄的声音备显清冷。
马车到了太子府的朱红色漆大门门口,恪蓝正在门阶上焦急地等待,太子元清临行时吩咐的,子时不归,恪蓝就要领人攻入皇宫。
当然,那是最后不得已的险着。
马车缓缓停下,洛华扶着元清出来,两人俱是一身朱红华衣,在月白色的月华中甚是醒目。
元清此时面色如雪般煞白,身形沉重,步履蹒跚,洛华小心的扶着他步上台阶,突然元清腹中一阵绞痛,一股腥甜涌上嗓门,“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元清的嘴里喷出,染了汉白玉的台阶上一地狼藉。
“太子殿下!”恪蓝一看,惊得非同小可,连忙跑过来帮着洛华一起搀扶。
吐血过后,元清已然人事不醒,歪头躺倒在洛华的怀中,顿时晕了过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怎么了?太子妃殿下?”恪蓝抬头望着洛华,一双浓丽的美目甚为焦急。
洛华低声道:“太子殿下在父皇的筵席上多喝了两杯御酒,所以身体有些不适,你先帮我扶他进去。”
“小人明白了。”恪蓝帮着洛华,两人齐力将已然晕过去的元清扶回了沉鹃苑的琴香坞。
先摒退一干闲杂人等,恪蓝仔细检查了一下元清的伤势,发现他中毒实在不轻:“看症状,好似是西域的红千叶的毒,这毒极为阴损,无法彻底根除,如果中毒者本身身有宿疾,毒素会加重宿疾的症状,使痼疾难消,中毒者缠绵病榻,到时候看似病发而亡,而非毒发。”
恪蓝原本是金珊族的族人,对于毒物蛊惑一事,极为精通,他既然这么说,想来不错。
洛华细小的银牙紧紧咬在下嘴唇之上,双拳紧握:“父皇的用心太歹毒了,太子原本就有宿疾,就算中毒一时不死,也会引发病情,到时候油尽灯枯,病重而亡,就不会引人怀疑,父皇也不必背上‘弑子’的恶名。”
恪蓝叹道:“陛下的这一招棋,恐怕很早以前就已经想好了……”
“恪蓝,太子的手腕上,有一串太宜天师送给我的水晶手串,当时太宜天师就告诉我,这水晶手串有‘解毒醒酒’的奇效,想来有可能是天师算到有这么一劫,特意送给我的。”
恪蓝拿着那晶莹剔透的水晶手串,端详很久,烛火照着他的侧脸,半明半暗:“这水晶石是上古奇物,可能与西域红千叶的毒天生相克,但是太子殿下中毒已久,我要用我的内力将太子殿下身体的毒尽可能的逼出,让这水晶手串吸取红千叶的毒素,这样一来,太子的命,兴许可以保住。”
“既然如此,我来逼毒吧,恪蓝你去门口看着。”
“太子妃殿下,小人知道已经得窥上层武学,但是逼毒此事,需要深厚内力相辅,太子妃殿下还是花样年华,不管如何有灵性,这内力……”
紧要关头,恪蓝也不管会不会得罪洛华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就由你来逼毒。”这时候,洛华哪里有心思和恪蓝争辩。
“太子妃,逼毒时,太子殿下和小人都会露出上身,以便真气流通,太子妃您……”恪蓝的话半吞半吐。
这个恪蓝,我宽衣的时候他从不闪避,轮到他裸身的时候却如此矜持,真是……
洛华无语,一甩袖子来到了花厅,月光此时为乌云遮蔽,花厅里面暗沉一片,洛华理了理烦乱的心思,正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突然瞄到窗外好似有个暗影,洛华摘下金簪上的一颗小米珠就飞了出去,去势甚急,还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外面的人“哎哟”了一下,想是砸中额头了。
“是谁?”洛华在花厅里面,端坐不动,沉声问道。
“呵呵,太子妃好大的脾气呀,一颗小米珠震得老道头晕眼花。”太宜天师低声笑道,打开花厅的大门,一脚迈了进去。
“你这个该死的老道!”洛华一把从太师椅上跳起来,狠狠揪起太宜天师那保养良好的山羊胡子:“我好心提醒你去避祸,你却自己往火坑里面走,自己跳下去不算,还扯上太子和我。太子这次为了你,两杯毒酒下肚,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踢下地府去给他陪葬。”
这时候,琴香坞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呻吟,那是太子元清的声音,听这个情形,想是恪蓝为他逼毒成功了。
洛华恨恨地松开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如果太子这次化险为夷,最后夺宫成功,我就让他封你为当朝国师,让你将功补过。”
“多谢太子妃成全。”太宜天师对洛华一揖到地,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此看来,太子妃到时候贵为皇后,很快也要像永嘉皇后一般双圣临朝了?”
洛华懒得理他,太宜天师的眼神,让洛华觉得,他好似看他们就如同一盘命运之棋的棋子一般,使她感觉不甚舒服。
洛华来到琴香坞的后室,太子元清又喷了一次血,不过不同于上一次的鲜血,这次吐出来的,是带有紫黑色的污血,想是被恪蓝用上层内功逼出来的。
太子的面容,此时已经是毫无血色,病恹恹地侧在一边,洛华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看他此时手腕上的水晶手串,紫色的水晶从深紫变成墨紫,白色的水晶,却都已经变成如血般的殷红,一颗一颗在烛光下闪耀,那光芒如针刺一般,冷冽的很。
太宜天师也跟了进来,取下元清手腕上的水晶手串,那水晶石如鸽血一般,在他的眼中闪耀。他将那串水晶放在了洛华的手里,水晶冰冷的质体硌着洛华的掌心:“太子妃,这串水晶珠是老夫特意给太子妃度劫的,没想到最后却应在太子的身上,如此看来,太子和太子妃的命运之线算是纠缠在一起,怎么样也扯不断了。唉,可叹,可叹……”
太宜天师摇头叹息着,也看不出是喜是悲,洛华冷冷地看着他:“这说明,也并非每一事都如天师所料吧。”
“太子妃殿下,这串水晶珠还是您留着吧,人情如纸,内廷险恶,想必您今日也深深体会到了吧。您将这信物留在身边,也好时时提醒您处处小心在意。”
“有劳太宜天师费心了。”洛华面无表情地应道,转头就吩咐恪蓝:“腾出一间客房让天师居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太宜天师软禁下来。
太宜天师微微一笑,洛华此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此时前来太子府,本也没有打算离开。
恪蓝将太宜天师安置好以后,回到了琴香坞来,见洛华正在细心地为元清擦着额上的汗珠,元清此时已经醒转,但是因为太过虚弱,体力不支,连话也不能说了。
“太子妃……”恪蓝来到洛华身边,躬身道。
“怎么了?”
“太宜天师,想必是知道宫中的密道……”
“这事我知道,等到了那一天,我自会让他领路的。”
“此事宜快不宜迟,但是此刻太子过于虚弱,恐怕……”
洛华沉声道:“我就是要这个时候。这个局是父皇亲自布的,他料准了最近几日太子中毒,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有所作为,防备肯定有所松懈。这个机会是太子用命换来的,我一定要抓住。”
洛华的声音沉着果决,带着一种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觉悟,令恪蓝甚是佩服:“既然如此,小人一切会按计划准备。”
“九门提督那里怎么样,他可是关键人物?”洛华平静地问道。
“哦……宰相大人在联络,但是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让舅父大人加把力,你去告诉他,太子和我都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趟回来,他要是不想去兜一圈的话,就一定要摆平九门提督。”
“太子妃,还有一事……”
“又怎么了?”
“如果十日内起事,太子殿下身体肯定吃不消。但是没有太子领队,小人恐怕会影响士气。”
“你慌什么,到时候大不了我来领队,易容成太子的样子。让太子穿上便服跟在我后面,等事情成功之后,再让他站出来宣召。”
太子府门口,太子元清的血渍被打扫庭院的奴仆冲刷了又冲刷,但是依然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留下淡淡的印痕,太子府双门禁闭,谢绝一切来客,里面隐约会有哭声传出。朝中的文武百官纷纷揣测,太子元清在冬至那日旧病复发,想来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第五十七章丹凤夺宫
十二月初八,腊八那天,深夜。
夜色浓重,整个天穹像一块厚重的丝绒,沉甸甸的,天上月明星稀,月牙斜斜地挂在天边,星星半明半暗,暧昧闪烁,如同落地的流珠。
一辆素色的马车徐徐驰来,带着珍珠的青色流苏在在寒冷的北风中摇晃,马车在太子府的门前停下。宰相王岫在门前走下马车,只带着两个贴身侍婢,相传太子病重。痼疾重发,宫里的太医都来请过好几次脉了,都摇头说无治,此时王岫深夜冒着北风赶来,想是太子元清想要见舅父最后一面。
太子府的大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