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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清晰地感受到洛华在自己的怀中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猛兽在全力一搏之前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元清不由自主地抱紧洛华娇小的身体,这一刻,他感觉她的妻子与他真正心意相通,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不成功,便成仁!
轻轻吻着洛华的鬓角,元清叹道:“能得你为妻,是我元清此生的福气。如果不能护你周全,我枉自为人。”
就在这个时候,恪蓝突然闯了进来,看见元清和洛华紧紧抱在一起,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恕小人莽撞。”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元清沉声问道。
“王岫王大人突然来访,说有急事要求见太子殿下。”
“舅父来了……”
“估计就是为了襄王病重的事,来想对策的。”洛华猜道。
“请舅父在花厅里先歇一下,本王马上就去。”元清整了整衣衫。
元清和王岫在花厅密谈,洛华没有参与,她相信不管怎么样,元清都会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谁知元清与王岫在花厅里话声渐说渐高,虽然一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两人为了某事意见不合,起了激烈的争执,洛华还是可以猜到。
洛华在碧纱厨外面,穿着月白色的纱衣晃来晃去,觉得自己好像鬼戏里面的女鬼,终于成功地将恪蓝大总管给晃出来了。
“太子妃殿下,您有什么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太子殿下很担心您的安危。”
洛华苍白的脸色,将恪蓝吓得不轻。
“告诉我,里面怎么了,太子好像在和舅父大人吵架。”
“哦……”恪蓝觉得有些为难。
“是不是为了我?”
“哦……”恪蓝还是一言不发。
“你再不说话,我就自己闯进去,我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来。”
“宰相大人看见太子殿下手腕上的水晶珠,吃惊不小,问太子殿下哪里来的。太子殿下回道,是王妃您去问太宜天师求来保护太子殿下平安的。宰相大人听后大喜,说太宜天师肯定认为太子殿下有真龙之相所以才这么做的,他想要太子妃出面,要求太宜天师在百官上朝之时,当面恭贺皇帝陛下,太子有帝王之相,可早日继承圣统。太宜天师在朝中地位尊崇,是三朝老臣,他一出面,在舆论上,对太子殿下有很大的帮助……”
“宰相大人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相当于当朝逼父皇陛下退位,形同逼宫,父皇陛下如若不准,太宜天师当场就会没命!”洛华冷冷地问道。
“太子殿下也是这么说。不过太子殿下真正关心的,是王妃您的安危。万一太宜天师不肯前去,还把王妃密议之事偷偷告密给圣上,那王妃您的谋逆之罪,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脱的……”
冷意,从洛华的丹田慢慢弥散上心窝,她碎玉般的牙齿轻咬:“万一果真如果,宰相大人肯定建议到时候太子就亲自手刃我洛华,将我的首级献给父皇陛下以示忠心。反正襄王元翔在南朝重病在身,泰安帝本来就容不下我洛华,这样一来,正好消了皇帝陛下的雷霆怒气。”
恪蓝低下头来:“太子妃殿下猜的一点不错,宰相大人的话语中,是这么个意思。听了此话以后,太子大怒,与宰相大人争执起来。宰相大人大人说,太子如有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当年永嘉皇后如果同太子殿下一般仁慈,也不会有太子的今天……”
洛华冷笑道:“宰相大人倒是铁石心肠,这个皇帝,让他去当算了。”
“太子妃,您这是……”
“恪蓝,你快给我弄快马一匹,我现在就要上北蕊峰。”
当洛华骑着快马赶到北蕊峰的时候,太宜天师正在夜观天相,他拈着他长长的胡须,不停地叹道:“唉,南斗帝星边上,有太白金星在隐隐闪耀,这是凶兆呀,最近,天芮宫可能有血光之灾。”
洛华一匹快马绝尘赶到,衣袂飘飘,萧然若仙:“天师!”
“唉,太子妃殿下,怎么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太宜天师面有喜色。
“天师,你快带着我给你的书帖,还有这封书信,到琥珀国的天山派总部去找我师父,先避避风头再说,晚了,那可就来不及了。”
洛华边说,边递给太宜天师一封书信。
太宜天师接过书信一看,哑然失笑:“太子妃殿下,其实贫道算出您今夜必定到访,并且料定你是来请我入朝,帮助太子殿下入主圣座的,难不成,贫道我猜错了?”
洛华骑在马上说:“有关夺宫的事,我和太子自会绸缪,没有天师什么事。天师,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太子妃殿下,是因为不忍之心吗?还是因为贫道说您有皇后之相,您舍不得贫道死?”
“我不管那么说,你如果不走也是你的事。心意已经带到,多说无益,我先走了。”
洛华也不下马,丢下书信,策马扬鞭,留下一路的烟尘。
太宜天师看着说中的书信,叹道:“怪不得紫微星上还有光晕薄雾笼罩,原来是天命之人还没有尝到绝情的滋味。也罢,该来的事情怎么样也逃不掉,就让贫道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吧。”
三日之后,太宜天师突然盛装上朝,贺泰安帝得英明太子,位主紫微,继任大统之后,定能使国运昌盛。文武百官,众皆哗然,窃窃私语,反响不一。泰安帝看似大喜,当朝就封太子为监国,命冬至那日,在颂耀殿设宴,与太子同贺。
冬至那日,整个太子府被五千羽林精兵重重包围,泰安帝有旨,请太子元清与太子妃洛华,进宫赴宴,刀枪剑戟,形势一触即发,两人性命,危在旦夕。
第五十五章父心如毒
冬至那日,恰逢天降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如铺棉扯絮一般。颂耀殿里,却是一片喜庆气象,大红灯笼高高挂,掩映着红彤彤的烛火,宫女们也都换上了水红的衣衫,垂鬟两髻,看起来清稚可爱。
颂耀殿的大殿正中,放着一个鎏金盘龙青铜檀香暖炉,堆堆叠叠,有好几层之高,其中焚着云母、百合、檀香、龙涎四味香料,御香袅袅,久久不散,虽然殿外大雪纷飞,殿内还是温暖如春的。
泰安帝穿着明黄的八团绣龙丝缎锦袍,正坐在龙椅上,看上去神采飞扬。端坐在泰安帝身边的醇贵妃,一身海棠红的艳丽宫装,上面用深青色和孔雀紫的丝线夹杂着金银丝绣出百鸟朝凤图案,图样富丽艳美之极,裙边上同样绣着精致的翟纹,纯手工的刺绣更显其气度的不凡。
醇贵妃的漆黑青丝之上装点着缕金与红宝石镶嵌而成的凤钗,眉间一点花红,更显得艳丽绝伦,只是在那迷人的美色之中,隐隐浮现着一股狠戾之气。
太子元清作为储君,坐在泰安帝的下首,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八团绣龙丝缎锦袍,下摆却用浅金色连理兰花为刺绣,绣工细腻生动,在烛火的跳跃间粲然生辉。元清皮肤本就极白,如此一穿,更显得面如冠玉,目似明星。
洛华坐在元清的身边,同样一身朱红色的宫锻衣衫,上面散布着大朵鲜艳的牡丹,也不知是人比花更艳,还是花衬人生辉,头上一顶点翠金凤冠,垂下一颗夜明珠在丰润的额前,碎碎生光,更衬得洛华的面容如明珠美玉般娇艳无伦。
冬至前的那段时日,元清和洛华将宫里宫外,府内上下,朝廷内外,可以安排打点的,基本已经安插打点妥当,但是在起事之前,这最后一次鸿门宴,却是怎么也逃不开的。夺宫之事,成败与否,此宴却是关键,元清和洛华,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赴宴的。
因是家宴,泰安帝也没有请其他臣工,席间仅是他与醇贵妃,元清与洛华四人,案上珍奇佳肴,野味海鲜,自不必多说,每个人的面前,还用小小的明黄瓷碗装着一碗汤圆,两个芝麻馅,两个细沙馅,象征着家人合聚,团团圆圆。
泰安帝看着面前碗里小巧的汤圆,不由地叹道:“人说家人团聚,为人间至乐,哪知朕生在帝王之家,连普通寻常百姓的快乐,都不能有了。如今,翔儿远在南方,生死未卜,这个冬至节,还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呢……”
泰安帝如此说来,元清觉得有必要问问清楚:“父皇,儿臣听礼部苏大人说,翔弟在南朝那边水土不服,偶感风寒,身染重病以后卧病在床,不知近况如何,近日病情是否有些和缓?”
醇贵妃这个时候开口,声音甜腻腻,软绵绵的,却绵里藏针:“太子殿下,想不到您对翔儿的病情,还是如此的关心,真是让本宫欣慰。不过本宫总是觉得,太子十余年的痼疾刚刚痊愈,翔儿却在南朝忽染重病,真是有些蹊跷……”
元清正色道:“贵妃娘娘,翔弟乃本王的同胞手足,长兄关心幼弟,乃天经地义之事,贵妃娘娘您何必觉得奇怪?”
醇贵妃针锋相对地回道:“人说帝王之家,人情如纸,本宫有时候只是觉得,倍加寒心而已。”
醇贵妃的有意挑衅,元清实在觉得无需多加理会,太子席间与贵妃娘娘斗起嘴来,也有失体统,但是醇贵妃的话,他不得不重视,她话中的意思,某些可是代表着泰安帝的想法。
“陛下,翔弟他到底……”元清话音未落,泰安帝却突然问起洛华:“太子妃,自从你从南朝的素仪宫嫁到睿纭国,已经一载有余。在此期间,朕待你如何?”
泰安帝和颜悦色地问道,眼中却精光隐现,洛华的心中“硌楞”一下,知道泰安帝要借元翔这次重病,对她发难。
低垂着眼睑,洛华恭谨地说:“父皇待洛华如同亲女,洛华感激不尽。”
泰安帝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彩釉盘龙黄瓷高脚杯:“既然如此,请太子妃满饮此杯,也算是回了朕的一片盛情。”
洛华垂目看着眼前的彩釉盘龙黄瓷高脚杯,里面的宫藏佳酿呈现出一片殷红,如血般的艳丽,不由地心中一片清明,如果没有猜错,这一杯美酒中,已经放入剧毒。元翔在南朝病重,使她犯了泰安帝的大忌,太宜天师突然入朝朝贺,又让太子元清在泰安帝的面前无地容身。今日的这个鸿门宴,是她和太子元清共同的死劫,如今看来,想是一个也逃不过。
洛华看了一眼元清,柔情款款,含情脉脉,如今生死关头,她倒是对他的夫君,更加依依不舍。元清的左手,还带着洛华送给他的水晶手链,如今在宫灯红烛之下,闪耀地越发灿烂。当日太宜天师送给他这串手链的时候,曾非常郑重地提醒过她,这串手链,有“解毒醒酒”的奇效,如今看来,倒是格外应景,但是,她已经将这串“护命符”送给了元清。
就在洛华低头,红唇就要碰到杯沿的时候,元清突然伸手拦了她一把,朗声对泰安帝说:“父皇明鉴,儿臣的太子妃实在不会饮酒,沾酒即醉,儿臣恐她一杯御酒下肚之后,会在席间失仪,惊了父皇和贵妃娘娘的圣驾。这杯酒,儿臣愿意代饮。”
“不,太子你……”洛华素手一颤,刚要阻止,却被元清牢牢拉住袖管,不让她说话。
醇贵妃在此时笑道:“妙极,妙极,太子夫妇伉俪情深,连本宫看了都要感动,陛下如何不准呢?”
泰安帝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清儿,你就代你的太子妃,饮了这杯吧。”
元清毫不罗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滴酒未漏,只是在咽酒的时候,稍稍皱起了眉头。
洛华看他嘴边有些残酒,就掏出素帕为他擦拭,元清微微吐气,将舌下藏的残酒,尽数吐到洛华的素帕中。
谁知元清一杯刚尽,醇贵妃又拿起她案前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