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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敞看着嘴角含笑的近香,心中一片温软。他就喜欢她的这个模样,一辈子都想守着她,让她一辈子都能这样满足地笑。这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番外一 阳成选
番外一 阳成选
如果说阳成选这一生有什么执念的话,那就是跟近香成亲,生养一大堆可爱的孩子,男的像他,女的像她。但是许多年后他觉得,如果他以后有了儿子,一定不要像他,因为他是如此的软弱没有担当。
跟近香之间的一切,直至终老,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得很痛苦,可是忘却让他绝望。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答应了梁大元娶梁从飞了,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昏黑一片,再没有了阳光。
阿和责怪他,不去争取,就这样放弃。当时他觉得自己很伟大也很委屈,牺牲了自己来换得一家平安。后来他才明白,他就是个懦夫,不敢去抗争,不敢去面对,只一味地委曲求全,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待他终于明白,一切已经不能回头。
他不只一次承诺香香会照顾她,为她负担一切,到了最后,却又给她添上一道重重的伤痕。他最爱她红着脸低头巧笑的模样,他以为他可以一辈子拥有,却亲手打碎。他最爱她,却从来没有机会把爱字说出口。以前觉得她太小,不适合说给她听,后来她长大了,他却再没有了资格。
那一天香香冲进他的房间,问他已经决定了吗,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只给了她一句对不起。他始终都记得香香那阵凄厉的吼叫,她说她不怪他,可是他知道她怪他,从来没有原谅过他。
后来他成亲了,娶了县令的女儿,多少人艳羡不已,可是他们一家人都明白,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阿和恼他怨他,见到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近香在霍府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远远地避着他。以前他一回家,她们就会欢声叫着迎上来,开心得不得了,如今他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外面的那些人怎么说香香他都知道,可是他连上前帮她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害怕别人问他:“她什么都好,你为什么要退婚?”
梁从飞除了有些大户人家娘子的脾气,其他的一切都好,可是他一面对她,就想起他们父女背后做的那些勾当,连把她当个普通朋友都不能,只望着哪天能赶紧摆脱她。她曾经跟他哭诉,说她不过是爱上了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对他好,他怎么就完全不领她的这一番情?他当时忌惮他们父女,只笑着跟她打马虎眼,不管心底多么不耐烦,脸上的笑都无懈可击。那些日子他没睡过一天踏实觉,一躺下就想起自己的窝囊样,然后就再睡不着。后来梁大元出了差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跟梁从飞分开。梁从飞当时只对着他流眼泪,却一声也没哭出来,到最后也只问了他一句:“你就这么恨我?”
他当时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恨她,可是看着她的模样又觉得可怜,于是转身不看她。转念又想起她曾经把香香推进水田,还跟着别人说香香的坏话,刚生出的那点同情立刻又没有了,只催着她赶紧答应。
然后他就又是一个人了,摩拳擦掌地想要赢回香香,每天都往水二叔处问候照顾,唯恐不周,水二叔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恶声恶气变成了后来的偶尔笑脸相对。可是他忘了香香倔强的脾气,就算他讨好了水二叔,她依然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往常的那些欢乐都成了再不能重来的记忆。
再后来香香跟张敞走了,再后来香香嫁给了张敞。他远远地看着她对张敞笑,那低头的模样一如当年,可是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却再不是他了。阿母从香香家回来,一直在叹气,满脸都是遗憾。他知道阿母喜欢香香,一直指望能让她做她的儿媳妇儿,如今这个愿望彻底破灭了。后来他才知道,阿母的失落,不仅仅因为香香不能做阳成家的媳妇儿了,更因为香香对她客气得紧也生疏得紧,再不是当年跟着她甜甜地叫和婶婶的情形了。
香香嫁给别人,他不放心也不甘心,可是她嫁给了张敞。这个二师弟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他娶了香香就一定会对她好,他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香香出嫁的那天,他站在对面的小山坡上,一直吹着风也不觉得冷。他听说以前他成亲的时候,香香就是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如今位置倒换,他才能体会近香当时的伤心和苦痛。对近香他嫁,他已经有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却仍然心如刀绞,那当时近香热剌剌地失去,又是怎样的痛?
阿和来劝他,他一点也听不进去。再多的开解的话,也不能挽回他再不能拥有香香的事实,既然如此,多说何益?
当天晚上他就生病了,烧得不省人事,把他的阿母吓得直哭,深更半夜地跑去给他请了大夫,忙活了一整夜才把烧退下来。他一醒过来,阳成大婶就拉着他的手一阵大哭,“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唬阿母了,阿母经不得你吓再有这么一次,阿母也不用活了”看着阿母满脸的憔悴和后怕,他恼恨自己,大夫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着,只求能快点好起来。饶是阳成选身强力壮,这一病也病了好些天。
香香成亲以后,就留水二叔一个人在家了。他病好以后,依然常常往她家跑,想要帮着她照顾她的阿爹,可是水二叔见了他,却直接赶人了。水二叔恶声恶气地对他说:“近香都成亲了,你还来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在外面怎么编派呢,以后你不准来了再来我拿扫帚打你”后来果真他每去一次,水二叔就拿扫帚赶他一次,时间久了,他就不去了,只时常留意着,看看水二叔有没有什么需要。
再后来,发生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娶了水近清。
刘贺做皇帝的时候,水近清被随便配给了黄四喜。水近清这些年来性情阴沉暴怒,到了黄家也没有丝毫收敛,于是很快就传出了婆媳不和,整日里闹得鸡犬不宁,水大娘好几次被黄四喜的阿母指着鼻子骂,说她只会生不会养,弄得水大娘颜面尽失,为了水近清的事情日日焦头烂额。
然后突然有一天水近清回来了,跟水大娘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再不愿意过了。水明镜兄弟以为她受了欺负,就要去找黄四喜算账,却被水近清死命拉住了,只说没有被欺负,就是再不想过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水大娘心急如焚,这要散了以后再嫁可就难了,于是只管拉着水近清的手一阵苦口婆心地死劝,让她把脾气收敛些,好好地过日子,奈何水近清死活不愿意再跟黄四喜过下去了。黄家也早就不想要这个丧门星一样的媳妇儿了,立刻借坡下驴,紧赶着要散了,生怕夜长梦多,水近清又要反悔。
于是水近清跟黄四喜两个就这么散了。回到水家的水近清脾气倒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多话,只是水大娘整日里唉声叹气的,愁得白了头发。
阳成选动了娶水近清的念头,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天他做完活回家,看到水近清在水田边上洗地瓜,看到他唤了声“阳成大哥”,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去,脸颊微微泛红,那模样,像极了近香。就是那一刹那,让阳成选生出了要跟她成亲的念头。阳成大婶整日里念叨,生怕他不成亲让阳成家断了香火。以阳成家的条件和阳成选的能力样貌,虽然不是初婚,要娶个好人家的女孩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阳成选一见了那些女孩儿,想到要跟她们一起过一辈子,立刻就头皮发麻,只觉得那样的日子了无生趣,所以一直到近香成亲后好几年,他都三十出头了,仍然是孤身一人。
阳成选动了这样的念头,于是当阳成大婶再一次提起他的婚事的时候,他就直接扔给了她一句:“那就水近清吧”
阳成大婶当时的神情就跟被雷劈了没什么两样,她讨厌水大叔一家人,按说阳成选也是讨厌的,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娶水近清?稍稍定了神,阳成大婶就断定阳成选是在找借口逃避,谁知道阳成选却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如果要成亲,就水近清,不然就不成亲了。”
“可是她都结过一次婚了”
“我也结过一次婚了”
“可是。。。。。。”
阳成大婶还要再可是,阳成选已经出门了。
几天之后,阳成大婶终于确定阳成选是铁了心要娶水近清了。她无比讨厌那一家人,可是她更怕阳成家绝后,于是只好默认了,寻了个机会探了探水大娘的口风。水大娘哪里有不愿意的,当下就跟阳成大婶保证一定好好调教水近清,不让她胡闹,于是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两个月后,阳成选跟水近清成亲了,婚礼很普通,但是该有的也一样没少。婚后的水近清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里嘴角含笑,又温柔又贤惠,直教周围的人大呼神奇。阳成选对她,虽然不是什么浓情蜜意,却也比大多数人都好。
阳成选知道自己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水近清也知道,可是他们的日子却过得非常平顺和乐,从不口角,万事都有商有量,和和气气的。。。。
番外二 阳成和(二)
番外二 阳成和(二)
“和姐姐,你走慢一点,等等我”
“近香你快一点嘛,怎么那么慢啊”
“和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那边有一条大黑狗,特别大,我带你去看。”
“啊?那……那好吧。”
以上,是阳成和五岁以前,经常发生在她跟近香之间的对话。那时候近香是阳成和的盲目崇拜者,阳成和说什么就是什么。阳成和从小就是不安分的性子,再加上有个什么事情都能搞定的哥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哪里都敢去,什么都敢做。
后来阳成选去学武,水明镜跟水近清就喜欢没事欺负她们一番了,尤其喜欢欺负近香。近香又总是糯糯的,他们骂她打她她都跟没事人似的,于是在小小的阳成和的心里,保护近香不受欺负就成了她的责任,这种想法,一直延续了十多年。
十二岁那年在漾水河畔,阳成和第一次见到了张敞,他是哥哥的二师弟。第一次,有人在她心目中超越了哥哥的形象,只觉得这个张哥哥长的好看,又潇洒率性,正是她一直梦想可以变成的样子。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她的心里慢慢地扎了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阳成和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和秘密,她万事张扬随性,唯独这一件,竟从不敢跟人提起。
直到后来,她年纪大了,阿母开始张罗着要给她说亲,她才开始感到恐慌。再没人比得过张哥哥,她也从没想过要跟其他人成亲,于是她总是轻描淡写地逃避。可是阿母是多细心多了解她的人,很快就看出了她的异样,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可是不承认并不代表就能打消他们的疑虑,终于有一天她藏了多年的秘密让近香给套了出来。说出来那一刻,她觉得很轻松,终于有个人可以分享她的心情了,可是下一刻,她立刻开始烦躁,因为哥哥竟出现在身后,他偷听了她们所有的谈话。阳成选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她难堪又心伤,他说:“阿和,你断了这个傻念头吧。”
她已经长大了,知道了很多事情,自然也知道那时候见到的张敞行为举止衣着打扮都不是一般人,可是这句话从哥哥的口中说出来,完完全全地打碎她的梦想,这种伤心和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