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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婚配的那人是个恶趣味的混蛋,似乎特别喜欢把两个天差地别的人配在一起,看他们乍悲乍喜,他就笑得特别开心。不多一会儿,中间就传出来一阵阵凄厉绝望的哭喊声,而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跟负责婚配那人的笑声交相呼应,直气得女子们的家人牙痒痒的,恨不得吃了他们。
“水近清,黄四喜”
近香的心稍稍地放了下来,这总算是不那么离谱的搭配。只是水近清跟黄四喜两个人都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悲喜来。
等所有人都搭配完,剩下的男人被驱散,其他的共计三十二对被当即登录在册,以免反悔,并要求他们即刻成亲,不得有误,否则按欺君之罪论处。
对被错配的那些人来说,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是十多天之后,即八月十四,朝廷宣布废黜皇帝刘贺,刘贺在位期间的所有法令也全部作废。
就在许多人悲喜交加的时候,霍惟义再一次来到了近香家。
时过境迁,近香看到他,倒不像当年那样暴怒了。而霍惟义,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稚气褪去,脸上初现刚毅,举手投足之间,也多了十分的稳重,只有在看到近香时,还是一样的欢喜温柔。
“近香,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县令了,不用事事都被我父亲母亲管着了。”
霍惟义笑得有些张狂,近香低头笑道:“霍公子年少有为,恭喜霍公子了”
“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霍惟义突然拉起近香的手,满眼的热切,“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待你,跟我走吧?”
近香一惊,慌忙挣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敛了笑道:“霍公子请自重”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想到霍惟义竟然立刻就赔礼道歉,近香又是一惊,接口道:“霍公子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你不愿意?”霍惟义盯着她,目光灼灼。
近香轻声道:“霍公子前程似锦,近香粗鄙无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近香高攀不起。”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重要呢?”霍惟义盯着她,“如果抛开这些身份地位呢?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今天就给我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我?我不奢求你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就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
近香以为他的喜欢只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这样一个翩翩少年郎站在她面前,对她诉说情深无悔,她心里怎么能没有一点感动?可是她清楚他们身份悬殊,不可能有好结果,于是抬头看着他,然后坚定地摇头,“对不起。”
“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霍惟义苦涩一笑,“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反正你还没有嫁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簪递到近香面前,“这支玉簪是我前年去长安之前就买好的,本来那时候就要送给你,没想到一直都错过了机会。我没有别的要求,你收下它好吗?”
近香依旧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收。”
“不过是一支玉簪,你收下了,我也不会有其他想法,你就当我是个多年的老朋友,久别重逢要送你礼物,这下总可以了吧?”
近香看他满脸的乞求,心有不忍,差一点就伸手接下了,可是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
霍惟义失望地离开了,近香还没来得及感伤,家里就又来了客人。
这次来的是张敞,也是一脸的春风得意,见了近香就道:“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张大哥怎么来了?什么好消息?”
“有两个,你要先听哪一个呢?”
近香笑道:“既然是好消息,哪一个都一样,你说吧,都是什么?”
张敞笑道:“那我先说第一个。大汉朝马上就要有新皇上了”
近香扑哧一笑,“这个所有人都知道了,张大哥还是说说第二个吧”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敞摇摇手指笑道,“这个新皇上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近香大吃一惊,“皇上高高在上,我怎么会认识?张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你确实认识,你的平君妹妹的儿子的父亲,你说你认不认识?”
“是他”近香惊呼一声,随即想起去年许平君跟她说过刘病已是皇族的事。
“是他,他在民间多年,深知民间疾苦,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张敞十分高兴,“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第一o二章
“果然是个好消息”近香笑道,“那平君不是要做皇后了?这是不是就是第二个好消息?”
“那倒不是。”张敞自己捡了条板凳坐下,笑着对近香招呼道:“赶了这么久的路,近香妹妹也不赏碗水喝?”
近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啊呀,不好意思啊张大哥,你一进门就说有好消息,我急着听好消息竟把这事给忘了你等等啊,我这就给你端碗水去”
近香急冲冲地跑进灶房倒了碗水,走了几步又回头去干脆把水壶也一起带上了。出门把水递给张敞,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么大热的天,我竟忘了给张大哥倒水了,张大哥你别怪我啊。”
张敞端起大碗大喝一气,然后把空碗放在一旁,拿袖子拭了拭嘴笑道:“第二个好消息是我的,我被擢为豫州刺史了,过两天就要去豫州赴任。”
“真的?”近香打心底为他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让我猜猜,刘公子要做皇上了,所以要重用像你这样的贤良”
张敞笑道:“这你可猜错了,你张大哥就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得到提拔?”
近香自知失言,忙道:“是我乱说话,张大哥能够升迁,自然是正言上谏,于社稷有功。”
“知道的还挺多”张敞笑着起身,然后突然正了神色,认真地对近香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近香被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满腹疑惑,笑着问道:“什么事情?”
张敞答道:“我知道这两年你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在这里也……怎么说呢,不大好讨生活了,所以我有个提议,你跟我去豫州,给人梳头或者开个店铺,一切重新开始,不是要容易很多?再者你也不小了,换个地方也许能找到你的缘分呢。你看怎么样?”
近香听他说完,也敛了笑,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能离开这个地方,那当然是最好,于是连忙谢道:”谢谢张大哥想得周到,不过我还要跟我阿爹商量一下才行。
话音刚落,就听到水二叔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
近香忙迎过去接过他背上的竹筐放在一旁,给他介绍道:“阿爹,这是张大哥。”说着又对张敞道:“张大哥,这是我阿爹。”
张敞忙行礼道:“大叔万福”
水二叔打量了他一番回道:“我记得你,你以前来过吧?不过有些年头了。”
近香笑道:“是啊,那时候我还小呢。不过张大哥又来过几次了,只不过阿爹你都恰好不在家,所以没见着。”
“张公子是哪里人家?有无婚配?”
此话一出,近香跟张敞两个人都呆住了,近香羞得直想躲起来,忙拉着水二叔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阿爹你问这些做什么,这又不关我们的事,”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啊,阿爹这也是为你好”水二叔深深觉得女儿不懂事。
近香急了,只得一再跟水二叔交代不要乱说话,水二叔拗不过她,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张敞看她们父女两个悄悄话,还不时地拿眼睛瞟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关窍,掩嘴窃笑。
近香一回头正看到他偷笑,瞬间更加尴尬,羞恼地对着水二叔直瞪眼。水二叔不理她,走到张敞面前笑道:“这个丫头不懂事,外面这么热也不知道请张公子进屋去坐。张公子屋里请吧,屋里凉快。”
近香哪里不知道阿爹的心思,又不能当面揭穿他,只能暗暗祈求他不要说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话来。
于是近香去做饭,水二叔陪着张敞说话。近香一边忙活一边那耳朵竖得尖尖的,生怕阿爹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只听水二叔在外面乐呵呵地跟张敞一阵打听,连祖宗十八代都问了,急得近香直想抓狂,没想到张敞竟然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了。
终于把饭菜备好了,近香把东西都摆上桌,一边拿眼睛警告水二叔不要再乱说了,一边对张敞笑道:“我阿爹话多,张大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他就是这样,随便说说就算的。”
—文—张敞倒是从善如流,笑着回道:“没事的,正好我也喜欢说话,不然闷得慌。”
—人—水二叔笑着招呼道:“快吃吧,别饿坏了。”
—书—张敞笑道:“正好尝尝近香妹妹的手艺。”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然后大赞道:“近香妹妹好手艺啊”
—屋—“她就是手巧,善解人意,也没有别的好处了。”水二叔笑呵呵地应和着,近香特别想死,直拿眼睛去看张敞,生怕他误会了,那样的话丢人就丢大了。
吃饭吃到一半,近香停下筷子对水二叔问道:“阿爹,你想不想换个地方生活?”
水二叔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我们家世世代代都在这里,要换到哪里去啊?”说完了才想起来问近香,“你想换到哪里去?”
近香摇头道:“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能换到哪里去啊?”
虽然一直跟水二叔不甚亲近,但是他的心思近香却是最清楚的。他留恋故土,更指望着有一天阿母会回来,所以他不愿意离开。
饭后近香送张敞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对他说道:“我阿爹不想走,我也不能一个人离开。阿爹年纪大了,我不能离他太远。还有我阿爹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阿爹现在就是这样,看到个年轻人都要追根刨底地问半天。”
张敞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多心,不就是随便说说,我哪里能放在心上呢?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现在暂住长安,过两天就启程前往豫州。要是什么时候大叔改变主意了,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要不然干脆你认了我父亲母亲做他们的干女儿好了,他们没有女儿,巴不得有个女儿呢”
近香笑道:“张大哥有心了,近香不敢高攀,请张大哥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吧。”人家看得起,不代表她就可以妄自尊大,何况做了人家的干女儿,就要有做人女儿的样子,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这些,只想先过好自己跟阿爹的小日子。
“哈哈,那就这样吧,我走了啊”
张敞走了,水二叔走到近香身边,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叹气道:“你个傻丫头,这个年轻人正派稳重,家世又好,难得对你也好,你拦着我做什么”
“阿爹”近香直跺脚,“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也知道他家世好,那是我们高攀得上的吗?再说了我跟张大哥是好朋友,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你这样弄得我多尴尬啊”
“不懂事”水二叔叹口气进屋去了,留近香在原地生闷气。她好不容易有了个投缘的朋友,可不想因为阿爹的胡搅蛮缠给弄坏了。
水二叔又出门了,近香在灶房里刷锅洗碗,突然又想起水二婶来。她现在总是很容易想起水二婶还在家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快乐又简单,就算跟大娘一家人的打打闹闹,想起来也很亲切。自从水二婶走后,就再没有了消息,她其实很担心她,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那个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