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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已闻言,显得十分开心,“果然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我跟张叔叔说了不需要,他还非要我来问。”
许平君笑道:“张叔叔这是待你好呢”
又磨蹭了一些时候,刘病已才有事离开了。许平君神神秘秘地对近香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什么?”近香好奇道。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许平君笑道,然后附耳对近香说道:“次卿他是皇族。”
“什么?”近香吃了一大惊,“你逗我呢”
许平君笑道:“我还没有骗你”
近香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姓刘嘛,所以也跟皇族沾点边”
“才不是呢”许平君十分有耐性地低声解释道:“当今皇上是他亲的叔爷爷”
近香一时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她只知道当今是刘姓天下,其他的一无所知。不过听许平君这么说,刘病已身份很高贵就是了。
刚这样想着,就听许平君继续说道:“不过,他的爷爷是当年的废太子,所以他的身份不能公开,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近香无语地看着一脸小心翼翼的许平君,“这样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你怎么能随便说呢,你不怕害死他?”
“嘿嘿,吓你的”许平君欢快地笑道:“好多人都知道呢,而且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守得住秘密的人,不会出去乱说的,对吧?”
近香看着她信任有加的眼神,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告诫她道:“以后刚认识不久的人,你还是不要什么都说,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
“知道了”许平君依旧笑得很开心,“不过你放心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会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的。”
刘病已跟许平君的婚事定在十天之后,二月十四。这些天的相处,让近香觉得许平君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需要她好好照顾。于是给许平君梳头的时候,她比任何一次都用心,一边细细地梳,一边竟有了嫁妹妹的心情,高兴又不舍。
“近香姐姐,你的手真的好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发式”许平君坐在铜镜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的笑。近香看她一身大红的嫁衣,绯红的胭脂,闪动的双眼,浑身溢出来的欢喜,心里也幻化出几分美好来,笑着答道:“是你好漂亮”
“谢谢近香姐姐”许平君笑道,忽又想起一事,“近香姐姐会继续留在昌邑吧?”
这个问题问住了近香。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出个主意来。前几天她也出去打探了一下,发现小摊小贩的日子大都十分清苦,朝不保夕,最多也只能糊口而已。阿爹老了,这么背井离乡地过这样的情苦日子,他必定是不愿意的。于是她对许平君笑道:“我得回去了,我想家了。”
“啊?”许平君立刻十分失望,“近香姐姐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嘛,我自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好不容易跟你这么好,结果才这么几天你就要走了,我会很难过的。”
“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呢”近香忙打断她,“你以后有你的次卿陪着,哪里还需要我啊快快快,迎亲的人来了,你快盖上盖头”
许平君成亲后,近香还是回到了南郑,跟水二叔相依为命。出去了一个多月,听了许平君的大悲大喜,她竟然觉得流言也不是那样不堪忍受了。张敞送她回家,路上她再一次为阳成和出言试探,张敞却只是笑笑就转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阳成和毕竟是个女孩子,总不能究根刨底让人觉得她要巴着张敞不放,于是近香只得住了口,当作没说过。
日子如流水一般的过,转眼就到了公元前七十四年。近香努力地去忽略那些异样的目光,水二叔竟也学会了照顾近香。父女两个,日子竟也过得平静安然。只是水二叔一直有一个心病,那就是近香的婚事。近香已经十七了,方圆十里,这个年龄还没出嫁的,除了她,也就只有水近清了。姐妹两个,竟然殊途同归,一个结果。水大娘这两年也着急得很,都不怎么找近香的茬了。
七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驾崩了。
七月十八,新帝刘贺继位。
本来先帝驾崩,新帝即位这种事儿,对天下百姓并无多大影响,只不过这一次,情况有点不同。
这个新皇帝刚刚即位,就颁布了条目众多的新法令,从上到下,各级官员,忙得晕头转向,苦不堪言。朝令夕改,横征暴敛,如此种种,让最先受到波及的长安周边地区的老百姓怨声载道。
南郑县也在最先遭殃的范围之内。近香本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她跟水二叔只是老老实实的农户,可是朱大婶知道的多,没事就过来找她说话抱怨,甚至告诉她说如果女子十八岁之前不结婚,就要被拉出去随便婚配,让近香不由得也慌张起来。
好在这种说法在当地并没有得到证实,虽然不久以后近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真的。
新帝即位以后,张敞也到了长安,受许平君之托,顺道来看望近香。
见了近香,张敞拿出一卷竹简来,笑道:“这是次卿托我给你的,平君缠着他写了整整一个晚上。”
近香接过竹简,果然是许平君写给她的信,不过字迹却是刘病已的。看了几行,近香开始犯了难,不好意思地对张敞说道:“张大哥,能不能劳烦你帮忙念一下?”
张敞看她窘迫的样子,莞尔一笑,接过竹简就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念着念着,他突然噤了声。近香抬头疑惑道:“这就完了?”
张敞摇摇头笑道:“平君这丫头,成亲了还喜欢胡闹。”
近香笑道:“平君就是这个性子,我很喜欢的,她说什么了?”
“这几个字很简单,你自己看吧”
张敞竟然把竹简还给了近香。近香疑惑地接过来,找到张敞断开的地方,一眼看过去,突然脸色爆红,忙掩饰地笑道:“果然是胡闹”
那句话是这样的:
近香姐姐,我让张大哥给你送信来,这样你们就能见上面了。你现在也不小了,张大哥这么好的人,你们就在一起吧
张敞见近香脸红,只觉得十分有趣,就盯着她看,看她要脸红到什么时候。小时候她就十分喜欢脸红,没想到现在还这样。
近香被他盯着看,脸就更红了,心里直想把许平君揪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顿,让她以后都不敢胡说八道了。
“近香……”
阳成和过来找近香,就这样一眼撞见他们两个人,突然就止了声。
近香听到她的叫声,这才松了口气,跑去过道:“和姐姐怎么过来了,快过来看看是谁来了?”
阳成和怔怔地看着张敞,叫了声:“张哥哥”,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近香看她脸色有异,立刻就想到了刚才的情形,心里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忙道:“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了,好好说说话,我去给你们倒碗水来。”说着就飞快地往屋里跑去了。
张敞看着她跑开,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点难受,连忙收了心神,对阳成和笑道:“阿和妹妹,好久不见了。”
故事需要,把前文的颍川都改成昌邑了,希望亲们不要被弄晕了~~。。。
第一O一章
近香在灶房里东洗洗西涮涮,磨蹭了好一阵子,才把两碗水端了出去,没想到院子里却只剩下张敞一个人了。
近香把一碗水递给他,问道:“和姐姐呢?”
张敞喝一口水,抬头看着她笑道:“等不及你的水,回家去了。”
近香冲着他左看右看,想看出点端倪来,可是看了许久,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跟和姐姐都说什么了?”
张敞把碗放下,起身笑道:“什么时候变成包打听了时候不早了,信也送到了,我得走了。”
近香忙道:“吃过午饭再走吧,也该是午饭的点了,这会儿太阳又毒,还是先坐一会儿吧。”
张敞笑道:“我倒是想尝尝近香妹妹的手艺,可是实在是有事在身,不能久留。对了,你今年十几了?”
近香心里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口中仍老实答道:“很快就十七了。”
“那还好。”张敞松了口气道,“最近皇上新颁布了规定,凡是年满十八岁尚未婚配的女子,就要被拉出去随意婚配了。”
近香一惊,“这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是真的,估计就是这两天,你们这边就会有消息了。”张敞皱眉道,“以前战后初定,为了繁衍生息,也有这种规定。可是如今并无战乱,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真是胡来”
“嘘,张大哥你不要乱说,当心隔墙有耳”近香忙打断他。说皇上的坏话,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被有心之人听到了,是要抄家灭族的
张敞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就算是皇上,做错了事也一样得承认我正准备上谏,照这样下去,天下就要大乱了。”
近香看他浑身的大义凛然,跟以往的风流不羁浑然不同,心底暗暗生了许多敬佩。她自己是个怕事的人,所以就特别佩服那些勇敢不怕事的人,比如说和姐姐,比如说张大哥。
不过,“你这样冒然上谏说皇上的坏话,会不会有危险?”
“这倒没那么严重。”张敞笑道,“就算危险,也总有人要去做,难道眼睁睁地等着江山葬送,民不聊生吗?”
近香低头不语,这样的大义,不是她可以考虑的。她敬佩张敞的胸怀气魄,并不代表她可以置喙。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水近清已经十八岁了,依她的性子,被拉出去随便婚配,她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张敞继续说道:“近香妹妹年近十七,也不小了,往后的事情,也该提前打算了。”
近香胡乱地点点头,并不说话。再这件事情上,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打算了。送走了张敞,近香就跑去了水大叔家。
开门的正好是水近清,近香忙把张敞的话转告给她,接着道:“大姐,你让大叔大娘赶紧想想办法,不然麻烦就大了。”
水近清听了她的话,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淡淡的,只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近香还想说什么,只得咽了回去。不论如何,她告诉了水近清,也算尽到做妹妹的责任了,以后的事,她管不着也管不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第二天,就有一群人敲着锣吆喝着前来宣告新规定。塘口乡十八岁以上尚未婚配的女子和二十岁以上尚未混配的男子都被赶到了乡口的一块空地上,身后乌泱泱一大片心急火燎的父母家人和看热闹的村民,有悲有喜,各有不同。有年纪大了还娶不到媳妇儿或者嫁不出去的,心中窃喜;有互相喜欢却又不能在一起的,忐忑不安指望着老天成全;更多的是因为各种原因耽误了不想被草草配了人的,这会儿一片的呼天抢地愁云惨雾。当然还有那些看热闹的,跟其中有些人有仇的,都围在一旁,等着看笑话。
近香也挤在人群中,看着这一片混乱。现在她可以理解张敞的举动了,如果这样乱七八糟的规定越来越多,那大家该怎样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事发突然,所有符合规定的人都被赶了来,连个应急作假的时间都没有。水近清跟二三十个十八岁以上的女子挤在一边,另一边是比她们人数两倍还多的男人,有几个怕都有四五十岁年纪了。这样的人大多是泼皮无赖,没有本事娶不到媳妇儿的,谁家女儿愿意嫁给这种人?
负责婚配的那人是个恶趣味的混蛋,似乎特别喜欢把两个天差地别的人配在一起,看他们乍悲乍喜,他就笑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