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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你先走吧。”
她让来小宝先走。
来小宝感激涕零，闻言走了，还丢给她一个保重的眼神。
她莞尔一笑，看着来小宝走远，然后将手中的手机放回羽绒服的口袋里，背起黑色的双肩包。
慕少臣知道她这举动就是要走人，下意识地伸手将她背上的包给拉住。
手拉到的是她的拉链，她的双肩包有很多个小层，慕少臣无意间，拉到的是最外头的一个小层，他拉开，没想到里头装有东西，几乎是在拉开的瞬间，就有两片白白的东西从里头滑落了下来。
卫寮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慕少臣也有些尴尬。
周遭的好事份子，不知道谁吹了一个口哨。
绮罗慢慢地回头，她没想到……
没想到地上静静躺着的是自己的卫生棉，两片雪白干燥的卫生棉。
慕少臣本是想要她好看，给她几分颜色看看的，没想到……
绮罗的视线触及卫生棉的时候，脸色顿时染上了几分红，慕少臣分辨不出来那是愤怒还是赧然。
他还是没有说对不起，恰如刚才她撞疼了他下巴，他想的是这算扯平，绮罗可没想跟他扯平。
这样的大庭广众下，他这般咄咄逼人，已经很过分了，他根本就没当她是个女生，他不知廉耻，她还是知道羞耻是何物的。
“给我捡起来。”
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怎样的家世。
慕少臣本来还心存几分愧疚的，他也不是故意要拉开她那个小层的，若是时间可以倒退的话，他会选择拉那个大层。
捡起来？
别的东西还好商量，这可是卫生棉，要他纡尊降贵捡起来，她脑子没烧坏吧？
“凭什么？”
他冷嗤一声。
“凭你做的好事。”
绮罗的声音陡然抬高，原本毓秀的眉目也显出几分怒气。
第5卷 第35节：放低了身段
慕少臣斜扫她一眼，唇角略弯起嘲弄的弧度，“不自量力。”
他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她绮罗还想让他当着食堂里这么多人的视线弯腰下去捡起来，她无异于痴人做梦。
绮罗淡淡地扯扯嘴角，双手贴着裤缝，慢慢地蹲了下去，将两片雪白的卫生棉都捡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上头的灰尘，然后将两片都塞慕少臣的裤袋里。
慕少臣没防着她这突来之举，卫生棉其实并没有完全没入，有一半露在他的口袋外头，很奇特的情形，绮罗没有留下来看慕少臣的表情，掉头就走。
慕少臣的表情很精彩，绮罗错过确实很可惜，卫寮心头暗叫一声不好，绮罗要惨了。
不过不可否认，绮罗刚才那肆无忌惮的举动，真的是大快人心。
电光火石之间，陈飞忽然心头一动，觉得慕少臣跟绮罗这两个人，其实也挺般配的，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制得住慕少臣这样顽劣乖张的人。
接下来，两个人没再有交集，直到周日。
慕少臣是陪母亲来逛商场的，他本就不好这，昨晚住家里今天又起来迟了被母亲给逮住了。
母亲在三楼，他借遁尿逃了出来，陪女的逛商场对他这种年纪的男孩子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逃了出来，没想到在一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冤家路窄，他跟她，又不期而遇。
上一回食堂之仇，他还没报回来。
她正在笑脸迎人地招呼来往的人，慕少臣轻哼一声，朝着她大步走去。
她穿着商场发的统一制服，没穿她那件羽绒，商场内有暖气，所以她外头没多加，显得整个人愈发的纤薄孱弱。
慕少臣告诉自己千万别被她的假象骗了，绮罗这样的人，怎会跟孱弱牵连在一起呢？
她这人，牙尖嘴利，有仇必报。
他在她面前站定，悠闲地敲了敲她面前的简易架子，那上头推着一大堆饼干，还有一次性盒子，以及铁夹子之类的。
绮罗看到慕少臣，当下沉下了脸，但顾虑到周遭还有围着的客人，忙敛起神色，该死的。
“给我来一份。”
慕少臣勾了勾性感的薄唇，心中的阴霾豁然一空，今天这巧遇，对他而言，占了上风，他就不信她会因为自己搞砸了这份工作。
上回她将卫生棉强塞到自己口袋里的行径，真的是人神共愤，她自己忘了，他可是毕生难忘，从来没有被那样对待过，从来没有。
自从闯女生寝室之后，她破了他太多的戒。
绮罗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这般开口，就“绯月”这样的小饼干，对慕少臣而言根本就不具任何吸引力，他是想要找茬，想要看自己出丑。
她深深吸了口气，拼命告诉自己，别上了他的当，他就想看自己反抗，暂时委曲求全换得安宁也是一样的，偶尔低头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般安慰自己后，绮罗从架子上拿起铁夹子，夹了些饼干放到一次性的小盒子里，递给他，慕少臣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一点也没有拿出来的迹象，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伸过手来接。
第5卷 第36节：喂我
“喂我。”
他还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她。她想起了前些天她命令他捡卫生棉，他分明是在报复。
小人。
她忿忿地瞪着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将这人剁成肉酱，眼不见为净。
“你又不是残废。”
“我是客人，顾客就是上帝。”他说完，还顿了顿，“有你这样对待上帝的吗？态度这么差，还过来当促销员，真是太让这个商场丢脸了。”
他压低声音，身子侧了过来，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道，“绮罗，信不信我让你立刻丢了这份工作？”
她自然是信的，只要他有这个心。
“卑鄙。”
她恨恨地咬紧牙关。
“你说什么？”
他挑了挑眉。
“没什么。”
绮罗伸手去拿一次性筷子，夹了饼干，喂他。
慕少臣这次心情极好，俯身将她递过来的饼干含住，优雅地咀嚼了几下，还饶有兴味地舔了舔唇，“滋味不错，再来点。”这下文，差点让绮罗气到吐血，还来，这人到底是有完还是没完？
该死的。
她真想弃掉这份工作走人，可是……她知道这份工作可以丢，但是下一份，若是慕少臣不满意还横插一手，那么她还是走人的份。
真是倒霉，她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人，还得罪了他？
之前他还没这般卑劣用工作来威胁他，刚才自己那一妥协，分明是让他有迹可循，以后难不保他都用这招来对付自己？
绮罗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上了当还后知后觉成这样，肯定是昨晚没睡的缘故，凌晨回来的，睡了短短几个小时，就过来当促销员了。
还要面带微笑面对迎来往去的客人，她的面皮都快抽筋了，笑得很痛苦。
绮罗竭力克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将饼干再度夹给慕少臣吃。
慕少臣其实不嗜甜食的，若非是为了逗弄绮罗，他根本就不会碰一口，不过看她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他真的是吃的尽兴，第一次觉得这种小饼干滋味也不错。
绮罗发现慕少臣玩上瘾了，根本就不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怎么写，倒是很招摇将变本加厉表现得淋漓尽致。
“再来点。”
绮罗听到这声音再度响起，忍不住将牙齿咬得吱嘎响，她现在只招呼他一个人了，客人这下都尽数散去。
这简易架子上的饼干，几乎半数都入了他的胃，他还在这里搅局，难道想要全部都咽入肚中方才甘休，也不口渴。
“没了。”
绮罗终于开了口，她的愤怒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消失殆尽了，剩下的是有气无力了。
他真厉害，将一架子的饼干都吃光了。
“没了？”
慕少臣狐疑地将视线挪了过来，有些错愕，看来自己胃口真的不错，尽然将这么多的饼干都吃掉还始若未觉，难怪嘴巴有些干，看来是吃太多了。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发现他跑路了。
“妈，你跟李阿姨一起逛吧，我有些事急需处理。”
他搪塞道。
第5卷 第37节：慕少臣，你能不能放过我
“臣臣。”
“妈，先这么说，我很忙的，拜拜。”
然后，飞快挂了电话。
真有些渴，刚才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你去帮我买瓶水。”
慕少臣将手机放回裤袋里，对绮罗颐指气使起来。
绮罗真郁闷他将这一架子的饼干吃完她如何交代呢，这周边还有几个促销员的，有几个分明用好整以暇的目光看自己，都是自己同一个学校的，想必对慕少臣这样出名的人不会陌生，到时传回学校，少不了又是另一番YY了。
真衰，就知道碰上他，是她的恶劫。
还妄想她帮他买水。
她皱着眉头道，“我还要工作。”
“你的饼干没了，还促销什么？”
“刚才我听那边的促销员说，这架子上的饼干分派完，你们就可以走人了。”
靠，他不是忙着吃饼干吗？还能耳听四方，这些都被他给获悉了。
“我没有分派完，是被你消化掉的。”
她真是有气无处发。
“那也一样，反正结果都是没了。”
他竟然将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绮罗觉得真要跟这人继续待下去，她迟早要发疯的。
“慕少臣，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为我之前得罪你的所有行为道歉，可不可以？拜托你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千万不要主动来招惹我。”
她低声下气地道，为了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轨道，委曲求全一回换得平静的生活，她也甘愿。
她的傲气，早在生活的困境中消失殆尽了。
“已经迟了。”
慕少臣有些意外她的口吻，不过很快就转了口气，脸上明显扬着得意。
绮罗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那一组熟悉的数字，她神色变了数遍，径自越过慕少臣，往一边角落声响小些的地方去接了那个电话。
是父亲服刑的那个监狱打来的，说父亲在牢中跟人斗殴，要加刑。
她默默地聆听那个电话，挂断电话之后，头往上仰了一点，觉得不够高，又往上了一点，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心里的那一阵阵酸涩，怎是这般的煎熬。
她一直很坚强，不想让自己流露出半分脆弱，从这个家破碎之后，从母亲抛下他们之后。
为什么？
她明明数次跟父亲说过不要再挑衅寻事了，争取好好改造减刑，为什么父亲总是听不进去，一点也受不了他人的挑唆。
父亲说，不想再委曲求全了，他一辈子活得够孬了，但是在牢中你想要表现什么，向谁表现呢？
她以为自己看透了父亲，其实根本就从未了解过。
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早已无法再撑起了，那些破碎的痕迹是那般的明显，无法弥补，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她就那样僵硬地站着，静静地攥着手心，渐渐长出来的尖利手指甲把手心剜出了一阵阵的痛感。
她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要去证实什么，她不是神，无法代替旁人决定什么。
慕少臣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绮罗仰着头，姿势有些搞笑，但是那个身影，看上去无比的寂寞孤独，宛若正被黑暗一点一滴地吞噬，直到没顶。
第5卷 第38节：受宠若惊
绮罗余光扫到慕少臣，心头一紧，她生硬的转过头去，不想被他看到任何一丝的脆弱。
她在人前一向关于伪装自己，长而久之，连她自己也差点忘了自己也不过是正在成长的女孩。
她比同龄人早熟，她比同龄人懂事，可上天给她的回报少的可怜，甚至总会不时还给她加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