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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一下子那么好,一下子这样糟糕,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或者是婆婆说了什么吧?“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不是。”
“不是你摆什么脸色?!”朵儿吵出来的时候,心里闷着的一口气终于发泄了出来,她觉得憋屈,无论自己多么的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他永远都是这样的阴晴不定。他想怎么左右她的心情都是可以的。
走进来,反手“嘭”的一声摔上门。这样的动作在医院里是不被允许的,一来影响其他病人的休息,二来的确显得自身的素质太低。
朵儿已经顾不了那些东西,她就是想要讨个说法,她就是想搞清楚江钊这玩意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折磨她的时候,就这么爽吗?
“云朵儿,我劝你现在立刻离开这个房间!”江钊揉着太阳穴,转过身去,克制着自己,劝解着自己,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吵架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来弄。
“江钊,你是想让我永远滚出你的视线吧?你是想叫我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吧?”朵儿觉得自己其实是有自尊的,只不过她一直踩着自己的自尊在讨好他,以前对他没感情的时候无所谓,她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当成一个宠物,讨好主人是应该的。
可当自己付出了感情,渴望回报的时候,她每踩…踏一次自己的自尊去讨好他的时候,就觉得自尊跟心一样,踩一下痛一下,她其实挺讨厌心被踩得发痛的感受,现在自己也分不清,是为了父亲这样坚持着,还是因为舍不得。
当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时不时的厌弃自己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下贱”这个词原来是这样的尖锐和沉痛,以前她说起来,下贱怎么样??下贱的女人就不活了?下贱的男人比比皆是,下贱的人也是人,照样上位。
她不觉得豪门千金下迷。药,拍些艳。照威胁人有什么,不就是下贱点吗?达到目的就行了,过程无所谓,结果才重要。
她不觉得为了弟弟爬上他的床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下贱点嘛,心里不舒服一下子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人类总是需要三观齐正的,为了惩罚她,就让她慢慢这样沦陷,陷在里面来自食恶果。
现在才知道,真正的下贱不是卖身,是连自己的心都卖了,人家却不肯要。
“江钊,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让我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讨厌?啊!”朵儿重复的话才说话,整个人就被男人拦腰架在腰上拎起来扔在床上,她的腿还吊在地上,腰反弯着,难受得很。
他所不愿意她说的话,她还是这样说出来,她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想掐死她,他把她压在床上,“云朵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说,你想要什么!”
“江钊,呜!~”朵儿抱住压上来的江钊,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低低的呜咽着,“江钊,江钊,我想要个家,一个温暖的家,有人对我好,有人照顾我爸爸,我弟弟,我想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生活,江钊,我想要个家~呜呜呜~”
男人几乎在上一秒还想将女人撕裂的铁手在掐住女人的脖子上陡然一松,他觉得自己的手一定是冰凉冰凉的,因为在抚上她脸上的泪的时候,她的脸滚烫,跟烧了炭火在烤似的,连眼泪都烤热了。15019251
“云朵~”江钊将脸埋在朵儿的朵儿的颈窝里,“云朵~”又喊一声,“你说过的,我们结了婚就要好好过日子,你记得吧。”
“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朵儿忙忙点头,像是要抓住男人,让他给她一个承诺。
江钊的脸还是埋在朵儿的颈窝里没动,但是他的手,用力的搓着朵儿的脸,像是在帮她擦泪,又像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支撑,在寻求某一种安慰,他的声音有些飘忽,那种飘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不自信,“云朵,你安份点,我知道你还小,对什么都好奇,觉得这样没经历过,那样没经历过,但是你要跟我好好过日子,就要安份点,安份点,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一定听你的话,老公,我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不会做,一定不会。”
男人趴在女人身上,突然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抽空了似的,累得很,短短几个月,这短短几个月,是他觉得最最磨人的几个月,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一下这个女人的感受,她是不是会难过?她是不是会不幸福?她是不是会因为某些事感到精神压抑?
他一直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包括当初被逼到结婚这份上,结吧。
包括今天妈妈不算指责的指责,他觉得自己没错什么,他做错了什么?捞了一个人而已,值得一家人压着火气吗?他捞的人又不是别人,是他老婆的爸爸,他捞的这个人关系到他老婆脸上的笑容有多少,而且关系到他老婆的笑是不是真笑,他就是为了让他老婆生活得舒心点,他老婆舒心了,他也跟着舒心了。
他觉得这样没错,犯不着一家人这样没完没了的计较,时不时的给个脸色看看。
那么多当官的人都为自己家人谋事,遍地都是,哪个当官的敢跳出来自己是清清白白,身上一分钱的脏都没有沾过?有肯定是有的,但是做到他这个位上来的人,他倒是不信了。
他也没少为这个家里的人谋利,秦家卓家这些年他又没有少上过心,这些年盆满砵满的赚钱,总说些都亏了有他的话。可是他帮他们做事就是应该的,他为自己老婆捞个人,怎么就该受人指责了?
今天这件事情一出来,他第一次觉得从政这条路,真累人,他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高高在上的感觉挺好的。
现在觉得他应该像哥一样,退了伍直接从商,往这条道上挤,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私生活一天到晚的被人盯着。
动不动就是民众这样民众那样。
民众就***了不起,他就不相信那些民众还没个前男友,还没跟前男友接过吻。
民众跟前男友接过吻的,都***该离婚吗?不然人品就该受到质疑?
民众都是***佛主投胎转世的,清心寡欲,良善到跟蒸馏水似的。
他就活该比民众还要良善,他老婆就该比蒸馏水还要蒸馏水才对得起民众……
之之之里桌。越想越累~
朵儿说完话,半天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心里有些惴惴难安,轻轻喊了声,“老公~”
没人应,推了推江钊,男人根本不动,又喊了一声,“老公~”直到听到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天,没见过吵架吵得睡着了的人。
腰这样反压着,太累了,可是男人又重,像是累极了的样子,若换了平时,她会踢他几脚,让他下去,可是今天她下不了这样的狠心,她觉得心疼他这样子,虽然他这样粗暴的对她。
还是心疼他。
抬头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伸手抱着男人的头,手心里,是他粗刺的毛发,手指轻轻的用力,听说头顶是全身穴位最多的地方,如果轻轻摁压,就会让人放松。
她尽量用着适合的力道替他按摩着,然后听着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此时已经入了深夜,他就在她的枕边发出的声音,每每那时候,她都觉得这日子过得特别的安宁。
朵儿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眼前的天花板上的灯有了重影,眼睛一眨,把眼睛里的水份挤出眼外后,上面的灯具又变得清晰了,呢喃的时候,哽哽的声音,就像此时断了线的泪珠,“江钊,你问我想要什么,其实我最想要的,就是……你。”
“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她听见他吼着问她,问她想干什么,想要什么?其实她就是想要一个家,家里不仅有爸爸,有弟弟,家里还不能少了他,没有他,就不像现在这样了,那还算什么家?
一个家里连柱子都没有了,还叫什么家?她就觉得顶梁柱在她结婚那天后,已经从爸爸,换成了老公。
想着那时候对他下了药,拍照片,弟弟的事情,她又送上门去谈肉=体交换的条件,就觉得人生真是如梦,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变得跟梦里想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了,梦里虚幻的一切都不在了,全都跟着清晨的聒噪的闹钟一起消失了。
朵儿长吁一气,按摩着男人头皮的手,有些麻,移开,又张合几下,没了那样的不适后,又开始轻轻按摩,他一定很享受,她都从来没这样伺候过他,这样也睡得如此的香,真是……
朵儿忍不住轻轻一笑,有些欣慰,却也有些自嘲,“如果我们不是这样认识的就好了,如果我没有那么不要脸的跑到你面前出卖自己,你就不会看不起我,如果我没有卑鄙的让你娶我,你也不会动不动的跟我发脾气,我知道,我影响了你的生活甚至仕途,从当时秦家一家子的反对我就知道,我不配你。我不仅是卑鄙,我还自私。当初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太自私,我想的都是我自己,我想找个靠山靠着,却不想,我却成了你的拖油瓶。”
鼻子有些堵,填得鼻音很重,闭着嘴,气息从鼻孔里强行的哼一哼,又好了些,“你恨透了我,恨透了我这个拖油瓶,可是你的地位在那里,我吃准了你不敢跟我离婚,你一定怕跟我离婚后,我这样恶毒的女人出去败坏你,其实换了以前,我一定会那么干,我一定会出去败坏你,我一定会以牙还牙,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朵儿一直说得很慢,很慢,而且不仅是语速慢,还说一两句,又停顿一下,停顿的时候,狠狠的吸吸鼻子,鼻子可以吸,眼泪吸不住,“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后悔那样逼迫你。可是我一无所有,我前怕狼,后怕虎,我长这么高,都是白长的,虚有其表,只有假把式。现在想来,我当时身边就只有你,我不靠你,我去靠谁,我生怕你甩了我,我真怕你甩了我,你甩了我,我怎么办啊?我养弟弟都只有去夜场当服务生,我还有爸爸,我没出息,你说我是只小狐狸,可是狐狸的本事我除了虎假狐威,一样没学会……”
“其实现在我后悔也没用,真的,后悔我也不想离婚,我现在更怕你甩了我,我总觉得还可以努力一把,还可以争取争取,我想我再坚持坚持,你兴许就不会时不时的看我不顺眼了,兴许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不会动不动的对我发火了。”
“我是没有欧阳妍长得漂亮,也没她那么温柔,更没她那么懂事,可是我比她年轻啊,虽然我以后也会老,可是我到三十岁的时候,她不是更老了吗?你们男人不都说色衰爱驰吗?”
“江钊,我其实就是想要你,人和心,都想要,我也知道有点贪,可是我还年轻嘛,我还可以等,可你千万别让我等到我熬不住的那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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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很亲。密的那种
朵儿喃喃自语,又缓又弱的语调中都是自卑,她记得初见欧阳妍,看到江钊越过她去扶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她自卑过,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自卑。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她大方的以为自己纯属阴险小人,利用而已,桥路各归。可是当他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才觉得危险,才觉得自己挺差,脸蛋不如人家漂亮,气质不如人家高雅,感情不如人家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