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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凯听到秦荣方要过来,便没有走,一直等着。
秦荣方由李然带进了江钊办公室,申凯礼貌的给秦荣方行了礼,“秦爷爷,叨扰到您了。”
秦荣方拍拍申凯的肩,“凯子这孩子就是越看越顺眼,哈哈。”
“秦爷爷夸奖了,长开了嘛。”
“哈哈,这小子,一股子幽默劲,我喜欢得很。”
李然问秦荣方喝哪种茶,秦荣方说不用麻烦,江钊会泡。
申凯不满的说,“李然,你怎么不查户口了?”14DKk。
李然 抬腕看了一下表,不会绕弯的直言道,“申院,楼里办公室这边十一点半下班,这个点来找江市长的都是私事,不方便秘书问。”
江钊和秦荣方都放声笑开。
申凯心情不好,却也只是笑骂一声,“臭家伙!”15882436
等三人坐下,秦荣方便单刀直入,“凯子,那璇丫头真把裴老大给打成植物人了?这事我怎么没听老裴说起?”
“大致是现在都焦头烂额的往医院跑,哪有心情到处说?”申凯其实也是理解裴家对扣人的做法的,只是心里想把妹妹的伤害降到最低而已,这时候看到秦荣方如此上心,便把事情始末和申老爷子的想法说了一遍。
秦荣方伸手拈起眉心的皮,揉了揉,雪色如仙的眉皱着,“我们秦家跟你们申家虽是没多少生意上的往来,但我和老申的走动那是没停过,老申做这样的决定,我能体谅他那种揪心揪肺的感觉,气成这样,哎……嘴上怕是恨不得扬起拐杖把璇丫头打死吧?”
申凯沉重的点头,“可不是吗,一个劲的在家里吼着要到G城去把那小混蛋打死在海城,这越吼越接不上来气,家里人都愁。”
秦荣方道,“换了谁都一样,嘴里叫着这个不成气的惹祸胚,心里就想着孩子能平安就好。要不然换了平时,你就是把刀架在老申脖子上,再倒贴他一千亿,他也不可能舍得把璇丫头嫁给一个植物人啊,这简直就是下下策……”
“可是我们也没有好的办法,若在海城,还可以想办法,但裴家的根基在南方,我们这边鞭长莫及,而且就算绕来绕去的关系过去疏通,也不可能抵得过他们在当地的影响力,秦爷爷也是清楚的,裴家的势力就好比东部的江家,不但是座大豪门,而且政治背景复杂又根深,如果裴家不肯和解,非要一闹到底,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秦荣方边听边点着头,申凯顶替了江钊方才的工作,把茶倒好,双手递到秦荣方的手里,这便是一个有教养的家庭教出来的晚辈对长辈该有的奉茶的动作。
秦荣方尤其喜欢豪门子女继承了旧的传统,他始终觉得晚辈对长辈的态度决定一个人的人格,忤逆不孝的人就算成大事,那也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后便是河西。
优良的品质是可以遗传给下一代的,有着这样的子女的门楣才可以生辉。
喝了申凯的茶,秦荣方把杯子放回到案上,“凯子,我知道老申叫你来找我,定是可以让你作主,这事情,我能帮忙的,肯定帮,不要说这样条件那样条件,弄得我们好象趁火打劫一样……”
“秦爷爷,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可没这样想。”
想还是没想,这样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都清楚没有白吃的午餐,申家和秦家以前的生意上是没有什么往来,可是以后的往来怕是少不了了。
“晚上我跑一趟G城吧,你,江钊跟我一起过去,若璇丫头真嫁过去了,咱们秦家跟申家可又是扯得上关系的亲戚了。”
“ 好,谢谢秦爷爷。”
江钊点头,“外公,那我请个假。”秦荣方点头应允。
而江钊请假的同时,想把朵儿也带去,朵儿直说不行,“爸爸还在医院。”
“云朵,我们多请两个护工照顾两天嘛,你跟我出两天差都不行吗?我这次过去G城是和外公一起,事情也棘手,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老公一个人在外面跟人斗智斗勇的没人关怀吗?”
江钊的口气着实可怜,朵儿最终放弃了挣扎,“那我去安排护工的事,但是礼拜五的晚上一定要回来,司杰没人接。”
“放心吧,真没回来,秦家那么多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你说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哪有那么多心思啊?更年期的老妇女了吗?”
“我去还不行吗?”
“嗯,收拾点衣服,下班去接你。”
江钊下班就去接了朵儿。
朵儿听江钊说,裴家的事比较难弄,没问太多,只在私人飞机上听着三个男人的对话,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保姆过一阵给秦荣方泡一次茶,家庭医生时不时的给他量血压。
下了飞机,机场人潮汹涌,到处都是接机的人,就算从VIP通道出来,依旧可以从繁忙的脚步中感受到G城的繁华。
申凯和秦荣方走在前面,两人边走边交流。
江钊拉着朵儿的手,走在后面,“云朵,这次我带你过来,不是纯玩的。”
“我知道,你让我照顾你和外公是吧?我会尽心的,放心好了。”
“不是。”江钊把朵儿的手带到唇边,啄了一口,“云朵,我是想带你来看看,大家族之间的谈判,你平时在海城,可能有很多优越感,秦家的势力,江家在东部的威摄力,我的地位,无形中都会在你的心里形成一种优越感,但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做事,一定要给自己留有余地,申璇这次惹了事,申家为了保她平安,起码牺牲半壁江山……”
朵儿不由心惊,可江钊继续道,“如果说牺牲这半壁江山能保她还好,可是你等会就会看到,有些家族,就算你奉上半壁江山,他也未必稀罕,因为他有自己强大的王国,可能今天就算外公亲自出马竭尽所能,也未必能够成功。”
“所以云朵,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江家,秦家势力这么大,用的教育方式依旧是中庸,而不是强霸了吧?因为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璇丫头这次犯的事,足够她后悔一辈子了。”
朵儿捏着江钊的手,手心里密密的渗着汗,停住脚步,望着江钊的眼睛,坚定道,“老公,以后不管你当上什么官,我都不会在外面摆架子得罪人的,我保证。”
“呵。”江钊握着朵儿的手,再一次窝到了自己的嘴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知道你最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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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G城第一豪门
朵儿一时想溺死在江钊这样的目光里,柔软得像清晨烫着金边的绒绒曦光,想大庭广众下扑进她的怀里,又想到家训……要端庄矜持,忍了忍,呶着小嘴说,“这么乖,有没有奖励啊?”
江钊俯首在朵儿脖颈处,哑哑一声,“有。”
到了G城,来接他们的是裴家派出的车子,黑色霸气的保姆车,从外面看不到车里一丝动静,司机很有涵养的替几人拉开车门,为了表达对秦荣方的尊重,裴家派了长子裴先文接机,出事的是他的儿子裴锦程。15895541
都知道秦荣方此行的目的,裴先文的态度有些冷然,只对秦荣方还算恭敬。
江钊在飞机上大致跟朵儿描述过裴家,祖上清朝就有人朝中做官,最盛的时候粮田万顷,当铺千家,富甲一方,后来国家衰落之时,裴家由于祖制严明,根基复而不腐,反倒在乱世中越来越旺,直到国内运动,斗地…主时才明面上真正衰落。
但裴家的人一向有经商的头脑,在国内运动初期就一直转移财产到国外,虽然后来被充公很多,但也并不影响土地私有制之后他们的慢慢崛起。裴家当时祖宅宠大,但损毁并不严重,土地私有制之后,裴老爷子把那片祖宅买了回来,翻新重建。
江钊说,如果下次回江州,带她去大哥江睿的雪园看看,那座是温家外公留下来的宅子,面积很大,多种风格的别墅按照家里人的喜好建的,但雪园不同裴家的祖宅,裴家是很古的中式建筑。
朵儿的意识里,祖宅应该就像秦家那样的古式院子,秦家那种古色古香的院子,一看就有钱得不得了,总觉得有很深的文化底蕴,好象样样都是文物。
可是当她到了裴家祖宅外的时候,还是狠狠的冲击了一把。
相比于裴家,秦家的门面太低调了。
高大巍峨的屋面,门楣上挂着门匾,字迹猛劲飞威“裴宅”。
朱漆大门像电视里古代的宫门,门中铜虎拉环, 门口两尊石狮凶芒毕露,赫然生威。
青石的阶,层层向上,几梯之后门台上有一尺来高的厚宽门槛。这门面都比秦家的要大得多。
朵儿怔了一下,感觉这不是要进大宅门,这是要进王府或者皇宫吗?
朱漆的厚实大门“吱呀”拉开,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点头颌首,动作缓慢,这样并不显殷勤,只是点到为止的礼貌,不卑不亢。
朵儿跨过门槛,中年人跟裴先文说,“先生,老爷子说在沁园等客人。”
裴先文说,“备些点心和夜茶,我将人领过去。”
中年人退开,“这就去。”14H9H。
朵儿知道秦家的规矩多,但看着裴家的下人跟主人说话的方式,突然又觉得进了另一个秦家,混身都感觉被绑着,极不自在,江钊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应,拉了拉朵儿的手,低声问,“知道为什么外公要将非语的亲事联给裴家吗?”
朵儿不敢说太大声,便伸着脖子靠在江钊的耳边,窝着手,小声说,“ 好有钱啊。”
江钊摇头,“外公疼爱非语,就算是商业联姻必须要找门当户对的亲事,也不会因为钱牺牲非语,秦家不缺钱。”
“那是?”朵儿不解。
江钊嘴角浅浅抿笑,“裴家家教严明,子女恪守家训,外公觉得这样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知廉耻,懂礼数,敬长辈,护幼小,不荒淫,不乱交,他害怕把非语嫁给了纨绔不化的公子哥。”
“原来如此。”一看就知道规矩多,规矩多的,能不严明吗? 但是外公一番苦心,非语这么小,能理解吗?
绕过曲径通幽的小路,回廊,殿堂,朵儿觉得的确是皇宫,如果这房子不是青砖绿瓦,换上红墙金瓦的话,一定是故宫。
沁园绕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还好一路园艺在灯光下千变万化,花香扑鼻,泉水叮咚作响并不显寂寞,否则若一个人走这么久的夜路,一定怕鬼。
跨进沁园的圆形门拱,过了花阶,进了正堂,主位上一老年人站起来,穿着打扮跟秦荣方极其相似,但体型稍胖,头发虽也是同秦荣方一样雪白,但是剪得极短,头顶上像覆了一层浅白的雪末。
此人正是裴家老爷子裴立,朝着刚进门的秦荣言双手合十,手掌上还圈着一串佛珠,双眸噙笑,“辛苦了辛苦了。”
秦荣方也在进门看到裴立那一刻双拳抱着,亦是双眸含笑,分外亲熟,“老伙计啊,又见面了。”
秦荣方松开抱着的双手,两老人四手相握,裴立拉着秦荣方坐在他旁边那一位主座上,“老秦啊,大老远的,先坐。”复又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秦荣方道,“我都怕叨扰到你。”
“哪里的话,我倒是老得不中用了,正好你来,我们聊聊养生。”
两人哈哈大笑,江钊朵儿和申凯均规矩的站在正堂,等待老人落话。
裴立一看,将手里的佛珠子拨弄着,扬手指了指客位,“ 快坐快坐。”
“谢裴爷爷。”
三人恭敬落座,便不再说话。
裴立睨了一眼申凯,眸子缩了一下,又看向江钊和朵儿,转而凝着秦荣方,故作嗔怪,“这是带着孙子,孙儿媳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