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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家半夏如今也有十多岁了吧?有没有看中的姑娘?”老太太只是哀伤了一会儿。便又和梁嬷嬷攀谈起来:“你长年的呆在安溪,我也没机会给你安排。如今你既然要在京里头养老了,小辈们的婚事到底要先忙起来了。”
人到暮年,最想的还不是那儿孙绕膝的幸福?梁嬷嬷身子虚。说不准哪天就闭了眼醒不过来了。若是早些安排她的孙子,让她看到重孙的出生,也就不枉在这世上走过一遭了。
“老太太真是了解奴婢。”方才还是一脸哀色的梁嬷嬷,一提到这事整个人都好似活了过来,兴奋的说道:“半夏那小子比少爷还要大一点儿,却整日里东磂西逛的没个正形儿。奴婢之前为了这不争气的孙子也是愁得睡不着,却不料这段日子……”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脸上露出的笑容很有些奇怪。
又是欣慰又是满意,好似还夹杂了一点点猥琐。
难得看到身边人这般样子的仓氏顿时就好奇了。
“你这老货,说话就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她不满的骂道:“半夏到底怎么了?你是成心要老婆子着急是吗?”
梁嬷嬷听到仓氏骂她,心里也不在意。但是面上却立刻收了笑容,慢慢道:“老太太您别急啊。奴婢这不是觉得半夏那小子好玩嘛。”
见到仓氏又要瞪她,她心知废话多了,忙又道:“之前奴婢身子不好。表小姐体谅奴婢就把她身边伺候的牡丹和百合送来服侍奴婢了。奴婢那时候惶恐啊,却也知道这是表小姐的一片心意,拒绝不了了便只给她们派了一些简单的活计。重活粗活还是半夏那臭小子干的。谁知这一来二去的,那臭小子就看上牡丹了。”
瞥眼看到王氏皱了皱眉,梁嬷嬷忙又道:“不过主子也不必担心。半夏那小子虽然起了这贼心思,却到底碍于礼数不敢和人姑娘接触。私相授受的事情,绝对是没有的。只不过老太太方才提了。奴婢才想起来的。”
王氏听了,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大户人家规矩大,哪怕是奴才,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仓氏却是豁达的笑了两声:“瞧把你给急的。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婆子心里清楚着呢。既然半夏看中了牡丹,那老婆子也找个时间问问牡丹愿不愿意。丑话说在前头。老婆子虽然喜欢你们家半夏,却也干不出那强人所难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梁氏自是欢喜的连声应是,心里却想着:哪会不愿意呢。她已经观察了好一段日子了。哪会看不出牡丹眼里的情义?
几人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日暮时分。前头丫鬟说老爷下朝了才停下。
梁嬷嬷带着一堆的赏赐重又上了软轿,被奴才们小心翼翼的抬出了院子。几十年的忠心服侍换来了如今的体面,梁嬷嬷坐着也不亏心。她知道老太太也是拿她做样子,给院子里这些下人瞧着呢。
只要你忠心耿耿,主子自会记得你的。
梁嬷嬷一走,松鹤堂里的丫鬟们便各司其职,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传膳的传膳。今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头一天进门,家里的主子们自要聚在一处一齐吃饭的。
传话的小丫鬟来到客院,找到了趴在五曲桥上默默看锦鲤的周思敏和郁嘉琪。
“祖父和父亲回来了。”郁嘉琪看了看天色,便知道了丫鬟的来历,不用对方开口便转头对着周思敏道:“咱们到前头去吧。”
周思敏的目光这才从那些颜色绚丽的锦鲤身上移开,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说道:“也不知祖父和大伯会不会觉得思敏形容狼狈啊。”
在原身少的可怜的记忆里翻了翻,却也只能翻出这两位模糊的影子。而前世虽然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遇到的男子却是有限。郁家的几位主子,平时甚是低调,除了嫁出去的郁小仙时不时会弄出点动静来,其余时候,她难得听到有人议论郁家。
郁嘉琪听了,微微笑了一下才道:“表姐不必紧张。长辈们都很和善,即便我们有些小小的瑕疵,他们也只会严肃的说上几句,万万不会在这上面挑理的。”
郁家若是跟其他旧士族一样迂腐,就不会登上新谱牒了。
周思敏莞尔笑了一下,和郁嘉琪结伴返回了主院。
松鹤堂其实是一座鸳鸯厅,坐北朝南的围着一片水池假山。丫鬟们摆膳时在南北厅各摆了一桌。周思敏由郁嘉琪带着直接进了北厅,陪着一脸怜惜的仓氏和王氏不声不响的吃了饭。
用过饭后,一大家子才有礼有序的进了花厅,在亮堂堂的烛火映照下与郁家老太爷见了礼。
轮到周思敏的时候,老太爷说了句:“在京里头好好跟着你祖母还有伯母学学管家的事。你母亲那里,她不下帖子,你就不许去见。”
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满,只是一时半会的周思敏也分不清这不满是针对她还是针对郁小仙。
“思敏谢过外祖父教导。”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看起来十分乖巧。
郁老爷子还算满意,脸上的表情便微微松快了些。原本他和老大早该到家了,却在半道上被亲家请过去喝了一杯茶。人家一上来就好言好语的道了歉,弄得他和老大一肚子的糊涂。等到对方慢慢说的多了,他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一边大恨女儿不争气,一边又愁着新来的外孙女也跟着她母亲胡来。如今看看,周思敏倒比他想象的要懂事乖巧。
“老大家的,你也有好些日子没回娘家了。”老爷子又将目光移到了王氏身上:“正好嘉言刚刚回来,明天就陪着你一起去给亲家请个安。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放心你们。”
王氏心下了然,和郁嘉言一起低头应了是。
郁老爷子早上要上朝,下了朝后还兼着弘文馆和太学两处的教书之职,一天下来,累的不行。又稍微说了两句后,便让众人都散了去。
看到所有的子孙俱都出了门。郁老爷子这才回头,对着仓氏道:“小仙的事,你也知道了?”
仓氏点了点头:“下午就知道了。她和正德在城门口正好碰到了。”
说完便将周思敏之前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知了丈夫。
郁老爷子脸上表情变幻莫定,虽然没有立刻发怒,但是周身寒气却越发的重了。直到听仓氏说周思敏救了孩子还被人家找上门谢了一通后,脸上表情才舒缓了一些。待到仓氏讲完,他也只是无奈却没法生气了。哀哀叹了一口气,他幽幽看着仓氏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仓氏脸上慢慢浮现出愧疚之色,点了点头说道:“是妾身的不是。若是当年没有帮着小仙出头,思文和思敏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特别是思敏,被人一直用毒药控制着。我每每想到这事,心里头就好似有一把刀子在挖心剖肺,难受的不行。你说险不险啊,若不是侥幸发现,只怕我那乖孙被人说是得了失心疯都不会被怀疑。”
郁老爷子原本只是哀叹的表情,随着仓氏越说越多,他双眼也越睁越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思敏怎么会被人用毒药控制了?”
他知道周思敏性子暴戾,为了不让仓氏忧心,在对方大了一些后也不乐意将人往家里领。这次若不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都到了适婚的年龄,想着帮衬一把的话,他绝不会交代老二去接了这两兄妹回来的。
☆、第一百三十章 道谢
仓氏一五一十的将梁嬷嬷的话复述了一遍。停下来后,便看到郁老爷子脸上全是惊愕之色。
“她真的是潘大师的弟子?”
良久之后,他第一句便是问的这个。
仓氏有些生气,觉得丈夫的重点搞错了。
“是不是她都是我的乖孙。难道她不是潘大师的弟子,你就不管她了?”她气哼哼的转了身,看都不肯看郁老爷子一眼:“我看小仙那性子十有*就是从你那里传过去的。该关心的不关心,不该关心的倒疼的跟什么似的!”
对那养女好的跟亲生的一样,对自己的亲女儿却犹如陌生人一般。
看到仓氏这就气上了,郁老爷子顿时就头疼起来。他这一辈子就娶了仓氏一个,什么姨娘和通房都没有过。所以夫妻两个是京里头是出了名的恩爱伴侣。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仓氏私底下的小性子便是到老了还经常使。
“哎,我这就问一问,你倒闹上了。”郁老爷子无奈的说道:“我就是因为关心思敏才问了这个问题的。她吃的苦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再追究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替她多想想将来的日子。原本我们就一直担心她身份差,这京里头的妇人挑媳妇,哪个不是贼精贼精的?光是有我们这一层的关系哪里够?”
他说了一会儿,见到仓氏总算又回了头,这才心平气和的继续说道:“可她若真的是潘大师的弟子,那就不一样了。冯家那个庶女,你知道吧?原本不过是个庶出,却能嫁给王家的嫡长子。虽然是个继室,却也是高嫁了吧?她凭的什么,还不是潘大师弟子的身份吗?”
王家惯会投机取巧。今上没旁的爱好,只对古字画还有些研究。王家放着旁的世家的嫡女不要,偏偏娶了一个庶女回去。不就为了对方手上的那点技艺好去媚上?
仓氏听自己丈夫句句在理,便也消了气。
“我们思敏才不要给人做继室呢。一辈子被个牌位压着,死了都不能跟自己丈夫葬在一块!”她不屑的说道:“思敏长得漂亮,人又懂事。规矩礼仪一样也不差。除了身份上差点,旁的缺点你还能挑出来吗?我也不指望她能嫁到什么显贵之家,只需平平安安的顺风顺水的就好。”
郁老爷子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再说了,思文不是要进国子监了吗?有我在弘文馆里给他照应着,他前途上还能有差?只要他的身份上去了,思敏的底气也就足了。”
弘文馆内招的学生极少,只是一些皇族子弟和高级京官之子。国子监却不一样,里面汇集了全国各地的贤能之士,学生年龄各异,学识水平各异。老爷子身兼数职。最重要的就是弘文馆馆主的位子,最费力的却是太学博士的职务。
“思文的父亲没有官职,其祖父也在三品以下,他肯定是进不了太学和广文馆的。”仓氏问道:“顶多就是去四门馆吧?”
郁老爷子点了点头。虽然取士的时候比较公平,但是进了学监后却还是要分出个贵贱。皇亲国戚在弘文馆。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在太学又或是广文馆。三品以下七品以上的官员子弟就要进四门馆。而那些八品以下官员的子弟,便和所有庶人一道在律学、书学或算学馆内学习了。
“老大在四门馆,不会亏了他去的。”老爷子累了,便站起身往房间里走:“至于老二家媳妇,你得了空也敲打敲打她。郁家是积善人家,容不得她的暴戾。这次她丢了孩子,处罚就算了。再有下次。直接送到佛堂里呆着!”
老太太知道了丈夫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唤来丫鬟去伺候老爷子洗漱。她自己则又想了好久才动身回了房。
第二日一早,老太太就给二房的荷花抬了姨娘的位置。虽然还是没松口断了对方的避子汤,但是却让周言绣在众人面前狠狠丢了一次脸。
毕竟这个家原就没有那抬妾的规矩,如今为二房破了例,显而易见说明了长辈的不满。
周言绣脸色难看的躺了半天。眼看拖不下去了才在了午膳之前喝了荷花姨娘敬上来的茶水。
王氏则一大早就给仓氏请安告退,领着郁嘉琪回了王家。
周思敏便独自一人陪着仓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