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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满堂宾朋全都盯着她们这几人看着。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说不出那低头的话来。
而出了门的周思敏便低着头一路往前走去,心头的怒火被冷风一吹,只觉得去了不少。冷静下来的她。不由便站在花园的甬道上停了一会儿。想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她不由惊诧的发现自己比以前冲动了好多。
但是真的很爽快!
芍药跟着主子停住了脚步,望了望对方那沉静的侧脸,欲言又止。
宝剑则是一如往常。站在一旁比石头还要沉默。
周思敏站在原地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虽然觉得自己冲动,但她又觉得潜意识里还是计算过冲动后的风险的。那姓邵的站在大门口叫骂,就意味着这件事整个安溪都会知道。周家再想要瞒,是绝对瞒不下去的。
若真是这样,她还不如拼一拼,站到众人眼皮子底下和对方对质呢!如此一来,即便她有些失礼,却在人品上不会被人质疑。泼辣和放荡比起来,她宁愿泼辣一些了。
两厢一计较,其实利大于弊。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周思敏面上又换上了坚定的神色。
“芍药,你回去拦着母亲别让她过来。”她看到芍药那犹豫的神色后,便又道:“别想着放她过来阻拦我。我今日被逼到这份上,除了和那混蛋当面对质以证清白外,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世道对女子就是不公平。即便是没风没影的事情。传出去了也是那女子丢脸。
然而芍药还是不太赞同,小声劝道:“小姐,您有父兄长辈,此事自有他们帮着解决。不需要您亲自出面的。”
在那么多人面前像个泼妇一样和邵澄玉对骂吗?芍药表示自己哪怕只是想想都不能接受。小姐好不容易才收敛了性子,像个大家闺秀一般贞静了。却怎么一遇到事情还是如以前一样冲动呢?
“指望父兄和那邵澄玉舌战?还是算了吧。”周思敏笑了笑:“让他们打架斗殴绝对输不了。但要让他们和一个无赖讲道理,不被对方带到阴沟里那就怪了。”
“可还有姑爷和……”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愿意去。那就让宝剑去吧。”周思敏想都没想过郁家的几个男人。
自己跟他们又不熟,凭什么要寄希望在他们身上。周思敏坏坏的想着:再说了,便宜小姑那么讨厌,难保不是郁家人怂恿的呢。
宝剑倒是答应的利落,只回了一个是便转头往回走去。芍药自辩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咻的一下就跑远了。
周思敏见宝剑走了。便带着芍药继续往前走去。从二门出去时,被那守门的婆子看了好一会儿,却到底没敢拦着她。
又穿过两进宅院后,前厅的嘈杂声便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周思敏穿过劲草堂,又沿着光线黯淡的廊芜走了一会儿。绕过待客的前厅后,从侧院的月亮门出去,直接到了门厅那里。
“邵公子,您堵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听我一句劝,先进屋来喝两杯祝寿酒再说。”
门厅那里,郁正德正苦口婆心的劝着。
邵澄玉却极不耐烦:“我都说了,今日来不是喝酒的。我邵澄玉虽然脸皮厚,却还没到那不请自来的地步。本是来找你的泰山大人说说他孙女的欠债问题,却哪想碰到他老人家喜寿呢。”
他一边说一边呵呵冷笑了两声:“还真是赶巧了。”
站在郁正德身后的是郁嘉言和赵默青。两人俱都是皱着眉头,对无赖一样的邵澄玉很有些无奈。
谁也不信邵澄玉是赶巧了。选在这个时候上门来叫骂,分明是砸场子来了。
周老爷子的轮椅此番正停在一旁的花阶上,站在他周围的都是周姓的族人。至于一直叫嚷着要将邵澄玉揍死的周思文则被老爷子下了命令让人死死拖着。
周家人虽然擅武,却也不都是那没脑子的莽汉。他们自是清楚自己的能耐的。若是前几年身后有着大都督府长史的老爷子撑腰,在这安溪的地界上,他们自然可以打得痛痛快快。但如今老爷子实权不在,只剩下一个定远将军的武散官虚名,便是资历再老,也不敢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
所以周家人虽然愤怒,却也都闭紧了嘴巴没有插话。现场只有周思文一人表现的比较激动。
“混蛋!”他的身体被制住了,嘴巴却一刻不停的骂着对方:“再敢污我妹妹的名声,我就宰了你!把你剁成肉沫拿去喂狗!你别以为我说的假话,我周思文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不要,也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虽然周思文骂的凶悍,邵澄玉却没有半点理会。在他眼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还够不上什么危险。所以他也只是挑了挑眉,一心的赖着郁正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周十是你的外甥女吧?她还不起你们郁家总还得起吧?”
郁正德看着嚣张的邵澄玉,虽然知道对方有些无赖,却也不肯确定事情是否属实。从古至今,枕头风的威力不可小觑。他从未从自己的妻子那边听过周思敏什么好话,便对妹妹留下的这个孩子存了偏见。只一心认为将事情挑破的话,情况会更加糟糕。
“那便拿出你的借据来吧!”
正在这时,郁正德便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他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穿着白色外衫水蓝色长裙的女孩子慢慢走了过来。她步调沉稳而大方,不仅不怵身后围观的人群,便是连自己的父兄和亲眷都视而不见,只是直直的盯着邵澄玉的方向,目光凌厉。
邵澄玉微微一错身伸了脖子看了过去,便见到了从郁正德身后走来的周思敏。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印象深刻。眼前这人,可不就是那日在酒楼碰到的周十么。
“你总算是出来了?”他微微眯着眼,俊朗的眉目染上了一丝猥琐,笑嘻嘻的说道:“这是不打算赖账了?”
周家人见到周思敏只带了一个丫鬟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后,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有些不妥。
郁嘉言则往前挤了挤,他此刻很想看清周思敏的表情。
赵默青则有些不悦。他觉得岳丈家的女子规矩不好,先是在外惹了事端,后又抛头露面的抢着自己父兄应该做的事情。
简直是胡闹!
围观的众人也是各有想法,但大多也和这赵默青想的一样,觉得周思敏规矩差。要不然这姓邵的为什么不找周家别的姑娘,却单单就盯上了你?
“还要我说第二遍么?”周思敏在邵澄玉不远处站定,朗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作为还钱的人,让债主出示一下借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她冷笑着看这对方:“还是说这位公子手头太紧,又听闻本小姐大方的赠了书画给安溪府学,所以就想到周家空手套白狼来了?”
周思敏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看戏的群众不由都恍然的哦了一声。怪不得这人要找上周思敏呢?原来就是因为那副名画的原因啊!
安溪书院里还挂着别人赠送的名画,那赠画人却因为露了家底而被这骗子给盯上了!在场不乏有那饱读诗书之辈,顿时就觉得周思敏实在是冤枉的紧。连带着看向邵澄玉的眼光便都充满了鄙视之意。
这人看着倒是一副好模样,却原来只是个斯文败类!还京城来的呢,居然是这样的德行!简直是给京都的老百姓丢脸!
☆、第九十四章 后悔
郁正德和赵默青还一头雾水,郁嘉言却已经和旁边的人打听起周思敏赠画的经过了。
“借据被我弄丢了!”邵澄玉哪里有那借据,他出来之前将钱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到那张借据,而问了问钱如云兄妹,他们也只说不知,倒不像是故意要隐瞒的样子。邵澄玉思来想去,便只能推断那借据被钱家夫妇藏在了什么保密的地方。
他就没想过这借据会落在步芳军手中。
而周思敏在将黄老手记交出后,便叮嘱周家人莫要向外声张。周家人以为是王爷的吩咐,对此事自然是守口如瓶。所以黄老手记已经被售出的消息便被捂得死死的没有放出。
结果却叫邵澄玉误会成周家想要赖账。与钱家兄妹商议了几日,他最终还是决定在周老爷子喜寿这日上门催债。依他所想,众目睽睽之下,周家根本抵赖不了这笔旧账。又加上钱如云对周思敏恨得咬牙切齿的,他便想着替表妹顺手收拾这周思敏一顿!
听到邵澄玉说自己没有借据,人群中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你没有借据凭什么上门要债?”有人大声问着:“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
“还真被周家人说中了。这人就是个骗子!”
“就是就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邵澄玉听着众人的嘲笑,脸被憋得通红。
“虽然我没有借据!但是周家欠了我舅舅十万两黄金的事情在安溪可是人尽皆知的!”他大声吼道:“你们既然知道她赠画给书院,就知道她也在卖黄老手记筹钱还债吧?”
见到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邵澄玉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如今我舅舅遭逢大难,家中儿女还指着这笔钱来度日呢。你们周家筹了这么多天的银子,到底有没有凑齐啊?”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那日在府学的中秋晚宴上,周家人确实漏了消息要售卖那本黄老手记救人的。只是时间一长,大家就给忘了。
“你说你是钱仕龄的外甥?有谁能证明吗?”周思敏凉凉的看着他道:“这世上多的是那冒名顶替的骗子。穿的好似一个人的样子,其实呢内里就是一条狗。人们也管他们叫人模狗样。”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邵澄玉发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嘲笑。
“要什么证明?”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对着周思敏恶狠狠的说道:“小爷我这张脸就是证明!你也别装相,那日在酒……”
“好吧好吧。姑且就信你是钱家的亲眷好了。”周思敏打断了他的话又道:“可是你没有借据。我就是有钱也不敢还给你啊?”
她不急也不躁,似笑非笑的望着邵澄玉说道:“万一事后钱家又有哪个亲眷拿了借据来跟我们周家要钱,那我们岂不是亏死了。”
邵澄玉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便不耐烦的回道:“我可以写收据的。”
他斜眼扫过站在面前的少女,心想对方这么磨磨蹭蹭要么是想赖账,要么就是拿不出钱来。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几人,邵澄玉暗暗想着是不是该提醒周思敏一下,拿黄老手记出来抵债也是一样的。
“本小姐只相信钱家人。”周思敏却丝毫不肯松口,她也注意到了邵澄玉身后的几人。盯着其中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只有钱家人站出来了。本小姐才能还钱。”
众人听周思敏执意要见钱家人,便也觉得情有可原。
“你本就没有借据,什么钱家的外甥这话也是你的一面之词。”跟在周思敏身边担忧不已的芍药此刻也没的后悔了,帮着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所以我们小姐的要求并不过分。”
众人纷纷点头,将注意力又放在了邵澄玉身上。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对方的身份。
“就是嘛。毕竟是十万两黄金的大交易了。哪能随便交给一个外姓人!”
“不会真是骗子吧?”
“这是将军家里的事,你们就别吵吵了。再说,有我们这些个老朋友看着呢,能出什么大事啊!大不了上去揍他一顿啊,到时候法不责众,府衙还能把我们全抓去?”
“对对对!你说的对!”
邵澄玉环顾了一圈,见现场没有一个人帮着自己说话。脸色便阴沉下来。